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歡顏再次睜開眼，是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落地窗，穿過並未合攏的窗帘，斑斑駁駁的映在木質的地板上，房間內光線有些暗，卻並不影響視線。床邊，杜陽伏在她的身邊，姿態顯得有些疲倦。

歡顏笑了笑，從被子里伸出手，揉了揉杜陽的頭髮。他是個愛乾淨的人，出現在人前總是一副溫潤有禮的樣子，可是他在她面前，總是那麼霸道，那麼小孩子氣，卻強勢的想要保護她。這樣的感覺，真好。

杜陽被歡顏的動作弄醒了，看見歡顏對著自己笑，以為是眼花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歡顏，連眨眼也不敢。

歡顏看著他這副呆愣的樣子，笑出了聲。

杜陽也不好意思的摸摸凌亂頭髮，對著歡顏笑了笑。

「傻瓜。」歡顏看著這樣的杜陽，眼角閃現出淚花，輕聲嗔道。

杜陽就這樣定定的看著歡顏，忽的低下頭，輕輕的吻上了歡顏的眼角，低喃道：「不要為我哭。」

歡顏有些羞澀的垂下頭，聽見杜陽這句話，突然抬起頭看著他，突兀的吻上杜陽的唇，抵著他的唇，說道：「我愛你。」

杜陽深深看了眼歡顏，然後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

歡顏由被動化為主動，伸出手摟住杜陽的肩膀，唇齒相依。

他們在這個陽光撒滿人間的早晨，交出了彼此，再也不分。

可杜陽感覺到了她的情緒，空洞，絕望。他不知道該如何填補她的心，只是伏在她的頸脖間，給予她溫暖。

「杜陽。」歡顏死死的摟住杜陽，有些緊張的叫著他。

杜陽亦是摟著她，只是輕輕的安撫她的情緒。

「我……我夢見了小婕和小沫。」歡顏有些驚慌的對杜陽說道。

杜陽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慌張，輕聲安撫道：「沒事的，說吧。」他的聲音像是春天的一縷溫潤的風，輕輕的撫過歡顏心中的慌張，讓她漸漸靜了下來。

「我夢見小沫她推小婕去了馬路上，然後小婕被車撞了……」說到這裡，歡顏又打了個寒戰。

杜陽又出聲安慰她：「沒事，我在，那只是個夢。」

「小沫自己也走過馬路，也被車撞，又站了起來，又被車撞，又站了起來……啊……」歡顏不停的重複這幾句話，說著說著，突然尖叫起來。

「沒事的顏顏，我在，沒事了。」杜陽緊緊的抱住歡顏，想要安撫她，歡顏這次卻是像瘋了一樣，根本不聽杜陽的話。

杜陽只好任由她。漸漸的歡顏的聲音小了下來。歡顏也平靜了下來。

「然後小沫就拿著匕首，殺了我。」歡顏平靜的說完這句話，眼神就沒有焦距了，盯著天花板，面無表情。

杜陽不知道夜小沫和歡顏、蘇婕她們之間發生了事情。但是從歡顏的隻言片語中，他知道夜小沫可能不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了。

「顏顏，等你好了，我們去找小婕，然後搬離A市好么？」杜陽對呆愣的歡顏說道。

歡顏沒有聽見，依舊是看著天花板。杜陽看著這樣的她，垂下眸，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杜陽。」歡顏在兩人沉默許久后，緩緩開口道。

杜陽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小沫……她……可能……是她……小婕失蹤……是她。」歡顏說的斷斷續續，語無倫次。但是杜陽還是聽懂了。

「我去查，你不要擔心好么？小婕已經找回來了。」杜陽說道。

聽見蘇婕找回來了，歡顏的眼中有了些神采。

「小沫……小沫……小沫……她……騙人！」歡顏說道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叫出來的。

杜陽擔心的看著歡顏，說道：「我去查，別擔心。」

歡顏這才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