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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我臉的表情再也無法平靜。

我看到闊少眼裏的怒火在愈來愈猛烈的燃燒。

空氣異常緊張彷彿時間凝固。

任何人都沒有說話。闊少不開口還有誰敢說話?

好一會兒闊少才從嘴裏崩出幾個字。

滿是怒火的眼睛對着我卻不是對我崩出句個字。

他是在問老頭:「他怎麼在車裏?」

老頭表情更加緊張。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緊張的雖然闊少是問的他可闊少真正要針對的是我又不是他。

老頭顫聲道:「這這……哦少爺太太可好你怎麼到這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急着找我?」

闊少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不僅憤怒還異常陰冷咬牙切齒的重複道:「他怎麼在車裏?」

這次老頭沒再遮遮掩掩他不敢再遮遮掩掩誰都看得出來闊少不喜歡在他問話的時候別人非但不回答還轉移話題扯到別的事上去闊少生氣了不但生我的氣也生他的氣了後果很嚴重。

老頭道:「我我不過不過……」

聲音更加顫抖。

闊少沒有說話極力壓抑著等他回答。

老頭吱唔著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忽然眼裏閃出一道不易察覺的異彩彷彿是在最黑暗的時候看到了黎明的曙光那樣的異彩道:「我不過是打算替少爺辦件事。」

然後望着闊少似乎以為少爺會很滿意他的回答那樣表情略顯輕鬆的望着闊少。

闊少道:「辦件什麼事?」

闊少臉上非但沒有半點表示對他的回答滿意的顏色而且很明顯看得出他是在明知故問法官審問犯人時就常用這樣的口氣明知故問。

大概這樣的事還從來不曾生在老頭和少爺之間過老頭有些詫異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緊張瞪着我卻是對闊少小心翼翼的道:「他幾次三番的冒犯少爺我不過是想替少爺出口惡氣。」

媽的幾次三番這不是誇大其詞嗎?今天之前我和闊少也只不可遇見過兩次何來的幾次三番。況且我什麼時候冒犯過闊少了倒是你他媽狗仗人勢跟闊少一起欺人太盛!

但我沒有罵出來。

此情此景只有白痴才會罵出來。

闊少道:「誰給的你這個權力誰讓你拿的這個主意我有要你替我出惡氣了嗎?我是白痴還是什麼的我自己的事我不知道如何處理要你來作主?」

一連串的話雖不高聲卻字字句句從牙縫裏擠出來都如自地獄吹出的陰冷的風。

老頭更加詫異緊張得臉色都有點蒼白。

也許闊少的問話他從來都不曾不回答過他也不敢不回答。

而此時此刻他沒有回答。

一個字也沒有回答。

此時此刻他的不敢回答已遠遠過了曾經的不敢不回答。

「還不快放了他!」

闊少忽然一聲怒吼。

所有人都猛地一個顫抖在顫抖中驚詫在驚詫中顫抖。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作出一個放了我的動作或說出一句讓我走的話。

他們是嚇懵了驚詫懵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老頭他不愧長了一雙狐眼果然比別人要機敏得多。

老頭緊張的臉依然蒼白他揮了揮手卻沒說一個字。

但那幫平頭男子立馬就明白過來本來我上車之後被他們夾在中間的座位上的現在兩邊的人都起身給我讓開一條道一條通往自由的道。

一兩分鐘之前我還在嚮往著這麼條通往自由的道還在心裏盤算著如何憑自己的智慧爭取這麼條能往自由的道此時此刻這條道就在眼前了我卻沒立刻起身出去。

這來得太突然太輕易。

突然、輕易得讓我不敢相信。

闊少道:「你走吧。」

不再憤怒卻冷冷的面無表情。

我望着他一邊站起身一邊納悶。

我剛下車闊少就一聲怒吼:「還不快滾!」

我背對着他的身子一個猛顫。

我他媽也真不是男人他只一聲怒吼就嚇得我的身子一個猛顫。

但身後一個聲音道:「是是是。」

哆嗦得厲害的聲音。

老頭的聲音。

闊少竟不是在怒吼著要我快滾而是要老頭快滾。

我聽到奧迪車猛地燃又猛地飛馳而去消失在遙遠的夜色中的聲音。

寶馬車卻還靜靜的在我身後。

我轉身我忽然像明白了什麼我對着坐在寶馬車車窗打開的駕駛室里的闊少。

我道:「我不會感激你。」

儘管他奇怪的並沒做出一副施捨過後等待着別人的感激的高高在上的姿態。

他冷笑:「哦?」

我道:「你之所以怒之所以放了我不過是因為那個老頭先前在你按喇叭時沒有停下車不過是因為後來你又現那個老頭在沒徵得你的允許前就自作主張要對我下手你容不下別人拂逆你的意願更容不下別人顫自作主哪怕他是你口裏的洪叔。」

他道:「看來你很了解我我確實是個不喜歡別人當我不存在的人從來都只有我當別人不存在的。」

停了停道:「不過這次你卻猜錯了。」

我道:「哦?」

他道:「這次你決對想不到就是我自己也想不到這次純粹是***意外。」

我道:「意外?」

他道:「是的意外我他媽從來都不報答別人的這次竟然意外的心情特別好突奇想的要報答人了。」

我有些詫異道:「突奇想?報答人?」

他道:「是的而且還是報答一個我厭惡的人。」

我冷笑道:「你不會說這個人就是我你是為了報答我才放了我的吧如果真是這樣我不得佩服你的風趣和幽默這還真是個有趣的笑話可以騙得三歲小孩相信的笑話。」

他道:「這確實聽起來像個笑話幾分鐘之前或者幾分鐘之後如果有誰再講給我聽恐怕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笑話。可它也只是聽起來像個笑話。而且它一點也不好笑。」

我道:「確實一點也不好笑。是我自己用詞不當應該說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謊言。」

他道:「謊言也好笑話也罷它都只是聽起來像可事實上它卻是真的。」

我道:「真有趣我倒忽然覺得我之前並沒有用錯詞了有趣得還真像個笑話。我還從不曾見過你這樣可以把笑話說得一本真經的人敢問先生我什麼時候有恩於你了你要報答我?是昨夜在你坐車回家時橫衝直撞被我擋了道還是上次在重大附近我們的QQ車掛傷了你的寶馬?哦對了我忘記了上次掛傷你的寶馬時好像給你帶了意外的艷福那位一襲白衣飄渺冷清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竟上了你的寶馬車隨你而去敢情你是為這事報答我。」

嘴裏這樣說着不想卻暗自往自己心裏去了本來詫異的臉上面帶譏諷的卻再也譏諷不起來反是很有些難受的痛苦滋味。禁不住心裏一沉暗忖莫非那天那女子還真為了幫我和楊娜脫身讓他佔了便宜他還真是為了這事報答我?因為除此之外我還的確再也想不到他寧願委屈了那老頭也要報答我的地方。

他笑笑得很神秘。

然後別過臉去就要燃車離開。

看得出來他是故作神秘故意要讓我去猜讓我因猜測而心緒難寧。

車已燃並且就要前行。

明知他不可能回答我還是白痴的急急的追問了句:「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為了什麼報答我呢!」

他竟然沒有鬆開剎車離我而去反是很優雅的掏出一隻煙慢慢的叼在嘴裏用打火機點燃又用很優雅的姿勢把打火機熄滅然後輕輕的將打火機放在寶馬車前面擋風玻璃下的平台上。

做完了一連串的動作我以為他要開口說話了他卻還是沒有反是很陶醉的吸了一口又將香煙夾在白凈修長的指間拿了出來很優雅的吐出幾個煙圈半睜半閉着眼睛極陶醉的嗅着煙圈的味道。

等煙圈全部被輕風吹散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卻不是如我白痴般的期望的那樣告訴我他報答我的話從何說起。

他臉上也沒了先前那般故作神秘的笑容甚至也不如先前嗅着煙圈味道時的陶醉和優雅。

他反是很冷眼裏還有兇狠的目光。

他道:「記住這是僅有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兩不相欠最好別再撞在我手裏也不要撞在他手裏。撞在誰手裏你都不會再有今天這樣幸運我和他都決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話一說完他就鬆開剎車猛轟油門寶馬車轉瞬之間就消失在遠處無邊的夜色里。

我在夜色里徜徉腦子裏全是那個一襲白衣冷清飄渺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我不相信卻偏偏要去想那天她是不是真的為了我和楊娜尤其是為了我讓那個豪門闊少得到了什麼。如果那個豪門闊少真是得到了我無法忍受也無法原諒我自己。我腦子裏偶爾會閃過那女子神仙般乾淨的身子和豪門闊少那染了太多人世渾濁的身子肌膚相親的情景只要一閃現我就痛苦的猛烈的搖晃自己的腦袋企圖以此來掐斷自己的想像力。

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後我走出那條長而陰暗的僻靜的巷道眼前燈火通明我的心才彷彿在黑暗中沉睡一般忽然被燈火照亮照醒我才猛然想起和楊娜分開這麼久了我還沒回家楊娜雖然被我羞辱了正傷心得厲害但她肯定更多的是正為我擔心的厲害我應該立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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