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節 好漂亮的姐姐

一覺睡到早上，六點多我就起床了，這是多年養成的好習慣！

繞着坑坑窪窪的操場跑了十幾圈，然後又回到宿舍做了一百個俯卧撐三百上下蹲，這才洗了個涼水澡跑到食堂里吃早飯。反正我對考大學已經絕望，就等著明年四月份會考後出去找事情做，頭腦不行四肢總得發達吧，我鍛煉得格外上心，準備打好底子吃一輩子力氣飯！

人生的路千萬條，我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周末學生都放假了，不過高三還是有一些尖子生自願留下來複習，學校為了照顧他們，食堂還有一個窗口賣吃的。不過今天早上只有稀飯和包子了，用地溝油和加鹼辣椒做的麵條竟然沒有，我的心裏有點小失落，加上幾根爛豆芽，麵條的味道其實還不錯！

要了兩個饅頭四個包子，又打了一大碗稀飯找張乾淨的桌子坐下，結果剛好看到張曉雅也坐在靠窗戶的桌子吃東西，我立刻厚著臉皮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有些鬱悶的問道：「昨晚到底什麼情況？」明明上次是我救了她，沒想到昨天晚上竟然把我騙我出去想打我悶棍，恩將仇報啊這娘們兒太黑了，我的心裏很不爽想要問個明白！

「哼！」看到我，張曉雅冷傲得像一個小仙女似的，嘟著小嘴臉撇到一邊不理我，然後幾口把碗裏的稀飯喝完，站起來就往外面走。不過走到食堂門邊她又繞了回來，笑嘻嘻的對我說道：「王小明，一會兒英語老師給我們補課，你要來聽嗎？」

哼！

我有一種用饅頭砸死她的衝動，你不知道英語試卷我現在就只會做選擇題嗎？還補課，兩年前我就不知道英語老師每天說的是啥玩意兒了，你確定我還能補得起來？

看到我吃癟的樣子，張曉雅更加開心，反而不急着走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鬱悶的看着張曉雅：「一會兒你去補你的課，我去搬我的磚頭水泥，要是賺到錢了今天晚上請你去吃麻辣燙，想吃多少吃多少！」也不知道這妞兒哪根筋壞了，不過她依然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就連生氣都那麼那麼的可愛！

「不好！」張曉雅哼了一聲，心情愉快的往教學樓走去！

幾下把包子饅頭吃完，我跟在張曉雅的後面走，看到她上了教學樓后，我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朝學校外面走去。雖然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很美妙的事情，對我說就像做夢一樣！

不過做夢就是做夢，迷糊的時候很爽，現在夢醒我一下子明白雙方之間的差距，這樣又漂亮成績又好的女孩子肯定能夠考上大學往大城市裏飛，這個又窮又破的鎮子留不住她這樣的金鳳凰！

一想到這些事，我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煩躁，鬱悶的走到王叔的工地上，看到今天沒有運磚車過來，我就自己走到水泥堆邊往樓頂上搬。說實話一百來斤的水泥對我來說不算重，上下幾趟歇一下渾身又充滿力氣，就算是那些二十七八歲的壯年都不敢和我比背水泥的速度！

從上高中的時候開始，我每個月只回家一次，其他周末都在鎮子邊的一處工地幹活。最開始的時候搬磚，一車磚卸下來王叔給我六十塊錢，星期六星期天下兩車磚能夠賺120塊，自己存一半花一半，一個月反而能剩兩百來塊錢。

現在那幾棟樓都修好了很少用磚，我就搬水泥，五毛錢一袋往樓上扛，一天下來也能賺五六十塊錢！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家裏很窮，爺爺是個瘸子而且身體也不好，父親以前年輕的時候想發財，結果鋌而走險走歪路被抓，花了好多錢才弄出來，這筆債還了十年才還完！

靠地里種的那點錢只能保生活，有的時候給爺爺看病還經常出去借，村子裏稍微有錢一點的人家，沒少給父親臉色看。如果不是我能夠靠搬磚自己把學費生活費解決，父親根本不會讓我讀高中，初中畢業就和其他小夥伴一起去闖社會了！

在這樣的家庭里，我早就拋棄了年輕人該有的幻想，養活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扯蛋！

沒多久王叔和其他建築工人來了，整個建築工地響起隆隆機器的聲，灰塵瀰漫烏煙瘴氣，工作環境惡劣得不行！不過我已經習慣了，乾淨整齊的校園那是夢想，烏煙瘴氣的工地才是生活！

這個時候，學校上課鈴聲也響了，看着遠方那一棟白色教學樓，我滿腦子都是張曉雅的影子，扛着肩膀上的水泥悵然若失。她一定坐在窗戶邊上聚精會神的聽着老師講那些我已經聽不懂的鳥語，窗里窗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彼此的差距是那麼那麼明顯，雙方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分界線，讓我喪失最後一點逾越的勇氣！螞蟻搬不動大山，蝴蝶飛不過滄海，這才是現實！公主和青蛙，那是童話！

就這樣沉默的上上下下，一個上午我搬了差不多一百袋水泥，只覺得心裏一口氣堵得厲害，幹活累了都沒有什麼感覺，等到其他工人洗手吃飯的時候，我才發覺已經中午，半邊肩膀都麻木了！

默默的走到工棚裏面，端起一碗髒兮兮的米飯，看着滿桌子的肥肉沒什麼胃口。工地的水源很臟，做出來的飯菜顏色從來都不好看，可是在工地上幹活的人哪裏講究那麼多，他們在乎的只是油水足不足，填不填得飽肚子！

至於衛生問題？只要吃了不拉肚子就行，誰管得了那麼多！

恍恍惚惚吃完飯，靠在工棚的凳子上休息，王叔一人分了一根十幾塊錢的紅塔山，然後坐在中間的凳子上吹牛，這是每天的保留節目！

王叔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以前跑過新疆到過海南，在外面混了好些年成功發財，回老家自己搞了一個建築隊到處去包工程，這些年賺得錢包都裝不下，據說在城裏還買了房子養了一個二奶！

一群大老爺們坐在一起，王叔講的都是葷段子，什麼杭州的妞兒最漂亮，廣東的洗頭妹服務好，最後又說到我們鎮子上的幾個蕩婦怎麼風騷，引得這些大老爺們嘿嘿的笑，一邊抽煙一邊唾沫星子橫飛，地上很快扔滿煙頭，煙油燒焦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工棚，烏煙瘴氣讓我很不舒服！

說到女人，王叔突然轉移了話題，對我笑道：「要說睡女人，還是你爺爺王老三厲害，年輕時候一把大金刀威震川東誰見了不怕？誰敢不喊一聲王三爺？你爺爺那是真牛比，貴族老爺家的小姐都搶了好幾個，你奶奶還是一個晚清老爺家的格格，又貴氣又漂亮多少人看着眼饞，只是死得早，要不然多給你生幾個姑姑，也是十里八鄉的一枝花！」

聽到他們突然說我的爺爺，我的心裏很不舒服，只是大家都在笑，我也只能陪着臉笑，生怕被這些工人排斥，連這份維持生活費的工作都丟了！

建築隊里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有的傢伙沒風都能給你捲起三尺浪，你要是得罪他天天給你穿小鞋，什麼事情都能讓你不舒坦！

「對了，你爺爺以前不是搶了好多金子銀子嘛，現在再不拿出來用就只能帶進棺材裏面了！」一個叫做張德才的木匠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要是我有那麼多錢，就給你娶幾個老婆，一天換一個睡！」聽到張德才的話，其他人又開始鬨笑，只是善意還是惡意，我就不好分辨了，反正聽着心裏不舒服！

勉強坐了一會人，我一個人跑到工地外面抽煙，遠離那些人。雖然在一起差不多幹了兩年活，但是他們的生活方式我還是不適應，也許沒有到那個年齡段吧，也許我的心裏還有一點點僅存的幻想，不想這樣墮落下去！

只是我想反抗命運，卻不知道怎麼去反抗！心裏堵得慌，有種想要發泄的衝動！

蹲在工地的路口默默抽著煙，就在這時一陣淡淡的香風飄來，我疑惑的抬起頭，這地方除了屎尿的臭味外怎麼可能有香味兒？不過這一抬頭，我的眼睛再也挪不開了！

只見一個穿着白色小西裝的美女出現在路口，胸大腰細腿長，踩着白色高跟鞋小心翼翼往這邊走。這妞兒打扮得洋氣，臉蛋兒更漂亮，像電視里的大明星似的，配上一頭黑色的齊腰長發，那股成熟女人的香艷，自然流露出來的風情讓我怦然心動，想入非非！

這樣的女人，睡一晚上短十年命都值得，我的心裏這樣想着！

看到我蹲在路邊抽煙，美女驚喜的抬頭，用標準的普通話問道：「請問這裏有木匠嗎？」

「你要幹什麼？」我連忙扔掉手裏的煙頭，凝視着美女胸前的波濤洶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36D，不知道手感和張曉雅的有什麼不同！

「剛租的房子太舊了，需要加固一下門窗！」美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東西我都買好了，自己不會弄！」

「我幫你！」看見來活兒我連忙說道：「加固門窗很簡單的，我們都會做！」在工地上混久了，木工砌磚泥瓦匠都會一些，雖然技術不太好，但如果只是加固一下，只要會釘釘子就行了，不需要太大的技術含量！

「真的？」美女驚喜的看着我：「那跟我來，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清河鎮是一個沿河古鎮，有很多百十年前的老房子，樓板都空掉了不敢再住人，政府也不許拆掉重修，說要搞旅遊開發。這幾年，經常會有一些外地來的年輕人玩情調，想要體驗一下古鎮生活，專門租這種樓板都空了的危房來住，要是在樓上不小心一腳踩空直接就到一樓去了，因此得加固一番才能住人，要不然天天都得表演空中飛人！

拿了需要的工具，跟在這個美女的後面，我一直在盯着她渾圓的臀部看，白色的牛仔褲被綳得緊緊的勾勒出一條迷人的曲線，又翹又圓在雙腿交匯處僅僅剩下一條縫，走起路來性感得不行！

看着看着，昨天晚上沒有泄掉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燒得心裏挺難受！

感覺到我灼熱的目光，這個美女臉紅了一下，不過並沒有生氣，大城市來的女孩子就是放得開，要是張曉雅肯定就對着我翻白眼了，然後再罵一句臭流氓！

跟着這位美女回家，她果然租的是一間外面看起來很有古風情調的二樓小木房，不過裏面肯定已經爛得不成樣子，我這樣想着沒有抱什麼希望，這些爛房子都一個樣兒。不過打開門，眼前的情況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裏面已經重新裝修一次，牆壁天花板都重新粉刷並且用暫新的牆紙貼過，空氣中也沒有那種霉臭味兒，看起來清清爽爽的很舒服！

按照這位美女的吩咐，我用她買好的木板和長釘子開始加固，兩個窗戶兩道門不到半個小時就釘好了！美女親自踹了兩腳紋絲不動，又讓我用全力踹了兩腳還是沒有散架，對加固的效果很滿意！

「你是木匠嗎？」美女好奇的問道：「釘的真結實！」從一個粉色的手提包取出一百塊錢遞給我！

「我還在讀書！」接過錢，從身上摸出八十塊錢找給美女：「半個小時活兒，二十塊錢就夠了！」

「讀書？你是清河中學的學生嗎？」美女驚喜的問道，好像對我親切了不少的樣子！

「嗯！」我點點頭，撿起工具就打算離開，並沒有對美女突然的熱情產生什麼幻想。張曉雅那樣的美女都沒有資格搞定，更何況是這個全身名牌的美女，而且就那個小包裏面的現金起碼五千塊，這樣的富家小姐我連想法都不敢有！

這個世界是存在界限的，踩線的後果從來都很嚴重！

「別急啊！」看到我要走，這個美女連忙說道：「你知道清河古鎮哪裏好玩嗎？聽說這裏有一座天子廟，以前有皇帝在那裏隱居，你知道在哪裏嗎？我昨天就來了，不過沒有人願意帶我去！」

「天子廟？以前是有座廟！」我有些鬱悶的說道：「不過文革那會兒就拆了修水庫，現在就剩一堆亂石頭，你不會被那些導遊忽悠了吧？」以前政府確實搞過一條旅遊路線，可是這破鎮子吃沒吃的玩沒玩的，僅有的幾個所謂的名勝古迹都是編出來的，遊客來了都覺得後悔，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再來了！

「沒關係！」這個美女微微笑道：「我就想看看皇帝隱居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就算一堆亂石頭也行！」我勒個擦，這麼有情調？城裏人的想法，和我們鄉下人真心不一樣！

「不想去！」我有些無奈，不過剛賺了她二十塊錢，我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那裏山高路遠很難走的，沒有車子的話去了今天晚上回不來！」天子廟離清河鎮三十五里遠，有一條盤山公路，是以前給運煤炭的貨車走的，後來政府整頓中小煤礦，山裏偷挖的小煤窯都被封了，這條路好幾年沒修到處都是坑，技術差一點的摩托車司機都不敢往上面走，怕扭到山溝裏面去！

「我有車！」看到我很不想去的樣子，美女直接打開錢包取出兩張紅紅的毛爺爺遞給我：「就帶我去看一看嘛，我給你導遊費總行了吧？」兩百塊？看到這麼多錢，我有些猶豫，不過是帶一下路而已，就可以拿兩百塊錢，這相當於在工地上干四天活！

哪個更輕鬆，傻子都分辨得清楚，我有一些心動！

「走吧！」猶豫了片刻，我接過一張毛爺爺，把另一張又還給了這位美女。有車的話晚上就能回來，頂多耽擱我一下午的時間，收她一百塊錢就夠了！

人不能貪心，貪心會招禍！

這是爺爺一直掛在嘴邊的話，一想到爺爺輝煌的過去悲慘的下場，這句話我從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