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１７章 質和量的差別

石斂一雙狼眼給人一種平和之感，明明是兇狠殘暴的屬性，偏偏……就是那麼平和。

彷彿，這雙狼眼長錯了地方。

但是回眸間流轉間，隱隱的青光乍現，又讓人不由自主的升起敬畏和卑微之感。

豐潤的唇勾起一抹淺笑，寵溺的眸子時刻不離懷中的人兒，「輕兒，要怎麼玩兒？」

凌輕沉眉，聲線帶著一絲絲兒寂寥：「子桑家，也失去了不少人吧？」

石斂沉默，被逼逃難的家族，總有一些留戀下來的，人之常情。

「那麼……我們也收割一番左丘家作惡多端的人。給雲中洲一份，短暫的平靜吧。」

他們爆出來的左丘風流韻事為什麼會傳得那麼快？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左丘家辯解？為什麼權貴們知道了不但不保持沉默還落井下石？

當然其中不乏有石斂和凌輕推波助瀾的效果，但是他們剛來雲中洲，能力和效果畢竟有限。

原因指向一條，左丘家作惡多端，失了人心！

一旦被人打破高高在上的表面，跌落下來，會死的很慘。

「左丘逍，你可以動手了。」

凌輕沖著暗處小聲道，下一刻，就被石斂帶著直奔左丘家的權力中心——重華殿。

重華殿佔地極廣，足有一整座山那般大。

左丘宏業正坐在前殿上位憂心忡忡，剛剛下令強攻之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

知道爺爺暴怒離開，他才知曉，他跟左丘洪浩的算計是成功了。但是，他依然覺得惶惶不安。

直到……

「左丘狗，還記得姑奶奶我嗎？」

左丘宏業猛地站起來，手指顫抖的指著兩人，「你，你們……你們怎麼進來的？來人！快來人！」

爆喝之聲響徹雲霄，左丘宏業看不透石斂的修為，而凌輕那一臉戲謔和狠辣瞅得他心肝兒顫。

「漬漬……瞧你小兔子受驚一般的模樣，真是讓姑奶奶我看著心肝兒疼呢。」

「不，不許過來！太上長老，救命啊……」

左丘洪浩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恐慌如此之深，明明是兩個比他兒子還小的小輩，卻偏偏給他有生以來最強大的威懾力。

哆嗦著手掏出傳影石，卻被一道無聲無息的靈力直接打碎，抬眼，對上石斂凌厲的雙眸，左丘宏業心中哀嚎……完了。

四名仙風道骨的老頭和一名包養年輕的老太婆極射而來。

「家主！」五人皺眉，看著左丘宏業那龜孫子樣很不滿。

「五位太上長老，快殺了他們！他們就是闖我左丘秘境，對我下毒，傷了倫兒，現在還私闖左丘家的賊子！」左丘宏業一副兩人罄竹難書的模樣，恨不得將兩人生吞活剝。

五人對視一眼，紛紛出手，凌厲的攻擊卻停在距離石斂和凌輕身體的一分米處。就是這麼一個微妙的距離，卻讓五人臉色大變。

「不不不，不可能，你，你是……」

石斂輕笑一聲，「我是什麼？」

抬手，那出聲的太上長老就身首異處，不需要毀了魂海在毀了基元，只是石斂的一招，就讓他死的不能再死。

絕無靈魂逃生的可能。

「姜老！」

剩下的四人不可置信，他們已經活了數千年，修為基本上達到了合體大圓滿，只需要一個契機，就會進入到小乘半仙境地。

而眼前這個風華正茂，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輩，竟然抬手間就讓一名合體圓滿大君隕落。

左丘宏業驚的下巴都要掉進地心去，轉身，悄悄地鑽進重華殿後殿，想要逃跑。

合體期女修最先反應過來，想要掏出傳影石給左丘頡傳音，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子桑家了，先保住左丘家的上層命脈才是！

「給我碎！」

四人手中的傳影石，應聲而碎。

「不要跑哦，你們跑了，輕兒就會不高興，輕兒不高興，本殿，就更不高興了！」含笑的話，在四人眼裡，就是死神的召喚。

「石頭，快點。左丘頡那老頭子應該不會在子桑家停留太久。」

凌輕的預感沒錯，本來去幫助破陣就讓左丘頡很不爽了，他還會留在那兒幫著收割螻蟻的性命嗎？

再者，當他們破陣沒看到大量子桑族人的時候，定然就發現了那邊是個圈套，以左丘頡的敏銳，很容易察覺本家出事。

石斂一手攬著凌輕，只需一隻手，就將四人的攻擊化為無物，然後強力反攻。這就是質和量的區別，再多的合體大君，也對付不了一個分神強者。

「石頭，你的靈力中，怎麼有那麼多蠅頭小字？」

凌輕好奇極了，上次他入定時，周圍就是這麼圍著的。現在怎麼還有？

「嗯？」石斂一挑眉，看著凌輕的眼中帶著不淡定，他家輕兒也太妖孽了吧？

「輕兒看得見？那看的清楚寫的什麼字嗎？」

「這個倒是看不見。」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石斂還一心兩用的一邊揍人。

一道帶著褐石靈氣息的靈力，收割了一人的性命，讓其他三人驚呼：「你你你……就是雲下洲的那個石斂？」

「才看出來哪？」凌輕翻翻白眼，「左丘宏業也太不盡職了吧，連我家石頭跟我的身份都不介紹清楚！」

說著，又有一人由於受驚無防備身死。

接連死去三個太上長老，剩下的一男一女萬分不淡定了，心中還有不甘，難道，今天就會隕落在此？

合體大圓滿可不是普通的合體大君，他們經歷千年的沉澱和積累，得到了上天的眷顧，摸到了法則的門道才，才會有如今的成就。

明明在左丘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庇佑下，能夠安穩步入半仙，得到無上天道，逆天改命，面貌回春。可是……

一個石斂，一個凌輕，讓他們註定的夢，破碎。

「你……老子跟你們拼了！」

「不要，阿勇！」合體女修驚駭，眼中帶淚，「不要丟下我一人。」

「笛兒，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左丘家現在，護不了我們。」阿勇老眼帶著決絕，狠辣的盯著石斂和凌輕：「你們，小乘半仙又如何，我要你們給我陪葬！」

「哼！」

石斂冷哼一聲，面色也露出凝重，沒想到，左丘家還有這種硬骨頭！

「阿勇，笛兒來陪你。」一男一女手牽手，相視一笑間溫情滿滿。

然後，從他們身上，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這氣勢衝天，能量幾乎能與天道呼應。頓時，一陣狂風怒吼，雷鳴閃電。

石斂擁緊凌輕，這種時候，青石殿也不得隨意呆。兩人急速後退，直到退出方圓百里之外，凌輕喚出地下鬼，直接將自己精純的鬼力注入他的身體。

「快，往地下去，越深越好。」

合體大圓滿，果然是摸到一絲天道之人，他們的自爆，能引來天地異動。

遠在子桑家的左丘頡，看著自家那方的天變，心頭一顫，一股冷寒之氣從腳底兒升起。

「這些個蠢貨！」左丘頡氣急敗壞，再度撕裂空間，回到左丘家。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險些讓左丘頡睚眥欲裂。

「蠢貨！誰准你們自爆的！白痴，在左丘家的地界自爆，你們是要毀了左丘家萬代祖業嗎！」

左丘頡面目心猩紅，之間他招手間就將兩人周圍的空間給圈起來，然後閃身進去。

一掌一個，渾厚的靈力打入兩人體內，生生止住了他們體內的靈力暴動。但是兩人身上的反噬之力和反彈之力，讓兩人噴出一大口精血。反彈之力甚至震傷了左丘頡。

來回兩次撕裂空間，還要平息兩個合體大圓滿的自爆，左丘頡再磅礴的修為，也經不住這麼消耗。

「蠢貨！」

「頡老，石斂來了，還晉陞成為小乘半仙，我們沒辦法。」

「這兩個兔崽子！還敢到本座的地界來！」

左丘頡怒氣騰騰，手臂一揮，他布上的空間防禦就撤銷開去，放開魂識在整個左丘家逡巡。

這一逡巡不得了，他左丘家留守的精英們，八成的人或哀號不斷或陷入了自我迷失。

那些哀號不斷的，骨頭盡碎經脈俱斷。而那些陷入自我迷失之人，一旦被人強力搖動或者喊叫，就立馬陷入瘋癲，見人就喊打喊殺。

左丘家，已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逃命的逃命，救人的救人。

「混賬！混賬！」左丘頡怒不可遏，老臉皮上的褶子，好似都帶著怒火。

魂識來回掃視幾遍，卻沒有發現石斂和凌輕兩人的身影，倒是在重華殿角落，發現了瑟瑟發抖的左丘宏業。

一把將左丘宏業拽出來，左丘頡皺眉，「宏業，快出去穩定穩定情況！」

那些可都是左丘家的中流砥柱，在攻擊子桑家就死傷大半，如今，族內之人又……

左丘頡話語間，透著一股子死氣和喪氣，「左丘家在他手中，馳騁雲中洲數千年，隱隱有成為四族之首的趨勢。卻沒想到因為兩個他不放在眼裡的小輩……」

這，難道就是左丘家的命數大劫？

左丘宏業和左丘洪浩的算計，他活了這麼些年，怎麼會看不明白。本想著將計就計，給子桑家一個重擊。

沒想到，人家早就準備好大坑，就等著他們跳。

若是他那三個驚才艷絕的兒子還在世，若是他們團結一心，還會有如今的子桑子書和左人家蹦躂的機會嗎？

左丘頡深深嘆息，這些，歸根到底，是誰的錯？

左丘宏業看清眼前之人，頓時抱著他大腿哀嚎：「爺爺！救命啊！爺爺！」

好似一瞬間老了幾千歲，左丘頡低語：「宏業，有爺爺在，定保你無礙。外面的族人鬧成一團，你快去處理吧。」

左丘宏業打心眼兒排斥離開左丘頡，好像……離開保護傘，就會……身死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