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 搞定

正月初四凌晨三點，秦化他們六人全副武裝趁夜色趕到皇宮外，護城河內已經結冰，且已探明冰層厚度足以承受越冰而過。

他們已經接連觀察了幾個夜晚，知道皇宮自弔橋拉起后每隔半個時辰，四處城門各有一隊十幾人的禁軍沿河渠內側繞宮牆巡邏一周；城頭門樓和四角哨樓也是如此，每個時辰出來報更一次，其餘時間都躲在城樓哨房內。外城內城固若金湯，皇宮弔橋也已拉起又有禁軍巡邏，沒有人能輕易過來，半夜三更又天寒地凍的誰願意在外邊呆著？

巡邏間隔有十至十五分鐘，這對秦華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們訓練時盪越澗河、爬牆只需四分鐘。

秦華迅速越過冰面來到宮牆下，拋起鐵爪繩索搭上牆頭迅速攀上並監視四周，張迪蕭陽等人依次躍上魚貫而入迅速越過，秦華躍下后收起繩索。

他們翻越南牆左掖們和東南角樓中間的宮牆進入皇宮，這是他們最為陌生的地方，他們只能按照資料確定大概方位是崇文院附近，他們的計劃是先進入崇文院再翻牆到崇元殿，然後躲在崇元殿或崇元後殿等候早朝。資料上顯示的只有大慶殿。原來崇元殿被趙匡胤修繕后改稱乾元殿，後來五十年中兩度失火重建后易名大慶殿。

就在他們慢慢靠近崇元殿時，皇宮外隱隱約約傳來輕微吵雜聲，東挾、西挾的兩排房間的窗戶上陸續亮起幾盞燈光。

難道被發現了？不可能啊？

「吱……」東挾的一間屋子的屋門打開了，張迪迅速撲上去捂住嘴把那太監拖進屋內，其餘等人跟著迅速進入。

詢問得知這太監叫張嘆，是崇元殿的掌案太監，說白了就是崇元殿的清潔副組長所以單獨住一間屋子；清潔組長也就是崇元殿首領太監住在對面西挾。他也是聽到外邊有微弱動靜起來查看，結果……；

行動提前了？現在離早朝還有一刻，林岩他們不是說早朝快結束時兵變隊伍才進宮嗎？

張迪挾持張嘆站在門口叫醒屬下起來查看，然後把他拉入屋內捆綁起來並堵上嘴巴，儘管他從這些人的對話中得知他們是來救駕后表示願意合作。

吵雜聲漸漸沒有了，一切都又重新陷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張嘆開始使勁搖頭點頭好像要說什麼，秦華拽出堵在他嘴裡的破布，張嘆說時間差不多了該去開門迎候百官上朝了。

秦華警告他合作千萬別有什麼企圖后鬆開繩索挾持他在門口叫眾屬下起床、做準備。

太監們起來后打開院門、打掃衛生、給大殿掌燈，一切準備完畢，五更響起。

眾大臣陸續上朝。

潘美、楚昭輔等人進城時留守在城內的石守信、王審琦等早已準備妥當，就等著新皇帝進京上朝了。

潘美來到崇元殿時早朝還沒退，他把趙匡胤在陳橋為軍所擁，稱帝入城的消息報到大殿之上，大殿內眾人皆驚。

符太后召諭范質道：「卿等保舉匡胤，如何生出這般變端？」語至此，已將珠喉噎住，撲簌簌的流下淚來。婦女們只有此法。范質囁嚅道：「待臣出去勸諭便了。」這是脫身之策。符太后也不多說，灑淚還宮。范質退出朝門，握住右僕射王溥手道：「倉卒遣將，吾輩之罪也！」

范質也是急了，握住王溥的那隻手指甲已經掐進了人家的肉里，直到王溥叫起來他才發覺。

他能不急嘛，這麼大的賭注，輸了，而且還是根本就輸不起的那種輸，一點翻本的可能都沒有。

韓通則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過范質王溥趕忙回家，他知道城中現都是殿前軍，大都是石守信、王審琦的屬下，他即使敢面對他們也絕對指揮不動，甚至還有滅頂之災。

趙家家眷？對，先拿下他們。韓通收攏了宮中的百餘兵士沖向趙家。

就在他抓捕未果返回后圍攻左掖門都點檢公署時，遇到趙匡胤的前部都校王彥昇，果已帶著鐵騎馳入城中，大聲道：「韓侍衛快去接駕！新天子到了。」通大怒道：「哪裡來的新天子？你等貪圖富貴，擅謀叛逆，還敢來此橫行么？」精疲力竭的韓通與之交手沒幾個回合便體力不支，亟向家門馳回。彥昇素性殘忍，聞得通言，氣得三屍暴炸，七竅生煙，當下策馬急追，緊緊的隨著通后。通馳入家門，正想闔戶。不防彥昇已一躍下馬，持刀徑入，手起刀落，將韓通劈死門內；再闖將進去，索性把韓通妻子，盡行殺斃，然後出來迎接匡胤。這是歷史真實的一幕，此刻起歷史將要改寫。

林岩趙一方他們自計劃確定后研究了無數次，始終沒能找到既能救了韓通，又能讓他立刻歸附最起碼不添亂的方法。通知他早了他肯定不會相信，而且還有可能使計劃流產；想讓他事先躲起來是更加不可能，看來只能讓他當烈士了。直到行動前王浩軒說他和叔叔前去韓通家門前等候，說不定能讓韓通躲過一劫。

最後決定王瀟王浩軒夏翰不跟秦華進入皇宮而和林岩一起伺機搭救韓通，蕭陽讓娟兒把五六半交給林岩，並把自己的手槍交給王浩軒，到時候只留秦勇一人在曹掌柜家裡守候。

話說王彥昇被趙匡胤命令去看住韓通別讓其添亂時就動了殺心，什麼人不會添亂？死人！

而王彥昇韓通都是性格暴躁之人，見面三句話不到就會動手。此刻韓通從早朝回來根本沒有武器，他只能快馬回家取兵器通知親兵，王彥昇快馬急追，就在韓通敲門時王彥昇趁勢舉刀砍下。

「韓將軍小心。」對面屋檐下的王皓軒揮手一槍，王彥昇中彈坐騎不穩跌落馬下。

韓通不禁一驚，若不是來人及時出手自己根本躲不過早已身首異處，他望著來人正要問話，那小將喊道：「先進去再說。」

他們迅速拖起王彥昇退入韓通院內。

原來看到兩匹馬疾奔而來的王皓軒等人早已做好準備，他們就站在韓家對面的屋檐下。

聞訊趕來的親兵家將還未來得及關上院門，就見王彥昇的二十多個已經趕到並蜂擁而進，與韓家親兵和家丁形成對峙。

林岩指著地上的王彥昇對眾人說：「趙匡胤兵變已經失敗，你們歸順韓將軍立功贖罪還來得及。」

王彥昇支起身子對手足無措的部下說：「新天子部署周密一定會……」

「砰砰」林岩給倒在地上的王彥昇補了兩槍，其中一槍打在頭上，頭盔頓時破裂，紅的白的流了一地：「有我們在，沒有人能兵變成功，放下兵器還有一條生路！」

部下見主將陣亡紛紛扔下兵器向韓家親兵投降。

「韓將軍還記得我嗎？高平之役時我是劉公屬下前鋒營指揮副使。」

「王瀟？」韓通驚訝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趙匡胤兵變，我們特來護駕。」

「你…你不是在韓城嗎？你怎麼知道…你們是飛鴿傳書的法師？咱們現在趕快進宮。」韓通詫異的問道。

「宮裡不需要咱們幫忙。」林岩淡淡的是：「就在此等待，不需要多長時間。」

趙匡胤率軍進入城內，他命令士兵全部回營不許騷擾百姓，自己帶領部分親信前往殿前都點檢公署，自己的辦公室，就在皇宮之內。

【五代史演義•；；；；蔡東藩】：軍校羅彥瓌等將范質、王溥諸人擁入署門。匡胤見了嗚咽流涕道：「我受世宗厚恩，被六軍逼迫至此，違負天地，怎不汗顏？」還要一味假惺惺，欺人乎？欺己乎？質等正欲答言，羅彥瓌厲聲道：「我輩無主，眾議立點檢為天子，哪個再有異言？如或不肯從命，我的寶劍，卻不肯容情哩。」言已，竟拔劍出鞘，挺刃相向。王溥面如土色，降階下拜。范質不得已亦拜。匡胤忙下階扶住兩人，賜他分坐，與議即位事宜。范質道：「明公既為天子，如何處置幼君？」趙普在旁進言道：「即請幼主法堯禪舜，他日待若虞賓，便是不負周室。」何堯、舜之多也？匡胤道：「太后幼主，我嘗北面臣事，已早下令軍中，誓不相犯。」總算你一片好意。范質道：「既如此，應召集文武百官，準備受禪。」匡胤道：「請二公替我召集，我決不忍薄待舊臣。」范質、王溥當即辭出，入朝宣召百僚。待至日晡（日晡：申時，下午三點到五點），百官始齊集朝門，左右分立。少頃，見石守信、王審琦等，擁著一位太平天子，從容登殿。翰林承旨陶谷即從袖中取出禪位詔書，遞與兵部侍郎竇儀，由儀朗讀詔書道：

天生烝民，樹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禪位，三王乘時而革命，其揆一也。惟予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天命有歸，咨爾歸德軍節度使殿前都點檢，兼檢校太尉趙匡胤，稟天縱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於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納麓，東征西討，厥績隆焉。天地鬼神，享於有德，謳歌訟獄，歸於至仁，應天順人，法堯禪舜，如釋重負，予其作賓。

於戲欽哉，畏天之命！

竇儀讀詔畢，宣徽使引匡胤退至北面，拜受制書，隨即掖匡胤登崇元殿，加上袞冕，即皇帝位，受文武百官朝賀。萬歲萬歲的聲音，響徹殿廡。無非一班趙家狗。禮成，即命范質等入內，脅遷幼主及符太后，改居西宮。

大殿內眾臣的「萬歲」聲就是信號，時機已到，出擊！

東挾屋門距崇元殿正門約二三十米，「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離大殿門口最近的衛兵應聲倒地，他們迅速沖入大殿。自唐末「爆竹」問世后雖然沒有在民間大面積擴散，但很多大戶人家在紅白喜事、逢年過節時也會放一些「爆竹」用來烘托氣氛。清脆的槍聲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大的注意。

院大門兩側一直站著大殿台階下的兩排武裝兵士，剛開始根本就沒在意從東挾出來的幾個人，直到「爆竹聲」響起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他們剛要往大殿沖便被大殿外的張迪和娟兒用AK-47和一枚榴彈攔住了。

城內偶爾響起的爆竹聲並不奇怪，但殿門外的「爆竹」聲就不能不讓他們詫異，沒有人敢在早朝的時候弄出任何動靜。更讓他們詫異的是突然闖入大殿的幾個人：「全都趴地上！」

大殿內文武百官都愣住了，尤其是端坐在龍椅上正接受百官朝拜的趙匡胤，他不明白什麼人能在他們周密部署下闖入這戒備森嚴的崇元殿。他剛站起來只聽到「嘭」「嘭」兩聲，雁兒翠兒用自製步槍擊中了他的左膝蓋和右肘，趙匡胤慘叫一聲跌坐在龍椅上。

雁兒翠兒一把拉過已經趴在地上並用身子護住孩子的符后：「符后莫怕，我們是來救駕的」，說吧便把他們擋在身後。

秦華用槍口低著趙匡胤讓命令大家都扔掉兵器趴在地上：「都趴地上！」

趴到地上的大都是文官，包括范質魏仁浦等人，

「砰砰砰」，「砰砰砰」蕭陽射倒企圖舉刀的幾個將校。

「全都趴在地上！」

羅彥瓌突然站起來並掐住范質的脖子拖到身前：「都別動！」

仆固渾雁抬手兩槍正中羅彥瓌眉心，羅彥瓌應聲鬆開范質倒在地上，驚嚇過度的范質也跟著癱軟在地上。

雁兒拉起一名受傷的武將到大殿外命令所有兵士扔掉兵器退到皇宮外。

秦華用對講機通知林岩：「一切順利」

林岩秦勇同時收到，秦勇立刻發報通知渡輪和嘉峪關，內容很簡單——「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