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求丹

「啊！」面對三分乾坤鼎所化的光團，一股無可遏止的恐慌在後卿腦海中蔓延，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陳青水繃緊的心弦一松，只覺天旋地轉，兩眼一黑，竟然從半空中掉落下去。三分乾坤鼎也恢復原型，沒入他體內。

「好傢夥，這天河之水以及九天息壤居然會被藏在乾坤鼎中，這小子哪來這麼好的福緣。」北陰大帝兩手一抄，將陳青水下墜的身影挾起，定定地望着后卿離去的方向，滿臉茫然。雖說陳青水手中有這幾件異寶，但自身修為相差過大，那個自稱后卿的女子沒理由試都不試便落荒而逃。再者，以北陰大帝的眼力都可看出那天河之水以及九天息壤是尚未煉製之物，后卿又怎會看不出？這正是她殺人奪寶的好時機，她為什麼會白白錯過？

據北陰大帝所知，乾坤鼎算是和生死薄同一品級的先天靈寶。后卿對生死薄毫無畏懼，為何會被乾坤鼎嚇走？難道乾坤鼎是她先天剋星？一連串疑問閃過北陰大帝腦海，卻百思不得其解，所幸兩人幸運的逃過了眼前一劫。所有的疑問只有等陳青水醒過來之後再來詢問了。想到這裏，北陰大帝輕嘆一聲，揚聲道：「玄真道友既然到此，何不出來一見？」

一條人影在空中現身，正是那跟蹤而來的玄真老道，只聽他微笑道：「道友好眼力，卻不知怎樣稱呼？」

「昔年青雲觀一別，不覺五十載，玄真道友莫非真忘了故人？」

玄真老道神色一怔，仔細打量幾眼北陰大帝，疑惑地道：「故人從不曾忘，只是……」

「只是容顏大變，此間經過說來話長。」北陰大帝苦澀一笑，接道：「我這位朋友真元損耗過巨，玄真道友既為金丹派掌門，身上應是……」

玄真老道慌忙答道：「那是當然。」說着，一個紫晶瓶從袖中飛出，輕飄飄地落入北陰大帝手中。

「增元丹。」北陰大帝倒出一粒龍眼大清香撲鼻的藥丸，輕輕塞入陳青水口中，藥丸入口即化，陳青水原本蒼白的臉色升起幾絲紅暈。

「好靈丹。」北陰大帝大聲贊道，略一端詳紫晶瓶，隨手丟進自己的介子空間，笑道：「多謝老友了。」

丟出藥瓶之後，玄真老道便已經後悔，如果眼前這人仍是五十年前那德性的話，這瓶丹藥只怕連葯帶瓶都難收回來了。果不其然，北陰大帝的神色動作十分自然，仍是那熟悉的模樣。玄真老道臉皮一陣抽搐，肉疼不已：「雲松老友，你的麵皮當真是越發厚了。」

北陰大帝哈哈一笑，道：「過獎，這便當你拒我入山門的補償好了，你還得多謝我將那妖女驚走，不然你們金丹派將有大難。你不會認為她來你山門走一遭是向你們示好吧！」

玄真老道喟然一嘆，目光掃過陳青水，又落在北陰大帝臉上，皺眉道：「這倒是事實，我實在不曾料到這世間居然有如此厲害的人物，你是如何將她驚走。」玄真老道顯然是剛剛抵達，先前的那一幕並未瞧見，但看北陰大帝的狼狽樣，再看看虛脫昏迷的陳青水，可以想像剛才經歷過一翻大戰，但憑兩人修為，又怎能將那妖女驚走？

北陰大帝接道：「這裏可不是聊天敘舊的地方，帶我入你那老窩見識一翻吧！我這一次來，也是有事相求。」

玄真老道點頭道：「我也能猜到你所求之事，回去再說。」當下帶着北陰大帝朝山門飛去。

玄一老道一干人見掌門返回，且身後跟着北陰大帝，而北陰大帝脅下挾著不省人事的陳青水，不由齊怔，難道他們竟將那修為深不可測的女人打發走了？

玄真老道自知這一干師弟心中的疑問，事實上，他也同樣是一肚子疑問，將北陰大帝與一干人引見后，又安排一間靜室，吩咐門下弟子將陳青水安頓好。

「雲松道友，你可知那妖女是何來路？」在一間密室，金丹派玄字輩八人危襟正坐，玄真老道神情凝重地問道。

北陰大帝苦笑道：「說實話，我所知也並不比你們多。只知那名妖女叫后卿，卻不知從哪蹦出來的。」

「數百後來，無論正派或邪派，從未聽說過有渡劫的修真者出現。再說，修道一途，渡劫之後不是會破碎虛空，被接引上仙界嗎？」一名老道士皺眉問道，北陰大帝記得他叫玄元。

北陰大帝搖頭道：「有沒有修真者渡劫我是不知，但玄一道友所說的破碎虛空飛升仙界只怕現在已是不可實現了。在千年前，仙凡通道便不知何故被封印。」

「怎麼可能！」「什麼？」北陰大帝的話不異於一記重磅炸彈，種種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只有玄真老道一眨不眨地盯着北陰大帝，但北陰大帝卻並沒多作解釋。

只聽他長嘆一聲，道：「我這次，本是來向玄真老友求一粒凝神丹，卻不想會遇上此翻變故。對於那妖女，我所知不多，雖說她為貴派解決了月易門這個大麻煩，但只怕來者不善。這次一去，說不定哪天會捲土重來，各位還得早作準備才是。」

「凝神丹？你這是奪舍之身？」凝神丹三字一入耳，在場老道聞言色變，對後面的話反而未過多在意。凝神丹的作用是加快肉身與元神的融合，他們不由得聯想到玄真老道所說的這雲松老道與原來容貌不合的言語，立即明了一切。元神奪舍之術雖一向被稱之為正道士不齒，但這並不是讓眾老道色變的原因。畢竟在修道界，誰又能捨棄數百年苦修，落個魂飛魄散。話說上洞八仙之一的鐵拐李，也曾用過奪舍之術。

讓眾老道色變的是雲松老道的真正修為，以他現在未與元神完全融合的狀態，已是返虛期的修為，那他當初的修為又是何種境界？

在場中人，只有玄真老道神情稍微正常，畢竟也早猜知了北陰大帝的來意，此時聞得北陰大帝所言，接道：「老友瞞得我好苦，凝神丹雖未有庫存，但花費些時日，煉製並不難。只是我想知道，老友的**是否是被那妖女所毀？」

北陰大帝深吸一口氣，道：「不錯。」

玄元老道驚疑地道：「道友肉身被損之前尚且不是那妖女的對手，這次又是如何能將她驚走？」

北陰大帝冷哼一聲，眼中精光一閃，強橫的神念襲卷密室，眾老道只覺一股無形的威壓捲來，不由臉色一白。

「你在懷疑我？」北陰大帝盯着玄元老道，淡淡地道：「你可知我是誰？」

「是誰？」玄真老道凝聲問道。

「陰——司——之——主，北——陰——大——帝——張——衡——」北陰大帝一字一頓地道。

眾人面面相覷，駭然不已，但讓他們更震驚的還在後頭。

「不過，此次驚走妖女的卻是陳青水。」北陰大帝氣勢一收，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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