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噬心之毒
寒冷恐怖的一夜總算過去，天剛蒙蒙亮，房門便被一個老嬤嬤推開。
「請郡主起來學習禮儀！」嬤嬤大聲道，雖然是請，語氣里卻沒有一點恭謹的味道。
洛漣漪從薄薄的被子里爬出來，哈欠連連地下了床。風林也早已從榻上站起，跟在洛漣漪身邊。
「學什麼禮儀，在哪學？」洛漣漪揉揉眼睛，手臂被針刺過的地方已腫脹，痛得她「哎呦」一聲叫。
「腫了！」風林忙給她看看。
「是啊！好痛！」洛漣漪哭喪著臉。
「郡主請快點！皇後娘娘有令，今天務必將所有禮儀學會，周嬤嬤，李嬤嬤都在那邊等著您了！」那老嬤嬤板著臉，不耐煩地催她。
洛漣漪忙跟著她，左拐右拐到了一個房間，房間里果然有幾個老嬤嬤在那裡等著。
「請郡主先學跪安！」一個嬤嬤指著正面一張椅子，她說，「郡主當皇上和娘娘坐在這兒，請郡主跪安！」
洛漣漪左右看看，幾個嬤嬤都凶神惡煞地瞪著她，她沒辦法，只得跪了下去，學電視里的唱：「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請郡主舉手齊眉！」嬤嬤板著臉說。
洛漣漪舉手齊眉。
「請郡主頭伏地！仍舉手齊眉。」
洛漣漪只得照她說的伏下去。眉心腫脹，這樣低頭，她只覺得頭沉得難受。
「雙膝起，仍舉手齊眉！」
洛漣漪站起來。
「郡主姿勢不對，請再來一遍！」嬤嬤卻道。
洛漣漪轉頭瞅她一眼，嬤嬤眼睛看都不看她，機械地重複：「郡主姿勢不對，請再來一遍！」
洛漣漪無奈，只得重來，沒想到連做了幾遍以後，老嬤嬤一點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還是不斷機械重複，要她重做。
「你耍我嗎？」洛漣漪終於發怒，她雙手叉腰，沖嬤嬤叫道。
「郡主，教習禮儀是皇後娘娘旨意，您對教習嬤嬤不敬，就是對娘娘不敬，對不起，奴婢要代娘娘罰您板著！」嬤嬤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說。
「板著是什麼？」洛漣漪不懂。旁邊風林卻大吃一驚，悄悄地往房間外溜。
「請郡主面向北方，彎腰抱住雙腿！」嬤嬤道。洛漣漪按她所說，面向北方，彎腰抱住雙腿。
「請郡主身子不要彎曲！」嬤嬤像個機器人一樣，在旁邊指揮。洛漣漪只得弓直身體，好在她小時練習過舞蹈，身體柔韌性很好，不然這個動作堅持不了一分鐘就會受不了。大約五分鐘后，她抬頭問：「好了沒？」
「請郡主板著一個時辰。」嬤嬤還是沒表情。
「一個時辰！你們想要我的命嗎？」洛漣漪站直，叫道。
「上刑具！」那嬤嬤瞅一眼旁邊的幾個嬤嬤，道。
「來了！」旁邊一個從兜里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盒子里竟然又是一排排銀針。
「你們想幹什麼？又對我用私刑？我要去找皇上，把你們都砍了！」洛漣漪看到銀針，嚇得連連後退，口裡叫著嚇唬她們。
「哈哈哈，郡主妹妹，此刻你還指望能見到皇上嗎？」一陣笑聲從房間外傳來，隨著太監「皇後娘娘駕到」的通報，皇后已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洛漣漪轉身，懊惱地瞪著她，說道：「皇后，我都要去西陵了，跟你又沒有什麼衝突，你何必折磨我呢？」
「哼哼！」高艷冷笑一聲，道：」本宮想讓你知道，狐媚皇上是什麼樣的下場，三年之後，你最好別打指望，回來跟本宮分享皇上！」
「切，三年之後，誰知道是什麼光景，皇上能不能拿下西陵都不知道呢，你也太未雨綢繆了吧。」洛漣漪嘲笑。
「大膽！竟敢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話，周嬤嬤，上刑！」皇后大怒，兩寸長的指甲指著洛漣漪的臉。
嬤嬤們一擁而上，那拿針的周嬤嬤獰笑著捏一根銀針，刺向洛漣漪的肩膀。
「啊！」洛漣漪痛得尖叫。
一根根銀針無情地刺向她，她痛得幾乎暈厥，叫聲也越來越微弱。
且說風林偷偷跑出去后，卻不知去哪裡找皇上，重重侍衛守護，他一個宮女，哪裡敢亂闖，不禁急得在游廊里團團轉。
迎面過來一個太監，風林看著面熟，似乎是那天在大牢里見過的，那太監也看見他了，停下腳步問：「你怎麼了？」
「公公，救命啊！公公！」風林一把抓住他，差點跪下去。
「我能救你什麼呀？」那太監困惑。
「郡主有難，看在她那天在牢里在皇上面前為各位公公嬤嬤求情的份上，公公救救她吧！」風林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趕緊去明政殿外等皇上吧，這個時辰皇上應該下朝了。」那公公指點一句，浮塵朝明政殿方向一指，匆匆走了。
「明政殿！明政殿！」風林朝著太監所指方向，一路小跑過去。
他氣喘吁吁跑到明政殿的階梯下，正好皇上在百官的簇擁下從殿內出來，風林砰地跪倒，連呼「皇上救命！」
啟毓怔住，一個小宮女，竟敢在殿外攔路喊「救命」，她不要命了嗎？
「大膽！你是哪宮奴才？這般不懂規矩！敢來驚擾皇上！」啟毓身邊的太監喝道。
「奴婢是郡主殿下的隨身丫頭！」風林眼淚汪汪抬頭。
「郡主！」啟毓一聽郡主，忙下了階梯，問風林，「郡主怎麼了？」
「郡主在鍾靈宮被嬤嬤們用刑！皇上快去救救郡主！」風林哭道。
「豈有此理！走！」啟毓大怒，大步往鍾靈宮走。
鍾靈宮內，洛漣漪趴在地上，已暈厥過去，皇後走過去，從衣袖裡拿出一顆藥丸，命周嬤嬤喂下去。周嬤嬤接過藥丸，將洛漣漪扶著半坐，一隻手掐住洛漣漪的下巴，打開她的嘴，將藥丸塞進口裡，另一個嬤嬤端來水遞給她，周嬤嬤把水灌進了洛漣漪口裡，藥丸和水一起吞了下去。
洛漣漪一口水下去，醒了過來，她顫抖著唇，狠狠瞪著皇后。
「妹妹，你已服下本宮的幽冥噬心散，每月月圓之夜不服食解藥，就會如萬箭穿心，萬蟻食肉，痛苦難忍，你怕不怕呀？」皇后蹲下身子，長長的指甲在她的臉上輕輕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