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年關將至，秦鋒諸事纏身，蘇秀華還在養身體，她小產的事雙方家長已知，許是有過類似經歷，除了表達遺憾安慰他們也沒有其它過激反應。

面對各路人馬的問候關心，蘇秀華出人意料的漠然，往常她可是最講究與注重禮儀體面；體諒她心情不佳，也沒人和她計較。

今天顏若要回家，秦鋒打算去送她，司機已在外等候，穿戴整齊的秦鋒走到房間準備和蘇秀華招呼聲再出門，一開門便見到單薄的她立在窗邊，「怎麼穿那麼少，小心着涼。」秦鋒說着拿起件長袍給她披上。

「老公。」蘇秀華回頭拖住他手，聲音含着淺淺哀求，「別離開我，別去她那。」

「你好好休息。」秦鋒道完欲走。

「老公，我不要和你分開。」蘇秀華猛然從后抱住他腰，「我上次說會成全你是氣話，我愛了你那麼多年，你是我生命中全部的希冀和驕傲，我離不開你。」

秦鋒輕慰，「秀秀，你別固執了，我們即使分開也是親人。」

蘇秀華像聽不到秦鋒的話一般顧自道：「我知道沒了孩子你很難過，可即使我生不了我們還可以找人代孕，還可以領養，老公，我們領養個孩子好不好？」

秦鋒沒說話，緩緩掰開纏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蘇秀華重新用力環上，急切道：「老公，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幫你找好不好，多年輕多漂亮的都行，我保證不吃醋！我保證以後不插手你任何事，公事私事都聽從你的安排，只要你不去她那，我做什麼都行！」

「行了，蘇秀華。」秦鋒果斷分開她手，「你心智一向過人，你很清楚這根本不是問題所在，又何必裝傻賣痴。」

蘇秀華恨恨道：「我這樣做是裝傻賣痴，如果小賤人跟你說同一番話就是真情流露了吧！小賤人到底哪裏好了！把你迷得暈頭轉向不辯是非！」

秦鋒不輕不重答：「她至少不會設計害你。」

「我就要害她！我恨自己太心軟沒直接開車撞死她！賤女人！我恨不得她去死！」蘇秀華恨得掃光了桌上所有物品，各種器皿紛紛灑落於地。

秦鋒凌厲：「蘇秀華，我警告你，你若再敢對她不利別怪我不講情面！」

「哈！情面！你有顧忌過情面嗎？你光明正大跟她住在一起，你帶着她招搖過市，你為她拋妻棄家，你還好意思跟我講情面？」

「我不跟你爭論這些。事情已到這步，我是過錯方，離婚的條件你開，過完春節我們去辦手續；我先走了。」

秦鋒說完出了房間，身後傳來「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照顧好太太，有什麼事打給我。」秦鋒對門口面色頗有些緊張的護理冷靜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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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陽光暖暖，微風吹過，道路兩旁樹葉紛紛掉落；秦鋒握住顏若小手，寵溺叮嚀：「除夕前我讓司機住在你家周邊，你要去哪直接打給他，我忙完會去拜訪你父母；你沒事別亂跑，別亂吃東西，你現在可快是孩子媽了，別整天讓我操心。」

顏若用手撫平他眉峰，調笑道：「知道啦，老頭子。」

「敢嫌我老！」秦鋒捉住她小手做勢要打，最後還是親了親，「路上小心，到了給我電話。」

顏若回家后瞞下自己懷孕的事沒說，父母對春節這個節氣特別重視，他們講究和和美美開開心心，她怕自己說出會弄得他們沒有心情過年。

除夕。

早飯後，顏若正同父母貼著對聯，秦鋒提着大包小包到來了；到底是除夕，顏父母不好在這種時候擺臉色趕人走，在顏若的欣喜和顏父母不冷不熱中，秦鋒禮貌周全打過招呼後進入正題，「叔叔，阿姨，我已妥托律師在擬離婚協議了，等年後她的律師看過，我們就可以正式離婚了。我知道，這樣做會被詬語，連同小若都會被人微言；但我和她離婚不全是因為小若的介入，最多是因為小若加快了這個步驟；而且小若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讓他們再等。」

「孩子！」顏父母同時驚詫瞪向女兒。

顏若垂下頭，雙手摳起甲蓋，輕聲：「是啊……爸，媽，我是懷孕了，可我怕你們生氣，所以……」

「叔叔，阿姨，你們別生氣；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妥，但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只能商量問題如何解決。」

「你打算怎麼解決？」顏父到底是見過風浪的，抑住震驚冷靜問。

「我打算年後辦好離婚手續后安排兩家家長互相見個面，然後和小若領證，讓孩子光明正大出生。」

「你都考慮好了，還有什麼要商量的。」

「我想和您商量的是婚禮；前些年岳家對我頗為照顧，離婚的事暫且不提，可如果我一離婚就大肆辦婚禮怕損害他們的顏面，再來對小若的名聲也不太好；您看等到孩子出生再補辦行嗎？」秦鋒問得誠懇又謙恭。

女兒懷了孩子，自己再生氣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對方已經着手離婚又將事情想得這般周全，整件事雖不道德，卻也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他們不好也不忍再強行反對。顏父搖頭輕嘆，「事已至此，我哪還有臉面提要求。」

「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做主吧，我們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你們不後悔就行。」見着老公的臉色有所鬆動，顏母附合道。

秦鋒暗暗觀察他們的臉色，繼續謙遜得體說道：「叔叔，阿姨，事情是倉促了一些，也讓小若委曲了一些；但我是真心愛小若，往後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曲，也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請兩位放心。」

秦鋒懇切誠摯的態度讓顏父母對視一眼，相看無奈：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們去吧。

中午，秦鋒留在家中吃飯，顏父拿出白酒，記起上次秦鋒說的關於「飯桶」的笑話，顏若忍不住大笑起來，顏父母莫名，秦鋒自然又愛呢地捏了捏她鼻子，「吃飯分神消化不良。」

顏父母再度對視，這男人是真心寵愛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