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歡迎來到死人診所
我記得小時候這診所就是像這樣子，但是沒有想到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它竟然還是何記憶中的一樣，尤其是那爬山虎，還有我一踏進這診所的時候那種對於我來說十分刺鼻的味道，我心裡頓時一陣的不舒服。
我也算是在醫院實習過，也在學校里的解剖室裡面呆過，這種味道真的不是那種藥水的味道，反而更像是從死人身上發出來的，雖然味道很淡，但是偏偏我就是不知鼻子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能夠聞到一般人都聞不到的氣味，我姑且就認為是我的嗅覺太敏感了吧。
我強壓下我的不舒服感覺，倒是這個時候一個長相很不錯的美女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面，要說這美女就是有賞心悅目的價值，我嘴角處露出自認為頗為帥氣的笑容，主動上前對那個美女說道：「你好，我是來上班的，我是周雲。」
由於這麼多年我對於我老媽那種艷麗型，外加脾氣火爆的美人兒已經嚴重的具有抵抗能力了，現在我就是想要找到是和我老媽相反的人，比起被壓迫，我還是更樂於當一個主動去壓的人好了，眼前的女人穿著白色的大褂，然而卻是掩飾不了她的身材，樣貌眉清目秀，畫著淡淡的妝容。
「喔，你就是周雲？」她的聲音，我聽出來了，正是電話裡頭那個溫柔的嗓音，光是聽著，就讓我的心酥酥麻麻的。「我是李惠。」
我點了點頭，我努力的想要表現出溫文爾雅的一面，極力想要給自己加點印象分數，這世道妹子就哈那酷帥冷酷壞壞的男的，我這等溫柔類型的奈何卻是無人問津，光是自己被丟在學院里三年都無妹子上前勾搭就足以看出來。
她的嘴角處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原來你是長這個樣的？你的手……果然和宋老師說的一樣，真的很漂亮。」
我一聽她竟然說我的手很漂亮，我腦袋裡面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老宋也是這樣提到我的手，我心裡就是不舒服了起來，臉上原本想要留下好印象而露出的溫文爾雅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
我又看了看我的手，事實上，我從小到大就是習慣看著我的手發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宋給我留下來的後遺症，但是很遺憾的是，我真的沒有從我的這雙手找到很漂亮的特徵，就是比普通人要顯得修長一些，而且血管在手背上面分佈得不是那麼的粗大。
我點了點頭，含糊的說道：「是嗎？」我的目光往四周看了看，這裡的布置很簡單，我一眼就看到一條很長的通道，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房間。我隨意的聊著說道：「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人來看病吧？」
李惠笑了笑，我看到她的眼睛裡面竟然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她說道：「我們主要營業的時候不是在這個點，應該是在晚上六點以後，我說你來早了吧。」
我尷尬的笑了笑，總不能夠說我自己是被我老媽給趕了出來吧，我疑惑的說道：「這個診所難道是六點以後客人很多？不會吧，這看病不是一般都是在白天的，有什麼急診的也應該會是去附近的大醫院。「
李惠咯咯的笑道：「你是新人，還不了解我們這裡診所的情況，我們看的病人是要分『人』的，還就是只要晚上六點以後會有客人的。」
我乾笑著，但是心裡卻是不停在吐著槽，這大晚上的看病人，哪有人啊。我接著和李惠聊天，我問道：「我剛剛來這裡，我需要做些什麼工作？開藥，還是打針，或者是直接和病人診斷之類的。」
李惠搖了搖頭，卻是始終都不肯透露，只是對我說道：「宋老師來的時候，他自然會給你安排的，你放心……其實只有你能夠繼續呆在這裡，你這輩子都不用愁了，除了基本工資，每來一個病人，你都會有紅包的，相信我。」
一萬塊錢只是基本工資？看病只會在晚上慘淡的時間段有病人？我覺得這家診所的營業模式還真是相當的奇特的。
我繼續問道：「這裡就只有我和你，還有老宋嗎？」
李惠的嘴角處露出非常有深意的笑容，她說道：「你以後會知道的，別急，你今天晚上就會知道一切的。」
這個時候老宋出現了，說實話，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幾乎下了一跳，我應該有十五年沒有見過老宋了，但是眼前的老宋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化，我並不是說他變年輕了，而是他的頭髮依舊是白髮蒼蒼的，臉上更是畫著一條又一條的褶皺子，他的鼻樑上面架著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模樣正如我八歲時候的視角所看到的一模一樣，真的沒有任何的變化。
老宋拉著我很親熱，我第一反應就是趕緊的避開，但是我沒有，這麼多年的人際交往，我已經學會了要努力的藏起自己的真實反映，然後保持自己的禮貌，所以我強忍著不適的感覺，繼續忍著。
老宋對我說道：「我好多年都沒有見到你了，小朋友。」他渾濁的眼睛裡面是興奮，但是在我眼裡，我卻是覺得在怎麼像是他找到了一個多年不見了的寶貝一樣，我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但是我的嘴角處被我硬生生的扯出一個弧度來，我說道：「是好多年都沒有見了。」
老宋的眼睛又看著我的手，那種專註的目光彷彿是將我的手視若珍寶一樣，我怎麼就覺得他並不是見到我這個人高興，反而是見到我這雙手更高興。
老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朋友，來，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我們要工作的地方，馬上就要準備開工了。」
我點頭，連忙應聲道：「好。」我跟著老宋往走廊那裡走，越向前走就感覺光線很暗，我很納悶為什麼不安裝燈泡，雖然現在還是可以看到前面的路
我開始奇怪了，因為感覺就像是在走一個通道一樣，我回頭往李惠的大廳那裡看去，竟然看不到她的人，準備的來講，我明明就只走了十多步遠，但是我往會看的時候就只有看到長長的走廊，像是一頭看不到邊際，但是我現在走的方向來看，也是一眼看不到邊際。
我特意的看了看，我發現從我一開始進入這個走廊的時候，就有一道黃色的上面畫著硃砂的符咒，然後隔著大概十米的距離我又會看到這種符咒，不斷重複著。我的嘴角撇了撇，心裡暗自嘀咕著，這老宋竟然還信這個！
但是這種氣氛實在是太古怪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都在壓抑著，使人不安著，所以我的腳步開始緩了下來，我的背部也隱隱的在發涼，我本身就是很抵觸這家診所，尤其是前面帶路的老宋，所以並不是代表我的膽子小。
老宋沒有回頭，但是他的步子卻是很快，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大概六七十歲的老頭兒，果然就像我媽媽說的那樣，他的身體很健壯，不同一般人的健壯，我原本慢下來的步伐不由得被他帶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明明是個大夏天，但是這裡卻是有一股冷氣鑽進我的皮膚裡面，我說過我的鼻子是很敏銳的，我竟然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股死人的溫度，但是我看了看前面的走廊，心裡的疑惑卻是越來越重了，我在外面也看了看僅僅只是三層高的小樓房為什麼走廊卻是這麼長。
我只得問道：「宋醫生，還有多久可以到？」
老宋這才回過頭來，對我說道：「再走一會兒，年輕人耐點心嘛。」我只得閉嘴，老老實實的繼續跟著老宋。這個走廊裡面很靜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我的急促的呼吸聲音，還有我的腳步聲音，但是我唯獨沒有聽到老宋的，我特意的仔細聽，但是唯獨只有我自己聲音，就是沒有第二個老宋的。
老宋終於停止住了腳步，他回過頭來對我說道：「到了。」我一看，就是一堵牆罷了，難道這裡面有機關，按一下突然就牆壁就開了，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只是一家診所，不是那古裝裡面正在演戲。
我的嘴角處尷尬的在笑著，說道：「是要穿牆嗎？」我承認這一個冷笑話，但是就連我自己都笑得很勉強，但是老宋竟然對我點頭了。
我看到他的嘴角處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符咒，我心裡想著又是一張符咒，從我進入這個走廊開始，這種符咒就不斷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個時候我看著那黃色的符咒，已經是不覺得好笑了，反而渾身緊繃著，警惕了起來。
然後我就看到老宋將符咒往牆上一貼，說道：「小心你的腳下，走吧。」我眼前一黑，下意識的抬腳，注意我並不是被打暈了，而是我眼前真的是一片黑暗，我心簡直要跳了出來，我只聽到老宋繼續對我說道：「小朋友，歡迎來到我的診所。」
等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的時候，我第一反應趕緊的，往回跑，但是我的背後面哪裡還是通道，就是那堵牆。我現在已經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了，我不敢再回頭看去，我大叫道：「我滴神」
我看到了什麼？密密麻麻的頭顱從左右兩排的類似於抓藥柜子裡面的小盒子伸出來，一個盒子一個頭顱，但是頭顱上面都被一條鎖鏈鎖著，額頭上面也是用符咒貼著。
每一個頭顱都是不帶重樣子的，然而無一例外都是一副在慘叫著的痛苦模樣，有眼珠子沒有的，有臉上已經是腐爛的，有嘴巴長得大大的，但是裡面卻是沒有看到舌頭的……總而言之，這裡匯聚了你所想象不到的頭顱造型。
偏偏這還不是全部的，我總算是明白了老宋剛才所說的要小心腳下的意思了，因為我現在就是站在一座橋的上面，但是下面的不是水，不是人，而是無數個正在瞪大著眼睛看著我的，朝我發出怪叫聲音的各種造型也都有的「人」，和柜子上面唯一區別的是，我大概可以看到他們的身體，而不是僅僅只有頭顱，但是就是現在對於我來說，真的他們所有的通通沒有區別。
因為我現在很清楚，這些哪裡是「人」啊，分明就是一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