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的回憶

第一章 少年的回憶

朦朧的世外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在飄渺的淡淡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潔白如凝玉的天邊,如一副水墨畫一般。

「蘇陽,今天就不要訓練了,收拾一下來我房間。」

千劍峰,萬劍頂,四個飄著白絮的老人看著眼前這個正在打樁的少年。

千劍峰連綿數千里,高低錯落的山峰多達數千之多,千劍峰也因此得名。

「師傅,收拾東西幹什麼?」少年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四尊老人。

「你別管了,只管來就是了。」老人中一身穿白色長袍的老人答道,滿臉慈色。

少年目送老人的離去,心中似乎已經猜到了一些原因「難道師傅想讓我走嗎?」

「咚咚咚!」蘇陽站在一個木屋門前,用力敲了敲門,但是好像沒有聽老人的話語,身上沒有一點行李。

伸手將口袋中的一塊圓形玉佩拿了出來,笑了笑「還好有它,不然還不麻煩死了。」

蘇陽手中的玉佩通體深藍,如夜的星空,無數星光點點的白色星星融在裡面,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斑點。

玉佩就像一個星空一般,但奇怪的是卻沒有月亮,顧名「無月的夜」。

這塊玉佩是自己的爺爺留給自己的,三年前四位師傅轉交給自己,作用有三個。

第一就是可以儲藏物品,聽四位師傅說,這一塊玉佩裝東西還從來沒有裝滿過。

第二個作用就是療傷,不論主人血脈的任何人受了任何傷,在無夜的月中都可以治癒。

第三個作用確實一個傳說,聽說這塊玉佩可以帶你去任何一個星球。

但是這塊無夜的月到底是什麼造成的,誰也不知道,似乎是祖上傳下來的。

「進來。」木屋中一聲蒼老的聲音傳出,飄忽不定。

「吱!」屋子年久失修,門上儘是綠苔和腐木。

「師傅。」蘇陽朝著四位老人鞠了一躬,四位老人閉眼沉思,眉頭微皺。

蘇陽沒有再開口,只是保持著鞠躬的姿勢,淡然無憂,一臉冷毅。

「蘇陽你下山去吧!」白衣老人揮了把手,一股勁風將蘇陽吹出屋去,隨著蘇陽出去的還有一張攥在手中的紅色紙條。

「為什麼?」

「因為需要你。」

「我不要去那裡?」

「只有風磨雨礪,你才不會再怕。」

「不。」

………………

「我不要來這裡,師傅我害怕。」蘇陽窩在一個綠皮垃圾桶旁邊身體不停的顫抖著,眼睛中閃爍著害怕的神色。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蘇陽漸漸將頭埋在腿間,不敢直視行人向他投來的嘲笑與不屑。

三年前的蘇陽愛上了一個同齡女孩,她漂亮,有錢,成績突出,每一個優點都值得男孩打破頭顱去爭搶,特別是第一個優點。

她和蘇陽相愛了,蘇陽沒錢沒勢,但是兩人卻都愛的火熱,愛的如痴如醉。

她的心臟病犯了,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她不舍的眼神讓蘇陽心痛,痛的撕心裂肺。

補天丹,自己的四位師傅耗費了幾乎所有的真氣煉製三顆補天丹,而自己的四師傅則因此大病一場,差點丟掉性命。

她的病好了,她的家族眼紅了,她也為了補天丹的配方和剩餘的兩顆補天丹而開始對自己的殺戮。

爸爸,媽媽倒在血泊之中,滿臉的不甘與憤怒,自己親眼看到人被刀活活砍死的場景。

他恨,他恨自己為什麼要認識她,他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她,他恨她的家族,為什麼將剩餘的兩顆補天丹給了他們,自己的父母還是難逃厄運。

她對自己說:「這個世界,你輸了。」

她的眼光讓自己害怕,蘇陽將頭往腿中埋的更深了一些,身體漸漸麻木,知覺喪失,淚水開始充斥著眼眶。

昏暗的路燈有些發黃,發暗,一隻只瘦弱的飛蟲尋找目標,蘇陽的身邊落著無數的飛蟲屍體,蘇陽皮膚也開始分泌一些有毒的物質。

「紙條。」蘇陽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將頭抬了起來,精光乍漏。

紅色的紙條似乎被鮮血浸泡一般,「報仇」兩個黑色碳素筆工整的印在上面。

「不要!」看到紙條上的黑色字跡后蘇陽的手如觸電一般,迅速將紙條丟掉,手臂快速縮回。

「不要!不,不……」蘇陽一邊死死的盯住紙條,一邊默念拒絕的詞語。

紅色紙條之所以是紅色,那是因為紙條被自己父母的鮮血所浸泡過,這張紙條是自己送給父母結婚紀念日的賀卡,可是……

「這個世界,你輸了!」

「孩子,報仇。」

「快殺了他。」

三年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憶播放,她的嘲笑與諷刺,父母的慘死,每一幕都可以將蘇陽的心絞碎。

「不,我要報仇,劉倩倩我一定要報仇!」蘇陽嘴角之中流出,每一個字都用了很大的力氣。

蘇陽顫抖的手緩慢的伸向紙條,每進一點好像都受到了莫大的阻力和折磨,修長的手指碰到了紙條。

不知從何時起,夜已不再完全是黑暗。

夜幕下,一點幽深、暗紅色的瑩光亮起,緩緩在空中飄移著。

瑩火微弱光芒籠罩的地方,到處都流淌著濃稠、深綠、總是散著濃厚腐臭的污水,即使是在幾乎無光的角落裡,污水也會出慘淡的綠色瑩光,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

蘇陽則如一隻行屍走肉一般僵硬的朝著自己三年前的學校前行,因為這裡是罪惡的起源。

還是那個熟悉的地方,還是那個讓自己開心,激動,值得回憶,值得忘記的地方。

天黑了,人散了,只有稀稀疏疏的幾道人影在水泥地上面徘徊,留下一道道黑色回憶。

蘇陽漫不經心的走過一個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影已經不復存在,只不過多了些銅臭。

黑色的窩棚下幾張八仙桌子稀稀疏疏的擺放著,攤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老人的腰比起三年前更加瘦弱,更加駝了。

蘇陽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但是馬上又被冷酷所遮蓋,蘇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隱藏什麼東西,只是知道看到那裡后心中很痛。

三年前的她,經常與自己坐在那張壞了一角的八仙桌上吃燒烤,那時的她天真,善良,可愛,那是她所隱藏的東西還沒暴露,那時自己是那麼的愛她。

「老闆,九串羊肉串。」蘇陽低聲對著正在忙碌的老闆喊道。

四周的蒼蠅變多了,老闆卻已經不認得自己了,也對,這三年來自己變得太多了「好嘞!這就來。」

麻辣的肉串蘇陽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味道,只有淡淡的清苦充斥著蘇陽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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