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遺孤

序章:遺孤

塔克沙漠位於秦國西北邊疆和波依王國東北部,縱橫數千公里,橫亘大陸正中,是涅槃大陸最為浩渺遼闊的沙漠。連綿無際的金黃大地,不但是無數冒險家、淘寶者的埋骨處,也是東西方文明的交界點。

此刻,大秦的五萬遠征軍,正踏着整齊的步伐,沿着這條交通要道一路西向。給天地藍、黃二色間增加了一抹黝黑的線條。好似黑色巨龍一般,蜿蜒、伸展。

烈日當空,空氣中的最後一滴水似乎都已經被貪婪的太陽蒸發殆盡。可是,那些覆蓋於黑色精鐵甲下的軀體,仍舊精力充沛。那一張張年輕的面孔,雖然嘴唇泛白,但仍舊迎著萬里無雲的晴空,洋溢着莫名的驕傲和憧憬。偶爾會有人在隊伍中放聲高歌,引得四周的士兵們高聲呼應、喝彩。

衝天的士氣,完全來自於隊伍正中的那輛金光閃閃的寬大馬車——帝君的八駿龍駕。這一次,是秦皇嬴良親政后的第十一次御駕親征。

嘹亮的軍歌在車窗外陣陣轟鳴,伴着蒼茫大陸的遼闊給人一種豪情萬丈的觸動。沙漠中的眾多魔獸和動物,都被這衝天煞氣所懾,遠遠的躲藏在陰影里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只是,這極具感染力的畫面,卻也有人無心觀賞。

圍坐於八駿龍駕中的十一個人,此刻沒有絲毫的笑臉。車廂輕微的起伏間,陽光僥倖從厚實的車簾中透過,映出這些人凝重之極的面色。紗帳內,那牽動人心的粗重呼吸聲愈發的急促了。

「呼……喝……呼喝……呼喝、呼喝」

好似一個已經破敗不堪的風箱,那覆蓋於錦被下的胸膛每一次起伏,都帶動沙啞的動靜讓人牙根發顫。

「還有希望么?」一聲略帶尖銳的男聲忽然響起,打破了車廂內持續已久的單調音頻。

卧榻旁的御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聲音抖動着回頭道「趙公公放心,陛下乃天子,真龍之身也!洪福齊天。下官定當竭盡全力,輔以針灸、藥石必定……必……」話音未落,那身後粗重的喘息聲毫無預兆,戛然而止。

駭然的寂靜,瞬間將還算寬大的車廂充斥滿溢。

御醫花白的鬍子此刻左右大幅度的搖擺着,一口早已掉的參差的牙齒,不停地上下觸碰,蒼老的臉上了無人色。

「唉……」趙公公長嘆了一口氣,扭頭和身旁九個同樣衣着的內侍對望一眼。在他們的眼神中失落、驚恐和燃燒的yuwang同樣閃爍不停。

似在猶豫,似在掙扎,沒人說話,任憑時間飛速的流逝著。

最終,看着所有人都似咬牙堅定的點下了頭,趙公公那白凈無須的臉上忽然綻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他仰面嘆了口氣,口中喃喃道:「該變天了」。

「嘩啦」,御醫手中的藥箱失去了支撐,霎時灑落一地。

片刻之後,三個翼人族的信使突然從中軍騰空而起,揮動着各自背後寬大的翅膀,伴着眾軍詫異的目光飛速南去……

雲中堡,坐落於秦國北方邊境,是北長城的正中心,同時也是大秦北方軍團的指揮所在。堡壘的正北邊,是韃靼草原一望無際的碧綠。而堡壘南邊,則是大秦大片四四方方的麥田。而雲中堡,就好似一個巨大八卦圖的分界線,將那金黃與碧綠的範圍牢牢鎖死。

此刻,玄武門的箭樓上,一名身着黃金騰雲鎧的青年正手扶著碟錐,向西方眺望。火紅的披風迎著空氣中的亂流飄舞,唇上的短須輕動讓整個人顯得威武、俊逸。

「蒙將軍,我心中不安,總覺得父皇此次出征會發生什麼大事。」青年人頭也沒回,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片刻,在箭樓的樓梯上,慢慢踱上一個威武的中年將領。他緩步走到碟錐旁,看了一眼那一身華貴的公子,低頭拱手作禮,恭敬的道「殿下寬心,陛下此次帶走的是我大秦最為精銳的禁衛軍團。想來,只要花剌子模的精靈不出手,波依王國抵擋不了多久的。」

那青年點了點頭,隨即卻又緩緩地搖了搖頭,濃密眉毛下的鳳目攸而一縮。詫異道:「金翼令箭使!?」

「什麼?」那中年將領愣了一下,而後順着青年的目光看向西方,那國字臉上大如牛目的眼睛也頓時一跳。

西方地平線上,一名背插三面紅旗,身披金色披風的騎士正向著雲中堡狂奔而來。雖然距離遙遠,但那騎士手中形狀怪異的令牌,卻立時被辨認了出來——帝國最高皇令——金翼令箭!

中年人沉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恐慌,他慌忙轉過身道:「大皇子,難道、難道……」

青年人眉頭一緊,揮手打斷了中年人的話頭。他閉上眼深吸了兩口氣,攏了攏身後飄動的披風。語氣一掃剛才的猶豫和擔心,堅定而幹練的道:「大開青龍門,眾將領列隊迎接。」而後,踏着閃亮的板甲靴,大步走下箭樓。

中年人的手在劍柄上緊了一緊,想對青年人說什麼,但那蠕動的蒼白色嘴唇卻最終沒能張開。良久,直到那青年人的火紅披風跑下了城牆,箭樓上才傳來一聲無力的長嘆……

夜,帝都雍陽,長公子府。

大廳正中,一個身着月白色裙裾的美貌婦人正懷抱着嬰兒,伴着跳動的火光輕輕搖晃着身軀。

和身旁那些身材纖秀的侍女相比,這婦人的身材略顯豐腴,但並不臃腫。掛着微笑的雪白臉龐,輕輕地和嬰兒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相碰。讓人一見,而生安靜祥和之感。

良久,當懷中嬰兒傳來有節奏的呼吸聲時,她才略帶疲憊的將之交到侍女手中。輕聲吩咐道「帶小公子去內堂休息,你們全都退下吧。」侍女們應了一聲,而後踏着細碎的步子退出了大廳。

「家老!」

美貌婦人見嬰兒已被帶走,這才對門外高聲呼喚了一句。一名身着管家袍服的老者應聲而入,對那婦人一躬身,恭敬的道:「夫人有何吩咐?」

美貌婦人捋了一下鬢角,端坐在大廳當中,面露威儀。僅僅片刻而已,那副祥和的「慈母抱子圖」便消失不見。她淡然的問道:「巡邏的家將們,可曾發現了什麼異常?」

「稟夫人,長公子府門內外並無異常。」家老恭敬的回復了一下,而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面露遲疑。那美貌婦人眼角一動,櫻口輕啟道:「家老但說無妨。」

家老對美貌婦人拱了拱手,道:「往日,府門外二更天便再也沒有行人了,不過今日直到現在,還有不少商販和行人在大道上遊走……」

「立刻將所有家將、供養的道士喚醒,取消輪休!府中老幼退入地道,府內一級戒備!」那美貌婦人忽然站起身,眼神凌厲的看着大廳外面的深沉夜幕,一雙美目中閃爍着意味難明的光彩。

老者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婦人竟會反應如此強烈。嘴角撇了撇,雖然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還是領命而去。空曠的大廳中,又一次只剩下美貌婦人那豐腴窈窕的身影,伴着燈光搖曳生姿。

「但願……是我小題大做」美貌婦人秀美緊蹙口中喃喃低語,手中卻已經多了一個畫滿符咒的黃色布袋。

夜,沉沉的。

萬家燈火都慢慢的退出了帝都璀璨的夜景表演,逐一熄滅。黑暗,如同洶湧的波濤般霎時將宮城外唯一的光亮團團包圍。

「轟隆!」

隨着陡然一聲巨響,長公子府那鑲著黃銅釘的硃紅色的大門被巨大的衝力一撞,上面便多出一個扭曲的凸起。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伴着四散騰飛的煙塵,長公子府正門轟然破碎,一截巨大的沖城木透門而來。

「長槍手守住正門,道士、弓弩手佔據屋頂制高!劍盾手護住長槍手兩翼!吹犀角號,向皇城示警!」剛才在大廳中的美貌婦人,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殷紅色的鐵甲罩鏈衫,此刻正站在影壁牆旁面色凝重的指揮着。

那婦人的威信看來頗高,眾多士兵和道士一接到命令,便立即飛速的趕往各自的位置,僅僅片刻便布好了陣勢。

「轟隆!」伴着最後一次撞擊,破損的大門應聲而開,大批身着黑色熟鐵甲的士兵猛然從黑暗中躍出,擎著盾牌,排成整齊的隊列向府門內蜂擁而來。

「何方賊子,膽敢夜闖長公子府!?」一員家將朗聲喝問道。

「大皇子嬴蘇與北方軍團軍團長蒙田勾結謀反,已被皇帝陛下賜死。雍陽衛戍軍,奉命將長公子府全府下獄等候皇帝陛下裁決!爾等家將勿要為虎作倀,速速放下武器!」一名千夫長模樣的軍官踏入大門正中,趾高氣揚的對院內眾多長公子府家將大聲的呼喊著。

「胡說!長公子乃是皇帝陛下長子,帝國北方軍團監軍!長公子府乃是帝國皇族,何等尊貴!若無皇帝陛下手書詔令,你們,敢!」昏暗燈光映照下的院內,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喝。

「執迷不悟。叛軍不降,就地格殺!」那名千夫長冷哼一聲,手中長劍猛然向院內一揮,沒有再給院內眾生絲毫的辯解機會。

院內院外近千的黑甲士兵聞聲變陣,一聲整齊的低喝瞬間驚醒了整個雍陽城。震耳的喊殺與急如驟雨的兵器交碰聲緊隨其後,響徹大秦帝都漆黑的夜空。

長公子府的家將人數雖少,但個個精銳,又勝在搶佔地利。長槍手抵住門外洶湧澎湃的衝擊,劍盾手在旁不斷地掩護,極為默契的配合始終把黑甲部隊堵截在正門口處。鮮血拋灑,染紅了那些雕鑿齊整的青石板。

而此時,散佈在院內屋頂的道士與弓弩手也紛紛發力,五顏六色的道術攻擊伴着尖銳的箭鏃破空聲傾盆大雨般潑灑向黑甲部隊。

「急急如律令,恐!」那紅色鏈罩衫下的美貌婦人口中極速叨念,雙手也在起伏的胸前不住結成各種各樣的手勢。而後,從腰間的一個黃色布袋中抽出一道符咒,玉蔥般的手指猛然指向黑甲方陣。

黃色光霧閃過,一股莫名的恐懼感,瞬間瀰漫開來,抵在長槍陣前的黑甲戰士滿臉驚慌,盾牌武器紛紛拋落,陣型頓時打亂,不顧將領的命令紛紛轉身逃竄。而此刻,定身咒、天火球、延遲咒……長公子府內的五名道行者級別的道士也趁勢瘋狂向黑色方陣內拋灑著符咒。正門口處的家將們一聲歡呼,趁勢發動反攻。

黑甲兵,竟被逐出府門!

「天兵佈道,勇往直前,勇!」正當長公子府家將們嚎叫着反擊時,門外一聲低沉的咒語響起,淡紅色的光芒瞬間瀰漫於整個黑甲方陣之中。那些原本四散奔逃的黑甲戰士,立時站住了腳步,猛然反身與正在追擊的家將兵撞在一處。

斷臂殘肢,霎時滿地。

「斬妖除魔,血戰無畏,嗜!」隨着那聲低沉的咒語聲響起,美貌婦人的臉色頓時一變。眼前,一道艷紅色光芒閃過,只見所有黑甲戰士的眸子都已經由黑轉為血紅。

一霎間,原本中規中矩的黑甲兵,變得悍不畏死,煞氣衝天。

「嗜血咒……道宗強者。」兩排貝齒狠狠的咬住紅唇,一縷鮮血已經從那白皙的嘴角流出。那美貌婦人看着正在漸漸崩潰的家將兵,白皙的手掌狠狠的捏了捏,猛然轉身跑向內院。

「厚德載物,生死同歸,墜!」還不等長公子府內的道士反擊,高達兩丈的院牆上忽然又響起了另一個低沉的聲音。立在牆頭的黑色身影向屋頂遙遙一指,站在屋頂的五名府內道士頓時從高達三丈余的屋頂摔落,任他們拚命掙扎也只是帶動周圍的瓦片一起沖向大地。而後,那裏再無聲響。

失去道士支援的家將兵終於在黑甲兵的又一次衝擊下,陣勢崩潰,黑色人浪洶湧的衝進失去防衛的長公子府。

「四處搜查,務必攔截長公子嫡子和長公子夫人,死活勿論!」那名千夫長抖了抖佩劍上的血跡,冷眼掃過遍地狼藉的長公子府,冷哼一聲,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無數火把亮起,蜂擁而入。此刻,長公子府的光亮竟然超過了不遠處的皇城。

「報告將軍!發現一處地道!」

「劍盾手殺入,不留活口!」

看着數百沖向後堂的黑甲兵,躲在牆角的人影身形一顫,隨即便穩定下來。趁著黑甲兵隊伍交替的空隙,猛然沖向大門。

「攔住她!」

「萬里江山,千里之行,急!」那紅色身影一聲輕喝,手中符咒猛的一抖。圍攻而上的黑甲兵們,只見一道紅光閃過,那人影竟生生從眼前消失了!

百步、廿步、十步!

終於能出去了!

頭盔下血紅的嘴唇輕輕一動,露出一道凄美的笑容。

家沒了,但總歸人還在。

「砰!」

莫名其妙,好似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高牆,飛速狂奔的紅色身影猛然被震得倒飛而去。那細眉下的眼角,還能看到一個單手擎著寶劍的孤傲身影。

劍氣化形,竟然是劍俠級別的強者!那身影一閃即沒,消失在黑甲人群之中。

她,堪堪穩住身形,四面八方頓時被長槍圍了個水泄不通。輕輕捋了捋秀髮,美目緩緩掃過四周,那裏是密不透風的長槍叢。稍稍抬眼,高牆上,兩個道宗級別的道士正負手而立,面噙冷笑。再看向遠處的人群,那裏至少有一個劍俠級別的武者埋伏。

天羅地網,插翅難飛。

長公子夫人苦笑一聲,伸手摘掉了頭頂的鐵盔。一頭青色瀑布瞬間滑落,垂至腰臀的長發宛如一匹黑色的緞子,整個人在火光映照下亮麗動人。

「殺了!」

身後,傳來那帶兵千夫長冷漠的聲音。黑甲兵們踏着整齊的步伐慢慢縮小著包圍圈。長公子夫人抱起綁在懷中的嬰兒,一雙氤氳的美目凝視片刻,帶血的雙唇猛然印上他稚嫩的額頭,貝齒狠命一咬,在那嬰兒柔嫩的肌膚上咬出一道筆直的血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理會嬰兒嘹亮的啼哭,那沾血的紅唇極速的抖動着。

「她竟然要隔空移物!攔下她,攔下她!決不能放過那個孩子!」千夫長原本冷淡的聲音竟忽然變得竭斯底里,他着實沒有料到,這女人竟能這般瘋狂!她難道不怕那嬰兒被自己失手害死么?

「殺!!!」轟然一聲齊喝,四周數十柄長槍前突,槍尖整齊的刺入中央女子那單薄的身軀之中。

就在那最後一刻,她口中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涌動渾身的力氣,狠命將手中的襁褓拋向高空!隨即,便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兩位道長!一定攔下那個孩子!」那千夫長望着仰首而亡的女子,咬牙切齒的高喊。

襁褓在空中已經漸漸變得透明,而那嬰兒的啼哭聲也忽然停止,再過得片刻這名遺孤便會從眼前消失了。

「定!」異口同聲,兩名道宗級別的道士同時指向空中的襁褓,他們渾身顫抖,這種強力的攔截道術,即使是道宗高手使用起來也頗為吃力。兩道藍光浮動,將那引得空間扭曲的襁褓生生的拉扯回來。向著大地,緩緩落下。

看着落下的襁褓,千夫長喉嚨中,終於發出一道張狂的大笑。他冷眼掃過身前女子支離破碎的軀體,擎著長劍緩步走向襁褓的落點。

只一劍,任務就將永遠結束。

只一劍,自己就將青雲直上。

去死吧,你們都去死吧,到了陰曹地府,可千萬別來怪我!

那原本冷漠的嘴角,此刻露著猙獰的笑容。

忽然,平靜的夜裏陡然颳起一道狂風。滿地的血花飄起,化成漫天血霧,讓人根本不敢睜眼。黑甲兵們也算訓練有素,在這突兀的變故下,仍能保持陣勢齊整、紋絲不動,靜待這血雨腥風的結束。

片刻而已。

突如其來,毫無預兆,那狂風卻又轉瞬而過。

夜,依舊那麼沉。

「怎,怎麼回事?」

千夫長詫異的看着自己從腰間斷裂的軀體,滿臉的難以置信,什麼時候?什麼人?竟然在眾軍之中,給了自己這一致命一擊?

快!無法言動的快!

意識,漸漸消散,倒在血泊中的他再也無法思考了。

突兀的變化,讓在場的眾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直到一名黑甲兵顫抖着手指,指向院內正堂的屋頂。那裏,一名白袍老人正懷抱着襁褓,無聲的注視着血流漂杵的修羅場。

「枉殺忠良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滅人滿門?」那白袍老者看了看懷中失去聲響的嬰兒,又看了看那仍舊立在十餘道長槍中渾身浴血的女子,語氣陡然變得凌厲。

蒼老的聲音忽然暴喝而起,震得場中眾人耳膜劇痛,不少人甚至已經雙耳流血抽搐著倒在地上!

「回去跟嬴亥說,別再來打這個嬰兒的主意。否則,就是秦王宮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老者袍袖輕揮,兩道奪目的金黃閃過,立在院牆上的兩名道宗級別的道士瞬間身首分離,仰天摔倒。

他口中猛地清嘯一聲,黑暗裏一隻巨大的丹頂鶴悠然飛來,翅膀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小小的旋風,讓場內的黑甲兵東倒西歪。旋即,那丹頂鶴仰天一聲長唳,馱著老者在黑甲兵們驚恐之極的目光中,消失不見……

大秦武皇二十三年,秦皇長子嬴蘇之嫡子嬴驍,在武皇政變中失蹤。嬴蘇一脈的遺孤,從此再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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