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兩難抉擇纏不休

他的唇帶著點淡淡的溫度，輕輕地落在我的皮膚上，和那晚在溫泉時完全不一樣，那晚的吻像是飛雪很冰冷。而現在則像是羽毛，痒痒的很難耐。

心臟狂躁的地跳動著，像極了蹦極，一下子在山巔，沒一會兒又落入了山谷，波瀾起伏，神經也變得高度集中，一點點的感覺都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輕輕淺淺的一下一下地撓著我的心。

他的吻沿著我的唇逐漸往下，每一下都扯動著我的心跳，他的雙手環著我的身體，像是畫了一座牢將我困住，怎麼的也跳不出去，我也沉醉在其中。

夜風輕拂而過，絲絲寒意貼著皮膚傳進心裡，那點點溫熱根本不足以驅散夜風的冷，我緊緊地抱著他，渴望著他體內的熱度，但他卻像是快吸鐵石，只有他吸走別人的份，輪不上我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寒意如細密緊實的絲線一圈一圈地包裹著我的心，冰寒的溫度令我身心俱疲，一點也沒辦法再集中在落九凰的親吻上面，我開始掙扎，嘴裡輕輕地說：「冷……關上窗戶……好嗎？」

落九凰沒有停下，只是輕輕地彈了彈手指，窗戶便「吱呀」一聲合上了，冷風被阻擋在外，但我確依舊感覺很冷，尤其是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扒開了一大半，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我腰間摸索著。

當他的吻落在我胸口，一股針刺似的疼，如閃電般擊中我的心臟，突地一跳，我猛地伸手推開了他，捂著胸口打顫，「啊……」

「魅兒，你怎麼了？」落九凰一愣，皺眉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然後伸手過來要把我扶起來。

可當我的手碰觸到他的手指時，那股針刺似的疼再次來襲，我便立即打開了他的手指，往後挪了些，胸口的痛才稍稍減緩了些。

「魅兒？」落九凰不明所以，尷尬地伸著手看著我，也不敢再靠近我。

我慢慢轉過身看著他妖孽般的臉，唇瓣殷紅如血，突然就變得扭曲，猙獰可怕，如神話里的鬼怪，大張著沾滿血的嘴向著我撲過來。

「你走……走……」

胸口的疼如生長的藤曼逐漸蔓延開來，我感覺全身的力氣正在一點一點地被吞噬，那股包裹著心臟的寒意如抽絲撥繭，一絲一絲地匯進了血液里，隨著血液循環系統遍布了我全身。

「魅兒……」落九凰臉上還是不甘，還想著伸手過來，我看著又往後退，嘴裡的聲音越來越大，「你走啊……走啊……」

眼角在我的喊叫中變得濕潤，淚水滑落而下，他至於不忍，咬了咬牙，化作一團黑影消失在我面前，窗戶一開一合，灌進來的冷風吹在我身上，令我逐漸清醒過來。

那股疼痛像是隨著他一起離開，力氣和意識也一點一點地回來，我才緩過神來，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

我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又大了些的淺紅色，大致已經能看出來是花苞形狀的斑點，和上次一樣，這次又是它。

上次也是它，在我腦子裡搗亂，讓我將落九凰打走了，這次落九凰吻我的時候，它又開始疼……難道我和他之間註定不能在一起嗎？

但是為什麼溫泉那次，就沒出事呢？

而且從那次后，我總感覺現在的落九凰有點不太對勁，又說不上是哪兒有問題。

床頭的鐘滴答滴答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多，我嘆了口氣，蓋好被子，沉沉地睡了過去，剛剛那一下，真是疼死我了，現在身子還感覺有點疼，沒緩過來。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出門我才發現有點冷，虧得老媽讓我多穿了件衣服。

秋風蕭瑟，路上多了不少落葉，行人也好像變少了，剩下的腳步也都是匆匆忙忙地趕著。

許青青和楊景林那邊一直沒動靜，不知道是那五個太妹沒去找他們，還是完全不在把我放在心上了。當然，我更希望是後者，蔣辰的事情已經讓我夠愁得了，他們兩再摻和進來，我不一定能收住手。

李旭陽還是那副沒魂的狀態，成天就是趴在課桌上睡覺，只有中午去食堂吃飯才醒一會兒，吃完又接著睡，直到放學。

看著他睡，我也困得不行，可每次都被老師盯著，一桌兩個人都在睡覺，老師絕對不能容忍，不然這課也就沒法上了。

那天下午，蔣辰果然如他所言，來學校門口接我了，而且非常明目張胆，坐的不是他家的豪華轎車，而是騎了輛自行車來，不過看那自行車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牌子，大概也少不了要幾千上萬塊的。

就在校門口，我還沒走出去，身邊就有不少人在議論，走神的我自然沒注意到，直到蔣辰喊了我名字，所有的人的目光刷地落在我身上，像是一把把機關槍瞄準了我，身體僵著動也不敢動，似乎只要一個呼吸間就會被子彈射殺。

而蔣辰還不知道他引起的轟動，笑著向我走了過來，身為曾經的校草，門衛也沒攔著他。

他出穿了件淺灰色的上衣，下身也是件同色的褲子，秋風吹拂著他額前的劉海，嘴角帶著肆意而不張揚的笑容，步伐緩慢，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到了極致，尤其是那雙眼睛，盛滿了溫柔像是要溢出來。

身邊的女生不時地發出一聲尖叫，羞澀不已，手上捂著臉，一雙雙眼睛卻恨不得掏出來掛在蔣辰身上。

這裡的轟動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最快趕過來的就是楊景林和許青青這一對人了。

蔣辰還沒來得及走到我身邊，便被像是頭髮狂的獅子一樣的楊景林給抓住了胳膊，通紅的眼睛盯著蔣辰的臉看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地就緊緊地抱住了他。

相比於楊景林的發狂，蔣辰臉上的表情就平淡多了，只是嘴角的笑意收斂了起來，眼瞼微垂，灑下的陰影似是給他添上了一抹灰暗的顏色。

楊景林的表情是我從沒見過的激動，眼睛紅的可怕，咬著嘴唇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東西或者說是情緒。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但當許青青從人群里走出來的時候，頓時又吵鬧了起來，對著兩人指指點點，或笑或厭惡，悄悄地說著什麼東西。

蔣辰像是調整好了情緒，在楊景林背上拍了幾下，然後伸手推開楊景林，臉上又恢復了那抹溫柔，好像又多了點什麼東西在裡面。

「景林！」

楊景林愣在那裡，通紅的眼睛依舊盯著蔣辰的臉，手垂在身側，微微伸出點，像是隨時準備著抓住蔣辰，半晌才慢慢地問道：「你去哪兒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許青青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跟著開口，眼神落在我身上非常的不自然。

我微微抬頭，看著蔣辰和楊景林，沒有回答。若是以前，或許我會伸手搭在她肩上，高興地告訴她一切，但現在我們什麼都不是，所以我也沒必要回答她的問題。

「你……」見我如此，許青青沉不住氣地開口，最後又把所有的話給咽了回去，只是看著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恨意。

「昨天。」蔣辰微笑著回答，那笑意和看著我的不同，有些疏離。真是奇怪，他和楊景林之前不是很要好的兄弟嗎？怎麼現在好像陌生了不少，而且楊景林居然不知道蔣辰轉學的事情，他是故意的，還是根本就沒在意過楊景林呢？

「景林，我今天是來接魅兒的，有什麼事情，下次再說。」蔣辰笑著轉向我，看見許青青，和她打了個招呼，便伸出手來拉過我的手，走向他停在門口的自行車，直到我們離開，楊景林和許青青還愣在門口，包括那些看熱鬧的同學。

我坐在後面，看著蔣辰的背影，他的背挺得很直，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厚，能清晰地映出他的脊柱，平時的他身上的都是一股溫柔的氣息，雖說不上平易近人，卻不像現在這般防備著，不讓人靠近，像是寫了兩個字：勿擾。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他把我送到樓下，就離開了，嘴上還掛著溫柔的笑意，但一眼就能看出來很牽強。

我站在門口沒有立即上樓，目送著他離開。走的時候，他騎得很快，兩下就蹬出了小區門口，一頭黑髮在風中盡情地飛動著，掩蓋了一切溫柔。

晚飯時，老爸老媽的臉色都不太對勁，尤其是老爸，那筷子夾了好幾次菜都沒夾住。

我伸手替老爸把那塊排骨夾進他碗里，開口問：「爸，怎麼了？公司有事嗎？」說話時，我一邊看向老媽，他們兩在同一家公司做事，不過是在不同的部門。

老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直埋頭吃飯，沒理會我的眼神。

「啪！」

老爸突然一拍筷子，沉著臉看向我，「今天是那小子送你回來的？」

我一愣，隨即明白老爸說的事蔣辰，肯定是那些七嘴八舌地喜歡八卦的鄰居看見了蔣辰送我回來，老爸下班的時候，舌頭一長就進了我爸的耳朵里。

我學著老媽一樣埋頭吃飯，沒吱聲，老爸火氣上來，對我也是不例外，這個時候就要順著他來。

安靜了半晌，感覺桌上氣氛緩和了不少，但還是有些低氣壓在漂浮著，老爸又突然開口：「你喜歡他嗎？」那聲音里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又愛又恨的。

我輕輕搖了搖頭，下一秒老爸的火氣騰地又上來了，「不喜歡，你還做他的車子回來？要是出了什麼事……」

老爸沒再說下去，我也知道他是擔心我，思量了會兒，我還是開了口，說：「他是騎自行車送我回來的……他以前是我的同桌，人還挺好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來找我結婚……」

「人好？好到這個年紀來找你結婚？」老爸差點氣的背過氣去，看著我頗有養女不幸的神色。

「……我再問問他吧，也許是有什麼原因的……」在我心裡已經可以肯定蔣辰是有什麼苦衷，只是還看不出來是什麼。

「問問？人家把你賣了，你是不是還要幫他數錢啊？」

「……媽，你和爸說說吧，他不是那樣的人！」說完，我就立即跑回了房間里，反正也就只有老媽能鎮住他。

回了房，我也不知道做什麼，拿著手機玩了會，看著電話本上的幾個人，也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最後乾脆關了，從書包里翻出來李旭陽給的書。

他沒精神沒辦法繼續教我了，就給我找了本書，讓我自己研究，也沒說不懂得去找他，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好起來，我問吧，他又什麼都不說。

最後也不知道老媽勸的怎麼樣了，出來的時候，老爸回了房間，老媽也把桌子收拾好了，問老媽她也不說，只是告訴我能不能問清楚原因，至少知道原因，才知道從哪裡下手解決。

「嗯，還是老媽你最懂！」我抱著老媽，在她臉上猛地親了一口。

我家就這樣，小事情老媽放不下，我和老爸在一條線上；一遇到大事，老爸就不行，可能也是因為不想讓我和老媽摻和進去，但往往都是我和老媽腦子最清晰。

只是還沒來得及等我問清楚，老爸老媽就被公司辭退了，兩人同時失業，頓時家裡就沒了經濟來源，籠罩在一片陰雲當中。

「媽，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坐在沙發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的人，我心疼不已，拉著兩人的冰涼的手，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爸，我去給你泡杯茶。」

怎麼回這麼突然呢……老爸老媽差不多在我三四歲的就一起進了這家公司，怎麼會突然地被辭退？

我把泡的茶遞給老爸老媽，心中依舊想不明白，「爸，媽，是你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但也不至於把你們都辭退了吧？」

老媽抬起沒半點神採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手裡拿著的茶杯也放在了桌子上。

半晌，我看了看老爸，又看看老媽，有什麼東西從我腦海里竄了過去，「是蔣辰的爸爸？」

老爸老媽的身子顫了一下，雖然只是很輕微的，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這就去找蔣辰問清楚！」說著，我就沖回了房間，拿出手機撥通了蔣辰的電話。

「喂？魅兒？」

「蔣辰，這算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讓我爸媽失業？」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是我爸的意思，我也是回來的時候才知道的。」他的聲音少了平時的溫柔，多了一絲愧疚。

憑著兩年多的相處，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只是……「你能勸勸你爸嗎？」我的語氣稍微好了些，這件事情在我看來，大部分都是他爸在施加壓力，我相信他也是這件事里的受害者，也只有他能把這件事情解決，畢竟那是他爸爸。

我滿心期待著電話那邊的蔣辰會回答我，願意一起反抗他爸，但良久他只說了句，「對不起！」

「蔣辰……」

「嘟……嘟……」

怎麼會這樣……蔣辰，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要這樣做！

「魅兒？」

「媽……」

看著老媽充滿希冀的眼神，我愧疚地低下了頭，手上緊握著，力氣大的驚人。

老媽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了？」

我搖了搖頭，嘴唇抿著不敢說話，眼睛一直盯著地面，似乎要盯出個洞來才肯罷休。

我聽見老媽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伸出手環住我的肩膀，安慰我：「魅兒，你別太擔心。明天爸和媽就出去找工作，爸媽工作了幾十年，經驗是實打實的，應該會有很多公司要我們的。」

「……」真的嗎？

我不想再動搖老媽或者是自己，看著老媽蒼老的面容，一塊石頭緊緊地壓在我的心頭。良久，我終於做了決定。

「媽，答應他吧！」

老媽一愣，半晌反應過來我說的人是蔣辰的爸爸，答應讓我和蔣辰結婚。她眼神一凌，握緊我的手，力氣大的有些疼，甚至掐出來了一道紅印，「魅兒……爸媽不能讓你受委屈！」

「我……」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是我知道我自己不能看著爸媽都這個年紀了，還要跑到外面去四處奔波找工作，或是被人羞辱，所以……

我抬頭看著老媽，嘴角儘力地勾出一抹笑容，說，「其實我……還是有點喜歡蔣辰的。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喜歡他，他也想和我結婚？」

「魅兒，你別騙媽了。」老媽一眼識破我，臉上的愁緒更深了。

我拉住老媽的手，解釋說：「那是之前啦，這兩天和他相處了點時間，我發現他人還是很不錯的，對我很好，人也很溫柔，這樣的人想娶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真的？」老媽開始有點動搖了。

我笑得更真切了些，重重地點了下頭，生怕老媽不相信，然後就毀了我的一樁好姻緣。

不過即使這樣，我這轉變也來得太突然了些，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老媽心裡有了點懷疑，卻還是不會完全相信，更多的還是偏向於我是在撒謊。

老媽沒再說什麼，拍了拍我的手就轉身出去做飯，背影略顯得有些矮小和蒼老，好似被什麼東西壓著，直不起腰來。

我默默地給蔣辰發了個簡訊呢：明天早上來接我。

蔣辰沒立即回我的簡訊，我拉開了落九凰的號碼，胸口似乎還殘留著那晚的疼痛，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那晚我讓他走，他是不是傷心了？會不會以為我不愛他了，然後……然後就……

越想我心裡越慌，手上我這手機，想按下去卻又不敢，就這麼耗著，直到老媽進來喊我吃飯。

我放下手機，進去衛生間里洗了把臉，對著鏡子里笑了一會兒，直到確定看不出來什麼才笑著走了出去。

「爸，媽！」

老爸老媽沒理我，我嘴角的笑容瞬間塌落下來，又被我及時地付了上去，走過去搶過老媽手裡的碗，給他們各盛了一碗飯，夾了一堆菜，「爸，媽，快吃吧！」

一餐飯，在我的催促中，總算是吃完了，老爸老媽兩人沒說一句話，嘴角都沒動一下，只是機械地扒著飯菜，咀嚼。

飯後，我趕著他們回去休息，自己把東西都收拾好，然後回了房間。

蔣辰回了我信息：好的。

我看著屏幕，好一會兒，又給他回了一條：早上來我家吃早餐。

這次他很快就回了我，依舊是兩個字：好的。

思緒紛亂，書也看不進去，這種時候更不適合修鍊，但我還是嘗試了一下，發現不能專註進去，最後還是放棄了，倒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腦子裡亂糟糟的，好像一切都沒了意義。

「啊！」我張開嘴巴，無聲地叫了起來，手上對著窗戶輕輕動了動，啪地一聲窗子就打開來。

冷風呼呼地灌了進來，吹在身上，我卻感覺不到一絲冷意，反而停不下來，揮動著手臂，將桌子上的書本全部弄的飄了起來，在頭頂上打轉，轉啊轉，直到我頭髮暈，幾本書啪嗒啪嗒地砸在我身上。

亂用靈力的結果就是我全身疲憊，最後不知不覺中沉沉地睡了過去，好在我還記得讓蔣辰早上過來吃早飯，早上醒的比一般時候都早，在我媽醒來之前就把早餐做好了。

老媽醒來的時候，看見一桌子的早餐，驚訝了一下，走近了廚房：「魅兒？」

「媽，你醒了？」我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過去抱了老媽一下，又轉身去做東西，說：「媽，你去叫爸起床吧，早飯馬上就做好了。」

老媽疑惑地看了看，說：「魅兒，你做這麼多東西，怎麼吃得完？」

我轉頭對著老媽神秘地笑笑，回答說：「不只是我們三個人吃的，待會兒還有人來，你就讓我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吧！」說完，我就推著老媽出去，「媽，快去洗漱，然後把老爸叫起來吧！」

「魅兒，你還沒告訴我是誰要來呢？」

老媽問完，門鈴就響了起來，我一愣，要過去開門，老媽卻搶著過去，「魅兒，你去看著鍋里，老媽去開門。」

我遲疑了一下，沒再搶著去，站在廚房門口等著看老媽的態度。

「怎麼是你？」是老媽疑惑的聲音。

「阿姨好！」蔣辰的聲音，很溫柔，他解釋說：「阿姨，是魅兒讓我來接她去學校的。」

老媽遲疑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來看我，我立即蹦進了廚房，耳朵卻一直注意著外面的情況。

「謝謝阿姨！」

聽見這句，我心裡頓時鬆了口氣，之前一直怕老媽不讓蔣辰進來，就不好辦了。

「魅兒在廚房。」老媽說了句，然後就沒聲音了，接著蔣辰就出現在了廚房門口，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意，輕輕地吸了吸鼻子，說：「好香。」

我笑了笑，非常得意，「你先出去吧，馬上就好了。」

「好！」蔣辰應著，看見櫥櫃里的碗筷，就自己拿了出來，放在水龍頭下面沖了沖，然後出去一一擺好，那熟門熟路的模樣，讓我生出一種好像我已經嫁給他，今天是他來陪我回門的錯覺。

等我把所有的東西做好，老爸老媽還沒從房間里出來，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對著坐在沙發上的蔣辰笑了笑，然後走進了爸媽的房間。

「咚咚！」

「爸，媽，我進來了。」裡面沒回應，我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老爸還躺在床上，老媽坐在床邊，拉著老爸的手。

我頓時一急，快步走過去，「媽，爸怎麼了？」

「我沒事。」老爸窩在床上，低聲回答，聲音很沒精神。

我眨了眨眼睛，掩飾心裡的難過，拉住老爸的手，撒嬌的說：「爸，快起來吧！今天我做了很豐富的早餐哦，你再不起來，就都涼了，難道你要我看著自己做的東西沒人吃嗎？」

「媽，你也快點拉著老爸起來。」

老媽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直接起身進了衛生間收拾自己。

老爸被我磨蹭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鬧不過我，只能起來了，只是等他收拾好出來，看見蔣辰的時候，稍微晴朗了點的臉色頓時又變的烏雲滿面，整個客廳的氣氛也變得無比壓抑。

這個時候，也就只有蔣辰還能笑出來了，看著老爸喊道：「叔叔。」

「哼！」老爸別過臉，看也不看蔣辰，被我拉著在椅子上做了下來。

我伸手接過蔣辰盛的粥，低聲地附在老爸耳邊說：「爸，他是我叫過來的，你給我點面子好不好嘛？」

老爸看我一眼，眼神有點複雜，翻騰了一下，雷聲震震，「林魅兒！」

「爸！」我跟著眼睛一瞪，站在那裡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學著他的模樣。

老媽和蔣辰站在一邊，前者沒辦法，後者噤了聲，睜著眼睛看著。

我目不斜視，偷偷地打量著老爸的神色，見他一直沉著臉，沒一點收斂的樣子，知道他這是不會讓步了。

我一咬牙，將身上的圍裙丟在桌子上，拉著蔣辰就往門口走，「蔣辰，送我去學校吧！」

眼看著我就要打開門了，老媽及時地拉住了我，對著老爸喊：「老林！」

「哼！」老爸頭一扭，什麼也沒說。

我立即甩開老媽的手，打開門，「媽，我今天跟著蔣辰回去，你們不用等我吃晚飯了。」

說完，我就和蔣辰換好鞋出門，砰地一聲關上門，將老媽的視線阻斷。

一出門，我就鬆開了蔣辰的手，站在樓道口動也不動，眼睛有些酸酸的，差點流出淚來。

上下樓的鄰居看見我，也不敢打招呼，好一會兒，我漸漸地緩過來，蔣辰這才走上前，問我說：「還去學校嗎？」

「去，怎麼不去？」我眼睛一瞪，抬腳往樓下走，視線看著天，頓時就踏空了。

「啊……」我嘴裡叫著，手揮舞著，最後被蔣辰一把拉住。

「小心！」

「……」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這次小心地低頭看著樓梯，一步一步非常小心。

到了校門口，我就讓蔣辰離開了，看著他瀟洒中掩藏著一絲落寞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其實真的還不錯，溫柔，聽話，有錢，長得又帥，永遠都是那麼溫柔體貼，不管你做了什麼，都不會對你生氣……

真的是個挺不錯的結婚對象呢！

只是……落九凰呢？

他畢竟是個鬼，我和他之間……會有結果嗎？還是說要和前世一樣，我最後去死，然後和他一起回到冥界去……但我不捨得爸媽啊，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我走了，他們兩個老人要怎麼辦？

落九凰啊落九凰，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那些事情，你最後到底還隱瞞了我些什麼……

「林魅兒！」

「？」突然地叫聲將我拉回神，轉身就看見楊景林一身戾氣地看著我，雙眼通紅地像是一隻發狂地獅子，伸出了牙齒，好像隨時就會撲過來，一口咬斷我的脖子。

「剛剛是蔣辰？他送你來的學校？」楊景林兩步走到我身邊，雙手進握成拳，微微偏蜜色的肌膚上青筋暴起，「你和他在……談戀愛？」

我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激動，就算是他和蔣辰是好兄弟，但我和蔣辰之間的事情也不至於讓他發狂成這樣吧？

再說，我也沒做什麼！

我正想回答他沒有，眼角的餘光瞥見許青青正從校門口往這邊走來，腦子裡頓時想起他們兩對我做的事情，不由地生出一陣煩悶來，皺了皺眉，閉上嘴巴，轉身就走，卻被楊景林一把抓住胳膊。

「放開！」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令我的臉色有些難看，聲音也變得冷了下來。

「是不是？」楊景林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

我微微轉頭，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冷聲說：「這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當我們是什麼好朋友嗎？現在我話都不想和他說，這件事情已經夠讓我煩的，他還來糾纏不清。

「林魅兒！」

不知道許青青聽見了什麼，她突然厲聲喊了一句，人也走到了我面前，「啪」地就給了我一巴掌，被抓住手臂的我，根本來不及擋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