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靳嬈失蹤了
叮叮叮……
聲音清脆又響亮。
靳逸凡心頭一緊!舉槍……
很可惜,他只是在洪門幾個月而已。他那一雙手,拿著手術刀更容易些。
「靳逸凡,你覺得你做的事,上天會不會原諒?」一聲沉著、冷靜、傲慢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慕若晨感覺到他的腰間被抵住,又冷又硬。
「慕若晨,怎樣辦到的?」靳逸凡很冷靜,槍抵住了他的腰,而不是太陽穴,慕若晨沒有殺他的意思。
慕若晨伸手過來,拿了他的槍,在他的面前轉了幾步,走到他的跟前,輕蔑地俯視:「你可以問牧白。」
這時,楚牧白進來,身後是十幾個的黑衣人,洪門的人。
「門主,對不起了。」楚牧白拍拍他的肩膀:「看來,我不必提醒你,你犯了哪一項的門規,更不敢對你怎樣,請自便。」
「達瓦呢?我……樓主呢?」
「達瓦帶了人來,把你的手下全都生擒了。其他的事,樓主自有主張。」林月晗還是把事情給他說明白了。
慕若晨和楚牧白他們對視冷哼一聲,將他撂在了原地,離開了。
……………………………
明金山,鳳凰竹樓。
慕若晨、楚牧白、林月晗恭敬地立在了樓主面前。
樓主,她是有達瓦背回來了。這個時候,她坐在平日坐的那個位置上。
她看了三個一眼,緩緩伸手,撕下了他的面具。好明麗女人!修長的眉眼,炯炯逼人,臉小而精緻,挺直的鼻樑,鼻翼右邊有一顆小痣,薄唇抿著,不怒而威。
是許念芹。可不是當年的許念芹。
當年的護士許念芹,眉目也是這樣,可眼神親切和藹,語言就像是清風一樣的和煦,溫暖人心,特別是那一雙手,捧著自己的臉,會讓自己覺得是她最心疼的孩子。當年,慕若晨好喜歡這個護士阿姨。
現在的許念芹,雖然有些疲倦,有些落拓,但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一種氣勢是如此的威嚴。
「三位,不認識本樓主了么?」許念芹微微抬了右手,放在了座椅上,身體向後靠。
「樓主。」三人起身,又微微低下了頭。
「嗯,都坐下。」
往日跟樓主相處,三人心裏面敬畏居多,但是現在,突然她顯示了真面目,又是身邊熟悉的的人的母親,突然就覺得複雜起來。
而慕若晨更是這樣了,這個人曾經是他怨恨了十多年的仇人,曾經又是幫助他的上司、恩師;如今,更是妻子的母親。
「晨,嬈在警校,好嗎?」許念芹突然輕聲問。
慕若晨一怔,馬上適應了身份,雖然樓主從來沒有這樣溫柔說話,但是慕若晨畢竟是慕若晨,他從來都是處變不驚。
「很好,嬈那裡的學習環境艱苦些,可是她很努力,很安全。」
「爺爺呢?」
「我已經安排了十個手下,把爺爺送到了安全地帶。」
「好,」許念芹點點頭,目光橫掃在場三人,輕嘆一口氣:「晨、牧白、晗,謝謝你們。」
「沒事,樓主。」林月晗還了一個微笑。
「我一向待你們如何?」許念芹微微笑著。
「樓主,相識十年。你待我們如朋友,如恩師。」
「很好,牧白。」許念芹看了一眼楚牧白:「如今,我要原原本本跟你們說明白一件事。特別是你,晨。」
慕若晨淡淡點頭,就像以往每一次:「晨在聽著,樓主。」
「當年你耳朵的事情,我有錯,你是應該恨我的。為此,我也是當真願意去坐那八年的牢的。我早知道一切是有人嫁禍於我,但是想不到是逸凡,想不到他對慕家有這樣深厚的恨意。或者……是我不敢想。」
許念芹說起往事,並不相識平常女人那樣的悲涼,只是冷淡地敘說,就想說的是別人的事。
「他出生3天,身上還有病,當時我還是一個沒有出嫁的姑娘,就這樣的把他養在了身邊。我在他身上傾注的心血比靳嬈多得多。……晨,爺爺也給你說了吧?我的娘家是華僑。其實,我是司馬老門主的女兒,達瓦也是。」
「我的媽媽姓許,我自小在內地長大,一直跟著媽媽姓;達瓦的媽媽是藏族人,她跟隨在我的父親身邊。我出嫁之前,我的媽媽被接回了洪門。我為了嫁給靳嬈的爸爸,堅決與父親那邊斷了關係。」
說道這裡,許念芹饒有意味地看看慕若晨。
慕若晨嘴角一抽,想笑,不敢笑。
「我教了你們十年,性格上你們多多少少學了我,可想不到我的兒子、女兒統統也是反叛的代表。」許念芹輕拿起紫砂茶杯,啜了一口,優雅如故。
許念芹跟靳嬈是不一樣的,她斯文、優雅,淡定:「我不怪逸凡,他永遠是我的兒子。晨,你覺得呢?」
「樓主,你不怪,我更沒關係。只是您身上的毒,達瓦能解嗎?」
「不能。所以我才讓達瓦把我從逸凡的手上弄出來,想其他的辦法。」許念芹垂下眼眸,但還是神色淡然。
「我身邊有一個西醫,美國巴爾的摩約翰霍普金斯醫院醫藥研究博士,聖約翰。他已經著手研究這一種葯。」慕若晨把那個博士的名字遞給許念芹。這些人都是不用名片的。
許念芹接過,看一眼,點點頭:「好的。」
「樓主,馬上去就醫?」
「可以,但是我聯絡一下洪門的各路兄弟。晨,你能代理一下門主的職位嗎?」
慕若晨搖頭:「我不想趟這趟渾水。」
許念芹笑笑,不置可否,可吐出了兩個字:「明智。」
許念芹很快地接通了洪門的好幾路樓主的電話,簡單交代了一下變故,只說她的兒子靳逸凡身體欠佳了,暫時不能勝任門主工作。擇日再選他人。
「樓主,我想問一個問題。」林月晗笑著,看著許念芹把手頭上的電話放好。
「說吧,晗。你一向都是多話的。」
「您,是靳嬈的武術老師?」
許念芹微微一笑:「這丫頭,什麼都跟你們說啊?」
「不是,你知道,靳嬈神經大條……」突然,林月晗被一記凌厲地眼光掃到,顫了一下,朝樓主身邊移了一步。
許念芹好像沒有在乎慕若晨對林月晗的警告目光,只是耐心地問:「是你們試探出來的?」
「嗯,她一直懷疑,但是由於崇敬恩師,她只是默默承受。樓主,靳嬈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孩子。」楚牧白說。
「是,我知道。但她的武術老師有好幾個人,不單單是我。達瓦,還有她的外公,都教過她。」
什麼?慕若晨一下皺眉:「樓主,司馬老門主?」
許念芹點頭:「是的,司馬老門主教過她。那時候她還很小。」
「你為什麼不認靳嬈?」林月晗搖頭。
「世間上還有更冷血的母親,絕不是我一個。靳嬈不能生活在洪門那樣的世界里。我一直希望她快樂的做她的小女警。可惜,什麼都不輪到我去計劃。就像當年坐牢,我真想老老實實坐8年,回來還可以看到我的丈夫、孩子。可是慕柏年沒有讓我好過,達瓦的媽媽也在我到了西北監獄半年的時候發現了我,每一個晚上把我敲昏,拉出去,訓練我。」
三人無奈苦笑,謎底都好像已經揭開了,但是三人的心頭依舊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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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芹馬上乘坐專機去了醫藥博士聖約翰的巴爾的摩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慕若晨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臨行,許念芹交給慕若晨一枚戒指:「晨,拿著。」
「樓主?」
「難道你執意這樣叫我?不願意叫一聲媽媽?」許念芹再次戴上她蠟黃的面具,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那是一枚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圈子的金戒指。慕若晨明白它的意義。這是他聽出了許念芹的聲音里的期盼,點點頭:「媽。」
「嗯,靳家和慕家的恩怨,等我回來了,親自解決。難為你和嬈了。」
「沒事。」
「這個戒指是我的結婚戒,靳嬈她爸爸給我的,款式不好看,但是也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了。等我回來,再把一切告訴靳嬈。」
「明白。」
「謝氏房地產集團的損失,你可以請求洪門的大力支撐去挽回。記住,商場上的估算不可以有失誤,每一次的失誤都可能是致命的,甚至會迎來更強烈的反撲。你對付的不僅僅是靳逸凡。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要做什麼。」
「有了洪門的支持,我能做到。」
商業利益,接下來是她的兒子與女婿的爭奪,許念芹苦笑。她是豪邁的女人,經歷的風雨已經夠多了,她不再糾結過往,身姿一閃,上了飛機。飛機上,達瓦已經在等待。
慕若晨轉身,大步離開,天已經大亮了。許念芹、樓主、岳母這三個複雜的關係,在許念芹的心裡也就這樣簡單。慕若晨又怎會糾結呢?看來這一點靳嬈是跟許念芹相似的,什麼事情都是簡單的,是人心過於複雜罷了。
新的挑戰在面前,他不會等待靳逸凡對謝氏房地產的鯨吞。
電話在這個時候驟然響起。
他還沒有接,左榮已經疾步跑了過來:「二少!少夫人的那邊學校的電話。」
「喂?」
「二少……靳嬈小姐,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