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如把反派進行到底(七)

33不如把反派進行到底(七)

從洗手間出來后,裴清的心情就一直沉在谷底。

他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每個人都在焦急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化妝師在給明星們補妝,攝影師在不斷調整著三腳架的高度,調音人員、調光人員也都在準備各自手頭的工作。

裴清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卻產生了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又是那種置身其外的疏離感。

每一次他情緒特別低落時,內心就會越發冷靜。

這個世界裏到處是這種不平等的關係,但是卻無法做任何改變。他心裏很難受,腦海中還閃過那個少年的樣子,被情/欲浸染的臉,誰能看出這裏面究竟有幾分真實的愛意呢?

或許一丁點都沒有,只是本能,只是委曲求全,只是被逼的而已。

裴清越想越覺得憋屈,甚至埋怨自己在第一眼看到時的猶豫,他越發地肯定這是一場強制行為,急切地想回頭看看那個可憐的少年到底怎麼樣了。

但是林雅微過來催他們,「要上場了。」

工作人員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準備上台表演。

裴清心裏的緊張感早已被低沉的情緒沖沒了,他面色冷淡地跟他們一起走了上去,坐到了那台給他準備的架子鼓面前。

掌聲、目光、喝彩……這些都不是給他的,偏偏主角還那麼執著,一直以來都活得那麼卑微,明明就是這種環境把他逼成反派的吧!

但是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大BOSS,玩家才是系統的真愛啊!

他裴清憑什麼也要活得那麼憋屈?因為本能而委曲求全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

所謂的強者,你們等著看吧。

裴清在心底嘲諷地笑了笑。

這個反派他當定了!而且要把這個反派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可!

演出結束他們來到後台,裴清喝了口水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江霽拉住他的胳膊問,「一會兒還要上去呢,你現在要去哪?」

「我馬上就回來。」

江霽張了張口,想勸他不要到處亂跑,裴清比了個OK的手勢,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尹慕寒順着裴清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頭。

演出場地非常大,裴清邊跑邊四處張望,沿着記憶中的路線又找到了惡行發生的地方。

裴清不想權衡利弊,也不想這麼憋屈,全憑一種衝動而已。親眼看見凌/辱事件的上演,裴清總感覺心裏憋著一團濁氣,一定要發泄出來才行!

而事實證明,他看到的的確只是冰山一角,異能者可以強制性地侵入嚮導的精神領域,然後逼着他們產生慾望,激發信息素,讓他們情動,這只是第一步,而真正的結合比這個還要兇殘多了,因為要徹底控制對方的精神領域才能讓嚮導打開身體的結合點。

這幾乎是肉/體、精神的雙重強/暴。

走到那裏的時候,裴清聽見了低低的嗚咽聲,隱忍中夾雜着一絲不可抗力的沉溺。

裴清壓下了心中的惱怒,勉強維持鎮定敲了敲門。

頓時,那細微的聲音就停住了。

裴清微微一愣,他耐心地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突然裏面傳出了沉悶的聲響,像是人被摔在地上的碰撞聲。

這一刻裴清沒有再猶豫,門把手一扳,猛然一推。

門絲毫沒動,被反鎖了!

頓時一股血氣直衝腦門,裴清二話不說地開始用力拍門,大聲吼道,「開門!」

裏面沒有任何回應,大抵是希望打擾者能識趣地走掉,但是裴清反而卯起勁來,這下直接改成用腳踹了。大有不開門絕不走的趨勢。

裏面的人被他弄煩了,突然把門打開了。

那個異能者個子很高,肌肉線條很明顯,氣勢非常逼人,看他的穿着,很有可能是娛樂圈裏的金主。

「原來只是個普通人,」對方低沉着聲音喝道,「快滾!」

裴清的眉頭糾起,推開他想進去,但是對方的身體就像一堵牆,牢牢地堵在了門口。

裴清兇狠地吼道,「該滾的人是你!」

那人不屑地冷冷一哼。

透過間隙,裴清還可以看到那個身體半倚在牆上的嚮導。

對方身上的衣衫零落不堪,而他臉上卻是迷離又茫然的神色,肌膚也明顯泛著紅,柔軟的髮絲因汗水而黏附在額際。

「想搶的話,用實力來挑戰,否則就死遠點!」他冷笑,眸子裏有着異能者特有的狠戾。

在結合的時候被打擾,這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挑釁和侮辱!

裴清一腳踢向他的膝蓋骨,但是很不幸,裴清的能力被抑制住了,就憑他現在普通人的體格,這重重的一腳對於異能者來說就像是在撓癢。

那人露出了十分輕蔑的神情,接着,就抓着裴清的手腕猛地一扭,裴清甚至連一秒的反應時間都沒有,只能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疼痛,額上的冷汗一下子全冒出來了。

他反折過裴清的手掌,輕而易舉地就扭了過來,骨頭喀喀作響。

「不堪一擊。」

那人冷笑着,在裴清的手腕真的快要斷裂時,放開了他的手。

然而,下一秒,對方的拳頭就朝裴清的臉上揮來。

一陣劇痛爆開,裴清眼前一黑,重心一歪,身體重重跌在了地上。

等裴清的視線稍稍恢復了些許,眼前的景象卻是模糊而血紅的。

他感到眼角處一陣刺痛,努力抬起手,抹過眼睛,濕熱的觸感黏滿了掌心。

而對方囂張地笑了起來,那聲音中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這麼弱也敢來挑釁。」

他攥著裴清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正準備一陣猛打。但是突然停下了動作,身體重重一晃,雖然扶住了們,但還是一瞬間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他急促地喘息著,掙扎着想站起來,然而身體彷彿被某種魔咒控制了,不停地抽搐和痙攣,每次剛剛站起就又重重倒下。

裴清擦了擦臉上的血,轉過頭看到江霽站在不遠處的拐角,冷冷地看向這邊。

裴清鬆了一口氣,又在那人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才慢慢地朝江霽走過去。

走廊拐角的地方,尹慕寒突然出現,把裴清嚇了一跳,他只是淡淡地掃了眼角還在流血的裴清一眼,卻轉而對江霽說,「停手,再下去要出人命了。」

江霽收手了,拿出紙巾給裴清擦血。

尹慕寒別開眼,冷冷地向江霽問道,「你沒有告訴他異能圈的規則么?」

裴清頓時覺得非常火大!不僅是尹慕寒這句話,更是他的態度。因為他從不不屑於跟裴清直接說話,任何話都是對江霽說的,像是裴清的聲音會髒了他的耳,裴清的存在會污染他的視線一樣!

那是一種森冷到極點的漠視。

卧槽!老子是病毒啊你妹的!

如果不是現在的能力懸殊太大,裴清肯定要用蠱/惑的黑暗力量徹底摧毀他的精神!

讓你矯情!讓你裝高冷!

江霽的神色恢復了原本的柔和,他看着狼狽的裴清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別忘了,在這個圈子裏是沒有強/暴這種說法的,這種行為……是合法的。」

裴清像是聽到什麼荒誕的笑話,扭曲地笑了起來,「神經病吧!」

江霽扶着他往回走,邊說,「所以我多麼希望你只是普通人。」

裴清倏地握緊了雙拳,牙關因太過用力地咬合而微微打顫。

什麼狗屁規則!

經紀人原本非常氣惱裴清的獨自離開,表演被延誤了還麻煩策劃人員重新排節目,別人那白眼翻得喲!心想,裴清簡直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但是她看到裴清滿臉血地回來后,還是稍稍克制了自己的怒意,耐著性子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江霽解釋后,林雅微就沉默了半晌,突然輕笑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有點正義感……」

裴清面無表情地抽出紙巾,反覆揉搓那個傷口,直到又有鮮血滲了出來。

江霽把他的手腕握住,阻止了他這個近乎自殘的動作。

林雅微表情複雜地看着裴清,「所以,能在這個團隊里,是你的幸運了,因為Brandy和Lawliet明顯不會……強迫你的,他們沒興趣,但是別的人可就說不定了……」

裴清從鼻子裏輕蔑地哼了一聲,心裏又湧起非常複雜的感情,有怨恨還有一點莫名的羞憤,簡直讓他恨得牙痒痒。

林雅微繼續說,「裴清啊,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擠進來的。」

裴清不屑地笑了起來。

林雅微搖搖頭,「江霽當初花了多大的代價才讓你進來的,你總不能……」

「雅微姐,」江霽輕聲打斷她,「別說這個了。」

裴清終於斂住了怨憤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后他說,「你放心,我不會離開的。」

「我做的這些都不是為了求回報,」他輕輕拍了拍裴清的肩膀,「你千萬不要有壓力。」

白懸又不知從哪冒出來,看着這一幕,慢慢地走了過來,俊美的臉上帶着淡然而譏誚的笑容,視線膠着在江霽放在裴清肩上的手上,「真是感人的一幕呢。」

裴清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白懸。

如果說尹慕寒對他是徹底的漠視和輕蔑,那麼這個人對他則是深深的惡意和戲弄。

他心想還好這兩人自視甚高,對嚮導絲毫沒興趣……否則……

不對,裴清突然皺起了眉,他來這的目的是啥?而在這個強者為尊,強/暴合法的奇怪世界裏,帶着一個悲催的嚮導身份來找正宮?!系統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雖說裴清不甘願屈居這種地位,先前的行為也的確有點欠考慮,光熱血沒有頭腦了,但是任務的壓力還是擺在那裏,他不能因為幫了別人而忘了自己的坑爹任務。

林雅微走過來打斷了裴清的思考,「準備一下,要上台了。」

裴清皺着眉,不大情願的樣子,「怎麼又要去啊?」

林雅微杏眼一瞪,「要上台致謝,快補妝去!」

這一折騰,裴清又拉了不少仇恨值,好多人都以為他在耍大牌,那造型師看他的眼光里明顯帶着不滿,補妝的時候更是泄憤似的給裴清鋪了好幾層粉,然後眼線眼影來回刷了好幾次。

裴清往鏡子前一站,自己都嚇了一跳。

其他隊員幾乎是完美的素顏出鏡,衣服也搭配得非常棒,唯獨給他整了個殺馬特的形象,衣服上的條紋跟斑馬線一樣,這絕壁是想丑來襯托美啊!想他在第一個PLAY里還是清冷美受,第二個PLAY他也是風度翩翩的知性主播,怎麼在這裏就變得那麼面目可憎了。

裴清對那造型師說,「我想換個形象。」

那人還在給另一名藝人找衣服,頭也不回地敷衍道,「沒時間了。」

裴清沉默了片刻,直接扎進衣堆里自己挑衣服。

等他選衣服,試穿,不滿意又換,重新選,再試穿……直到滿意為止時,另外三個人已經被助理們拉着往台上走了。

江霽不停地回頭望,喊著,「裴清,你又跑哪去了?要上台了……」

「來了!」

裴清額頭上悶出了一層汗,聽到江霽的話他立刻跑過去了,隨手拿了一個小圓帽戴着,遮住了那頭閃瞎人眼的俗氣髮型。

全部的歌手都上了台,人有點多,推推搡搡中裴清就被擠到一排人的最後一個。裴清卻毫不在意,他對出鏡率這種東西是沒多少概念的。

擠在台下的記者有一個是新人,他對裴清還不是很熟,只是這個明星淡定地站在末尾的樣子,沒打任何招呼,他就拍下了一張照片。

誰知道拍出來的效果相當好。

之前,主角的性格一直比較陰暗扭曲,所以走的是乖張的ROCK線,形象誇張古怪,外界對他的評價大多都是爛俗、不倫不類、毀臉……

而記者拍出來的那一張卻是和以前形象截然不同的照片。

裴清戴黑色的禮帽,穿着暗藍色的禮服,袖口和領口綉著暗金色的鏤花紋路,微敞的領口露出一點點鎖骨,細小的汗珠反射著微光。這套禮服已經不是時下流行的版樣了,但是被他這麼一穿,竟有了一種中世紀的貴族范兒。

鏡頭下的半張側臉在燈光下有一種雕塑般的美感。角度不一的光線給他營造出剪影的效果,小半張臉罩在光線的陰影下,他的嘴角甚至勾出淡淡嘲諷的弧度。

而那一刻,他正看向觀眾席,眼光卻不知道飄往什麼地方,神情也不像其他人那麼興奮,反而有點淡漠,像是隔開了這個空間一樣。

鏡頭裏的人,跟現實里的會有一點微妙的區別,任何神態都會變得清晰無比,所以,目光、表情、小動作等等都會暴露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後來,就是這張照片給裴清開啟了一扇嶄新的門。

圖片一出,被各大雜誌社搶著要版權,林雅微高興得不得了,直說裴清浪子回頭了。最後把照片的版權免費給了那記者所在的雜誌社,也當是回報人家給他洗白了。

那一期的《紳士》雜誌一出,大賣了一把,雖然還是有很多人在罵裴清,但至少比以前好多了,而且最近裴清一直表現低調,除了偶爾犯點可容忍的錯誤之外,倒也沒做令人厭惡的事情。於是,他的整體形象終於稍稍改觀了些,錄歌片約廣告等等也慢慢多了起來。

他必須隨時隨地準備好,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錯失任何一個機會。

新人盛典結束后,慶功宴非常乏味,無非就是美人、酒色、炫富、示權……裴清對這個一點都不感興趣,但又必須陪着笑,剛出來混的新人怎麼能得罪投資方或者製片人呢。就連尹慕寒和白懸這倆目中無人的貨,還都得耐著性子呆在這裏應酬,白懸甚至還面不改色地把遞過來的酒都喝了。

觥籌交錯,假意迎合中磨蹭了一半的時間,江霽接了個電話,臉色頓時一沉,跟經紀人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裴清一回頭,他就不見了,這下裴清更堅持不住了,他也蹭到經紀人身邊,呵呵地笑着。

「雅微姐,我這幾天都沒睡好,能不能早點走啊?」

這倒是大實話,明星的生活一般都是晝夜顛倒的。

「裴清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裴清指著自己的黑眼圈,「我真的只是想回去睡覺,而且我在這也沒什麼用,只要那倆人在不就行了。」

林雅微雖然皺着眉但還是點點頭同意,裴清非常高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他還給江霽打了個電話,但是沒人接,裴清皺起眉,這種狀況都出現好幾次了,而裴清問他的時候,江霽也是支支吾吾的。

裴清想着等江霽再回來一定要逼問清楚不可,然後自己從後門打車回去了。

偏僻的遠郊,偌大一棟別墅。

疲憊不堪的裴清黑燈瞎火地摸了進去,他就住在一樓非常方便。沒有嚮導的特殊體質體能,他快要被這種日子折磨死了!

洗了個澡之後,裴清就像一灘泥一樣癱在床上了,頭髮也懶得吹,一沾枕頭就睡得昏天暗地。

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裴清被猛然驚醒了,「啪啪啪」的聲音簡直要把門都震碎了。

從不帶鑰匙的傻X,裴清當然知道那人是誰,鬱悶地翻了個身,用枕頭把腦袋一捂,接着睡。

巨大的拍門聲響了一會兒后,竟戛然而止了。

大概是滾回白宅老家了吧!裴清這樣想着,但是卻再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滾沒滾。

媽的!裴清不情願地起身,燈也懶得開,就這麼抹黑去開門。

門一開,濃重酒氣撲面而來,而靠在門外的白懸猛一下摔了進來,他頓了頓便穩住了身型。

還好裴清沒有開燈,只能藉著月光看到對方的輪廓,否則他就會看見白懸的眼睛裏面都是紅血絲。

異能者的體質比常人好太多了,但是白懸還能喝醉,可想而知他喝了多少。

裴清敏銳地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怒意,這種狀況下的白懸很危險,裴清本能地想要遁走。但是白懸一看他這鳥態度就來氣,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酒氣熏天地朝他吼道,「為什麼不給我開門。」

卧槽,你還有理了是吧,誰讓你老不帶鑰匙的!

不過裴清此刻還是選擇不要招惹這位大爺,轉而說,「因為……我沒聽到,後來聽到了。」他的語調很柔和,像是在安撫炸毛的貓。

白懸不滿地哼了聲,但還是緩緩鬆開了手,一把將裴清推開了。

他按著自己像是被火灼燒的胃部,慢慢地往樓梯那裏走去。

剛踏出一步,就被階梯絆了一下,白懸猛一拍那扶手,吼道,「給我開燈!」

裴清翻了個白眼,摸過去把客廳的燈打開了。

白懸的胃部持續劇烈痙攣著,痛得要命。

他重重地擰起眉,背靠着扶手坐了下來,按住自己的胃部不動。

裴清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問道,「你又怎麼了?」

白懸坐那不動,也懶得回話。

裴清就向他走過來,白懸吼道,「別靠近我。」

裴清頓時滿臉黑線,「我不會趁人之危控制你的,……」

「滾!滾回你自己房間!」

裴清眼睛一瞪,偏偏還就走過去了,用手指戳了戳白懸的肩膀,「不會是喝得胃出血了吧?」

他話語剛落,白懸就突然推開他,跑去了一樓卧室的洗手間,對着馬桶吐得稀里嘩啦。

他最近信息素又不穩定了,情緒起起落落的,心情非常煩躁。在晚宴上,他其實也沒吃多少東西,就是喝了大量的酒,所以吐出來的也都是酒和胃液,不過到最後,就真是在吐血了。

胃不好還猛灌酒,出血活該!

腹誹歸腹誹,裴清還是遞過去一條打濕的毛巾,白懸粗魯地接過了。

裴清看着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在心裏深深地嘆了口氣。

俊美的白大爺在他面前真可謂一丁點形象都沒有!

第一次見面就挑釁,然後第二次就一臉血在站在裴清面前;第三次又是輕蔑加諷刺,第四次就在裴清面前吐得稀里嘩啦……還有無數個小細節,裴清都懶得數了。

白懸很沒形象地吐了個痛快,完事兒后全身虛脫無力地靠在了一旁,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浴室里還瀰漫着濃重的酒氣,氛圍卻因為這種沉默而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裴清猶豫了下,還是催促道,「大爺,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白懸還靠在浴缸邊,一動不動。

裴清身上有寡淡的信息素的氣息,那是極清幽的冷香,隱隱約約,並不太惹人討厭。

「喂喂喂,快走吧,我還要睡覺呢,你回你自己房去。」

說着就去拉白懸的胳膊,但是扯了好半天對方都不動。

裴清指着他的臉,問道,「白懸,你到底想怎樣?」

白懸抬起眼睛懶懶地斜了裴清一眼,「我今晚要睡這。」

裴清挑挑眉毛,無不諷刺地說,「你不是挺嫌棄我的么?」

白懸沒有回話,倒是自顧自地把水打開。

他的胃實在太難受了,疼痛的程度幾乎都可以讓普通人休克過去,白懸忍耐著,但是他真是不想再爬樓梯了。

裴清咬牙切齒狀,「你睡這,那我睡哪?」

「我房間姑且讓你睡一次吧。」

「去你的!我還不想去你房裏睡呢。」

白懸居然開始脫外套,「我要洗澡,快走。」

「你……算你狠!」

裴清氣沖沖地跑了出去,猛地甩上門,發出一聲巨響。

白懸慵懶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依舊是慣常的命令語氣,「去把我的睡衣拿下來。」

「……你!」

白懸的性格裴清差不多摸透了,他脾氣的火爆程度是和那凌厲的美貌完全成正比的,但是偏偏這樣的人反而好對付一點,裴清能感覺到白懸漸漸地不那麼排斥他了,雖然明面上還是狠得要命,習慣對他頤氣使指的。

像他們這種人,已經習慣了眾人膜拜的眼光,再去各種討好反而只會讓他們厭煩,還不如好好地做自己,讓他們愛咋咋地吧。

裴清把他的睡衣拿下來,猛拍浴室的門,「開門!」

門開了小半邊,一陣涼意撲面而來。

裴清皺着眉問道,「胃痛還洗冷水澡了?你是半夜想去急診室吧?」

白懸把手伸出來,只說,「衣服。」

裴清把衣服遞進去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下他的皮膚,還是真的是冰涼冰涼的。

他原本想再說幾句的,但是對方明顯是嫌他廢話多,啪一下就把門關上了。

裴清心想,你就自己找罪受吧啊!然後無奈地搖搖頭,抱着自己的枕頭走了上去,不過他可不想真去三樓白懸的房間睡,一定會不安心睡不着的,那可是老虎窩啊!

還是去江霽的房間吧,只有這樣裴清才能安心睡。

於是他就晃悠去了二樓,卧室里非常整潔乾淨,幾乎是一塵不染,裴清心安理得地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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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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