（一百三十二）端妃自殺
對啊.為什麼這麼遲呢.司空靖宇也想問問自己.但是仔細想想.其實此刻的柔情並不是愛情.而是同情與愧疚.
看司空靖宇不說話.端妃也明白了這個道理.的確.因為胡不歸的存在.她這輩子也別想從司空靖宇身上得到愛情.這是多麼可笑啊.身為一個君主.卻學會了像別人一樣的專一.
兩人沉默了許久.終是司空靖宇先開了口「天亮之後.朕允許你出宮一趟.送送丞相.畢竟他是你父親.但是你要知道.丞相畢竟做了對不起這個國家的事.所以必定得棄屍荒野.」
爹爹.端妃的淚又開始止不住的流下來.可是都已經結束了.一切都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她不願再看那種慘景.
「不用了.」端妃搖搖頭.再看也只會徒留傷心而已.倒不如就這麼離去的好.
「這是朕給你的最後的機會.假若你不願意去看.那朕便走了.」司空靖宇嘆了口氣.始終沒有轉過去看看端妃的樣子.不過猜也猜得出來.端妃的此刻的樣子有多糟.這個高傲的女人.這個他曾經的妃.最後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個地步.
「皇上.」端妃叫住司空靖宇.起身慢慢走到了司空靖宇身邊.
司空靖宇停下.微微側頭.不知道端妃要幹什麼.興許是改變主意了吧.司空靖宇停住.等著端妃開口.
可是端妃便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從背後抱住了司空靖宇.司空靖宇不由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推開她.
「就一會兒.」端妃的淚落下.就這一會兒.然後以後終不再見.
或許是端妃的處境太過悲凄.並且以後也沒有機會了.司空靖宇在這一刻也不再掙扎.任端妃抱著.
似乎是端妃哭得太厲害了吧.司空靖宇竟感覺後背濕了一片.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此刻的端妃的確可憐.可是司空靖宇還是忘不了她做的錯事.
「為什麼.這輩子要這樣.作為一個君主.你該是多情才是.為什麼偏偏就只愛上了一個人呢.」哪怕曾經愛過也好.那最後她也許還會記得.皇上曾經愛過她.可是.這個皇上卻真真切切只愛了那個名叫胡不歸的女子.她千謀萬謀.卻還是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司空靖宇不由輕輕嘆息道「也許我本就不應該生在這個地方.」本來專情是好事.可是到了他這裡.卻讓他成了一個薄情寡義的君主.若是有下輩子.他還真的希望出生在尋常百姓家.即使生活清苦.也有許多皇室所不能體會到的快樂.
「這輩子.你是否有那麼一刻是喜歡我的.」端妃忍住身上的痛.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或許是她想錯了.或許有那麼一秒鐘司空靖宇是喜歡她的.
司空靖宇沉默了許久.終是搖搖頭「對不起.」他不願騙他.也不願欺騙自己的感情.只能說出了實情.
聽到這聲回答.一切的答案都已明了.端妃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嘲笑.她這不是在明知故問么.他心裡有誰.她是知道的.何必又再一次羞辱了自己呢.
「你可知道.我這輩子有多恨你.」端妃有些吃力的說出這句話.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是體力不支.她整個人靠在司空靖宇身上.
感覺到身後的異常.司空靖宇馬上轉過身.卻發現一支簪子深深地插入端妃的胸口.血水已經染紅了她胸前的衣服.他仍然記得.那是她們剛入宮時.他送他她們的禮物.曾經他也以為.他最終會愛上她們的.只可惜他主宰不了他的感情.她終是用這支簪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這是何苦呢.」司空靖宇扶著她.讓她平躺在地上.沒想到.端妃竟然會做出這樣歇斯底里的事.血流得太多.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原來身上的濕潤的感覺是她的血.若是剛剛他轉身.定會發現她的異常.只是對她的厭惡.讓他不願轉身.
端妃笑笑「要我一輩子在這裡備受煎熬.那還不如……不如死了.我恨你.也不會讓你好過.我知道胡不歸在哪.不過……我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會殺了她.即使你恨我.我要……我要你們永不相見.」端妃的手慢慢滑落.沒有了氣息.
「你說什麼.」司空靖宇拚命搖著躺在地上的端妃「你給我起來.快說.她到底在哪.歸兒在哪.你給我起來……」可是.任管他怎麼喊.端妃終是帶著那個沒有說出來的秘密走了.
司空靖宇頹散的坐在地上.獃獃的看著那個身體已經冰涼的女人.歸兒.他的歸兒.端妃真的做到了.他現在的確也對她恨之入骨.
處理好端妃的屍體.走出冷宮天已經亮了.沒想到這麼快又過了一夜了.
走出門.司空靖宇有些不習慣的遮住眼睛.這陽光多麼燦爛啊.可是為什麼內心如此的低沉呢.他的世界為何變得如此.
看司空靖宇臉色慘白.步履有些蹣跚.身邊的王公公連忙上前扶住司空靖宇「皇上.奴才扶你回去歇息吧.」想來這皇上定是因為端妃娘娘的逝去才這麼傷心的.真沒想到端妃娘娘竟然這麼想不開.用一根簪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皇後娘娘失蹤了.端妃娘娘也沒了.如今這皇上也是夠可憐的.
司空靖宇沒說什麼.任由王公公把自己扶回了寢宮.可是還沒坐下.便有侍衛匆匆來報「皇上.屬下在城外發現了可疑的商隊駐紮.」
「商隊.」司空靖宇有些力不從心的抬起頭.
「是.因為這支商隊數量太過龐大.且行走的時候排列有序.所以屬下斷定.這定是明國的軍隊.」
明時樓終於肯露面了.之前沐雲航說得對.這明時樓的最終目的是兀那.雖然留下了一部分軍隊來留守兀那.不過現在看這樣子似乎是不夠的.明時樓若是真的打算攻打兀那.那麼軍力一定會不少的.
「申城.寅城得戰況怎麼樣了.」這申城與寅城有風子墨與沐雲航.如今這情況就只能把他們詔回了.
「今日沐將軍送回戰報.邊境之城得戰況基本已經穩定了.」
那就好.司空靖宇有些疲憊的點點頭.連忙走到書桌旁快速寫了一封信交給侍衛「命沐將軍與風教主速速回兀那.」
「是.屬下遵命.」
快馬加鞭.信很快就送到了沐雲航手中.
看了司空靖宇送來的書信.沐雲航不由緊皺眉頭.看來這兀那的形式很糟啊.明時樓最終還是行動了.
放下信.沐雲航連忙命人收拾行裝「吩咐下去.即刻動身回兀那.還有.派人到申城給風教主送信.讓他立刻回兀那.」
「是.」那將士領命匆匆離去.
來寅城幾天了.胡不歸都沒有好好逛過街.之前為孩子做的衣服因為時間太緊許多都留在了半灣島.看來要得重新做了.趁著天氣好.胡不歸便拉著新找來的丫鬟紅兒一起去街上.
還好這紅兒就是寅城的人.對寅城是相當熟悉的.
「夫人.我跟你說.街頭那家的布店最坑人了.老闆是個喜歡賣假貨的老頭.那個三娘賣的桂花糕.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桂花糕了.」
胡不歸不由彎起嘴角「那你還吃過別人做的桂花糕了.」
額……紅兒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那倒沒有.只不過我覺得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因為吃了讓人很幸福.」
好吧.竟然還可以這樣.胡不歸有些無語的點點頭.
「快看.快看.那裡有小孩的玩具.夫人.我們快去看看.」紅兒激動的拉著胡不歸就要往那個攤子衝去.不過紅兒馬上就想起胡不歸是懷有身孕的.於是又趕緊放慢腳步.
胡不歸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到這紅兒到了街上比誰都激動.沒辦法.胡不歸只能跟著紅兒到了賣玩具的攤子邊.
做得好精緻啊.看到那些小波浪鼓.胡不歸也開始愛不釋手.
「桂花糕喲……」聽到這聲吆喝.紅兒不由眼睛一亮.可是胡不歸在買東西又不好走開.於是.紅兒只能看一眼.然後再看一眼.眼睛不停的跟著那個賣桂花糕的三娘走.
紅兒的這些小動作可都被胡不歸看在眼裡了.真是個吃貨啊.胡不歸笑笑「快去買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謝謝夫人.」得到胡不歸的同意.紅兒飛快的奔了出去.
原來還是一個超級吃貨啊.胡不歸再次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轉身看著攤位上的東西.
沐雲航焦急的趕著路.卻因為看到那個有些熟悉的背影而停了下來.想了想.沐雲航還是騎著馬到了那個女子得身後「胡姑娘.是你嗎.」著背影和胡不歸的特別相似.這人應該就是胡不歸吧.
聽到這個呼喊.胡不歸不由脊背一僵.雙手有些顫抖.不敢轉身.原來這守城的將軍是沐雲航.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胡姑娘.」沐雲航再次喊了聲.奇怪這胡不歸怎麼不答應自己呢.
定了定神.胡不歸平靜的轉身「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認錯人了吧.」此刻.胡不歸的聲音裝得特別深沉.根本就聽不出來原來的聲音.
認錯了嗎.沐雲航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人.赫然發現了面紗下她那若隱若現的醜陋的疤痕.還有那聲音.看來的確不是胡不歸啊.若是胡不歸.一定不會裝不認識吧.
「夫人.桂花糕買來了.」紅兒的這一出現更加否定了沐雲航的想法.
「是在下唐突了.請夫人原諒.」
胡不歸福福身子.便拉著紅兒一同離去.
看著那個背影.沐雲航不由拍拍腦袋.一定是沒睡好吧.竟然認錯人.
「繼續啟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