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該死
軒轅戰眯著邪魅地冰眸，眼裡的慍怒風起雲湧。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宰相嫡女，他早就殺了她了。可是，現在卻還不是時候。手中青筋分明，軒轅戰將體內的怨怒強壓了下去。驀地一甩手，將女子甩開至三尺之外。他才背過身，負手而立，薄涼得如同寒冰地獄出來的惡魔，道：「司徒玉梅，記住你說的話。滾！！！」
待女子跌跌撞撞離去，清心閣內便只剩軒轅戰一人。門外大開，一陣卯足了勁的夜風吹了進來，屋內的香氣漸漸散去。軒轅戰驀地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屋頂的大洞，神情越發冰冷。
狂九風跳入小湖內，順著水流方向，竟發現戰王府的湖底竟然直通外面。反正今夜註定無果，狂九風乾脆便順著水流方向游去。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狂九風終於浮出了水面。月光下，她長長的頭髮濕濡濡地搭在肩頭，隨意而不羈。緊身的黑衣，因在水中泡久了的緣故，此時緊緊貼近著她的皮膚，將她身材的曲線盡展無遺。她從水裡走來，月光照耀下猶如出浴之神。
狂九風感覺到某處，有一雙熾熱的眸正在看著她。這種感覺，很不舒服。當下，雙目立即狂掃四周。眼前是一處小樹林，安安靜靜地，除了偶爾幾處有蟲鳴低沉，別無其他異樣。後面是她剛游出來的地方，她回過頭看去，寬大的湖面，在夜裡一望無際。
只是……
湖面上竟有一男子立在水面上。此男子一身青衣素裹，看上去有些瘦弱。高高瘦瘦的樣子，讓狂九風想到了一個詞：弱不禁風。
他的臉上，戴著一塊面具。面具正好將他的臉遮住了大半，狂九風只能看到他那雙眸子。而此時，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他的眼中，滿是打量，但卻很平靜。就像他此時的氣息一樣，熾熱卻安靜。狂九風從上到下將此男打量了一番，最終落在了他的腳底。乾淨的黑靴下白色的底層，在湖水之上形成了一個平行面。也就是說，他至始至終，都是站在湖面上的。
上善若水嗎？狂九風只在書里聽說過，此刻見識到了，竟也忍俊不禁地皺了皺眉。
「啪、啪、啪！」就在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埠，自樹林中傳來一連串異動。清脆崩裂的聲音，由遠及近朝二人的方向襲來。狂九風雖未轉身瞧個究竟，但她微微動了動的耳朵，已然表現出了驚人的敏銳。當下，她再也不去驚嘆什麼上善若水的境界了。
只見站在水中的她，忽然如舞者一樣動了起來。先是後仰彎腰，一根一根火柱在她的身上凌厲而過。緊接著是一個鯉魚側翻，任由又一波的火球從身側劃過。最後，又是一個凌空翻越，躲過一撥又一撥襲擊之後，狂九風才終於又落回了水中。
但，危機並沒有過去。因為岸上，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黑衣人。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手持著森寒的大刀，一雙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此時一俱緊盯著她這處。
狂九風周身的氣息都被調動了起來，她真的不喜歡這種被人魚肉的感覺。何況，黑衣人的目標並不是她。她只是誤打誤撞，成了這個青衣男人的陪葬品了。
不知什麼時候，青衣人與她已經呈並肩作戰的狀態。他背靠著她，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道：「姑娘，事已至此，你別無選擇。既是如此，待我們一同解決掉他們。之後，必當報答姑娘！」
「哼！自己的麻煩，應該自己解決。我，只是個過路的！」狂九風輕哼道。眼睛卻戒備地看著四周靠近的黑衣人，藏在身上的武器悄悄地輾轉在了手中。
「無心插柳柳成蔭。是姑娘自己闖進來的，在下並沒有強求。」青衣男人平靜地說著事實，和狂九風一樣早已做好了作戰準備，道：「更何況，是他們先把你當作了敵人。」
青衣男子的話，狂九風顯然洞悉。意思就是她活該倒霉，自己撞上槍口的，所以不管她和不合作，這幫黑衣人的目標中都有她。
「該死！」狂九風窩火，不禁爆粗口，低咒了一聲。
「殺！」黑衣人中一聲命令。所有的黑衣人如潮如涌，凜冽著無比的殺氣，揮刀而來，直指二人致命處。
狂九風手中，是一把匕首。匕首很普通，是她從將軍府信手拈來的。除了做工美觀之外，只能算是比較鋒利的了。本意是用來暫時防身，現在卻要用來大開殺戒。
思及此，狂九風習慣性地眯了眯眼，朝身後的青衣人道：「記住你說的話！」
與此同時，人已經熟練地躲過幾個黑衣人的招式，並將一部分黑衣人引到了一處。屆時，成雙方戰局。兩撥黑衣人各成一圈，將狂九風和青衣男人圍在了圈內。
月光，水中，黑衣人。還真是一副好場景。不過，現在的時辰還是適合睡覺。速戰速局，天亮前她必須趕回將軍府！想到這，狂九風的唇角微勾。好看的弧度，化作一道無形的光芒，差點晃瞎了黑衣人們的眼。
手起刀落，身姿矯健。狂九風手中的匕首，就像她手的一部分一樣，牢牢地在她的手裡揮起、旋轉、又落下。黑衣人的眼中，驀然看到了一個笑得詭異的女子，在眼前狂舞出血液的旋律，那種感覺森寒得如地獄修羅。
黑衣人們傾盡全力，自詡身經百戰。可是，此時他們每一次的出手，在眼前這個黑衣女子面前，竟然變得毫無章法可言。
她的身手，實在太快了。他們出招的同時，眼前的女子就像惡鬼一樣，要害不必，手中的匕首卻割破了他們同伴的咽喉。待他們反應欲變招時，女子轉身卻迎擊而上。她每一招，毫無招式，卻快、狠、准。
遇到這樣的對手，黑衣人們的招式根本無章可循，只能儘力攻擊。可是狂九風，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作戰起來的狂九風，能比誰都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