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本已經翻過的書
和張瑜不歡而散之後便和王洋,蘇)在那裡我遇到了柳絮,那個如噩夢一般的女人如影相隨的跟著我。
「聽說張瑜又回去找你了?」柳絮站在我身邊洋洋得意地說,「他說和你分手了,來追我,可惜又被我拒絕了,你知道他追了我多久嗎?有三年了吧!」她佯裝一副不確定的樣子掰著手指頭日子。
我鎮定的笑,「那你追曹景墨有多久了?他拒絕過你幾次啊?」
我看著柳絮立刻蒼白的臉,心裡一陣舒爽。
「你以為曹景墨真的會喜歡你嗎?」
「喜不喜歡我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歡你!」我輕言輕語卻戳中她的要害,她抖著唇,臉色蒼白,跺著腳離開,高跟鞋與地面撞擊的聲音顯示著她此刻有多生氣。
柳絮走後,我們心情大好,繼續吃吃喝喝。
聚餐完畢,我們一行人歡快的往學校走,那條每次回宿舍都必經的陰暗小路上,我又見到了他。
曹景墨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看看身邊的王洋,又看看蘇紫,她們兩個也同時轉頭看我,然後默契的走開,只留下我一個人。或許她們都覺得曹景墨是在等我,就連我自己也這麼自戀的以為。
「曹師兄……」我走近他幾步,笑著和他打招呼。
他依舊不說話,定定的看著我。
正當我尷尬的不知所措時,一張火熱的唇帶著香甜的酒氣吻上我的唇。我瞪大雙眼,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茫然無措,可我卻羞恥的發現,我一點也不想推開他。他的氣息溫暖香甜,連酒氣也泛著甜膩的味道,讓我也像喝了酒一般陶醉其中。當我的唇不再僵硬時,他的舌頭撬開我的齒貝,和我的舌糾纏在一起。
原來這就是吻,我的初吻。
我渾身酸軟,慢慢的倚靠在曹景墨的懷裡,再我以為我們要永遠吻下去時,他放開了我。他抵著我的額頭輕喘,而我已經完全找不到呼吸的節奏了。
「喬嬌嬌,你沒長腦子嗎?」他的熱氣噴洒在我臉上,而我還沉醉在剛才的那個熱吻中。
「什麼?」我迷濛著雙眼問他。
「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他的語氣里有責備,有擔心,有生氣,甚至還有傷心。
我不說話,眼睛卻酸的要命,我拚命的眨眼,卻依舊止不住眼淚。
他溫柔的為我擦眼淚,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裡,無奈地說:「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
也許連曹景墨自己都知道,我和張瑜的恩怨情仇是僅僅幾句話沒有辦法說清楚的。
我和曹景墨在那條小路上分手,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里,明天天亮我們又是生活在不同軌道上的兩個人。
我是喬嬌嬌,他是曹景墨。
之後的一個多月里我都沒有再見過曹景墨,蘇紫說曹景墨跟某某領導去外事訪問了,估計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我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因為不知道再見他時,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是輕鬆的說句:嗨,師兄!還是應該嬌羞的一笑。
我和曹景墨之間那個激情四溢的吻是我埋藏在心裡的秘密,連王洋都不曾知道。
兩個月後的某天,我正在上課,下意識的望向窗外,而他就站在那裡。原本白皙的皮膚被晒成了小麥色,穿著褐色的大衣,站在教室門口透過玻璃窗溫柔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我底下頭想掩飾眼底里的波濤洶湧,當我將所有情緒都掩藏好時,再抬起頭時,他人已不在,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果果,你最近真的進步很大呀!越彈越好了!」我摸了摸果果柔軟的黑髮,笑著說。
果果聽到我的讚揚也開心的笑,眼裡掩飾不了的羞澀讓這個小少女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
「喬老師,李澤然彈的才好呢,他說以後他要當個鋼琴家。」果果說的是自己的小鄰居。這樣是不是算愛慕的一個良性互動,彼此相互鼓勵,相互支持,共同進步。就如我,曾經對張瑜的愛慕變成了我學習的動力。
「是嘛?!那果果也一定要好好練習哦!這樣你們才能一起進步,以後可以一起做鋼琴家。」我希望果果和小竹馬的戀情是美好的,不像我和張瑜。
想起張瑜我就頭疼,最近的每次見面都是不歡而散。我們兩個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彼此相愛卻又彼此折磨。
「喬老師,你和你的好朋友現在還經常見面嗎?」果果問我,她似乎不斷的希望從我身上能夠看到自己和她的小竹馬將來的樣子,我怎麼忍心讓她失望呢?
「見啊!我們現在經常在一起,因為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
「真的嗎?」果果的眼睛一亮,滿臉掩飾不住的激動。
我沖她堅定的點頭。
快下課時,門鈴響了!果果聽見門鈴聲快樂的像只小鳥。
「喬老師,我姑姑來了!媽媽說,姑姑今天會帶男朋友來哦!」
我看了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告訴果果:「那我們今天課就上到這裡吧!」
果果開心的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果果媽媽走進來,和我聊了聊果果最近上課的情況,果果早已經飛奔出去,在客廳里嘰嘰喳喳的歡笑著。
「喬老師,謝謝你,果果的進步真的很大!」果果媽媽眼底一片真誠,讓我覺得開心。
「不客氣,果果媽媽,這是我應該做的,果果很可愛也很聰明!」
果果媽媽遞上我這十節課的薪水,厚厚的一疊。
「果果媽媽,這多了吧!」
果果媽媽看我準備點錢,立刻握住我的手說:「不多,不多。喬老師,這是你應得的!」
我立刻推辭,「果果媽媽,不行,不行,薪水是我們說好的,是多少就是多少,教好果果是我應該做的,你真的不需要給這麼多。」
可果果媽媽怎麼也不肯收下多餘的錢,推著我往門外走「嫂子——」那熟悉的聲音,立刻讓我渾身僵硬,我轉頭,柳絮坐在客廳正得意洋洋的看著我,而旁邊坐著的男孩那滿臉洋溢著的燦爛笑容在回頭看到我時,逐漸消失。那個曾經給我留下五彩繽紛的記憶的男孩,如今卻只給我一片黑白,一片冰冷。
我又想起王洋的話:張瑜就是個白眼狼。
我再一次肯定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看著張瑜,他卻半低著頭不看我。
我的手在身側緊緊的握成拳,我壓抑著自己衝過去把他撕碎的衝動,低聲說:「你要跟我走?還是和他留下來?」
他依舊不說話,柳絮得意洋洋的站起來:「喬嬌嬌,他說和你已經分手了,為什麼要和你走?」
我知道她分明是故意的,她明知道張瑜和我根本就沒有分手,她也或許早知道我在給她的侄女做家教,所以她來就是為了給我這致命的一擊。
果果跑過來,拉了拉我的手,我低下頭看著果果,她純真清澈的大眼睛里寫滿了擔心。我蹲下身,硬是扯出一絲微笑,「果果,老師沒事,你不用擔心。」她不說話,小手輕輕的撫上我的臉,為我擦拭眼淚,原來,我流淚了。
這是對我隱藏在心裡十幾年的愛戀做一個祭奠。
我為了他獨自來到這裡,今天我又獨自離開。我走在嚴寒冬日裡,腳已經被凍的麻木,這次從果果家走回來,我用了兩個小時。冬日的校園蕭條而凄涼,那些茂盛的梧桐樹已經剩下光禿禿的枝幹。而我的心此時也一片荒涼。
我蹲在梧桐樹下小聲哽咽,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是這麼孤獨,這麼無助。我希望有一個溫暖的懷抱。
而此時此刻,我的夢想居然成真。那是兩個溫暖的懷抱,上帝終究是偏愛我的,買一送一。
「傻丫頭,那隻白眼狼又欺負你了?」王洋抱住我,蘇紫又抱住我們兩個,是的,蘇紫的懷抱寬闊而火熱,足夠溫暖我們兩個。夏季的校園裡,三個傻姑娘躲在樹下,擁抱在一起,哭了笑,笑了哭。那些傷痛終究會過去的不是嗎?因為我們每天都在成長,終有一天會破繭成蝶,完成一次最美麗的蛻變。
第二天,下課鈴一響,我就和王洋,蘇紫收拾東西往外走,我看了看坐在角落的彥青,她依然趴在桌上睡覺。我們三個不斷的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蘇紫無奈的搖了搖頭,拉著我們往教室外邊走。
「我們該和彥青好好的談談了!」王洋神情嚴肅。
大家都正在想彥青的事情時,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停下腳步,居然是柳絮。
「我想和你談談!」她看著我,眼裡都是挑釁。
「不好意思,我趕著去吃飯,沒什麼好和你談的!」我繞開她,準備繼續往前走。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和張瑜之間做了什麼交易嗎?」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那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
「那你不想知道,你和曹景墨的照片是誰放在張瑜宿舍的嗎?」
我渾身一震,「柳絮,我和張瑜已經過去了,所有關於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再知道了,至於曹景墨,我奉勸你一句,量力而行吧,我對張瑜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我說完就離開了,過去曾經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一頁翻過去的書,縱使劇情再精彩,也有過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