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憐愛

歐陽若冰不愧是一國之君，臨危不懼，質問微湛。

「皇上？皇上還不是玉臂千人枕、紅唇萬人嘗的貨？跟男妓有什麼分別？」

微湛在黑暗中把匕首抵在歐陽若冰的咽喉上語帶諷刺地道，嗓音略顯沙啞，她是故意的。

歐陽若冰無語了，不僅是因為匕首的威脅，更因為刺客那句「千人枕、萬人嘗」而覺得如刺在哽。刺客的這句話，對他以後造成了很深的影響。以後每每他寵幸妃嬪的時候，總委屈地覺得是自己被她們嫖了。

「虎玉佩在哪？」微湛戾厲的嗓音在歐陽若冰的耳邊響起，氣息濕熱溫潤，附在他耳旁，彷如情人般親密，卻如劍般凌厲。

「掛在朕的脖子上。」

歐陽若冰很聰明，他知道形勢比人強，虎玉佩再重要，沒有了性命，什麼都是空談。

微湛伸手進他衣衫摸索了幾下，剛才他與德妃親熱的時候，衣衫還沒有褪完。

「嘀」地一聲，歐陽若冰只覺得脖子上隱隱一痛，知道刺客已經把虎玉佩扯在手裡。

玉佩是用天山血藤編織的細繩掛著的，血藤韌性極好，平常人用儘力氣都扯不斷，刺客卻不費吹灰之力，可見其內力之高。

「你是誰？」

歐陽若冰不禁好奇。

「魅夜！」

微湛在他耳邊輕語，同時，手再用力一戳，點了他啞穴。

走出戒備森嚴的皇宮不易，微湛逃走的時候，當然要找個護身符。

歐陽若冰懂武功，怕他一旦衝破穴道反制自己，不能挾持，只有他寵愛的德妃，才對自己沒有威脅。

歐陽若冰眯縫著眸子，露出怨毒的神色看著黑暗中的微湛解開德妃的穴道把她弄醒，推搡著她走出寢室，然後，飛身上宮牆。

逃？哪有這麼容易？朕要你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魅夜」——這名號他第一次聽到，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冒犯他的權威。

暗暗運勁，穴道一下就被沖開，一骨碌下床，大喊：「捉刺客！」

內力凝聚的一呼，響徹整個皇宮。

禁衛軍經歐陽若冰一喊，他們全部聚攏過來，把站在宮牆上挾持著德妃飛奔的微湛團團圍住。

火把點起，宛如浩渺銀河裡的星星，把整個皇宮照得亮如白晝。

微湛在火光中身形暴露無遺，幸好她穿的不是緊身夜行衣，臉上也遮著黑紗，禁衛軍沒有認出她是個女子。

「捉住他！」

宮牆下，仰臉望著她的歐陽若冰恨恨地命令著，他不能容忍一個刺客在他眼前逍遙逃遁。

得到命令，禁衛軍紛紛舉起手裡的刀劍，有的彎弓搭箭，準備射殺。

望著前面黑壓壓的禁衛軍，微湛眸子笑意冷然。

好，那就玩大的！

手裡寒光熠熠的匕首往嬌貴的德妃脖子上一抵，德妃平時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早就嚇得驚慌失措大哭：

「皇上，救臣妾呀！嗚嗚——」

禁衛軍經德妃一哭，不敢再靠近，只是虎視眈眈地望著微湛。

歐陽若冰一臉寒霜，雙眉擰緊，眸子里射出的冷光可以殺人。

「皇上，救臣妾呀！嗚——」

德妃晶瑩玉白的頸項上，已經劃出一條血痕，鮮血正一滴一滴灑落在她精美華貴的錦服上，讓幽深的夜風帶著嗜血的味道。

她哀婉凄惶，楚楚可憐，誰聽了，都會動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