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斗

第20章、斗

黎玲敏銳地感覺到危險,但身子卻不聽使呼,遲鈍了起來,更何況,她還扶著完全昏睡了的綰煉,動作就更慢了。

鬼面急得尖叫連連,不過,它到是明白到,黎玲不會放開綰煉,只得叫着,「黎玲,快放我出來,我去擋她一下。」

黎玲還是遲鈍了,被身後這股兇狠的冷氣給震住,連腳步都停了下來,直愣愣的,站住在那裏。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她,是何等的害怕,害怕得,連心臟都已經麻痹,無法跳動,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像是明白到,下一刻,自己就會被打處血肉橫飛一樣。

冰冷已經逼近,那股惡臭迅速襲來,以及,那聲低吼,如在耳邊響起,那一瞬間,黎玲聽到,「不准你扶着他。」

接着,她感覺到,自己放開了綰煉,身體飛了起來,還來不及看一下那個東西時,就見一道黑影閃到了眼前。

她要下手了。

黎玲驚恐的瞪大雙眼。

「黎玲,黎玲,快放我出去,要不然,我們都完了。」鬼面在她的手心裏嗷嗷地叫個不停,黎玲知道,只要放它出來,也許可以躲過一劫。但她就像是被控制了的木偶一樣,手、腳甚至身體,都無法再自由行動。

她以為,這一次,真的完了。

突然,一聲尖銳的嘯叫,沒等黎玲看清楚是什麼東西飛刺過來時,就見那個黑漆漆的怪物被擊中。

煞時間,她發出了痛苦的哀嚎,捲成一團,試圖逃走。住扔住號。

黎玲的意識突然恢復了一樣,她明白到,絕不能讓那怪物就這樣逃走了,迅速跌落中的她居然還試着舉起右手,張開,大聲叫道,「鬼面,快想辦法除掉她。」

鬼面應聲從她手心之中飛了出來,一邊沖着那怪物而去,一邊還嗷嗷地叫着,「你當我是什麼,說滅就滅,也不想想我能不能辦到。」

雖然是這麼叫着,但它還是筆直地沖着受了傷的怪物而去。

鬼面嘶吼著張開無形的大嘴,狠狠地咬了那個怪物一下,之後,又像是一下子泄了氣,咻的聲,急速縮回黎玲的手心,有氣無力地抱怨,「我又不是狗,不許再這樣用我。」

這一聲后,它的氣息又消失了。

黎玲重重地摔倒在地,顧不得疼痛,迅速地爬了起來,看向還在半空掙扎痛苦的怪物。

那個怪物,叫剛剛鬼面咬掉了一部分,之前,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傷到,也許,真是傷得過重,她一直在掙扎,痛苦地哀鳴,似乎,還在發生著變化。

黎玲沒有心思去管她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忍着疼痛,踉蹌著走向屍挺在一旁的綰煉。走到他的身邊時,她發現,綰煉的腳邊,正飄蕩著一隻白色的紙燕子。這隻紙燕子似乎有生命一樣,一直守着他。

黎玲突地醒過神來,剛剛那聲嘯叫,也許,就是這隻紙燕子發出來的。

是綰煉傷了那個怪物嗎?

黎玲沒有時間去細想,她試圖扶起綰煉,沒想到,非但沒能做到,反而無力再支持身體,重重地摔下去。

這一摔,她再無力爬起來。

黑漆漆的怪物已經停止了哀嚎,不過,看樣子的確的受到重創,非但無力再飄浮在空中,落到地面后,腳步還蹣跚艱難,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一步一步地朝黎玲這邊走了過來。

一邊走,一邊用沙啞可怕的聲音嘶吼著,「離開他,不許你纏着他。」

她又舉起了那隻黑漆漆的手,慢慢地朝黎玲這邊而來。

黎玲試着要爬起來,卻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此時的她,連爬行的力氣,都沒有了。

明白到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沒有用時,黎玲認命了,自嘲般地笑了下,然後再看向還昏睡中的綰煉,又是笑了下。

原來,我什麼不可能抓得住。

黎玲心裏這麼想着,她突然為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而感嘆。

怪物已經來到她的跟前,她站在附視黎玲,那團黑漆漆的,濕碌碌的臉,似是扯出一抹古怪又邪惡的笑,她又舉起手來,緩緩地朝黎玲的脖子掐了過來。

突然,怪物非但沒有掐住她,反而再次痛苦地發出哀嚎之聲,然後,她還害怕地哆嗦起來,不斷地後退,一邊退,一邊求饒,「別殺我,別殺我。」

黎玲覺得奇怪,轉頭看向令怪物害怕得哆嗦的那個方向,愣了一下,這才明白到鬼面之前所說的並不假。

這東西真的害怕魑魅。

魑魅僅僅只是飄坐在那邊的半空之中看戲。他甚至還很舒服地側靠着,手裏,還拿着咖啡杯,邊喝邊看着這邊,還笑,笑得邪魅玩味,活像剛剛才為他上演了一出精彩的戲。

他一見黎玲看向自己,優雅地舉起咖啡杯,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說着,「喝不?」

他像是感嘆了一聲,黎玲知道,他一定是很譏諷地啊的一聲,然後一定又會惡劣地說,「可惜,只有一杯。」

黎玲其實很不想感謝他救了自己,更惱他一直在看戲,卻又覺得無能為力,她甚至,連對他投去埋怨的眼神都無力了,僅僅只是看着他。

那個怪物捲風逃跑了,魑魅也不去追她,而是繼續坐在空中,喝他的咖啡。

黎玲明白,他不可能過來扶自己起來,更不可能會送她去醫院或者幫她治療。他只會看好戲,又甚至,他還會再弄出其他什麼事情來折磨她。

如果綰煉能夠醒來,說不定……

「不用想了,我不可能讓他有醒過來的機會的。」剛剛還在上面悠閑優雅地喝着咖啡的魑魅,突然間就飄浮在黎玲的身上。

他還用腳尖抵在黎玲的胸口處,居高臨下的附視着她,微笑着,臉若春花,但那雙有着古潭幽水般深邃的眼睛,卻閃著冰冷的光芒。

「女人,你知道我最恨什麼嗎?」

他的笑臉突然垮了,整張臉像是瞬間被眼裏的冰冷給感染到一樣,冰得,都可以看到寒光瑟瑟。

黎玲卻不怕他,冷笑回他,「我又不是你,怎麼可能知道。」

「……」魑魅直接就站到黎玲的胸口。一陣窒息感差點讓黎玲呼吸停止,倒不是因為重量,反倒是被什麼氣緊緊壓住,叫她動彈不得,反抗不得。

而魑魅就那樣,冷冷地凝視着她,好一會後,他才咬着牙說了出來,「我最恨別人背叛我。」

黎玲沒的露出怯色,反而笑了出來,「那你真可憐。」

「你什麼意思?」

「通常會說這種話的人,總是會被別人背叛。」

魑魅又是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後,突然,他笑了。

然後,他蹲了下來,伸手抓起黎玲又亂又髒的頭髮,戲謔地呼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大家都會背叛我呢!」

黎玲真摸不透魑魅的性子,一會陰一會陽,但她卻很清楚一點,魑魅越笑得邪,越會做一些邪事。

他放開了黎玲的頭髮,沒有收回手,反而伸過去,像是寵溺那樣,輕輕地捏了黎玲的臉幾下,然後,繼續問她,「剛剛那麼拚命要救這個男人,為什麼呢?」

「不為什麼,總不能見死不救。」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高尚情操。」

「只要是個人,都會這麼做。」

「真讓我意外,你居然會跟我說起教來,不過,我可沒那麼好騙。」魑魅笑眯眯地說完這句后,臉色再次一變,捏著黎玲的手突然又掐住了黎玲的下巴,然後,迫使她轉過頭去,看着綰煉。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吧?」魑魅說得陰陽怪氣,叫黎玲的感覺極不舒服。

「才不是。」

「別蒙人了,要不是喜歡上,你不可能會這麼做。要知道,人,是最自私的動物。」

「到底誰才是最自私的品種。」黎玲很想轉過頭來瞪他,卻被他的手掐得死死的,只能面對着昏睡不醒的綰煉。

看着這樣的綰煉,黎玲突然想,自己對他的期望,是不是太過於高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也沒得她時間去想這個。

魑魅呵呵地怪笑起來,「既然你這麼了解我,就該知道,我為了自己能夠存在下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威脅存在,比如他。」魑魅說着時,突然放開黎玲,手一扇,立刻形成一團風,衝擊了旁邊的綰煉。

綰煉被迅速地卷著撞向不遠處的相思樹,發出一聲悶響,之後,身子又滾落下去,又染上了一身的黃泥。黎玲更看到,他的嘴角,滲出了一絲絲的血線。而剛剛那隻攻擊了怪物,救了黎玲的紙飛燕卻僅僅只是緊貼在綰煉的身上,看上去,只是一紙燕子形狀的紙而已。

「魑魅,你這樣對付一個無法反抗的人,很開心嗎?」黎玲不忍心,也不解,就算她對綰煉沒有任何特殊的感情,也覺得魑魅的做法太過分了。

要打,要殺,就該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像這樣的行徑,卑鄙。

黎玲惱火地盯着魑魅看了一會後,才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天真。

這個附身的惡鬼,幾曾光明磊落過。迄今為止,他所做的,都是何等的卑劣無恥的事。

魑魅果然用怪異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在說,「你很可笑,」那樣,然後,他又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又用手指向綰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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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婚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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