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世臨安、

第二十二章 一世臨安、

扶虞的臉色一滯,明顯的不悅起來。

「自端,那我用逸宸與你換怎麼樣?」

他的話音落地我也皺起了眉頭,四處一掃只看見一旁的大樹下綁着一眾太行山的人,其中祖母,律風掌教和厲風真人也赫然在列,竟是血跡斑斑的暈了過去。

而孉娘和逸宸都不在樹下的人群中,我放出念力探了探,竟是在歩崖他的房間里?

扶虞見我眉頭深鎖,不免有些得意「怎麼樣?換不換?」

我輕笑了一聲,伸手幻化晶焰劍握在掌心「換,拿你萬萬年的修為來換。」

說着便出手向扶虞刺去,但並不是要傷他,我沒忘了他也是逸宸的朋友,如今要做的只不過是阻止他禍害臨安,意圖回去離淵罷了。

最好的辦法便是封印了他的修為,讓他死了這條心。

管庭一隻手將管芯的屍體護在懷裏一邊揮舞著劍砍殺逼近的妖怪,桃之和柒夏也打的難解難分,看起來好像有許多的恩怨,柳奚笙也恢復了精力,一出手便倒了一大片。

我一邊應付著扶虞的晶焰劍,一邊丟幾團炎火下去把成群的小妖怪燒了個乾淨。

但是扶虞畢竟也是四方神使之一,他繼承了玄女部分的力量,自然沒有其他小妖怪那麼好對付,所以我乾脆收回了晶焰劍,動用水元素凝聚了水龍劍。

四大神使的術法都是相生相剋的,所以若是動用青龍神殿的術法,應對扶虞也就更多的勝算。

扶虞一邊將晶焰劍舞的火花不斷,一邊望着我笑「當初在玄女的授意下,讓你師承四大神殿也只是為了讓你的魂魄更加強悍,如今卻成了對付我的殺招。自端,你說這其實都是命中注定的對不對?」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我早就不信命了,從我的出生開始,這一切就都是個陰謀了不是么?」

扶虞將手裏的晶焰劍轉了轉「那你為什麼不幹脆和我一起殺回去,解你心頭只恨?」

我握著水龍劍將他的晶焰劍擊飛,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我掌中結印將他的修為漸漸封印,強行的把他壓製成了普通妖怪的修為,扶虞的身體在顫抖「自端,我不知道你和逸宸發生了什麼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但是我只是想要回去而已。當初他們不聽我的解釋硬生生的在我的腦袋上扣上褻瀆玄女的罪名,這……」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打斷他的歇斯里地。

「我知道,其實,是阡欒對吧?那晚去了玄女神殿的是阡欒,你看到他吻了玄女,但是到了最後,阡欒卻栽贓在你身上,更重要的是,逸宸信了他而把你封印在這裏……」

扶虞呵呵的笑着,眼神里全是嘲諷「真沒想到,知道真相的人竟是你。」

我點了點頭,想起那些難挨的痛苦,自嘲般的輕輕念叨「我倒是寧願不知道,但是扶虞啊,其實真正的離淵卻是比你知道的或者猜測的還要複雜的多。」

扶虞看着我,眼神中全是疑惑,好像在等着我繼續說下去。

將封印穩固,我對着他微微笑着「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回去離淵的,但是如今以防萬一我還是把你封印了,若是離淵的事我沒有解決好……你就留在這裏吧,夢和現世究竟有什麼差別,誰又能說的清呢?」

扶虞伸開手指探測了自己的修為苦笑了一下「好,我信你。其實我也只是爭一口氣,對活了萬萬年的我來說,夢和現世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哪裏有自己心裏的人。」

一邊說着,扶虞一邊向地面看去,我也低頭看着,妖怪都四散著跑掉了,柳奚笙和管庭在給樹下太行山的人鬆綁。

仍在打鬥的卻是桃之和柒夏,粉色的衣裳和明黃的裙擺交織著,像是一幅綺麗的畫。

扶虞輕飄飄的落到地上,我也不再去在意他,如今的他已然無法再來擾亂我的計劃,更何況這裏也未嘗不是他好的棲身之所。

正和桃之打得難解難分的柒夏卻忽的丟下了劍連忙跑向他身邊扶住虛弱的他「扶虞大人,你沒事吧?」

扶虞仍是不忘了整理自己的衣服,他輕聲回答著柒夏「我沒事。」

但是他的眼睛卻是望向桃之,一眨眼便是濃的化不開的情愫。

桃之也站在那裏望着他們,手裏的劍還沒放下來,直直的指著那身明黃的身影,她不明白剛剛柒夏那麼倉促的轉身奔向扶虞,留給她易於攻擊的弱點。

柒夏不知道只要她在她背後來一劍,如今柒夏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么?可是她還是奔向他了,奔向那個從空中飄落的人。

桃之慢慢的放下劍,嘴角一抹苦笑。

對上扶虞的眼睛,她動了動嘴角「她是第一千二百零五個,我還幫你記得。」

桃之的眼角幾乎要溢出了眼淚,可是她確實笑的比誰都好看。

扶虞卻是輕輕拍了拍柒夏的手,然後一步一步向著桃之走去,那是一條直線,桃之和柒夏在兩端,移動的卻是扶虞。

柒夏怔怔的望着扶虞,想要張嘴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無奈的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言語。

扶虞緩緩走到桃之的身前,他伸出了手想要撫摸一下桃之的臉,桃之卻輕輕地躲過了。

扶虞微笑着看着他,他的眼裏是明亮如星海的笑意「夭夭,從你走後再也沒有別人,你真的是最後一個了。」

桃之先是震驚的看着扶虞,然後伸手捂著嘴哭了起來。

看着她抽泣的肩膀,我知道她心裏難解的結,如今也該是解開了。東歲歡亡。

「扶虞大人,真心是毒藥,那你找到解藥了么?」

扶虞伸手將桃之攬進懷裏「我不願解毒了,如果毒藥是你,那我會千嘗萬酌,樂此不疲。」

翠綠的竹林旁,兩人的身影像是眷侶,又像是命定的緣。

柒夏在聽了這句話之後,身體幾不可見的顫抖著,然後默默地轉過身快速的飛走了,自始至終都沒有掉眼淚。

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對扶虞的愛,不必誰少半分。

律風掌教,厲風真人和祖母也在柳奚笙的幫助下慢慢蘇醒,他們這兩個月耗盡了所有的精力,並上一眾太行山弟子也就在管庭的疏散下開始就地打坐修養生息。

我則快步向歩崖里走去,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扶虞和他們之間的戰爭究竟要如何的慘烈,那逸宸現在又怎麼樣了?

一走進後院,我便看見了站在逸宸房間門口的孉娘,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可仍然是那種淡然卻又是有些凌人的氣勢。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靠近,孉娘轉過身來看着我,眼中從疑惑慢慢變得瞭然。

她驚奇的問道「你打敗了扶虞?」

我伸手拿出了琉璃盞來證明扶虞確實敗了,琉璃盞還在我的手上。她想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漸漸如常「煉妖裹里,你都想起來了?關於離淵和臨安?」

我點了點頭「那麼,請讓一下,我要進去。」

孉娘卻防備的展出兩條白練凌空而起,條條緊湊將房間的門口裹得死死地。

她咬牙看着我「你還是恨他對么?你恨他欺騙了你,恨他間接害死了你,恨他從來未曾愛過你么?可是……這一千年了,他又是怎麼過的,竹林下埋的『兩相忘』他全都喝光了,醉醺醺的拉着我的手,喊得卻是你的名字!」

我的心裏一陣一陣的疼,那些畫面漸次出現在我面前,他倒在竹林里醉酒的模樣,他望着天空憂傷的眸子,還有那一聲一聲的呼喊。

阿端。阿端。

孉娘還在繼續說着,她的手攥的緊緊的好像要落下淚來。

「他一直說他這是欠你的,他要還你一千年的歲月,可是他竟然把回去離淵的鑰匙都改了,他真的要把自己葬在這裏了么?自端,若是你也看不明白,能不能用心去感受他,他自己或許都不知道,他對你早已經不是因為虧欠了。」

我想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己的心也已經亂的捉摸不透了,我這樣進去看他,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目的?

是嘲諷他么?告訴他自己如今的強大和離淵的真相,讓他後悔自責無盡痛苦?

還是想要問一問……

我輕輕地揮了揮手,孉娘便被桎梏在一旁無法靠近,門上的白練也慢慢的跌落下來,沒了氣力。

孉娘還在那裏拚命地吼着什麼,那麼驚才絕艷的女子如今也為了保護你而變成如此狼狽的模樣,可是她不知道,你沒有心啊,所以她的一切付出都將東流水般的辜負。

輕輕地推開那扇門,我想起來上次踏進這裏,還着實感嘆了一番,那時候么人師傅給給我準備了冬天的棉衣,我卻捉摸著把他這裏貴重的古董搬出去賣了。

這次是第二次,他卻不再是美人師傅,我卻還是阿端,從離淵到臨安,都是阿端。

吱呀一聲,門開了,房間外圍的擺設和當初我進來這裏是一樣的,黑色的書桌和書架,檀木的屏風盡顯古樸。

而此時那扇檀木屏風後面便是他的氣息,淡淡的香氣和暖意。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裏,心裏祈禱著扶虞應該不會對他做什麼吧,何況孉娘還在外面那麼誓死保護著。

但是我想錯了,孉娘在外面是因為她修為低,進不來。扶虞在他的房間里設下了禁制,也同樣將他的修為封印,將他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這是我繞過屏風得到的第一個信息。

屏風後面什麼都沒有,連張休息的床都沒有,只有一張畫掛在牆壁上,那畫上隱約的人影可以看出來是我,十五歲,荷花節蹲在岸邊和蘇斂秋說話的我。

那時候的他總站在一棵桂花樹下等我,桂花襲人的香氣總讓我忍不住的打噴嚏,然後再被他抓住給他洗衣服。

那時候的我還沒有愛上他,也沒有被騙,一切都過得很安然。

斑駁的燭光中,那幅畫慢慢的生動起來,將腦海里那些深刻的記憶全部顛簸起來。

逸宸慢慢的轉過身,他的眉眼和記憶中一樣的清晰,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看來扶虞還是沒少折騰他。

沒等他說話,我先開了句玩笑「老頭,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多少歲了?」

他站在我面前幾步遠處,也不動,只靜靜地站在那裏。

「歲月對我來說,從來不是該牽掛的事情,我真的不記得自己多少歲了,但是阿端,我還記得你的生日。」

他的眉間漾過一陣一陣的憂傷,看得我都要忍不住落淚。

我使勁憋着眼淚,嘿嘿的笑了笑「多謝了,但是我們之間這麼大的怨恨,也難為你還費心記得了,我們廢話少說吧,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麼答案?」

他也笑了,但是我看得出來那也是強顏歡笑,倒是不知道那他是不是也看出來了我難過。

「其實,一千年前我的問題很簡單,但是如今我卻覺得我該問自己。」

我靜靜地不說話,只等着他說些什麼,無論說什麼,只要是他說的,似乎都是好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是對他念念不忘,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他動了動手想要向我走來,卻是猶豫了一下又站在了原地「阿端,你還願意給我煮一壺茶么?一千年了,我都沒再那般欣喜……」

我轉了轉眼睛,勾著嘴角「那你先告訴我,真心是毒藥,什麼才是解藥?」

他愣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來這是阡欒曾經說過的話,他的眼睛裏像是有什麼在閃爍,一點一點點亮整個空間。

他說「是愛。真心若是毒藥,唯有愛能解,若是不愛,便會痛不欲生。」

我低下頭將琉璃盞里那個金色的小箱子取了出來,慢慢的打開捧到手心裏。

「逸宸,我知道你要問的問題,而答案我早就已經告訴你了……」

我慢慢的托著那顆心走向他,放進他心口的時候,我想起了他無數張憂傷的臉。

「阿端,你還在怪我么?」

而在琉璃盞里看到他的心的時候,我便早早就告訴了他。

「逸宸,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你不愛我,我不怪你。我愛你,這就夠了。」

我知道隨着他的心臟的歸體,那句遲來的或者說早負的答案也會被他聽見,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不是千年前那個尖銳敏感的自己,我不怕被人再狠狠的傷害不留餘地,若是還愛,便應該讓他知道。

他的面色漸漸紅潤,連呼吸都變得溫暖起來,目光里溫柔如水。

許久他慢慢的伸出手攔住我的肩膀將我扣在胸前,我終於聽到他胸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都在擾亂我的思緒。

頭頂上是他熟悉的音色。

「阿端,我問自己,沒有心還會不會愛上一個人。但是真的如你所說,就算沒有心,眼睛,鼻子,呼吸,氣味,就連腳步聲都是愛上一個人的證明,所以這顆心我一直在那裏放着,一直在等待着我揭曉答案。」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阿端,原來沒有心我也愛上了你。」

我忽的緊緊的抓住他肩膀的衣服,眼淚鼻涕全都蹭到他白白的透著清香的衣服上,連哭出來的聲音都像小貓在嗚咽。

好像為了這句話我已經等了一生一般漫長,好像為了遇見這個人我已經花掉了一生的運氣。

真好啊,原來你也是愛我的啊。

心裏洶湧著許多情緒,但是卻開口便是含糊不清的哭泣聲,他伸着手一下一下輕輕地拍着我的背,伏在我的耳邊低聲說着「阿端,等臨安慢慢恢復原狀我們就成親好不好?離淵所有的事我們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我只想與你一世臨安。」

我只想與你一世臨安。

那是我聽過最卑微的告白,卻是對那時候的我們來說最簡單不過的願望。

離淵的紛亂還未了解,臨安如今還亂糟糟的,扶虞和桃之總算修成了正果,但願扶虞不要再胡作非為,搞得雞飛狗跳了。

後來的一年內便是臨安最難熬的時間了,我可以施展術法解決這些小妖怪,但是死掉了的人和臨安活着的人的恐懼卻揮之不去。

沈府因為父親早早迎了高僧進門倒真的在這個動蕩的時刻保的一府平安,管府也有管庭的鎮宅陣,如今也是安然。再者林老闆,小壺也是在盪中儘力保護他們夫婦,如今動亂一過,小壺便又離開了。

我站在逸宸身邊將整個臨安繞了一圈,卻不禁感慨,這真的是夢么?是當初逸宸跳入鏡花園時散了兩成修為建造的臨安么?

這是夢?卻真的包括了許多人的生生死死,喜怒哀樂,往複循環。

可是離淵又是什麼呢?那裏便更加真實么?但是對我來說,還不如臨安來的自在。

逸宸察覺到我的情緒,轉身颳了刮我的鼻子「又在想什麼?不是說好了我們什麼都不要想,準備籌備婚事么?」

我扁了扁嘴,看着街道上漸漸忙碌的人群「逸宸,孉娘怎麼辦?」

這句話一出,逸宸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幽幽的說道「我想她應該會理解的吧,她是一個通透的女子。」

我皺了皺眉「意思是我不通透,我是混蛋,我無理取鬧咯?」

逸宸一臉無辜「這是你自己在承認吧?可不是我說的……」

我隔着衣服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卻沒掐到什麼肉,忽的又覺得心疼起來,他竟是這麼瘦了么?在離淵的時候抱着他還沒這麼骨感,都不知道這一千年個日日夜夜的,他是怎麼過來的。

只能輕輕地拉着他的手,一圈一圈的在他溫熱的掌心畫着圈。

好在心臟回來之後,他的身子都是溫熱的,和以前的冰冷比較卻是更加深得我心。

管芯的葬禮很簡單,那是一處安靜的山澗旁,旁邊蓋了個小茅屋,管庭後來就住在了那裏,一邊修道一邊打掃著那座小小的墳塋。

他的一生如此簡單,沒有愛恨,只有對妹妹無盡的關懷。

柳奚笙也經常去那間小茅屋裏和管庭一起喝的酩酊大醉,後來我也問過究竟管芯在最後一刻俯在柳奚笙的耳邊說了什麼。

柳奚笙只是微笑的看着我,他說,那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溫暖的話。

管芯說「柳奚笙啊,你每天都在笑,可是我知道你不開心,答應我從此以後若是有什麼心事就來和我說說,我想我一定聽得到。」

我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管芯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從來不奢求,從來不期待。

因為她知道沒有期望便沒有失落。

沒有愛便不會恨,沒有留戀便沒有痛苦。但是其實她還是喜歡柳奚笙的吧,從她的眼神里便可以看的出來,但是到最後一刻她都沒有說出來。

是不想給柳奚笙痛苦和困擾,也是給自己留的最後一個小秘密。

抬眼看着山澗清涼的水珠,我想着我會永遠記得這個世間她曾經來過,然後帶來了許多花開的聲音。

柳奚笙也和我說了許多,比如他說他一開始就覺得我長得像逸宸房間里那副畫,但是因為我是男的,所以也就沒多想。

但是慢慢的他就感覺到了不對,直到煉妖裹里我拿出那塊貼身的芙蓉玉墜時,他便已經全部明白了,我就是逸宸要找的那個答案的人,就是那個把他從蒼梧山腳下撿起來救了他一命的女人,也是我告訴他不要隨便和女孩子說話。

但是我沒想到,當時那麼一句戲言,他記了一生。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耽誤你的姻緣了吧,不和女孩子說話是不是讓別人以為你有特殊的癖好啊?」

柳奚笙敲了敲我的頭「你的腦袋裏裝的都是屎啊?」

我羞澀的笑了笑「我的腦袋裏裝的都是逸宸啊~」

然後,我就被某個恰巧來接我的人拎着飛回了歩崖,一路上他的臉都有些僵硬,我想解釋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扁扁嘴裝可愛。

到了歩崖,我狗腿的拉着他的手「小宸宸,不要生氣嘛~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轉過身去,明顯還在生氣。

但是他忽的轉過臉來看着我「孉娘來了,像是有事找我。」

對於他和孉娘我倒是很放心,若是他真的對孉娘有意思,這一千年之後哪還輪得到我什麼事啊?

所以我直接點了點頭放行「去吧。」

但是逸宸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忽的想起來一件別的事。

「慢著,你怎麼知道她來了?難不成你一直在用念力觀測著周圍?」那可是很耗費精力的,逸宸應該沒有這麼閑。

果然他解釋道「歩崖有個禁制,踏入其中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在我的眼底。」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但是,我以前可是在這裏洗過許多次澡的啊……!

我指着他結結巴巴的問道「那以前我洗洗,澡的時候,你你……」

他抬步走了出去,清風朗月的身影配上清脆悅耳的聲音,卻是在說着。

「沒錯,我就是把你看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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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詭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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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世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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