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2001年下半年,123公司搶在百度之前做起獨立的搜尋引擎網站,推出競價排名並實施「閃電計劃」。百度被123公司搶先一步,在之後的競爭中總落下風，雖奮起直追，注重細節和服務，終因先機被搶，在中文搜尋引擎中屈居第二。

2002年的春天,袁明毅在袁氏集團董事會上大出風頭。不過他的這種風頭跟袁氏集團不相干,全是因123公司的發展規模和速度而起。

會議位置按各人在董事局內部地位的重要性排列，袁振奎坐在首位，他的四個兒子分坐兩側,之後才是其他外姓董事。袁明毅坐在外姓董事之後，他的資歷最淺,也是袁家唯一夠格進入董事局議事的第三代。

「袁董事長，我認為去年投資部做的決策相當錯誤，有關負責人應該負起責任。」一位孫姓董事首先發難。

董事局五位外姓董事手中的股份佔總數百分之二十多，袁振奎很尊重他們的意見。

袁振奎朝負責投資部的二房兒子袁惟均看了一眼，袁惟均是投資部一把手，孫董的發難好似沖着他而去。

袁惟均一臉坦然，倒是負責財務的大房兄弟倆和負責銷售的四房兄弟坐立不安。

「我認同孫董的提議，應該追究當時提反對意見人的責任。」袁惟均很光棍，邊說邊朝三個長兄和一個弟弟拋去一個挑戰。

去年袁明毅為123公司招募資金，曾向自家投資部提請注資。袁惟均將注資方案放到董事會討論，招到大房四房聯合反對，注資方案流產。

袁明毅之後轉向港城其他財團融資，跟國內銀行貸款，都順利通過。123公司2001年年末報表顯示，123公司年盈利五千萬美元，比前年翻了百分之兩百。

單算盈利在大財團的眼中並不可觀，可觀的公司利潤的年增長率。這說明123公司潛力巨大，很有投資價值。

123公司去年報表盈利數目被袁氏外姓董事知曉后，他們對當初阻擾投資部注資的袁家四兄弟有了意見，特別是孫姓董事，當時最支持袁明毅融資請求，對袁家四兄弟因私心做的決策很不滿。

「當初董事局做出這一決定出於謹慎考慮，進行的是公平表決，要追究責任，不是得追究所有董事？」袁家老六嘴巴伶俐，馬上想出推脫之詞。

袁振奎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了家族和睦，不可能因孫子對四個兒子做出多重的處罰。思考之後，決定提升袁惟均的職位，職務提升為副董事長，算是安撫孫董和四兒子的不滿。袁惟均手中權力增強，伯侄聯盟獲得了很大勝利。

袁明毅坐在圓桌會議末尾心不在焉，對董事局的明爭暗鬥根本不在意。

有四位叔叔伯伯當攔路虎，跟家族提融資請求根本是白提。明知融資請求會遭受夭折，袁明毅仍然這麼做，不過是避免日後自己公司壯大會被家族指責，指責他吃裏扒外，好事不落家族。

資本是逐利的，融資方不享公司股權，享受盈利分紅，123公司照着這樣規模發展下去，年年分紅豐厚。袁明毅不來上一回融資風波，日後定會被叔叔伯伯定罪，忘恩負義的罪名跑不脫。

袁氏董事局開頭就拒絕123公司的融資請求，以後123公司的紅火，便不能成為指責的借口。

散會後，袁惟均親熱地搭著侄子邊走邊許諾：「明毅，你的公司以後需要融資，儘管跟四伯開口。」

「好的，四伯。」袁明毅笑笑，不會有以後了，123公司羽翼已豐，楊曉歌和他合計，準備兩年後在港城或是美國股市謀求上市。

「明毅，真莉一年到頭在大陸，你可要多多關心她。」袁為均還在撮合侄子和內侄女。

「四伯放心，真莉很適和演藝圈。」有背景的謝真莉在娛樂圈混得如魚得水，哪需要袁明毅去關心。

袁惟均也笑了起來。「這孩子脾氣那麼直，沒想到竟然能在演藝圈混出一點名頭。」

謝真莉經過一年發展，在大陸和港城影視界小有名氣，這時正在大陸拍攝一部電影。

四房的袁惟慎、袁惟津弟兄走在伯侄倆之後，兩人臉色都不好。

「十七羽翼已成，怕老頭子對他越加偏心了。」袁惟津長嘆，當初小看了侄子在大陸的IT小公司。

袁老爺子一直在董事長繼承人選上拿不定主意，袁惟津怕袁明毅能力太強，後來居上，被老爺子看上。袁明毅越有成就，成為袁氏掌舵人的希望越大。

「老頭子已經給了十七百分之五的股份，總不會將剩餘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也給他吧？」袁惟慎的臉色比兄長還不好。十七侄這幾年的成就已壓得他這個叔叔喘不過氣來。

袁惟慎心底對侄子已不是嫉妒，而是一種敵視。

「不到最後一刻，難說。」除了袁振奎的私人律師，袁氏五兄弟誰也不知道老爺子的遺囑內容。

袁惟慎額頭青筋閃了閃，覺得自己應該有點行動才對。

2002年夏天，楊曉歌大三結束，開始長達兩月的暑假，在公司白天的時間增加，各主管晚上就少開好多會議。

「曉歌，有沒有回浦西？」傍晚時分，袁明毅從袁氏分公司辦公室給楊曉歌打來電話。

「沒，馬上回。」楊曉歌看了看手錶。

今天晚上有一個商務酒會，楊曉歌和袁明毅兩人都要去參加。

「那我在白樓等你。」

袁明毅所說的白樓就是123公司最初所在的灰白別墅。

「好。」楊曉歌答應着，加快手中批複文件的速度。

批完文件，楊曉歌拿着車鑰匙到車庫取車回浦西。

123公司從建立就一直盈利，楊曉歌手中寬鬆，早已買車買房，買的車是寶馬，房是浦東在建的別墅，別墅要到兩年後可以入住。

123公司搬遷到浦東后，公司員工宿舍自然在公司附近租賃。搬空的灰白別墅重新裝修了一下，外表刷成了白色。

白樓離楊曉歌所在的學校近，同事們搬走了，楊曉歌仍然住在那裏。別墅裝修時，袁明毅讓人將楊曉歌的卧室面積擴大，兩間打通成一間，配備了洗手間和浴室。

寶馬開進白樓車庫，袁明毅的那輛奧迪已經在了。袁明毅比較低調，到現在還是開着四年前買的三十多萬合資車。

楊曉歌走進二樓自己的卧室，發現床上攤放着一套淡藍色西裝禮服。

看到禮服，楊曉歌吹了個口哨，那是袁明毅為他選擇出席商會的裝備。袁明毅八歲到港城經過禮儀師的系統教導，品位比楊曉歌這個土鱉高出一大截。楊曉歌現在衣着都聽從袁明毅的意見。

楊曉歌匆匆到浴室洗個個戰鬥澡，才洗好吹乾頭髮，套上床上的衣褲，一身深藍色西裝的袁明毅就進來了。兩人外套是同一系列。

「咻！」楊曉歌又打起口哨聲。「明毅，你真是衣架子。」

袁明毅穿西裝效果特佳，有形有款，簡直是模特從T台走下來。

「你也不錯。」袁明毅嘴角一揚，走到楊曉歌面前幫着結領結。

袁明毅打的是半溫莎結，這種領結十分優雅，打法亦較複雜。楊曉歌喜歡這種款式，可惜無法打好，總需要袁明毅幫忙。

袁明毅臉部線條剛硬，專註給楊曉歌打領結時，卻散發出一種柔和，有着一種肅穆，楊曉歌一時屏住了氣。

「好了！」袁明毅打好領結，順手在楊曉歌臉上拍了拍，感覺手中細膩，忍不住捏了兩下。

「喂，別吃我豆腐。」楊曉歌哈哈一笑，一步跳開。

「兩個大男人，說什麼吃豆腐。」袁明毅將手收回，手指搓了搓，有點遺憾。楊曉歌的皮膚實在細膩，抹上去感覺相當不錯。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邊走邊逗著嘴下樓去了車庫，不一會，寶馬車發動開向申市一座五星級酒店，今天的商務酒會在那舉辦。

楊曉歌和袁明毅到達酒會有點晚了，商界重量級名流都已到達，各自帶了衣着爭奇鬥豔的美麗女伴，讓人眼花繚亂。

剛進門，楊曉歌就被一位紅衣女郎挽住手臂。

「曉歌！十七哥！」謝真莉挽住楊曉歌，眼睛卻看着袁明毅。

「真莉，你也在啊？」楊曉歌現在跟謝真莉關係不錯，奇怪高傲的謝真莉會來這裏當花瓶。

袁明毅瞥了眼謝真莉緊緊摟着楊曉歌胳膊的玉手，淡淡打了個招呼：「真莉，你好。」

謝真莉噘了下嘴，對袁明毅的冷淡有意見。

「真莉，不為我介紹一下？」一位三十齣頭的男士走了過來。男士一身銀白禮服，打扮騷包。

「十七哥，這是我大哥，謝真靖。」謝真莉為三人介紹。

楊曉歌恍然大悟，難怪謝真莉會屈尊當女伴，原來是陪伴家兄赴會。

「久仰兩位大名，今天終於一見。」謝真靖不停打量楊曉歌，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此人，外表這樣出眾的人不應該輕易被遺忘。

男士之間相互行握手禮。

「您好，謝兄來申市，是要進軍大陸餐飲業嗎？」

袁明毅皺眉，楊曉歌又不是女人，謝真靖盯着不放幹什麼？

謝真靖目光轉向袁明毅，點點頭道：「不錯，家父正有此意，我是來申市做市場調查的，看看謝式酒店服務能不能在申市落戶。還請十七弟給點意見。」

袁明毅笑笑客套：「只要能幫到謝兄，謝兄儘管開口。」

場面上都是客套話，真要袁明毅出手相助，得私下詳談。謝真靖雖不急着私下接觸，不過還是在袁明毅面前賣了好，向他透露了一個消息。

「十七弟，我下飛機看到你的六叔了。」

「我六叔？哦，知道了，謝謝謝兄告知。」袁明毅一愣，按道理，總公司派人到申市應該先通知他這個分公司總經理。袁惟慎不聲不響到來，動機不純！

跟謝家兄妹談了一會，袁明毅帶着楊曉歌去拜見別的名流。酒會除了名流，還有港城非常有名影視明星助陣，比如德天王。

「那人是誰？」酒會上的名流，楊曉歌認識的不多，只能悄悄問袁明毅。

會場中有一位三十左右男士相當引人注目。

「那是港城章氏集團的總裁章景新，跟我們公司有業務往來。」章氏是123公司的大客戶。

「哦，他就是章景新啊。」楊曉歌聽說過章氏總裁的一些傳聞，據說只喜歡同性美男，不過五年前卻跟陳氏的小女兒結婚，陳氏因難產而死，章景新從那時起一直獨身。「他身邊的女伴很清純，不像娛樂界的，看起來，這章景新又要結婚了，他年輕時候的傳聞到底是不真的？」

「不知道，也許傳聞有誤。」

袁明毅以自身對緋聞傳聞的認識，認為章景新根本不是天生同性戀，如果是，就不會跟女人結婚，更不會當了鰥夫，還繼續跟女人交往。

楊曉歌算IT新貴，袁明毅即是IT新貴，又有袁氏財團背景，兩人在申城都有點名頭。想跟他們結交的名流不算少，很快打斷了兩人對章氏總裁的性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