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上官玲瓏

「小庭……」

「沒關係，就讓她冷靜下，後面我會慢慢說服她的。」

聽到自己的女人這樣叫著我，我覺得心裡難過極了，顧雲揚一把抓著我，不讓我過去，小庭就在上官伯母裡面被安撫著。我失魂落魄的被顧雲揚帶回房間裡面，他一直陪著我，安撫著我，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上官鈴君居然會用那麼卑鄙的手段對付我，對付小庭的話直接就是對付了我，作為一個母親我根本就不能忍！

「你還是在房間裡面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小庭。」

「嗯。」

顧雲揚看到我情緒好了不少之後，就拍拍我的手出去了。等到他走了之後，我心裏面還是不放心，悄無聲息地走到小庭的房間門口，裡面是顧雲揚在對小庭問聲細語的聲音，眼淚已經蘊含在眼眶裡面打轉，我強忍著不讓它掉出來。

做母親的就不該這麼軟弱，我必須要堅強起來，必須要打破上官鈴君的詭計。我怕自己想太多會失控，變走到庭院後面來散步了，我腦袋有些亂，心裏面回想著都是小庭怯怯看著我的畫面，那聲壞女人的叫聲一直都在回蕩著，久久忘不了。

我想走到鋼琴房裡面彈奏曲調，卻看到琴房裡面早就來了一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上官鈴君，看到我進來之後，她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是早在她預料之中一樣，看到她笑得燦爛的臉面，我真是有一種衝動，想要衝上去撕爛她那一張嘴。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我是姐夫的小姨子，為什麼我不能來這裡。」

「上官鈴君，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居然那樣誤導小庭……」

我恨恨看著她，發現自己在面對這賤人的時候，我心裡一直都不能平靜。說實話我已經忍了她很久了。誰知道這個傢伙不僅是臉皮厚，還直接是無恥！

「那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不順眼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無名無分的人，父親被革職下落不明就算了，還只是一個被媒體曝光的私生女……」

「你閉嘴，我不准你這麼說。」

我已經是氣瘋了，一巴掌直接就是拍了過去，根本就是身體的直接反應，「啪」一聲巨響，不僅是我驚訝了，就連上官鈴君都不敢置信看著我，她臉上紅彤彤一片都是手掌印，上官鈴君愣了一下之後，便用手捂著自己的臉瞪著我。

「蘇舒你這個賤人……」

「罵啊，你繼續罵啊，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要不要你那張嘴了，上官家的大小姐家教就是這樣的嗎，辱罵對方，還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我不介意你繼續罵，那麼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你給我等著，你囂張什麼！」

我揚揚手掌在她面前，剛才的巴掌實在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我的手還是有點火辣辣的痛，上官鈴君也是怕了我，可能是沒有料到我會動真格吧，在她威脅我的時候，我只是呵呵冷笑，直嚇得她落荒而逃。

我也不想管她怎麼罵怎麼告狀了，心裏面好歹也是發泄了下，心情也好了不少，我這才明白了一些，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對於百般挑釁你的人，最好的方法還是直接反擊。我走到鋼琴那裡坐下，彈了莫扎特的曲子，只有莫扎特的曲子能夠平緩我的心情。

彈了半個小時后之後，我也是累了，心裡徹底是平靜下來，回去想要休息的時候，才發現上官家的人已經走了，我本以為她會大吵大鬧告狀什麼的，沒想到顧家人並沒有對我有什麼表示。

小庭也是睡下了，我不敢過去跟她解釋什麼，只是希望這個誤會後面會漸漸接觸，洗澡睡覺了，顧雲揚回來就抱著我，輕拍著我背部，我也是漸漸進入到夢鄉之中。

連續許多天我都不敢太靠近小庭，我怕她會對我有情緒，第一天第二天還好，她雖然是躲著我，但是對於我的靠近並不排斥，顧雲揚這些天一直都在我們兩人之間做調解工作，我不知道他對小庭說了什麼，第三天開始之後，等我過去跟小庭示好的時候，小庭開始不排斥我了，這幾天小庭的變化讓我欣喜若狂。

我小心翼翼抱著她喂她吃早餐，對於這個孩子我真的覺得自己虧欠她很多，見到她一聲不吭，乖巧吃著瘦肉粥，我忍不住低聲細柔的跟她說話。

「小庭你怎麼不說話啦，是不是早餐不好吃？」

「蘇舒，爸爸說了你做我媽媽之後，你還會跟以前一樣對我好嗎？」

看到她期期艾艾期盼的神情，我的心都被深深揪痛了，我摸摸她的腦袋，把她抱了起來，一本正經對她說。

「小庭，不管怎麼樣，我對你的好永遠都不會改變，既然我成為你的新媽媽，我會把你當做我的孩子一樣，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的懂我說的，你只要記住，蘇舒永遠都會這樣對你好就可以了。」

「那我不討厭你了，我還是喜歡蘇舒。」

小庭對我咧嘴笑笑，露出了幾顆小乳牙，實在是可愛得緊，我心裏面的大石頭已經放了下來，重新把她抱回我的懷裡面，我在心裏面默默說道，不管你是不是我親生孩子，我對你的態度永遠不會改變。顧伯母安靜看著我們，眉眼裡都是笑意，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在一邊看著我跟小庭和好的樣子。

「小庭，你應該要改口了，以後得叫蘇舒叫媽咪哦。」

「媽，不用這麼勉強小庭的，後面時機到了就好。」

在這個稱呼上面我覺得根本就不算什麼事，我隨便小庭怎麼樂意叫我，我才剛嫁入顧家沒有多少天，我只是希望一步步的來，按部就班、水到渠成就好了。

我這些天的生活就是徘徊在顧家和學校之間，因為李主任跟玲瓏小姐是認識的，她雖然不是應聘的老師，但是由於我們都是練鋼琴的緣故，我們兩個一直惺惺相惜，我樂意虛心學習，她則是樂意指導我，在她身上我總是能找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發現玲瓏老師每次彈琴的時候，都會莫名散發出一股憂傷的情緒，我在一旁聽著都被感染得心情鬱悶了起來。我總是感覺到她眉宇之中總是蹙著的樣子，好像心中有不少煩心事一樣，但是每當你再仔細看她的時候，你總會覺得之前的感覺只是一個幻覺而已。

每次看到她恬靜地彈鋼琴，我總是會被她身上那種離世的氣質所深深吸引，不可否認，玲瓏長得很美很美，就像是一幅古老的畫像一樣，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但是如果她只是一個漂亮女人的話，也許她只是世界上一個普通的花瓶而已，一旦她有這種高潔淡雅的氣質，所有人都會被她深深吸引其中。直到她彈琴彈完了，我還是愣愣看著她，陷入了她的鋼琴世界中不能自拔。

「蘇小姐？」

「不好意思玲瓏老師，我剛才走神了，你剛才彈得實在是太好了。」

我吐吐舌頭，有些窘迫，心裏面一直都在懊惱不已，怎麼能在別人面前發獃呢，真是不厚道。本以為玲瓏老師會責怪我，沒有想到她只是幽幽對我笑了笑。

「蘇小姐真是可愛，性格不拘泥於世還保留有自己的天真，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有很多人喜歡你的吧？」

「怎麼會呢，玲瓏老師你真是說笑了。」

我撓撓頭實在是不好意思，在真正的大師面前，我真覺得自己真不自在，相處越久我自己越覺得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我還暗暗奇怪著，在玲瓏老師面前我竟然會露出自己的本性。

說我可愛，有很多人喜歡，這怎麼可能呢，想到自己幾乎被家裡面人眾叛親離，我心裡的傷口又開始開裂起來了，也許是見我黯然神傷的樣子，玲瓏老師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拉著我的手在鋼琴邊上一起坐著。

「我看你心緒還是有點亂，不如我們今天不練鋼琴了，我們就聊聊天吧，說實在的我狀態也不是很好。」

「好啊，玲瓏老師要跟我聊什麼呢？」

我訝然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從頭到腳都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從我第一天看到她開始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玲瓏不簡單，她孤身一個人，沒有家世沒有背景在國外闖蕩，並且沒有什麼潛規則而在國際鋼琴大賽上得到獎項，僅僅是憑藉自己的努力的話，我真的是很佩服這個單身的女人。

我不動聲色偷偷瞄了她一眼，雖然她面貌非常年輕，保養有宜。但是我還是看得出來她眼角和處有一絲疲憊的神態，看出來她也是有一定的年紀了。我比較好奇玲瓏老師的過去，她整個人就是一本充滿謎團的書，總是吸引著我不斷探索。

「不知道蘇小姐的家庭狀況怎麼樣了？」

「啊，這個啊，其實上個月我剛剛結婚沒有多久……」

「就是經常在門口來接你的那個顧家吧，看得出來那位顧先生非常疼愛你，蘇小姐真是有福氣。」

「哪裡哪裡。」

摸摸腦袋，我有些不自然了，被說得臉紅了，當她問起我的時候，我第一想起的就是顧雲揚和小庭了，在我心裏面他們就是我的唯一，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珍愛的至寶，雖然是新婚一個月，幾乎都沒有人知道我們結婚了，但是顧雲揚對我非常好，非常招呼我，他用他大海一樣的心胸照亮了我心裏面的黑暗，喚起了我的新希望。我不敢得意什麼，只是對玲瓏老師靦腆笑笑，總是聊我自己的事情有點不好意思，我也適當問一下玲瓏老師的狀況。

「嗯，不知道玲瓏老師的家庭狀況是怎麼樣的呢？」

「我啊，我沒有家，總是在海外漂泊著，沒有定所沒有居處，我跟著自己的靈魂走跟著自己的鋼琴走……」

她的聲音幽怨飄揚，像是把我的思緒帶到遠方孤寂的世界中去一樣，我似乎是看到她在海外一個人孤單寂寞的樣子，一個人靜靜度過，沒有人陪伴唯獨有鋼琴是她唯一的慰藉，我看到她蕭森的一片，心裏面總覺得寒冷不已。

看到她眼神飄得很遠，我總是在想，她這些年過的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年輕的時候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直在外遊盪，為什麼她眉宇中總是飄著一抹惆悵和憂傷。

「玲瓏老師，我冒昧問一下，你是一出生就沒有家人嗎，我每次見到你總覺得你整個人憂傷不已。」

「家，我都不知道家在哪裡，我年輕的時候犯了錯誤，沒有臉面見家裡面的人，如果不是思念我的孩子的話，我也不會回國了……」

「孩子？玲瓏老師你原來還結婚過的嗎？」

我怎麼沒有想到玲瓏老師居然還有一個孩子，她剛才不是說她沒有家人嗎，剛才說的話難道不是自相矛盾？我還在想著的時候，玲瓏老師幽幽看著我，那寒磣的目光只看得我心裏面發毛。

「怎麼了，玲瓏老師你一直看著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孩子順利成長的話，她應該就有你這麼大了吧，我在二十年前的時候跟一個英俊膽大的人戀愛了，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是在暗地裡面進行著，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那段戀愛的時光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不久之後我就懷孕了，本以為家裡面會同意這件事情，沒有想到會遭到嚴厲的拒絕，為了能跟我在一起，我愛人一直都在跟家裡面對抗著，可是結局不太美好，雙方都是兩敗俱傷……家裡面的人讓我去引產，可是我不願意，那個時候我肚子裡面的孩子都已經8個月了，不久之後為了徹底斷絕我跟愛人的聯繫，家裡面的人本來是派人去刺殺他的，但是我知道之後我就跟著他私奔了，但是途中家裡面的人趕過來了，在打鬥之中我早產了……可是因為種種原因我生下的卻是一個死胎，家裡面的人把我帶了回去，為了求他們放開我愛人，我們就分手了，孩子活不成我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臉面見我愛人，也因為是恨著家裡面的人，我就偷偷出國了，一直流浪到現在……」

「天啊，怎麼會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