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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厲子茜就來到大教室。

不來不知道,依賴就嚇了一跳,她已經早來了十多分鐘,沒想到比她勤奮的人大有人在。

譚芊芊一邊咬著早點一邊進了門,緊接著下巴都快要合不上,「OMG,不是說只有兩個班?怎麼這麼多人?」

從她們這個位置看過去,教室里都是烏央烏央的小腦袋瓜,想找位置都困難。

厲子茜也奇怪,不過勝在腿腳利索,她拉著譚芊芊在一對小情侶之前坐到了角落裡的座位上。

見厲子茜臉上浮現出勝利的笑容,譚芊芊鄙視道,「你這個學姐還免費蹭課也就罷了,跟小學弟學妹們搶位置,搶到了還這麼得意,真的好欠抽哦!」

「你懂什麼,這叫先下手為強。」厲子茜拖住下巴,感慨,「我家顧同學從今天開始就要成為顧老師了,以後指不定多少小美少女覬覦呢,好在我下手快,阿彌陀佛。」

「我看也就你是受虐體質,喜歡天然製冰機。」

厲子茜不予反駁,反正她家顧同學的好,只有她一個人看得到。

在心跳加速下,終於聽到上課鈴聲的響起。

階梯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厲子茜的光緊緊鎖住從大門口徐徐走進的男人,穿著學校教職工的西裝,筆挺又俊俏,削短的發利落隨性,隨著他走到講台上,成為眾人的焦點,厲子茜覺得自己就要被紊亂的心跳弄得意亂。

顧輕舟站定,抬起頭,第一眼落在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隨即移開。

只是這一眼,厲子茜就覺得自己要溺斃。

她緊緊拽住譚芊芊的手,剛要開口,前排的小女生卻比她先出聲,「好帥好帥!傳言果然是真的,不枉費我今天翹了方師太的課來看學長,就算讓我再寫份檢查都值了!」

譚芊芊噗嗤一聲,湊到厲子茜耳旁,小聲說,「果然被你言中了啊,竟然還真的有人不怕顧Sir那張冷臉。」

厲子茜下巴一揚,別提多驕傲了。

顧輕舟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全程無笑容,也不幽默,可他贏就贏在盯著那一張上等的皮相,光是站在那裡,就已經叫人移不開心魂了。

第一堂課很順利,甚至同學們還出乎意料的熱情,當然,主要還是以女同學居多。

下課後,同學們意猶未盡,厲子茜也是。其實她並沒有聽到他這節課都講了什麼,始終沉迷在他站在講台上風姿。

待大部分同學們都散去,譚芊芊也先回實驗室,厲子茜才跳著腳跑到前面。

因為太興奮了,沒注意到講台的台階,忽然被絆了一跤,險些跌了個嘴啃泥。幸好顧輕舟距離她不遠,第一時間英雄救美,才免於她丟人丟到大學部。

被他扶起來后,厲子茜朝他吐了吐舌頭,顧輕舟無奈,「你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一點?」

「有你穩重就行了,我就負責調皮搗蛋了。」她笑嘻嘻的說,隨後把手握拳,抵在顧輕舟的唇邊,問,「請問顧老師,第一節課結束了,有何感想。」

顧輕舟沒料到她這個舉動,目光下意識環視了一下教室,恰好兩個女生走到他們這裡,道別,「顧老師,再見。」

顧輕舟一本正經的點頭,「再見。」

待她們走後,他才將視線又放回厲子茜身上,「感想就是,下次你不要來聽課了。」

厲子茜詫異,特無辜的問,「Why??」

「因為你在這,我容易分神。」不是沒察覺到她的目光緊緊追隨,他也不否認她熱切而又充滿崇拜的眼神令他格外驕傲,但……就是不自覺分給她太多注意力,導致他這一節課上的戰戰兢兢,生怕出錯。

厲子茜聞言,消化了一會兒,才理解他的意思。眼睛一眯,忽的攬住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那顧老師剛剛分了多少精力給我。」

「百分之八十。」他說完,抬手拍了拍她的小屁屁,「快下來,還在教室呢,成什麼樣子。」

許是太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沒注意到自己的舉動是否合適。等過了兩秒鐘,兩個人都愣了,厲子茜也傻眼,這可是她第一次被顧老師吃豆腐啊!

此時,彼此距離很近,幾乎是立刻,厲子茜就察覺到了顧輕舟的臉頰瞬間脹紅。

「我……我不是有意的。」猶豫許久,他還是覺得開口解釋一下比較好。

厲子茜拚命忍笑,到最後還是破功,跳下來之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顧老師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她賊賊的道。

顧輕舟的表情又窘迫又無奈。

因為在大學部任職,顧輕舟的辦公室從原先的實驗樓搬到了教學樓,這是厲子茜唯一不滿的一點。本來就是地下戀情了,這下又搬得那麼遠,如今想看他一眼都難。

好在,顧輕舟對他的新身份適應得很快。雖然還是不太會和陌生人相處,但幸好他和學生的交流只限於學術和學習上。甚至陰錯陽差的,還有學生覺得顧輕舟特別有神秘感,那些整天愛幻想的小女生可喜歡他這一點了。

晚上厲子茜留在顧輕舟的宿舍,晚飯後,顧輕舟在廚房裡洗碗,她抱著手機正和譚芊芊聊微信。

過了一會兒,顧輕舟的手機響了起來,厲子茜朝著廚房裡叫,「顧同學,電話!」

顧輕舟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走了出來,彎腰從茶几上拿起手機,剛要接通,就注意到厲子茜看著他的眼神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

「怎麼了?」他蹙眉問。

厲子茜搖頭,「沒事沒事,你快接電話吧!」

顧輕舟疑惑著將手機接通放在耳邊,厲子茜雙手捧著下巴,花痴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沒想到男人穿著圍裙,袖口卷上去,露出健壯的手臂,那模樣會這麼性感。

半分鐘后,顧輕舟掛斷電話,臉色不太好,厲子茜也不是全然都被色相所迷,很快感覺到不對勁,關心的問,「怎麼了?」

「副院住院了。」顧輕舟說,一邊解□上的圍裙,撂下袖子,「我去醫院一趟,看看情況。」

張老頭?厲子茜怔忪過後,見顧輕舟已經往門口走,迅速從沙發上跳下來,「我也去!」

顧輕舟停下來,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厲子茜以為顧輕舟怕帶她去,會讓人誤會,所以有所顧忌,剛準備說要不算了,顧輕舟卻搶先說,「晚上降溫,你回去拿一件羽絨服穿,我先去樓下把車熱上,你五分鐘后再下來。」

說完,顧輕舟安撫似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轉身走了。

厲子茜站在原地,沒了他手心的溫度,忽然覺得有些冷。

好像這段感情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表態過,想要隱瞞誰。都是她在說,怕被人知道不好,於是瞞著導師,瞞著朋友,如果不是被北北發現,家裡人也不知要被瞞到什麼時候。

那天她說大哥想要見他,他非但沒有找借口託詞,甚至從未見他那樣緊張過。

緊張,不過是因為在乎。

所以此時此刻,一想到自己自作聰明、自作主張,將這段戀情瞞下來,他失落卻又不對她說,心裡溢著滿滿的抱歉。

換好衣服下了樓,顧輕舟的車已經停在樓道門口。

她幾乎沒吹什麼冷風,就再次享受車內的溫暖,而他恐怕再車裡已經凍了好幾分鐘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什麼交談,厲子茜有心事,顧輕舟也在擔心副院的病情。

來到醫院后,顧輕舟帶著她找到了張老頭所在的病房。

「輕舟?子茜?」站在外面同醫生交談的張太太看到他們。

顧輕舟走近,「師母,副院怎麼樣了?」

「沒事了,就是最近操勞太多,自己有高血壓的毛病也不注意點,血壓升高才導致昏倒。醫生說讓我們先住院兩天,正好藉機做個全身檢查。」

聽到副院沒事,顧輕舟鬆口氣。

「他現在也醒了,你們進去看看他吧,我先和醫生說點事。」

顧輕舟點點頭,厲子茜跟在他身後,走進病房。

Vip病房裡,張老頭正靠在床頭看電視。以前每每見他都覺得這人好像特別有精氣神,可現在一見,卻又覺得這人老了好多。

張老頭見到他們,一怔,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問「你們怎麼來了?」

厲子茜上上下下的掃描張老頭全身,除了臉色蒼白,手背上打著點滴之外,應該沒什麼大礙。

「你是怎麼搞的,有高血壓就按時吃藥嘛!突然進醫院,要嚇死我們啊?」

張老頭懶得理她,目光越過厲子茜直接問顧輕舟,「你們怎麼知道我住院的事?」

「鄭姐打電話告訴我的。」

「哎呀,都告訴她就讓她幫我請幾天假而已,別告訴任何人,怎麼就不聽呢!」張老頭直搖頭。

顧輕舟輕輕上揚了唇角,「您這次住院也好,趁這個機會調養一□體。學校的事情我先接手,您就別惦記了。」

「那怎麼行?你剛開始教課,還有好多事要辦,我那積壓的事情可不是一點半點,把我們學校最有潛力的未來之星累壞了,院長可要來找我算賬了。」

「如果有搞不定的我再來找您,就這麼說定了。」顧輕舟語氣溫和,但那意思卻是毋庸置疑的。

張老頭張了張嘴巴,可能是知道勸不動顧輕舟,於是也不再這個話題上繞圈圈。

又寒暄了幾句,張老頭嚷著渴了,顧輕舟出去買水。

厲子茜之前就趁這兩人說話的時候,偷了張老頭水果籃里的香蕉吃,眼下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張老頭總算注意到她的存在。

「喂,丫頭,我說你們兩個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咳咳!」

厲子茜被嗆到,最近她周圍的人怎麼都這麼愛一鳴驚人呢?說句話都能把人心臟嚇停掉。

「什麼什麼地步啊?」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厲子茜開始裝傻。

病床上的張老頭翻個白眼,「你當我傻?顧小子對你格外照顧,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連報告都幫你偷偷修改,要不是實在不想看你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早就揭穿你們了。」

厲子茜努努嘴巴,她知道張老頭一向精明,只是沒想到他還這麼八卦。

「你不要亂說哦,報告就是我寫的,小心我告你誹謗!」對於報出自誰手這一點,她死都不會認賬的。

張老頭哼哼道,「反正我警告你,小顧是難得一遇的人才,人也單純,你要是欺負他,我第一個不允許,小心我讓你畢不了業!」

「你假公濟私!」她意識到自己的重點錯誤,忙道,「呸呸,我才不會欺負他好不好!」

剛說完,顧輕舟拿著水進來,剛把水瓶放到張老頭旁邊的桌子上,忽然覺得手心一熱。

他不解的回頭,看著身旁的厲子茜,顯然對她忽然來牽自己手的舉動格外驚訝。

厲子茜氣呼呼的較真,「顧同學,你快跟張老頭澄清一下,我可是從來都沒欺負過你的哦,都是你欺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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