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只能救一個

這一點，葉秦川早已知道，可他想不到孟曉楠竟也知道！

「誰告訴你的？」

「童佳靜，朱曼親口告訴她的。」回答完畢，她也疑惑了，「莫非你也知道？」

葉秦川搖頭，「我只知道，孩子不是楊浩明的，但我不知道他們是英傑的。」他悄聲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孟曉楠疑惑了，她發現自己越發的不了解葉秦川，這個現在基本上每天都粘在她身邊的男人，心裏面到底掌握了別人多少的秘密？每一次都能被他嫻熟地拿出來當籌碼，看來，英傑說得對，他就是比一大幫警察的智商總額還要略高一籌。

「那你怎麼知道孩子不是楊浩明的？」

「我偷偷的幫他們做過鑒定。」葉秦川臉色似是有些為難，畢竟這是不道德的事情，他不想告訴孟曉楠。

她靜默看着他那張因為破壞了自己的職業道德顯得萬分糾結的臉，一陣暖流從心底湧起，「謝謝你。」

說罷，她握緊他的手，緊緊的。

葉秦川輕輕嘆了口氣，「人心都是很古怪的，一旦進了迷途，就很難返回來。對於已經迷失了自己的人，我們得用非常的方法。」

孟曉楠寬慰道：「沒事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要是有報應，就讓我來承擔吧。」

「瞧你說的，你現在說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一套了是吧？沒有那麼嚴肅。」對話越發的嚴肅，已經上升到因果循環的階段，他不得不打斷，用活潑的氛圍化解孟曉楠的愧疚。

她突然一頭扎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他，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感謝，在這個無助的午夜，她已經泣不成聲。

英傑也還算是有良心，打了個電話過來報平安，還給他們拍了張琪琪熟睡的照片，並說了句證明孟曉楠猜測的話：「你們別試圖報警，就算你們查出來我住哪，偷偷行動，我也要先把孩子殺了我再自殺，你知道，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別以為我干不出來。」

他們都不敢不相信，此時此刻，他定然是說到做到的。

夜已深濃，睡不着的兩人，相擁到天明。

翌日早上六點。

葉秦川換衣服，正欲出發，孟曉楠阻止，「這一次，讓我去吧。」

「不，你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你忘記上次他在監獄里威脅你的情景了嗎？」

「我沒有忘記，所以才更該讓我去，我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孟曉楠篤定道。

葉秦川知道，這個時候是該放手了，她敢於面對他，正面作戰，這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也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說服楊浩明。

「我手上有能說服他的東西，而你沒有。」

「什麼東西？」

「親子鑒定結果，這是他曾經叫我幫忙做的事情，條件是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給琪琪。」

孟曉楠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到底偷偷瞞着我為我們母女做了多少事情？」

「這些還遠遠不夠，他是一棵千年老樹精，倒下了，還有千千萬萬連着他軀幹的樹枝、根莖，他們可不是省油的燈，當年他還跟黑社會有瓜葛，你忘記了嗎？」

孟曉楠的臉沉了下來，她也知道，若不是得那幫亡命之徒幫忙，楊浩明也不至於走得那麼快，「那你的意思是？」

「不能跟他來硬的，要用另外一套對付他，也就是從親子鑒定入手，還有他的身體狀況，和他媽媽陳敏如那邊，你知道她一直以來的觀念，無後為大，她現在都把那兩個孩子當做是她的親孫子，還有，楊浩明一直都挺她的話，不敢忤逆她。」

說起陳敏如，孟曉楠就是一陣心塞，她不由又想起了自己曾經打掉的那兩個孩子，一直到現在，她都會時常夢見他們。

「好吧，那就讓你幫我吧。」她頓了一下，「謝謝」兩個字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她再也不想跟他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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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按了很久才有動靜。

陳敏如開門的時候見是葉秦川，明顯的鬆了口氣的樣子，隨即，又欲關上門。

葉秦川用力抵住門，「阿姨，我想跟你談談，是關於你兒子和媳婦的事情，你一定感興趣。」

「這個家不歡迎你，你滾吧！有多遠滾多遠！」

誰也不會歡迎一個把自己兒子媳婦一同送進監獄的人。

「你給我五分鐘，五分鐘后，若是我說的話你不想聽，那麼我就不會繼續逗留，好嗎？」

其實陳敏如現在對每一個關於楊浩明和朱曼的消息都感興趣，只是剛剛她怕是楊浩明的仇家，不願開門，見了葉秦川，又想起是他把他們送進去的，心裏雖然痛恨，但是木已成舟，他們已經在裏面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她也老了，本是從鄉下過來的一個婦女，對相關的法律法規以及一些有頭有面的人一概不認識，只能任由他們倆自生自滅，如今葉秦川白白的送上「消息」來，無論好壞，她也是要聽一聽的。

葉秦川進門，屋子空空蕩蕩、死氣沉沉，也沒發現兩個孩子。

「少彬和彤彤呢？不住這裏嗎？」他試探著問。

「不用你管！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你還有四分鐘的時間。」

還是個有個性的老太婆，葉秦川想，便開門見山，「現在，我是受你的前任媳婦的委託過來，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孟曉楠？」陳敏如一臉的不屑，「她能安什麼好心？你趕緊滾吧，我還要做午飯。」

「這個辦法，是能保存你們楊家命脈的辦法，但是需要你給我寫封信，我捎去給你的兒子看看。」

「不寫！」她推搡著葉秦川，可是動作有明顯的猶豫。

「你要是不寫，你不但連兒媳婦兒子沒有，你的孫子也一樣會沒了的。」

她被嚇著了，停下來，「你究竟在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點。」

「簡單的說，我的這個建議，能救你的兒媳婦，不至於兩個都死，這樣一來，你的孫子就有了媽媽，不至於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再者，他們從小就是跟你兒媳婦長大」

「不！我要救我的兒子！我要的是我的兒子！誰也不要！」陳敏如突然低吼著，把頭埋在雙手間，哭起來。

葉秦川的心也微微的跟着震顫了一下。

但是他知道，不這樣做，更多的人會跟着犧牲，便繼續開口，「你的兒子已經沒救了，要麼死要麼無期徒刑，我問過律師了，如果認錯態度好的話，後者是有可能的，畢竟他並沒直接參與殺人，要是表現好，說不定還能減刑。」

陳敏如依然低低的哭着，不作聲。

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曾想過救一個也好，只是無從下手，葉秦川的建議，不無符合她內心的想法。

半晌，她抬起頭來，問：「到底是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