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做個交易
離戴季遠家最近的一處公園.楊桃桃坐立不安的摳著自己的手指
.旁邊的卓非凡微微皺着眉.也不知是在為她的莫名其妙感到不高興.還是本來就有心事.總之.她很害怕他此時的表情.
一害怕.就更不敢說話.
「說吧.」淡淡的聲音輕描淡寫的響起.卓非凡聽見自己還算柔和的聲音.眉頭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下.他記得自己明明沒有這麼好脾氣.可是.面對放了他鴿子的楊桃桃.他竟然一點也不感覺到生氣.
「啊……」正糾結中的楊桃桃一時沒有跟上他的節奏.抬頭看他.一臉無辜茫然.
卓非凡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有話要找我說么.」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就算那天不想跟他約會.也總該給個拒絕的理由.就這樣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她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我……」
本來底氣就不足的楊桃桃.話已經到了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卓非凡到是顯得極有耐心.不露急躁的表情似是在耐心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楊桃桃不安的瞥了一眼卓非凡.吞吐的聲音繼續蹦出幾個字：「我看了報紙……」
她的話並沒有讓卓非凡有多驚訝.從她糾結的表情中他彷彿也看出了些端倪.
心緊緊的揪到了一起.她是來為戴季遠求情的吧.她果然.還是選擇了他.
「嗯.」裝作無意的詢問.縱然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可是他竟然報著一種僥倖.或許.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快要被這種氛圍逼瘋.楊桃桃一咬牙飛快的說道：「我想請你……放戴氏一條生路.」
因為太緊張.楊桃桃根本沒法打出幾個精確的詞來表明自己的想法.這話脫口而出之後.她看見卓非凡越發黯然的神色.微微有些心虛起來.
她的話.好像有些過份了.
當然.卓非凡在意的不是她的話說的有多不中聽.只是.他在意她對戴季遠的維護.還有.她對自己的看法.
放戴季遠一條生路.自己在她的心中就是那麼差勁的人么.雖然他承認他最近是在打戴氏的主意.
然而.戴氏遇上這樣的事.對所有同行來說都是一個機會.就算他不出手.也一定會有人出手.
生意場上的事本就是這樣.但是為什麼從她的嘴裏講出來.他會覺得自己那麼的不堪.
嘴角慢慢拉起一個自嘲的弧度.心隨着那似是在笑的動作微微泛著疼：「楊桃桃.那天.你為什麼不來見我.」
完全不搭調的回答.讓楊桃桃的思維再次跟不上節奏.
心裏直嘆.這果然是商業翹楚級人物啊.轉移話題都是這麼的高明.
但抬頭看見他臉上認真的表情.她有些不安的眨了兩下眼睛.然後她不自覺的就想起那堆了滿屋的玫瑰花.臉上不由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
自從她出事後.為了安全起見她和寧寧就住到了戴季遠家.竟然都忘記了那堆玫瑰花的存在.
那麼.那些花現在……會不會已經全部爛掉了.那她回去的時候.屋裏該多恐怖.
恐怖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臉上出現欲哭的表情.
「不想回答么.」
等了許久也不見她的答案.又見她臉上的表情那麼豐富多彩.卓非凡終究有些失望.
「哦.不是.」楊桃桃暈乎的回過神.看見卓非凡越發看不懂的表情.又弱弱的繼續回答着他的問題：「那天出了一點狀況.」
狀況.是啊.她的狀況總是很多.卓非凡自嘲的一笑.
然後有些自虐的問道：「什麼狀況.」
「額……那個.我那天遇上了……人販子.」楊桃桃也沒法兒解釋那天的事情.只能就著自己心中的懷疑說出自己的想法.
人販子.真是好意外的狀況.卓非凡淡淡收回自己的眼神.算是看懂了她的拒絕.
無意間卻發現她腳踝處那一道有些猙獰的傷口.眸色不由深了一分.
「腳怎麼了.」
「就那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壞蛋.想挾持我逃跑.然後.不小心傷到了.」
楊桃桃有些尷尬的拉了拉自己的褲角.想將那疤痕掩蓋住.
卓非凡心裏緊緊一疼.原來.那天.她經歷過那樣的事情.而自己竟然全然都不知道.
是因為自己太不自信么.自己竟然都變得這麼小肚雞腸了.
可是.她此時這樣為戴季遠求情.不還是說明了她的選擇么.
喉結處艱難的上下滑動.很多話哽在他的喉嚨中.他說不出口.
最後說出的話.卻是帶着一絲自己都有些聽不懂的偏執：「楊桃桃.你用什麼身份來要求我放過戴季遠呢.你應該不知道.現在的戴氏.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塊兒肥肉.」
「那個.我……」
楊桃桃沒有想到卓非凡會突然變得這樣凌厲.當下開始有些心虛.哆嗦著回答了他的問題：「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怯怯的退縮.原本她就不該報著這樣的僥倖心思來找他.是啊.他又不是自己的誰.幹嘛要聽她的話.
楊桃桃低着頭.有些黯然的這樣想着.
「這樣就放棄了.你就不怕戴季遠真的會一無所有么.」
卓非凡有些無奈的看着面前的楊桃桃.她依舊和從前一樣膽小.即使她已經經歷過這麼多可怕的事情.可是她的心思依舊單純的像是初入社會的孩子.
如果她懂得一點這社會的世故與殘忍.她不會這樣可笑的跑到自己的面前來為戴季遠求情.
如果她能有一點點自信堅持自己心中認為對的東西.也許很久以前她不會從卓越落荒而逃.不過是個誤會.她的離開只會讓更多人覺得她有問題.而她卻單純的以為.她用自己的骨氣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這樣的楊桃桃.讓他如何是好.
他情願現在的楊桃桃是帶着一點心機.朝他說一些好聽的話.去守護她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那樣他也許會答應她的要求.也許會因為她的改變而厭煩她.那麼到時候自己會不會好受一點.
「你已經擁有很多了.能不能.就放過戴氏.」
也不知是被他的話刺激到.還是因為她心裏想幫戴季遠的心情太過強烈.
在楊桃桃反應過來時.她正朝卓非凡說完這樣一句.但不過三秒鐘.發熱的頭腦就已經冷卻了下來.頓時心虛的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不安的眼神靜靜的盯着自己的腳尖.
「可是.我想要擁有的東西還在他那裏.」
時間彷彿有過幾秒的空白.卓非凡的話似是意有所指.
「你想要什麼.我回去跟他說說.」
楊桃桃一聽他這話.頓時興奮了起來.他有想要從戴季遠那裏得到的東西.那就是可以商量的意思啊.
亮晶晶的眼睛.滿是期待的看着卓非凡.因為激動.甚至不自覺抱着卓非凡的手臂搖晃着.
卓非凡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滿是興奮的臉上.眸子裏閃過一絲痛苦.
怕是沒有什麼痛苦.比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為了另一個男人掏心掏肺來得更讓人心碎吧.
「楊桃桃.要不要跟我做個交易.」
「什.什麼交易.」
看着他有些深沉的表情.楊桃桃不自覺有幾分緊張.吞了口口水.大眼裏閃爍著幾絲不安.
「你回來我的身邊.我就幫戴季遠守好他的戴氏.」
「你……神經病.」楊桃桃臉上一紅.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腳步慌亂的往出口處跑去.
卓非凡看着那倉促逃跑的身影.目光滿滿失去焦距.然後黯然的低下頭.久久看着地面.
楊桃桃永遠也不會知道.卓非凡在說出那個交易之時.是多麼的卑微.
她以為那只是有錢人的無聊遊戲.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卓非凡的真心.
他已經感覺到了楊桃桃的選擇.他已經提前知曉了她會離去.所以.他想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最起碼這樣的話.他還有信心讓她找回當時願意為他折下一顆星星的心境.
他是不懂女人.可是.他知道.對於楊桃桃來說.他這樣的冰山臉和戴季遠那樣的溫柔紳士比起來.明顯是戴季遠佔有優勢.
所以.只要她在戴季遠身邊繼續待下去.那麼.自己就在也沒有了機會.
「桃子.你怎麼啦.」
宋寧寧下班的時候.就看到楊桃桃正在虐待着小傢伙戴安安送給她的那個麥兜豬.
而她失神的表情也讓她更為擔心.所以不得不出聲問道.
「還不是卓非凡那個大變態.」
楊桃桃一想起上午那一幕.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個人整整嘔了一天氣也沒緩過來.被宋寧寧這麼一問.不自覺就爆發了出來.
卓非凡.在變態.好熟悉的句式.宋寧寧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頭.貌似這是沒失憶之前的楊桃桃最常說的話吧.難道.她恢復記憶了.
「唔.你是不是記起我了.是不是.是不是.」這相寧寧根本聽不進去她的抱怨.飛撲上去抱着她又搖又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