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雲漫漫是生還是死？

「漫漫你在那裏？」是生…還是…死？

握著從海底打撈起來的手機，爵西翰陷入了泥潭，無法從痛苦中自拔。

他打開了手機，入眼便是雲漫漫搞怪的表情。

調皮又惡搞，爵西翰心口一陣苦澀。

再翻開，另一張是雲漫漫偷拍他睡覺頭髮亂糟糟的畫面，圖片上還寫着：難得一見的邋遢先生。

看着那些照片和字幕，爵西翰心口一陣苦澀。

少了雲漫漫，在那裏都是寂靜的。

然，經過一天的時間在爵家搜查，卻還是沒有查到是誰剪斷剎車線的兇手！

那個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可見，他的心思多縝密，在他的眼皮底下都敢害雲漫漫。

爵西翰痛苦的閉上了眼眸，要是找到那個人，他一定要他陪雲漫漫陪葬！

想着，爵西翰脫掉身上的潛水服放回車廂，他記得，那天雲漫漫還去了攝影棚，爵西翰想去找導演問問情況。

於是，爵西翰發動了車子，直往攝影棚開去。

十幾分鐘后，爵西翰抵達目的地，還找到了導演。

導演跟爵西翰說，那天是有一單香水廣告打算給雲漫漫，可是，投資商胡妮兒卻又讓他推掉那份廣告，導演畢竟也是靠集團里的投資人吃飯，不敢駁胡妮兒的意思，因此，便把那單廣告給了其它人。

「胡妮兒？」聽到這個名字，爵西翰眉頭一霎蹙起。

劍均昊父親劍初原力推進來的胡妮兒？

怎麼又是她？

上次，胡妮兒就在打雲漫漫的注意，這次，卻故意讓導演攪黃漫漫的廣告，她真是死性不改！

一單廣告只是一件小事，爵西翰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心裏對胡妮兒的好感又減弱了一分。爵西翰一心擔心雲漫漫的生死，便沒有細想這件事，他不悅的走出攝影棚再次回到灣仔路下的深海，打算再一次出海找雲漫漫。

他想，沒準雲漫漫被海水衝到其它地方，她依然還活着。

於是，爵西翰再一次，獨自一個人開輪船出行，這一次，他走的更遠，甚至，超出警察勘察範圍內的海域。

然，一整天的搜查，依然是一場空。

爵西翰連雲漫漫的衣服都沒有撈著。

「西翰，跟奶奶和菲兒回家吧。」爵西翰在海上航行了多久，姚素琴和戴菲兒便在岸上等了多久，姚素琴一心想把自己的孫子領回家。

「不，奶奶，我要去找漫漫。」找了一整天沒有休息，爵西翰累了，便上岸休息了會，還吃了點姚素琴帶來的食物，他想吃飽了之後，再出海。

拍！姚素琴再也忍受不下去，一巴掌重重打在爵西翰冷峻的臉上。

「西翰，在你心裏奶奶就不重要嗎？別逃避，已經找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雲漫漫，那麼深的海，掉下去的人必死無疑，你就接受漫漫死了的這個現實。珍惜眼前的人，別再折磨自己，和你身邊愛你的人。」連同一起掉下去的司機都死了，雲漫漫還能活嗎？

姚素琴已經不抱什麼希望，海水那麼深，這條路出車禍的人，大都有去無回！

臉上一陣火辣辣，爵西翰被拍醒，他緊緊捏著拳頭，臉上全是痛苦的神情。

「跟奶奶回家，搜尋的退伍通通撤掉！」如果要是找的到人，雲漫漫出事的第二天便撈上來了，可是，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卻依然沒有雲漫漫的消息，這已經在宣告，雲漫漫已經逃離不了死亡。

「奶奶。」重重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爵西翰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痛，他只覺得心口的疼痛遠遠大過臉上。

「你要雲漫漫，就不要奶奶了嗎？如果你執意要站在這裏，那好，我這個老太婆就陪着你待多久，你要是出海，我也跟着出海！」姚素琴鐵了心要拉回爵西翰，不讓他再繼續這樣消沉下去。

姚素琴說着鬆開了手，一個人站在離海邊不遠風道口上。那會，海風呼呼直吹，姚素琴年過70，已經是一位單薄的老人，海風一刮，她差點兒站不穩腳跟，驚的身後的戴菲兒慌忙上前扶住了差點跌倒的姚素琴。

「奶奶，你別賭氣，夜裏風大，還是先上車，有話好好說，自己的身體重要。」戴菲兒有些急，拉着姚素琴想往車裏帶。可是，姚素琴死活不肯讓步。

「菲兒，你放開奶奶，讓奶奶在這裏自生自滅，反正沒有人心疼。」姚素琴生氣的哼著，目光瞥了一眼爵西翰。這些話，都是說給她這個孫子聽的。

「奶奶，你別鬧了！」看着海風刮動着他單薄的奶奶，爵西翰一陣不忍。他走到她奶奶身邊，拉住她的手臂，「奶奶，讓菲兒陪你回家。」

然，爵西翰剛觸碰到自己奶奶，卻被姚素琴甩開。

「你不回家，我也不回，我愛留在那，是我的自由。」姚素琴不肯妥協，一個人依然站在那兒。

「西翰，奶奶一大把年紀了，吹不得海風，要是生病了該怎麼辦？還是跟我們回去吧，西翰。」戴菲兒也勸著爵西翰，雲漫漫已經消失那麼多天，沒準早死了，現在出海打撈能有什麼用？

戴菲兒一心想着爵西翰回心轉意。

爵西翰望了一眼夜色，又看了看自己的奶奶。

不管是出海的人，還是自己的親人，都為這件事而勞累著，為了不讓自己身邊的人跟着難過，爵西翰只好牽着自己奶奶的手，應道，「奶奶，我答應你，我們回家。」

爵西翰說着扶住自己的奶奶往回走。

「真的？西翰。」爵西翰終於妥協，姚素琴一陣欣喜。

她總算拉回了自己的孫子。

「回家吧，奶奶。」已經是第二天，雲漫漫依然沒有消息，爵西翰已經開始失望，雖然很不想承認雲漫漫已死的事實，可，根據警察局的判斷，雲漫漫的屍體十有八九是被埋在深海里，這一刻，被姚素琴激醒的爵西翰開始接受這個現實。

「太好了，咳咳咳…」吹了一天的風，姚素琴終於忍不住咳嗽，然，這麼一咳，爵西翰戴菲兒一陣着急。

異口同聲問道，「奶奶是不是感冒了？」

「快上車，回家讓醫生看看。」爵西翰事先撥了電話給醫生，讓他來爵家。

「沒事，只是吹海風久了一點，沒必要大驚小怪。」姚素琴擺手，不想看醫生。

可是，爵西翰很堅持。

「奶奶，一定讓醫生看看。」此刻，爵西翰的內心滿滿的內疚，因為他，自己的奶奶，跟着他受了一天的罪。

大家上了車后，爵西翰開着車，直往爵家開去。

醫生給姚素琴做了檢查。

果然，吹了海風的她感冒了。

不過，不是很嚴重，三五天就會康復。

於是，醫生開了些感冒藥，便走了。

姚素琴窩在床上，一直咳，人老了，抵抗力大不如年輕人。身邊的爵西翰和戴菲兒一陣擔心，特別是爵西翰心裏滿滿都是愧疚。

要是不因為他，奶奶也不會生病。

「對不起奶奶，我留在這裏陪你。」爵西翰將姚素琴身上的被子提了提，蓋在她身上保暖。

「一點點小感冒，不礙事，你們去忙你們的吧，別把奶奶當病人，奶奶會不自在。」姚素琴嘆息，只要爵西翰能忘掉雲漫漫，不折磨自己，再大的罪，她也願意受。

「讓菲兒休息，奶奶我不走。」一靜下來，全是雲漫漫的影子，爵西翰不想睡，執意要留下來等自己奶奶睡著了才離開。

「那也好，陪奶奶說說話。」經歷過雲漫漫這件事後，姚素琴有很多的話想跟爵西翰說，可是當着戴菲兒的面不好說，只好打發戴菲兒先睡覺。

「奶奶，西翰那我先睡了。」戴菲兒見她們祖孫兩想聊天，也就沒打擾，先離開了一步。

看着戴菲兒背影消失，姚素琴才拉住爵西翰的手認真說道，「西翰，既然警察都已經放棄了漫漫，你就要學會往前看。你看這麼多年，菲兒對我們祖孫兩不離不棄，對一個老人都能那麼孝順，多好的一個姑娘，你可不能辜負人家。」

姚素琴不想讓爵西翰一直消沉下去，便提議爵西翰娶戴菲兒。

人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奶奶，我知道菲兒人好，可漫漫剛出事，我…我對什麼也不感興趣。」提到雲漫漫，便是爵西翰心口的內傷，爵西翰突然悲傷了起來，心裏始終不肯接受雲漫漫已經死了。

「西翰，奶奶一把老骨頭，沒準哪天說走就走，奶奶活到這把歲數，已經沒有別的願望，我只想在我活着的時候，能抱一抱曾孫子。」姚素琴說着，忍不住悲傷起來，這些天看着爵西翰疲憊的模樣，姚素琴便一陣心酸，如果他能早點結婚，便能忘掉雲漫漫，從悲傷中走出來，而戴菲兒的人品她一向很信任，相處這麼多年，姚素琴已經對她很了解，如果，能讓自己的孫子娶她，姚素琴便再滿意不過。

「奶奶，讓我再考慮考慮。」娶戴菲兒一直是自己奶奶姚素琴的心愿，而此時，奶奶的話又是那樣的堅持，爵西翰不好拒絕，便拖延著。此刻，他心裏滿滿的，依然還是雲漫漫，他根本無法接受其它人，而且，這樣做，對戴菲兒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