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是他?

第十六章 不是他?

第十六章

「蘭妃這賤人終於死了,小公主為什麼不開心呢?」花隔雲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問著走在前面的天樂。

「沒有不開心,只是沒什麼特別開心。」天樂愣愣的走着,聽着花隔雲的詢問,這才淺笑着應聲。

腦海中卻怎麼也拂不去蘭妃被推上斷頭台那一刻苦苦的笑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什麼意思?為什麼讓她覺得很不舒服?撥開了雲霧見的不是天明?

「還當真是小瞧了你這丫頭了,如此血腥的場面,也不見你皺一下眉頭,見樂兒不開心倒是把眉頭皺的跟苦瓜似的,醜死了=。=」扭了扭花隔雲的小臉蛋,天浩然嬉笑道。

「大皇子取笑了。」花隔雲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隨意的敷衍掉了天浩然的調笑。腳步有些凌亂的跟上前頭的天樂,想要掩蓋些什麼。

小女孩眼中的痛楚天浩然自然看的分明。他怎麼忘了,來自民間的宮女還缺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嗎?自知失言,便也沉默著不說話。

原本沉悶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靜,而這樣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御書房才被打破。

「哥哥,雲兒,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單獨見見父皇。」

「樂兒,何必呢,父皇他不會見你的。」望着天樂額頭還未痊癒的傷口,天浩然忍不住擔心道。

墨如是父皇最愛的人,如今墨如已去,父皇終日在御書房酗酒度日,朝中大臣,後宮妃嬪,就連最要好的司徒青歌都被拒之門外。何況是天樂,墨如最親近的女兒,可以讓父皇回憶一切的痛苦的根源。

一旁的花隔雲雖然沒說什麼,眼神中卻也是寫着滿滿的擔心。

「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的,難道父皇還打算一輩子不見我嘛。」給了兩人一個安心的笑容,便不在多言,一步一步踏入御書房。

看着天樂遠去的背影,天浩然扯了扯花隔雲的小辮子,示意讓花隔雲跟自己走:「走吧,父皇與樂兒之間的心結總是要解開的,就如了樂兒說的,父皇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見她,也許這就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嗯。」略微思考了下,花隔雲覺得天浩然說的蠻有道理的,留戀的看了眼天樂,轉身跟着天浩然離去。

只是,大皇子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老對我動手動腳的!!我還是個「小」女孩!!!

不知道為何,天樂覺得接近御書房,心跳的越厲害,心隱隱的透著不安,卻又透著一絲興奮?

見御書房沒了守衛,天樂又不敢貿然闖進去,驚擾到父皇豈不更沒戲了。

「叩叩叩~」敲了良久,天樂皺眉,沒人?

「父皇,我是樂兒,你在不在呀?」

等了一會,也不見人應聲,可能是父皇喝醉了吧。

小小的身子用力的推開略微有些重的門。

「咔~」門被慢慢合上。

「父皇,你在哪?」

房間有些黑暗,桌上的燭台被打翻在地,燃著微弱的火光。將油燈挑光,入眼,一片狼藉,書籍錯亂不堪,桌椅基本無存,就連堅硬的青磚地也是坑坑窪窪。

是父皇喝醉了發酒瘋?可是,為什麼不見有宮女太監過來收拾?而且空氣中也沒有飄散著一絲酒香味。

難道……?

天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暗道自己一定是想多了,父皇那麼強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出事呢?平復了一下呼吸,正準備回身尋人。卻無意中瞟見牆壁上一聖潔的觀音像,如此殘亂的環境下卻有一副不染一絲塵埃的畫像未免太詭異了些?

讓天樂忍不住想一探究,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機關?以前只在影片中見過,如今可以親身體驗,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感。

費勁的搬來唯一倖存的凳子,踩着小板凳里裏外外把畫像研究了一圈也沒發現個鳥毛來,牆后也不見有任何暗格。天樂想着,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不過小板凳似乎不太健康,天樂剛打算跳下來,「咔嚓」一聲,唯一的完整物也落得個死無全屍的悲慘下場。

眼見就要摔了,天樂下意識甚手一抓,扯著觀音像就往下滑。垮著小臉摸了摸受傷的小屁股,還好不是特別高,不然這小屁股非得開花不可。

「轟隆隆~」聽見如此奇怪的聲音,天樂不自覺放開手中的畫像,向聲源處看去。

果然有機關!

再回過頭來,觀音像已經彈到原來的位置,聖潔依舊。

壯了壯膽子,天樂托著油燈,有些忐忑不安的向著暗門走去。

下了階梯,左拐右拐,右拐左拐,小半刻,終於看到了眼前閃現出微光,不由加快了腳步,父皇在裏面吧?

而遠處傳來的對話卻讓天樂下意識的駐足。

「咳咳~墨如倒是生了個好兒子。」這是父皇的聲音,父皇生病了嘛?聽起來為何如此虛弱?墨如的兒子?是風欞帝國的小太子風墨,她所謂的哥哥?他為什麼會在這裏?無數的疑問從天樂腦子中不斷洶湧而出。

「呵,就你也配叫本王(太子封號后的自稱=最高等親王)母后的名字!」稚嫩的童音桀驁不馴,帶着不言而喻的輕蔑。

「今日,就讓你給本王的母后陪葬!」誰能想像到一個猶如靈泉般的聲音卻處處透著狠絕,分明不太和諧,卻讓人感覺到如此唯美。

這聲音好熟悉,是他嗎?莫名的,天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

「滋――」

「啊!」

被眼前這場面驚嚇到了,天樂小小的身子怔怔的杵在那裏,不知道怎麼繼續下一個動作,也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一個表情。

長劍刺穿骨肉的聲音伴隨着父皇的低吼的聲音,聲聲回蕩在她耳邊。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揮着長劍刺向血水中的狼狽不堪的男人,一幕幕閃現在她眼前,只覺腦海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風墨似乎也發現了來人,回過頭,冰冷的目光撞上空洞的小貓眼。

是她?

半個多月沒見了吧,貌似長高了不少,只是,好像消瘦了許多,眸低隱藏的悲涼讓他的心不由一疼。

不是他!

如此相似的聲音卻截然不同的氣質,那個小男孩清冷的氣息讓人不覺心安,而風墨眼低的冰冷卻只能她感覺到心顫。

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風墨深深的看了天樂一眼,按了某個機關,一個轉身不見人影。

他與她之間,註定,一個轉身,留了緣,斷了分。

「父皇,父皇你怎麼樣,不能睡不能睡,樂兒只剩下父皇了,不要離開樂兒,不可以。」見風墨離去,天樂這才回過神,看着倒血泊中的天南城,顫抖著雙手胡亂撕扯着衣襟想要給天南城止血,沙啞的聲音不由哽咽,眼中的水霧早已模糊了雙眼。

「樂,樂兒,報仇!報,仇!」沾滿鮮血的手緊緊的禁錮著天樂脆弱的小胳膊。血液浸染的俊逸容顏,猙獰恐怖,血水不斷從口中洶湧而出,使得說話分外吃力。

最後一字音還未落,便沒了氣息。

「好,報仇,樂兒給你報仇!」

「父皇,你怎麼捨得丟下樂兒一個人,父皇,不要睡好不好,父皇,樂兒以後再也不調皮了,父皇你醒醒,醒醒啊!」壓抑許久的感情剎時崩潰,累積了許久的眼淚瞬間決堤。

為什麼上天要如此的作弄她!為什麼!明明給了她一個溫馨的家庭,明明讓她擁有了父愛,母愛,為什麼要殘忍的奪走!

沒有得到就沒有失去,可是明明幸福近在咫尺,一瞬間卻又煙消雲散,好殘忍,真的好殘忍!

風羽!

風墨!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為什麼不願成全父皇和娘親!既然已經放手為何又要後悔!為何要把娘親的死歸咎到父皇身上!這全都是你們的錯!既然你們讓我家破人亡,那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往惜純凈如水的眼眸被陰狠淹沒,仇恨的種子在心底深處慢慢生根。

「父皇要跟娘親好好的,樂兒會讓你安息的。」血液描繪的臉龐,牽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絕世妖嬈。

―――――

「來人,將小公主抓起來,關入天牢。」

「母妃,這跟樂兒沒關係,為什麼要抓她!」天浩然皺眉,明顯不同意雲妃的做法,不由出言制止。

「皇兒是要違抗母妃的懿旨?皇上仙逝時就小公主滿身是血的躺在一旁,說跟她沒關係,誰信?」雲妃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默然而立的天樂,眸底藏不住的恨意。

一個狐媚子生的女兒有什麼好的,皇上寵她上天,連自己的兒子也站在她那邊,雲妃心中止不住的怨毒。

「母妃,樂兒還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還是父皇最寵愛女兒,有什麼理由暗害父皇!一定是刺客不屑殘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才留樂兒一命的!」顯然明白雲妃是要故意針對天樂,天浩然怎麼可能讓雲妃得逞,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雲妃拙劣的借口。

一眾侍衛也同意天浩然的說法,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傷得了他們偉大的皇上!看着雲妃的目光不由帶上一絲顏色。

只是,如果他們知道殺了他們偉大皇上的人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天樂只是獃獃的站在一旁,感覺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而眾人只是認為,小孩子第一次見如此血腥的場面被嚇壞了也是難免的。

雲妃面上掛不住,自己的兒子為一個外人下自己的面子,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不管怎麼樣,此事與小公主脫不了關係,先將小公主軟禁在拂筱宮,待查明清楚再做定奪。」

甩著雲袖,憤然而去。

天浩然也知道這是母妃最大的讓步,不再多言,給了天樂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會想辦法救她。

而天樂好似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像一個提線木偶般獃獃的被侍衛壓送回了拂筱宮。

―――――

「來人啊!拂筱宮走水了,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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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替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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