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孩子一還活着
第二天清晨,當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一支豪華的車隊就浩浩蕩蕩的駛進了阿貴的家鄉——楓樹村,停在了村口,立即圍攏了一大群人。
也難怪,鄉下地方,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車,又來了這麼多身穿黑色西裝、面色冷酷的男人,任誰見了都會畏懼幾分。
一伙人簇擁著黃豪天來到了一間破舊的茂屋前面。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啊?」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開門出來,看到屋子前面站了這麼多人,一下子慌了神,說話也結巴起來。
「你就是阿牛?」還是面色慈祥的忠叔出來問。
「是的,你們是什麼人?我並不認識你們啊!」
「別緊張,我們是沒有惡意的,他是阿貴的上司,我們來是想叫阿貴回去上班!」忠叔盡量面帶微笑,驅除對方的緊張感。
「上班?上什麼班啊?他已經死了!」阿牛納悶地問,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感。
「什麼?他死了?」黃豪天的臉瞬間陰沉。
「是的,就葬在後山,不信我帶你們去看!」阿牛說着就關上門,沿着一條小路,率先走向後山。
「傻子!」
「傻子!」
一群孩子圍攏在後面遠遠地喊。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阿牛終於在一座新建的墳山前停了下來,指著上面的字說:「看,我沒有騙你們吧,他真的是死了!」
墓碑上,清楚地刻着一行字:愛兄林丙貴之墓,林阿牛立。
「他是怎麼死的?」黃豪天失去了剛來時的神氣,緩緩地問。
「他是……」阿牛想了一想才答道:「他說他是被車撞死的!」
「什麼?」黃豪天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是被車撞死的!」阿牛訕訕地笑道。
「傻子!傻子!」一群孩子又在遠處喊。
「再喊我揍你們!」阿牛作勢嚇唬道,那群孩子就嘻笑着走散了。
死了?真的死了么?
黃豪天沮喪極了,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整個人失去了生氣,無精打采地走回村裏,以至於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與敏銳的洞察力。
阿貴死了,孩子也沒了,思雨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了!
當然,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又怎麼能叫她原諒自己呢?
「收隊!」他一聲令下,所有的手下都重新回到車上。
有一輛車留了下來。
是林風雲和忠叔兩個人。
「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這樣簡單!」林風雲望着忠叔道。
「深有同感!」
兩人相視一笑,走下車來,重新回到墓碑前,阿牛依然站在那裏。
「阿貴是怎麼死的?」林風雲盯着阿牛問。
「被車撞死的!」阿牛很快地答。
「這碑上的字是誰寫的?」林風雲繼續問道。
「是阿貴自己寫的!」阿牛老實地答。
兩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睛裏閃過一抹神采。
「他自己寫的?他人都死了還怎麼寫?」忠叔問。
「他……」阿牛一時答不上來,想了一下才道:「是他在死之前先寫好的!」
「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寫啊?難道他知道自己就要被車撞死嗎?」
「就是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他要咒自己死啊?」阿牛彷彿是對他們說,又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
半個小時后,阿牛的茅屋裏。
一支槍抵在他的腦門上,把他嚇得屁滾尿流。
「我說了,我什麼都說了!」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
原來,當年阿貴的老婆曾經生過一個女兒,不到半歲就夭折了,阿貴的老婆惠芳因受不了這個打擊,思女心切,抑鬱成病,整日瘋瘋顛顛。阿貴接到命令要對孩子下手,又想到自己的女兒,心生憐憫,於是抱走孩子,回到家鄉,怕黃豪天的人遲早會追上門來,於是製造了一個謊言,教自己的兄弟阿牛說要是有人找上門來就說自己已經死了,只是不曾想到老實得近乎傻的阿牛照着他的話說,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話中的漏洞百出,同時他臉上沒有絲毫傷心的表情也讓人懷疑。
只是黃豪天一時傷心失去了應有的判斷,而一向精明的林風雲與細心的忠叔則發現了問題的漏洞。
「我都說了,這些錢也都給你們,請你們千萬不要殺我!」阿牛說着又從鞋子裏抽出一疊百元的人名幣,大概有七八張。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
「你說出阿貴現在在哪裏,我們就放過你,這些錢也還是你的!否則我就一槍打爆你的頭!」林風雲把槍對着他的頭皮抵了抵。
「我真的不知道,大爺,求你們放了我吧!」阿牛嚇得不斷叩頭。
「算了吧,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忠叔示意他把槍收起來。
「對對,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如有假話,天打雷辟!」阿牛聽見有人幫自己說話,連忙舉手發誓。
「諒你也不敢說假話,一把玩具槍就把你嚇成這樣,還想學人家輕鬆賺錢!」林風雲把槍扔到地上,冷哼一聲走出了茅屋。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孩子還活着了,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尋找阿貴夫婦的下落了。一個男人抱着個半歲大的孩子,還帶着一個瘋顛的女人,任他也跑不到哪裏去!
重新走上車,林風雲覺得一切都輕鬆起來。
揚名山莊別墅內。
東尼一個人坐在吧枱前,一杯一杯地喝悶酒。
「怎麼,失戀了?這麼不開心?」思雨微笑着走過來,掖悅道。
「像我這麼英俊的人也會失戀嗎?笑話!」東尼看見她的時侯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繼續自斟自飲起來。
「那就是女朋友太多,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所以煩惱了?」思雨徑自拉過另一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來,並主動倒了一杯酒給自己。
想想每次自己不開心都是他在安慰自己,看見這麼失落的他還是第一次。
「瞧你說的,我有那麼花心嗎?」東尼白了她一眼,心情明顯好轉了起來。
「是,我說錯了,安東尼是世界上最專一最長情的男人,行了吧?來,為你的專一乾杯!」思雨主動舉杯碰了碰他的杯子。
「我說,你該不會是想把我灌醉然後上了我吧?」東尼故意露出很害怕的神情。
「去你的!不喝拉倒!」思雨自己一個人喝了起來。
沒辦法,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孩子的消息,她的心情也是悶得很,雖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這一刻,她真的很想藉助酒精來麻醉一下自己的神經,這樣才不會時時刻刻都想着還在襁褓中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