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事實

第220章 事實

西斜的日光配合四點半下課的聲響.映照在每一位放學的學子身上.蜂擁的人潮在校門口呈放射狀分散開來;不到幾分鐘光景.擁擠的校門又回復到冷清狀態.三三兩兩的小貓冷清了夕陽的熱度.

何憐幽慢慢的收拾書包.沉浸在夕陽金光中的身影.滿是孤傲與隔離的氣息.與她同是值日生的田柔芬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看她;這個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冷艷兼純凈的女孩.總是讓人想接近又無從接近起.

「要……一同走嗎.何憐幽.」

她是誰.好像叫田柔芬沒錯吧.何憐幽淡然回應:

「不了.再見.」

「呃──那再見.小心些.天快黑了.早點回家比較好.」田柔芬關心得交代萬.轉身走了.

一個出身書香世家、備受雙親疼愛的幸福女子.全身充滿書卷氣.清秀可人.功課頂尖.拿獎狀永遠有她一分.她與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種.何憐幽嘆了口氣.將教室的門關上.由三樓的欄桿往下望.校園早已冷清.又是一天過去了.玻璃暗處映出一雙淡青眼眶.顯示一夜的無眠.人死不能復生.但欠下的巨債仍是得還.這種心情可以稱之為認命嗎.

轉身走向樓梯口.在二樓處見到佇立牆邊的人影.身子悠閑的依著牆.一手插在褲袋中.另一隻拿書的手正背枕在後腦.漂亮健康的面孔閃著灼人的眼光盯在她身上.他不是學生.是今年初來任教、風靡了全校女生芬心得英文老師柯樺;一個英俊又年輕的男老師.這一學期.他代了他們班的英文課.因為原本那一位英文老師去生產了.跑到國外為求綠卡.半年內不會回來.

何憐幽步下二樓最後一階.回身正要往一樓踏去.但他開口了.

「何憐幽.」是他慣常清亮的男中音.一叫完.他人也立定在她面前.步下了二階.正好與她平視.

她沒開口.一雙黑白分明又分外冷淡的眼看着他.

「家裏還好吧.」

「好.」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陌生如他.即使關懷也無濟於事.

「我送你回去吧.也許有我幫得上忙的──」柯樺一雙閃動灼烈光芒的眼眸.因她的冷漠而使口氣顯得無措.

「謝謝.我知道路怎麼走.」越過他.她快步奔下剩餘的階梯.沒看到柯樺眼中的挫敗──反正.那不是她該關心的事.誰有心、誰無意.隨各人多情惹心傷.她是何憐幽.一個決意無心無肺、連自己親人死亡也不掉一滴淚的女子.沒有其他熱情去找一個可棲息的心.她也不需要.

踏出校門口.猛地被一大束玫瑰花攔住.她看到李正樹一身昂貴且流氣的打扮.手持一大束鮮花.左右各一個弟兄.堵住她的去路.

「小美人兒.我等了半小時.你可出來了.走吧.陪我去吃飯.我跟你媽說過了.今晚你不會回去.當然.我送去的一百萬暫時刻解除以部分你家的債務.但其他的.就得看你表現了.走吧.我先帶你去買一打像樣的衣服穿.」李正樹挽着她就要往懷中摟.並且移向一旁他開來的寶貝敞蓬車上.

「我不去.」她不斷的退後.拍開他伸來的手.

李正樹使眼色讓二名手下堵住她的退路.而他自己則硬要將她的身子往懷中帶.

「你們要做什麼.」一聲大喝介入這一團混亂當中.一個由校門走出.穿衣身運動服裝的男孩推開兩個嘍羅.

「滾一邊去.你是什麼東西.我找我未來老婆約會關你什麼事.」李正樹火大的盯着眼前那位竹竿高中生.打球的身高几近一八○.相形之下.他那不到一六○的瘦骨身架不堪一擊.「你是誰.」不行.他得先弄清楚這女人在學校有沒有與人亂來.他花一大筆錢就為了開她的苞.要是她已不是處女.他豈不當了現成的龜公.

「我是她的學長.我叫方超聖.」

「我不認識你.」冷不防何憐幽冰冷的打開他熱心伸出的援手.

說得那個大個兒一身的手足無措.也讓李正樹趾高氣揚了起來.

「咱們走.小子.別碰我的女人.」拖着何憐幽就要上車.

並非她已屈服或心甘情願.只是沒必要拖一個無辜人進來.尤其他的介入對她的情況並無任何助益;多的.只是災難與另一分人情.她這一生不願背負任何情債.寧願以沉淪取得破敗不堪的尊嚴.即使看來有些可笑.

即使人生是由一連串荒謬組成.她仍好笑的感覺到近三個月來的生活更是集荒謬之大成.如果再有更多的「意外」.她也不會吃驚了.

但──她仍是又被嚇了一跳.一輛重型機車「吱」的一聲煞停在這一團混亂的局面中.

彷佛全天下的人都躋在這一天出現似的.但他──那個昨天強佔她唇的男人一出現.硬是敲撞入她冷硬的心湖深處.

才那麼一眨眼.他高傲的眼光沒將任何人看在眼裏.伸手一抓.她跌在他機車後座.

這個叫王競堯的男人沒有立即騎走重型機車.睥睨的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四人.渾然天成的危險氣息震懾了所有人.四人各退了一大步.然後猛吞口水.連囂張的李正樹也忘了開口.他甚至忘了何時自己的手鬆開了何憐幽.

「你──你──」李正樹好不容易擺脫心中莫名的恐懼.低聲吼著虛張聲勢的話──「她是我的人.」就不知道這個一身邪氣的男人是否他惹得起的人了.

王競堯開口了.卻是針對想要掙紮下車的何憐幽.

「坐好.」

命令才下完.機車已如射出的子彈般消失無蹤.沒將在場的任何人看在眼底.完全的不屑.

「你──你們拿我的錢是做什麼的..渾蛋.還不快追.他把我的人帶走了.媽的.那女人到底與幾個男人糾扯不清..」李正樹怒視兩名仍在發獃冒冷汗的手下.又吼道:「快追呀.」

兩名小混混結結巴巴的指著消失的方向道:

「但──但是──他是王老大呀……我們惹不起的……」

「王──王老大.王競堯.」李正樹的雙膝霎時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開始感到恐懼.

那個絕對冷酷無情的冷麵煞星.

※※※

機車停在昨日那間酒館前;在五點過後.裏頭已有聲響與喧嘩.兩名原本坐在階梯前聊天的男子一見老大前來.立即迎上去替他安置機車.也忍不住偷看了幾眼那個一身學生制服的高中小女生.掩不住滿臉的訝異.卻不敢多說什麼.

何憐幽的左手腕遭他牢牢的箝制.敵不過他的力氣.任他牽入酒館內.迎面而來的是嗆人的酒味與煙味.桌球聲、吆喝聲混著嬌聲燕語的挑逗聲.完全是一片墮落的景象.昏暗的光線下只看得到人頭不少.她被煙嗆得快要頭昏了.他並沒有帶她進入場內.在玄關處停頓了下.沒讓任何人發現的.領她進了一道暗門.往二樓而去.

「那人與你有何關係.」

二樓是一間辦公室.約莫二十坪大.另一頭尚隔着一間房.不知是書房或檔案室什麼的.擺適簡單.辦公室只有一個大辦公桌與一套黑色沙發組.在靠窗那一面牆有一個酒櫃.入口處的牆面則是一幅畫着黑豹的油畫.背景像是非洲大草原.油畫中的黑豹畫得粗獷又狂野.那一雙懼人的豹眼像是盯着獵物般兇猛.讓人不寒而慄──像他.

此刻他正半靠着大辦公桌.點燃了一根煙.以著優雅閑散姿態與危險眼神盯着她.並且等着她的答案.

他已拿下墨鏡.所以可怕的眼光更令人無所遁逃又不敢正視.即使她是正對着他.坐在距他五大步遠的長沙發上.她仍感覺不到任何安全.彷佛他只要有心.便能在眨眼間將她生吞活剝.所有的距離完全不是問題.

他要什麼答案呢.她仍凄惶的自問著.冷然的表情並不代表內心依然無波.她被他嚇壞了.他抓她來此做什麼.又憑什麼問她呢.但──她不由自主的.仍是回答了他──「他給了我媽一百萬.」

「買你.」他眼眸在轉瞬間已移近距她咫尺處.完全無聲無息的教人心悸.

她低喘一聲.懦弱的躲開了眼.艱澀的吐出會令他不高興的話.不知怎地.她知道他會不開心.就是知道.

「是的.買下我今夜──以及往後他需要時.我就得提供的肉體.」

他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的眼.一字一字的問:「你打算賣多少錢.一輩子還是一夜春宵.」掃過她身子的眼光似乎在估量貨物的價值.

何憐幽猛地閉上眼.

「不要這樣.」聲音已充分顯示出她的認輸與軟弱.

自詡文明先進的人類依然擺脫不了弱肉強食的自然生物法則.否則她今日豈會在他的強勢動作下動彈不得、任他欺負.他甚至不是她的什麼人.連恩客也算不上.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憑什麼我該是.」她又睜開眼.平靜的擔憂.相信自己能應付眼前的一切.她不是他的人.

「如果錢能衡量一切.我願意破例花錢買女人.但.在開價之前.你得讓我明白你的價值.衣服脫掉.」最後四個字輕得像呢喃.語氣卻沉重得讓人明白那是違抗不得的命令.而且他的眼神冷硬又鄙夷.以一種召妓的面孔看待她.

她面白如紙.雙手抓緊衣襟.更往沙發中縮.看着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中的他.一下子.他也成了像李正樹之流的恩客之一.不.他一定是在戲弄她.他這種男人不需要花錢買女人.尤其她還是個發育中的高中女生.她穩住呼吸.開口:

「我開的價是天價.賣的是一輩子.但金錢則是不斷付出.直到我家債務償清.以及二位弟弟死亡或──完全康復.你有錢嗎.很多很多的錢來填我家的無底洞.不值得的.你不必檢驗我的價值.我沒有很好的本錢來與你付出的金錢相抵.」而且……他看來也不像是巨富.比較像是一個幫會老大.不出三十的年紀.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作為.飛車黨或與人打架生事.這種人.與李正樹那敗家子是差不到那兒去的.沒有任何社會價值.

「如果我付得出來呢.」他懶懶的開口.

「是嗎.」她不自在的環住雙手.笑得勉強.他不像是會虛張聲勢的那種人.如果買她的人是他呢.一個可怕且無法控制的男人.她將會在他無情掠奪中被生吞活而至骨無存.

他.王競堯.伸出一隻手.

「過來.」

無波的面孔看不出他意欲為何.何憐幽聽得出他的命令.而她別無選擇.只能過去他面前.身心微顫的立在他身前一步遠.然後立即被他使力拉入懷中.

「別這樣.」她低聲斥責掙扎著;她不喜歡有任何人接觸到她的身體.尤其眼前的他巨大又可怕.一身蠻力可以讓她動彈不得.

她的掙扎在他下一步的舉動中嚇呆了.他一把扯開她制服的前襟.五顆薄弱的白扣子掉在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露出了她雪白的襯衣與大片白裏透紅的肩頸肌膚.

他是個野獸.

一雙修長的手移在她光裸示人的頸子上.在她能反應之前罩上她胸前兩處小巧的渾圓.沒有逗弄.只像在宣告什麼.

「沒有人碰過.是吧.」

她點頭.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再一次的掙扎會引來他更瘋狂的舉動.到時只怕她真會全身不著寸縷了.

「你怕嗎.」他聲音更低沉.

她又點頭.吞下她的恐懼.跳得飛快的心跳想必傳達到他手心了.

他漂亮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一手扶住她後腦.傾向前.細緻的吻着她沒血色的唇瓣

「你的唇.我的.你的身體.我的.你的心.以及一切一切.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吻到她因缺乏空氣而氣喘不已時.他壓她貼入他胸膛.滿意道:

「我喜歡冷然又安靜的女孩.我買下你的一生.」

「你一定瘋了──」她發抖的雙手抓緊制服.空氣中全是他強悍的味道.她怎麼會惹上**上的人呢.一個大她十歲以上的「老」男人怎麼會看上她呢.

他像是縱容.又像是珍惜的輕輕拍撫她的背.嘴唇貼在她弧度優美的耳朵旁.用着一貫的低語調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不要讓我看到有別的男人與你接近.否則殺無赦.」

當他語調越輕.那種威脅性更加駭人.她又開始發抖了.他是說真的.她心中無力的想着.

他又笑了.沿着她紛頸往下親吻.

「怕嗎.不要怕呵.我不會打你.我只會讓那些對你有企圖的男人不得好死.」

此刻她終於肯定.她惹到了一個不能惹得男人.何憐幽再如何冷漠的心.也仍起了陣陣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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