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真相是一點點發現的
程諾盯着她的眼睛聽她繼續講下去.
「他和蘇遠程私底下見過面.」
曉曉挪開目光.看向別處.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但是很肯定的是.他說的一些話似乎讓蘇遠程很受打擊.這也許也是蘇遠程為什麼那段時間會和韓伊在一起的原因.」
所以.蘇遠程所說的報復.就是因為聽了葉一澤的話嗎.
可蘇遠程那麼聰明的人.難道不會去思辨他說話的真假嗎.就算是真的懷疑她了.為什麼不當面問她.為什麼不問自己的女朋友.事情的始末.
唯一的解釋還是那個.他不信她.
程諾想起這個都覺得好笑.
在一起四年.寧願聽別人的話.也不相信她.
回國這麼幾個月.他又有幾次是完全放開了心和她相處的.或者說.他這段時間跟她的相處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心的.
程諾此刻真的不想去探究這件事所謂的真假.因為早已經沒有了意義.
還要去找葉一澤問問他們大學時候背着她都聊了什麼嗎.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程諾想.知道了蘇遠程有苦衷.她難道就會原諒他嗎.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她把她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這個男人.她真的是累了.
從那天在他的公寓裏他對他作出那些事情的時候.她就累了.
知道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發狂發瘋.不過是覺得.曾經臣服於他的人現在居然脫離了他的控制.終究是男人的佔有慾作祟罷了.
他可以那麼殘忍.試圖與和她發生關係來讓孩子消失.
什麼都不用多說了.光靠這點.程諾就已經判了他死刑.
「現在我們分手我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緣分走到了盡頭吧.」
程諾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那天我去看電影.碰到葉一澤了.她身邊有個女孩.現在對你們的事.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立場說話.不過.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你一句.如果自己過的不好.就斬斷過去.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吧.」
程諾喝光被子裏的東西.站起身來俯視着垂著目的曉曉.「這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吧.以後.還是別聯繫了.」
在程諾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曉曉的聲音微弱的響在她的耳邊.「對不起.」
程諾沒說什麼.徑直走出這家奶茶店.
==
程諾去了向易然和余喬的事務所.
其實說實話.她還沒想好要用什麼的方式去面對他.
一路上她都在想.對曉曉說的那些話會不會太重了.而且.她本來就沒有多大的錯誤.她只是想得到喜歡人的垂暮罷了.
而她.她才是最可惡的人吧.至少和向易然的一開始.自己和他的感情就不是對等的.
尤其是醫院外他那句聽起來很輕鬆愉快的話.更讓程諾覺得愧疚.
程諾摸了摸肚子裏的孩子.
「我來了.」這是向易然的開頭語.
她坐在他們的會客室望着向他走近的衣冠楚楚的人.
她看的出來.他的表情有擔心但更多是輕鬆.程諾站起來.「對不起.消失了幾天.」
向易然走過來.握着她的手.然後把她擁進懷裏.聞着她的發香.他軟軟的開口.「好想你.」
程諾頓時僵在原地.好半天才伸手圈住他的腰.「對不起.」
她知道說多少個對不起都沒有用.但她只能說這句.
向易然放開她.程諾問道.「余喬在嗎.」
「沒有.也是好幾天沒來了.打電話也不接.」
看着程諾擔憂的表情.向易然問道.「似乎.他的消失跟你有關.」
程諾望着他.有些事情.本不應該瞞着他.
還是林妙的咖啡店.這裏暖暖的.空氣都是舒服的味道.他們坐下角落裏.林妙時不時送來一些點心.等程諾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向易然時.咖啡都喝光了好幾杯.
程諾躺在沙發里.說了那麼多.她也有些累.尤其還是很多不好的事.
「這麼看來.余喬應該去陪韓伊了吧.」
程諾贊同他的意見.事實上.她也相信.韓伊懷的是余喬的孩子.
「我或許知道他們會在那裏.」
向易然看着程諾.「你想知道嗎.」
程諾和慶幸他用的是疑問句.而不是直接的告訴程諾他們所在的地點.因為她此刻真的不是很想知道.就算她去事務所真的是沖余喬去的.
「我跟你說過.那段時間感覺余喬是交了女朋友.而且很認真.我想他對韓伊真的是上了心的吧.他消失.多半也是在想怎麼面對我.因為我是因這件事和蘇遠程分手的.哦.也不是.這件事算是一個導火索吧.分手是遲早的事情.」
「可.韓伊懷孕為什麼是蘇遠程去陪她去檢查.」
向易然問的問題並不是在針對蘇遠程.這點程諾能聽的出來.
「或許那段時間.余喬和韓伊正在吵架吧.我到現在也很難相信他們這兩個相差千萬里的人是怎麼走的一起的.不過.天底下.總有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吧.如此想來.倒也能說得通了.」
向易然笑起來.「你似乎並不恨他們.」
程諾也笑起來.有什麼值得恨的.
曉曉和葉一澤.再來是余喬和韓伊.都是她一輩子的朋友.她不恨.只是感到唏噓.
「我打算要接手我媽的服裝生意了.她有意開闊b市市場.在那邊也有合作商.我這幾天正打算去b市去考察考察.如果ok的話.可能就會長時間的留在b市了.」
程諾注意到向易然臉上一閃而過失望的神情.前探著身子覆上他手.「你要不要跟我一快去b市.在香港的時候.你不是說要帶我走遍b市不為人知的好地方嗎.我都開始期待了.」
向易然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反握住程諾的手.滿足的點頭.
「等我回來.我會把孩子做掉.畢竟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感覺到向易然手上的力氣在加重.程諾伸出另一隻手來.蓋在他們相握的雙手上.「關於蘇遠程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想留.孩子也是.」
===
程諾回到家時.客廳的燈還亮着.程爸程媽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她.
也是.她在家的幾天.基本就沒開口說過幾句話.但今天卻不聲不響的出去.他們肯定以為她是出門找蘇遠程去了.
程諾把手提包放在沙發上.走到兩人中間坐下開玩笑道.「怎麼像等候審問犯人一樣.」
「你多久出的門.」齊影冰冷的話讓程諾也不自覺的繃緊了神經.
「中午.你和爸都沒有在家.我去了找了向易然.和他相約去b市.你上次不是跟我說要我有空去b市考察市場嗎.」
程諾實話實說.只不過把中間找曉曉的事省略了.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並不重要.
「你沒去找你余叔.」
程諾不知道她媽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老實的搖頭.「我不敢去啊.去了老余肯定會罵死我的.」
程諾說的很認真.但實則是玩笑話.但不知為何.她媽的表情卻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老余怎麼你了.」
連問話的語氣都是僵硬的.程諾直視着齊影的臉.「這還不是都要怪你.我覺得老余恐怕對你的成見很大.」
程諾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飄蕩在空氣中.她看到了她爸媽交換著奇怪的眼神.
「怎麼了.難不成老余真的打電話來質問你們.不過就是跟隨他三年任勞任怨的秘書突然辭職而已嘛.老余還一直記仇呢.」
程諾說完這句話后.齊影的表情瞬間放鬆起來.拍著程諾的大腿說道.「給他膽他也不敢來找你的麻煩.你別理他.」
程諾點頭.隨便換了一個電視.拿起桌上的水果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媽.老余怎麼一直都不結婚呀.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誰知道他呢.他就是愛玩.收不住心.沒人管的了他.」
「哦.連個初戀對象都沒有嗎.不都說初戀情人一般都很難忘記嗎.尤其是在你們那個純情的年代裏.肯定跟我們這代人不一樣吧.」
程諾依舊很隨意.甚至把腿盤在了沙發上.
程爸一直都沒有說話.一直都是程媽在說.如程諾所想的那樣.程媽也語氣輕鬆的回答.「我那知道他的事.初戀情人.你余叔從小就受女孩子歡迎.初戀情人恐怕是在小學了吧.都幾十年過去了.誰還記得那麼清楚.」
「哦.那老余該不會是gay吧.媽.你跟他同學.以前有沒有發現他大學的時候跟那個男生親密接觸過.」
「要說親密接觸.就只有你爸了.哈哈.」
大家開起玩笑來.氣氛重新變的歡快起來.程諾把吃剩的蘋果核扔到垃圾桶里.微笑着和她爸媽聊著大大小小的趣事.似乎沒什麼不妥.
可是回到房間后.程諾依舊忘不了在老余辦公室看的那張照片.
那張有蘇遠程媽媽的照片.
程諾把在老余那裏拍的照片拿出來.她媽明明知道老余和蘇阿姨曾經是戀人關係.但為什麼剛才在程媽不經意提起時.卻矢口否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