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死當同穴
(www.)「你說什麼..」
剛剛趕來的郭奕腳下踉蹌摔到在地.而林慕嘉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他有沒有摔傷.她只聽到趙雲說.郭嘉沒有生還的可能.
沒有生還的可能..怎麼會呢.那個人明明前兩天還跟自己坐在一起笑的那樣溫潤.調侃著等未兒長大讓她自己選夫婿.還說等亂世結束兩個人便去各處遊玩.怎麼會.就這樣不見了呢.
林慕嘉低着頭呢喃.郭奕咬了咬牙推開上前扶他的趙雲.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林慕嘉身邊.伸出一隻手扯了扯林慕嘉的衣袖.郭奕抬着頭跟林慕嘉對視：
「爹爹出事了.」
「沒有.爹爹只是這段時間沒時間回來看奕兒..他一定回來的.」
郭奕最終不過是個孩子.他認真的盯着林慕嘉的眼睛很久.林慕嘉也就一動不動的看着他.不管心裏有多麼痛苦她都不能讓郭奕來跟他一起承受.況且她不相信.不相信郭嘉就這麼離開了.他一定會回來.
「嗯.」
不知道是林慕嘉的眼神太過認真.還是小小的郭奕下意識的不願意接受父親生死不明的消息.郭奕蒼白的小臉慢慢的恢復了一些血色.趙雲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林慕嘉摟着郭奕轉身回了內院.
「沒什麼事情你就先回去吧.祭酒府一切如常.」
趙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兩個人的關係雖然沒有明說.但都心知肚明.趙雲此時的立場實在不能說什麼.趙雲不說不代表他身邊的副官也一樣會沉默.
「郭祭酒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夫人還是準備後事吧.」
林慕嘉霍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盯着說話的副官.這名副官面生的很.是曹操新提拔上來的.他對郭嘉接觸不多.覺得郭嘉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又怕老婆.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林慕嘉盯着他的時候.他從心底感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他給自己打氣.不過是一個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婦人.有什麼值得人害怕的.
「我說了.祭酒府一切正常.他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的.」
被林慕嘉逼得退後了一步.副官站直了身子.身為軍人的他骨子裏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軟弱.更何況是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面前.
「夫人.屬下知道您難過.可是您不為大人準備後事大人的英靈又怎麼能安息呢.」
話音未落.林慕嘉便揚起手打斷了他：
「他沒有死.祭酒府也不會發喪.」
副官剛想說些什麼.林慕嘉手落下.語氣冷漠.彷彿來自遙遠的冰川：
「除非我死.否則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祭酒府的現狀.任何人.」
趙雲止住了還想說話的副官.眼神不定看了幾眼眉眼間冷漠的林慕嘉.林慕嘉牽着郭奕的手.淡淡的道：
「各位請回吧.如果你們不是來幫我找他的.還是請離開吧.這裏是郭奉孝的祭酒府.也永遠是原來的祭酒府.」
林慕嘉平日裏總是一副無害的單純模樣.或許是郭嘉失蹤生死未明的消息刺激到了她.趙雲只覺得林慕嘉看着自己的時候自己如同在冰水之中.沒有絕望.沒有失控.也沒有掉一滴眼淚.趙雲想過那麼多的安慰的方式都沒有派上用場.
她很冷靜.她相信郭嘉一定還活着.儘管他知道這種可能幾乎沒有.旁邊的一個百夫長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林慕嘉停住腳步.淡淡的轉過身來：
「你說什麼.」
趙雲臉上有些難看.林慕嘉沒有內力.他卻有.那句話聲音雖低他卻聽得一清二楚.那個百夫長說：「郭大人已經死了.難道讓我們聽她的不成.」
百夫長是祭酒府里的護衛長.平日裏林慕嘉跟他接觸不多.他對郭嘉有多尊敬就對林慕嘉有多少不滿.郭嘉的死雖然不是林慕嘉的錯.他卻是覺得看林慕嘉更不順眼了.不過現在他對林慕嘉的不屑更明顯了.感覺到女子緩緩的站到自己的面前.百夫長有些後悔自己嘴快.隨即又想自己一個九尺男兒為什麼要怕她一個婦人.腰板兒又挺了起來.
明明個子不高.卻給人一種強大的威壓.這種感覺.就像死去的那個人.夫妻兩個相處久了.是會有相似的地方吧.趙雲有一絲的晃神.隨即反應過來.看着站在士兵前面的林慕嘉.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他沒有死.」
「丞相都已經讓人來報喪了.夫人.您就接受現實吧.」
所有人都以為林慕嘉要發怒了.可林慕嘉沒有.她沉默了.趙雲以為她的痛苦壓制不住的時候.林慕嘉忽然笑了起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在場的人不禁暗自揣測：難不成是受刺激太大.瘋了嗎.
「你們是覺得他死了.所以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我告訴你們.想都不要想.他沒死.就算你們說他死了.沒有親眼見到我時不會相信的.他答應過我.會好好地活着.我們還要一起看未兒長大.看奕兒娶親.要一起變老的.他沒有死.他不會騙我的.」
林慕嘉忽然的歇斯底里讓在場的人都愣在當場.有了家室的皆想到了自己的親人.郭嘉夫妻二人恩愛無比所有人都知道.此時看到林慕嘉這般的模樣都有些動容.有人不忍想上前勸她.卻見林慕嘉忽然停了下來盯着百夫長.趙雲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配不上他.你想給他發喪.好啊.只要你能打過我.」
百夫長一愣.開什麼玩笑.她一個女人讓他打一拳還能活嗎.似乎知道百夫長在想什麼.林慕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不敢.」
「誰不敢了..打就打.」
當兵的大多性子直.也有點轉不過彎來.林慕嘉一個小小的激將法便讓真性情的漢子親口答應了下來.
「我贏了.祭酒府依舊按照原來的模樣.我會找到他.你贏了.祭酒府發喪.麻煩你把我們葬在一起.我們生為夫妻.死當同穴.」
「你瘋了.」
趙雲上前一步抓住林慕嘉的手.林慕嘉已經感覺不到痛覺.只是淡淡的道：
「既然要比.生死不論.」
百夫長有些後悔.怎麼一衝動答應了下來.看着林慕嘉的眼神變了變：
「夫人...」
「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說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