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復來了
鍾小康和大高個一副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模樣。||兩人隨意交談了幾句，就勾肩搭背地一起走向場地。
我們的對手是三個高年級的學長，看模樣都是經常打球的人物，其中一個眼鏡兄，特別引起了我的注意。
眼鏡兄身高在一七五左右，身材不胖不瘦。左手帶着護腕，似乎是個左撇子。
我們走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站在三分線兩米開外的位置，接過同伴傳來的籃球，還後撤一步，接着後仰干拔，籃球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拋向籃框。最後「唰」的一聲，落入網心！
他射超遠三分的動作極其柔和，從接球到出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好厲害的左撇子射手！
我看得出這樣的進球，對於眼鏡兄來說絕非偶然。我打籃球這麼多年，見過不少優秀的射手，但射程這麼遠，出手動作還像他這樣輕鬆自然的，不多。
「胡野，這兩位同學就是你找來的隊友么？」眼鏡兄微笑着問道。
「嗯，學長，他們和我一隊，你看可以吧？」大高個回答道。
眼鏡兄點點頭，看了我和鍾小康一眼，然後露出一個和煦陽光的笑容，對我們說道：「你們剛來，先熱身一下吧，不要受傷了。」
我正想答應一聲，卻沒有想到鍾小康站了出來，甩了甩頭髮，輕描淡寫地說道：「不用熱身了，抓緊時間直接開打，晚上我們還要上自習呢。」
論籃球水平，我清楚地知道鍾小康有幾斤幾兩。說他是一張白紙也不為過。或許靠着出色的身體素質，欺負一下普通人，沒什麼問題。但是只要遇到稍微厲害一點的角色，恐怕現在的鐘小康只有被打爆的份兒。
至於大高個胡野嘛，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不錯的內線球員。至於他的技術，還是需要實際觀察一下。
這場三對三的局勢，對我們非常有利。
只要胡野可以掌控內線，鍾小康不要亂來，我限制住眼鏡兄的外線，基本就穩贏不輸了。
說干就干！
鍾小康開球，傳給我，眼鏡兄貼了上來。我運了兩下，然後一個胯下運球，接着一個假動作，突然變速，一步過掉眼鏡兄，輕輕鬆鬆地低手上籃，得分。
眼睛兄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等我走到中線的時候，對我露出一個招牌式的微笑，豎起了大拇指。
我打球一般不喜歡獨來獨往，尤其是當對位的防守對我根本沒有威脅，我覺得突破得分變得毫無樂趣，所以在這種情勢下，我會選擇傳球助攻。
再次發球之後，我面對眼鏡兄的防守，從容不迫地運著球，然後眼神示意底線的鐘小康跑位。
鍾小康不愧是跟我一起混到大的兄弟，馬上反應過來，一個加速甩開防守他的學長，跑到罰球線附近的空位。
我眼疾手快，一個擊地傳球，避開眼鏡兄的攔截，在鍾小康剛好停下的時機，將球送到了他的手中！
這個時候，胡野很配合地用他的大身板，將身後的兩名學長擋在三秒區內，給鍾小康進攻的路線掃清了障礙。而眼鏡兄也在我的有意限制下，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回跑協防。
鍾小康不是那種會怯場的人，運著籃球，直接就殺向籃筐。
運了一下，再走兩步，鍾小康一聲大喝，身體拔起來，呈戰斧姿勢！
要扣！
傍晚紅彤彤的陽光照射在鍾小康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我站在三分線四十五度角的位置，看見鍾小康的臉上，掛着莫名的笑顏！
就在場上幾人驚恐的眼光中，鍾小康砰地一聲，將籃球砸在了籃筐上！
籃球沒有被砸進籃框，反彈了回來，正好打在了鍾小康的腦門上……
「哎呦！」
鍾小康哀嚎一聲，失去控制的身體垂直降落。籃下的胡野等人，見此情況，毫不猶豫地呈鳥獸狀四散逃開。
沒有任何意外的，初次嘗試扣籃的鐘小康，摔了一個馬大哈。屁股直接親吻地板，沒受什麼傷，除了姿勢確實很難看。
「哈哈哈哈哈！」
胡野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鍾小康眼神充滿殺氣地瞪了他一眼，胡野立馬封嘴不笑。
在我和眼鏡兄過來攙扶之前，鍾小康已經拍拍屁股，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鍾小康哀怨地走到我的身邊，神態有些落寞。我安慰他道：「沒事，第一次失敗很正常，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鍾小康撇了撇嘴，不滿地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嘀咕道：「要不是中午手臂受了傷，剛才我一定可以扣進的！」
說完，就跑去防守了。
我看着鍾小康積極地防守，拼搶，跑位的身影，開心地笑了。
要不是中午跟別人打架，手上挨了那一棍子，說不定，這小子還真能扣進那一球呢！
交換了球權，我們開始防守。眼鏡兄率先發動了攻擊。
我知道眼鏡兄有一手出色的射三分能力，但我不會給他機會。我利用自己速度和身體上的優勢，像狗皮膏藥一樣緊緊地貼着他，不給他騰出任何的空間出手射籃。
眼鏡兄見沒有機會出手，絲毫不停球，乾淨利落地將球傳了出去。
球被傳到鍾小康防守的人手上，鍾小康學着我的樣子，展開雙手，用腳步貼住對手，不給他突破的空間。
又是沒有機會，傳球，球準確無誤地送到內線隊友的手裏。面對此時場上的第一身高胡野的防守，那人也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
接二連三地被防住，對方似乎有些急眼了，那名內線跟胡野對位的學長一個轉身，拔了起來，強硬出手！
胡野也馬上跳了起來，準備送出一個晴天霹靂大火鍋！
可是……不對！
等我反應過來過來，回過頭，哪裏還有眼鏡兄的影子？！
籃下假裝出手的學長，在空中將球收回，然後一個傳球，將球送到了底線三分的位置！
眼鏡兄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裏，接球，抬手，撥出，動作連貫而且柔和。
目測弧度，我知道這球進了。
「唰！」
果然，球進了，三比二，比分一下子就被反超了。
再次交換球權，我輕鬆擺脫眼鏡兄，一個中投，得兩分。
而後，鍾小康對位的那人一個假動作騙過鍾小康，拋投得分。
我傳球給籃下的胡野，勾手，球在籃框上溜達了幾圈，最後還是落盡了籃框，得分！
之後，在我的主動進攻和傳球調動之下，鍾小康和胡野都獲得了不少絕佳的出手機會。而眼鏡兄在隊友的擋拆掩護下，頻頻找到空位，外線出手得分，分數一直處於不上不下的情況。
不得不說，鍾小康的籃球天賦真的很好，但他現在能夠掌握和理解的技巧太少。就說擋拆，他根本沒有錯位補防的意識，這才使得眼鏡兄幾位學長一直拖拉着比分。
……
我一個反跑，接過鍾小康的一個直線傳球，虛晃一槍，一個轉身甩開眼鏡兄，然後跑到三分線外，站定，在眼鏡兄撲過來的前一刻，出手。
籃球劃過弧線，空心落網的聲音和晚自習的鈴聲同時響起，像極了一個壓哨球！我們贏了！
「帥！」鍾小康跑過來要親我一口。
「帥什麼帥！上課啦，還沒洗澡呢！」我躲開滿身是汗的鐘小康的熱情擁抱，跟胡野眼鏡兄幾個招了招了手，就往宿舍跑去。
鍾小康興奮地在後面追我，似乎品嘗過籃球的滋味，第一次的感覺不錯。
回到宿舍之後，我們拿了換洗的衣服和水盆，慢悠悠地去澡堂洗澡，晚自習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被我們拋在了腦後。讀書的事兒，都不算是事兒。
我承認我不是那種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那種籃球打得好，會打架，會抽煙，學習又變態好的存在，根本就是YY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場景。
要是真有這種天才，也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和鍾小康在澡堂，一邊愜意地洗著澡，一邊瞎扯淡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鬧哄哄的。
一個猥瑣的小子走了進來，瞄了一眼，又走了出去。我們以為他是來找東西的，也沒太過於在意。
洗完澡，穿好衣服，我和鍾小康商量著準備翻牆出去吃頓小炒。一伙人突然出現在了澡堂的門口，將我和鍾小康堵在了澡堂裏面！
是沖着我們來的！
我啐了一口，放下水盆。目光在那伙人裏面搜尋，卻沒有發現長發男楊樂的身影，卻看到了那天在食堂遇到的黃毛，以及中午交過手的國字臉。
看到半邊臉腫的像只豬頭的國字臉，鍾小康咧嘴就笑了起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一條狗，和一個手下敗將啊！」鍾小康出口不饒人。
國字臉瞪了一眼鍾小康，然後低聲問道身旁的黃毛，說道：「狗哥，你認識他們？」
黃毛點了點頭，目光在我和鍾小康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然後微哼了一句，對我們說道：「又是你們兩個小子！我們在操場等你們不來，還要我們來請是吧？！走吧，我們老大有請，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們送你們去？」
「呵呵。」我笑了，「什麼老大？我們不認識，他要見我們，叫他自己來！」
「他來了我們也不一定待見他呢，哈哈哈哈。」鍾小康在一旁附和道。
聽到我們大言不慚的話，國字臉氣得就要衝上來，旁邊的黃毛一把拉住他，搖了搖頭，然後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