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慶典

公司五周年慶典。

所謂慶典，也就是員工有機會與老闆及各高層聚餐。顏若對於這種熱鬧又無趣的場合一向不感興趣；做咨客這行，每天見到各形各色男人，請吃飯請出去玩的不在少數，如果喜歡，她可經常流連娛樂場所，畢竟男人們都喜歡她們這些年輕漂亮的女子，或者說花瓶。

顏若知道這份工作的意義和花瓶無異，但對胸無大志的她來說，有份不複雜並且收入尚可的工作就不錯了；她最想的還是林強有所成就，她只需依附他，安心做他專屬的小女人。

「小若，你搞定沒，快點，我們一起去酒樓。」謝小優拿着個小鏡子，連補妝邊催促。

「我有點累，不太想去。」

謝小優放下鏡子，年輕圓潤的臉蛋全是不滿，「經理說了，這是傳達企業團結精神，精神，明白么？你敢不參加？」

顏若鬆開長捲髮，用手隨意抓了抓，「OKOK，我不敢，我們走吧！」

聚宴訂在隔壁高檔酒樓，其實桑拿中心也設有中西自助餐廳，但擔心過度喧嘩影響正常消費的客人，故訂此處。

顏若與謝小優兩人到達富麗堂皇的酒樓大廳時已有不少同事在，她倆找了張桌子坐下；前方華麗舞台上方由一圈彩色氣球圍着紅色橫幅，閃亮燙金字體下司儀正拿着話筒開始說起開場白。

毫無新意的說詞讓顏若掏出手機撥弄起來，正刷著屏，謝小優用手捅她，「喂，小若，他帥么？」

顏若微微抬頭，司儀打着銀色領帶，字正腔圓，倒有幾分陽剛之氣，低下頭，「還行，你等會去找他拿電話吧。」

「我說的是貴賓席那裏，坐老闆旁邊穿淺藍襯衣的男人。」說罷謝小優興奮地搖起她手臂，「啊，好帥好有型！我喜歡！」

顏若再次抬頭，順着謝小優示意的方向望去，竟是秦鋒！小優沒有誇張，他確實不錯，清爽板寸頭，五官立體，還有他的衣着，顏若從未見過哪個男人能將普通的淺藍色穿得這般出彩，仿若個天生衣架，任何顏色任何款式都能駕馭。

「你認識他？」謝小優好奇問恍神的顏若。

顏若收回目光，搖搖頭，「不認識。」

「真不認識！」謝小優突然提高音量，惹著桌上其它同事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幹嘛。」顏若睜起水汪大眼，沒好氣斜她一眼，「不認識很奇怪嗎？」

謝小優對大夥「嘿嘿」笑了兩聲，鼓著腮幫輕嘆道：「是覺得遺憾，你若認識不就正好給我們牽線么。」

顏若忍不住又斜她一眼，奚笑：「你謝小姐魅力無窮，何必讓旁人牽線呢，主動出擊唄。」

「主動就主動！」謝小優說罷端起桌上紅酒往目標桌處走。

顏若放眼瞟去，老闆已上台致詞，秦鋒在與旁邊男人談天，一手置於桌面，說話時手指隨意叩擊；一副閑散又英朗的模樣。

謝小優到達時，秦鋒臉上露出得體的笑容，端杯與她輕碰，淺嘗。謝小優不知說了句什麼，兩人目光同時朝自己看來，顏若不及避開，生生與他對視，黑色眸子如一池深潭，瀲灧深邃。

他舉起杯對她微微一笑，顏若回以微笑，轉而習慣性嘟嘴朝謝小優狠剜一眼，扭過頭，端起茶杯輕抿。

半晌，謝小優回來，帶着幾分討好與興奮的笑容：「小若，吃完飯陪我和他們一起去樓上K歌！」

「不去。」

「喂，機會難得，你不想給經理老闆留個好印象么！」

「有什麼用？」

「升職啊，二樓那個主任就是由咨客升上去的！」

「唱個歌就能留好印象了？」顏若不信她的鬼話。

「那你就當我很想去，陪着我嘛。」謝小優裝出可憐狀。

顏若與謝小優認識幾年，她了解其的性子；謝小優知道自己很少參與這些唱歌喝酒的熱鬧場合，還會這般纏着肯定另有原因，直接問：「說吧，為什麼。」

謝小優知瞞她不過，吐了吐舌頭，「你得保證不罵我。」

「說！」

「我剛告訴他，你想認識他又不好意思跟他打招呼，所以讓我替你要他電話下次大家一起出去玩，結果他說不用等下次，今天樓上就訂有包房K歌讓我們一塊去。」謝小優快速說完將身體盡量往後挪。

事實證明謝小優的做法是對的，顏若一聽此言便掄起拳頭要揍她，「死女人，拿我當擋箭牌，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饒了我吧！」謝小優握住其手，半乞求半威脅：「小若，求求你，幫我這一次；你與林海吵嘴我哪次沒有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