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素之心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拖曳出一條光與塵的痕迹，透射到龍行天身上。他剛剛從沉睡中醒來，頭枕著雙手，眼睛盯著窗外射進的光帶，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昨晚，他們三個小把戲偷喝了不少果酒，有些大腦充血，衝動的跳入大殿中央，表演起了三國大戰。回想起昨晚的戰鬥，行天便心中興奮，雖然只是表演，但卻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戰鬥，和老爹對練根本不是戰鬥，而是受虐！
三人中楚山年齡最長十三歲，繼承家傳絕學冰系魔法；魯森其次十二歲，善使弓箭，其父的絕學——配合風系魔法的疾風箭卻不知是否練成；龍行天最小九歲，擅長的便是劍術了。三個人三種戰鬥方式，又都是家學淵源、少年志氣，所以戰鬥起來雖然稚嫩，但卻也算是精彩。
楚山取出了魔法杖，口中低低的吟唱著，魔杖頂端的冰晶石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在楚山左臂慢慢幻化，形成一個直徑一尺半的圓盾。整天在家裡洗衣服做飯的大嬸們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幾個懂行一點的大叔驚訝的叫到：「冰盾！」
龍行天看到這裡也心生驚訝，但畢竟鑽研過一些魔法書籍，略一思索心下便明了了，這可能是楚家的獨創魔法，不是真正的二級魔法冰盾，而是縮小版的，估計威力還是在一級魔法範疇。
魯森也從背後取下一個圓形小盾，套在了左臂上，接著從背後的肩囊里取出兩隻箭搭在弓上。
「多重箭，這小子也進步挺大啊！」行天感到了一絲興奮，隨手接住老爹拋過來的鐵木劍，挽了幾個劍花，心道：「原來老爹早有預謀啊，不過老爹說過很多武者都視自己的武器為生命，從不離身，所以他們才象一對兒老朋友一樣默契十足……」看著楚山和魯森隨身攜帶著自己的傢伙，思索著老爹的話，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看箭！」魯森率先發起攻擊，兩道箭光分別向行天和楚山射去，行天還處在對劍的明悟中，感覺手中的劍好像是延長的手臂一樣，與自己渾然一體，淡然的看了一眼箭光，輕提木劍立在自己身前，砰的一聲，將飛箭彈落，原來魯森怕誤傷，已經將箭頭全部去掉了。
楚山也用冰盾擋下了攻向自己的箭，口中的咒語已經進入了尾聲，身前慢慢形成了一支冰箭，本來已經瞄向了魯森，但瞥見行天信手擊飛箭矢，便轉而指揮冰箭向行天刺去。
行天雙腿微分，提劍瞄準冰箭用力斜劈，冰箭被斬斷，後段墜落、前段向行天右下方偏去，擦著他的右腿刺入地面。行天收劍凝立神色淡然。
「好——」村民們不約而同的大叫起來。這份功力、這份膽色竟然出現在一個九歲小童身上！
楚山和魯森二人見到這一幕，都臉現驚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都轉向行天。
魯森單腿跪地，將長弓豎在地上，身形凝重如山，輕輕的抖了抖右腕，突然迅捷的從背後摘箭、拉弓、射擊，不等箭矢射中又取出一支箭，微調弓首又一箭射出……一連九箭，便如一張網向行天鋪去，原來這便是他家傳絕技之一九重天，看其箭速、角度也有一定的根基了。
另一邊楚山也絲毫未停，開始吟唱一個新的魔法，不一會兒，楚山面前便形成了一個更大號的冰箭，向行天撲去。
龍行天看著近身的箭矢，展動身行向左側躲去，身影在篝火的映射下，拖曳出一串模糊的殘影，箭影與殘影相交盪起一片彩光。
楚山見行天輕易的躲過箭矢，急忙爆喝一聲：「破！」手中魔杖向冰箭急揮，便見飛至途中的冰箭突然光華閃動，接著爆裂成十幾塊，速度更疾，向行天衝去。冰箭爆裂同時楚山也微微一晃，手臂上的小冰盾慢慢的消失了，紅潤的臉龐也略顯蒼白。
那邊的魯森看著自己密集的九重天被輕易躲過，悶哼一聲，從背後取出一支通體雪白的長箭，箭尖閃著晶石特有的光華，他輕撫箭身說道：「白羽助我！」然後彎弓搭箭，但並未急著射出，而是口中輕輕吟唱起來……
龍行天看到行至半空的冰箭居然可以爆裂、加速，心中對楚山的魔法控制能力暗暗佩服，口中輕喝一聲：「好！」提劍砍劈，身形騰挪，激發出了這一陣在爆雪中練劍的效果。
行天身形瀟洒，面對這十幾塊冰塊並不覺得吃力，還抽空瞥了一眼魯森，眼見魯森口中輕吟，手中的白箭慢慢的開始流轉起白光，憑著這年余在狂風地帶的修鍊，行天心中肯定：「那是風的味道……原來魔法還可以這麼用！」
正當行天劈碎最後一塊冰時，遠處的魯森爆喝一聲：「看我的，疾風箭！」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已經射到行天身前，看著表面流轉白光的長箭，行天腰身下沉，手中木劍快若閃電般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纏上白箭，箭上的白光一陣劇烈的波動，微微偏離方向從行天身邊擦身而過。
但是行天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它，手中木劍反手向身後撩去，劍身彷彿長了眼睛似的，又劃了一條弧線纏到箭上，白箭在空中微頓，似乎顫抖了幾下，接著箭上的白光突然爆開，便彷彿用盡所有力氣般的向下墜去，插入正看得目瞪口呆的冰兒腳邊……
「好——」四周爆起歡叫聲。三人從動手開始到結束也不過十數息而已，但其間的迅捷變化、絢麗的魔法、詭異的身法、變化莫測的箭法，使村民大都目瞪口呆、驚訝不已，有的甚至忘了呼吸，直至白箭落地，才長舒一口氣。
魯森也臉色蒼白，這疾風箭他也是剛能摸到門徑，今天看到行天輕易的破去自己的九重天，憑著一股子酒氣壯膽，衝動的使出了疾風箭，居然成功了，雖然幾乎耗盡了自己的精神力，但是心下還是十分高興。
楚山和魯森對望一眼，一起向行天走去，楚山拍拍行天的肩膀說到：「好兄弟，你的功夫真棒，我們二人合力都鬥不過你一人啊！」
行天呵呵一笑，說道：「運氣，我最近正在訓練躲避和砍劈冰雪，所以佔了很大的便宜！」
邊上的魯森爽朗的一笑，說道：「怪不得，原來我們撞陷阱上了，哈哈，我們三個好好練，明年的今天再比過！」
聽了魯森的話，行天不禁感覺渾身熱血涌動，「好！我們好好練習武藝，長大了到大陸上去鋤強扶弱，做個大大的英雄！」
「好——」楚山和魯森激動地伸出手來與行天握在一起。這時一道嬌小的身影跑過來，擠進三人之中，伸出小手搭在三人手上，說道：「還有我。」三人一看，原來是楚冰這調皮丫頭，看著她面頰粉紅、嘴角滿是油脂、臉上努力擺出莊重地樣子，不覺一起放聲大笑。
……
龍行天嘴角掛著笑意正回憶著，突然一個冰涼的東西鑽進他的衣領，他一個哆嗦從床上蹦起來伸手掏弄，但那裡還掏得出來，只摸到衣內濕漉漉一片，心中啞然：「一定又是臭老爹偷襲我。」
門口傳來老爹戲虐的聲音：「臭小子，又白日做什麼夢呢？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
吃過早飯，龍行天就跟著老爹到屋邊的樹林里去散步，這是老爹所謂的養生之道，這還真不是吹的，老爹保養得是很好，奔六十的人怎麼看也不過三十齣頭。
「老爹，我昨天表現的是不是很炫啊，哈哈，多給你爭臉啊！」他一邊蹦跳著蹂躪樹林中的花花草草一邊向老爹邀功。
「小樣，掙個屁臉。」老爹滿臉鄙視的撇了撇嘴，說道，「真是給我丟臉，憑著你現在達到追風境界的身法居然躲不過慢吞吞的爆裂冰刺，還得出劍抵擋！還有那隻狗屁疾風箭，僅僅是附加了個半吊子的一級魔法狀態，你就一劍砍不下來，還得兩劍，丟人都丟到這份上了，還拿出來炫耀！」
「不是吧，我才九歲啊！而且我畢竟也是第一次碰到魔法攻擊，哪有老爹說的這麼不濟啊，最多是破氣式沒練通透而已么！」龍行天心裡不服氣的想著，卻嘟嘟嘴沒有說出來，老爹歪理一套一套的，萬一說不過還會動粗，務必做到不心服就口服。
突然他想起將手伸進篝火竟然毫無損傷的事情，於是轉移話題說了出來。
老爹聽他的話居然停住了腳步，眼中充滿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有這樣的事？還有其他類似的事么？」看到老爹這麼鄭重其事的問自己，龍行天興奮極了，看了老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趕忙將自己多次面對火焰時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娓娓道來。
老爹聽著他的述說，眼神從疑惑到驚奇，最後變為讚歎，口中不禁說道：「好好好！天兒，你能在這麼小的年紀就自行感知到元素、甚至是元素之心，這簡直就是——，他媽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比你爹和你老爹我都強啊，哈哈，好！」
看著老爹連連叫好，甚至連粗話都說出來了，龍行天知道他非常高興，自己心裡也暗暗有些得意，道：「老爹，那麼說，我對火焰的那些似活潑、似堅韌的感覺，都不是錯覺啦！」
「沒錯。」老爹望著他的眼裡全是慈愛和欣慰，看著老爹真情流露，他也是心情激蕩，小手不自覺地牽住了老爹滿是老繭的大手。父子倆手牽著手漫步在樹林中，老爹將魔法方面一鱗半爪的奧秘娓娓道出，使他眼前又豁然出現一片廣闊無垠的新天地。
「老爹我不修鍊魔法，但所修功法卻與火系魔法有些關係，所以對魔法知識也有一點了解。關於魔法的分類據說有好幾個派系，但至少風系、土系、水系、火系、木系、光系等待，這些魔法系是大家公認的，這些你可能已經叢書上得知了，我現在主要給你講一講關於元素的感知和元素之心。」
「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感知到魔法元素的，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感知不到，就像瞎子無論如何也無法感知色彩一樣。有些人通過不斷的冥想就可以感知到魔法元素，這一過程也是很艱難的，其間的過程與冥想人的資質、境遇和機遇有很大關係。」
「還有些人天生就可以感知到魔法元素，就像你這小子，看來你從你母親那裡遺傳了極其優秀的魔法天賦……」
老爹講到這裡停了下來，沉思起來，「這麼好的魔法天賦，是否要讓天兒修鍊魔法呢？不行，魔武壁壘啊，還是讓他修鍊好鬥氣和武技，畢竟他的父親是一個絕代武者！」
下定決心后老爹繼續說道：「修鍊者感知到魔法元素后，就可以通過繼續冥想修鍊魔力了，就如同我們在丹田中蓄積鬥氣一樣！蓄積了魔力，便可以施展魔法。通過不斷的修鍊，魔力一點點提高，就可以使用更高階的魔法了。」
「但是，單單隻是這樣子修鍊最多只能使用四級魔法，五級及以上的魔法和威力很大的混合魔法是一輩子也不用想的了！」
「那為什麼啊？」行天聽得入迷了，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問到。
「這就是我所說的元素之心的奧秘了，魔法師必須領悟元素之心才能使用五級以上的魔法和混合魔法，才有可能成為偉大的聖級法師！魔法元素已經是十分奧妙的存在了，元素之心更是神秘無比，甚至可以說虛無縹緲，因此能夠領悟他的人少之又少。」
「老爹我雖然是修鍊武技，但是我的家傳絕學需要配合火系元素之心才能夠真正的發揮威力，而且我們家族每一代或兩代中一般會有一人遺傳家族的烈焰之體，這個人會有領悟火系元素之心的潛質。呵呵，你老爹我就具有烈焰之體，但是但是卻至今沒有領悟火系元素之心！」說道這裡，老爹向著北方的神秘地帶方向望了一眼，悠悠的嘆息了一聲。
「所以我知道這其中的艱辛。你講述的那些感覺，和我的一些感悟很相似，再加上你不怕火燒，更是火系免疫的表現，所以我斷定你領悟了火系元素之心！」
「你這小子這麼一丁點兒就能領悟元素之心，嫉妒死老爹我啦，哈哈。你知道么，象你這樣的年紀就領悟元素之心的，人類還沒有先例，恐怕也只有精靈王族可能出現過，呃，再有可能就是另一界的魔王一族了！所以說你簡直就是個小怪物……不對，一定是偉大的老爹我將烈焰之體遺傳給你了，哈哈……」
「看吧，我說我是百年，不，千年不遇的天才吧！以後我就是劍聖兼法聖，呵呵！」龍行天聽得驚奇不已，聽到老爹對自己贊口不絕，不由得有些飄飄然起來。
「臭小子！」老爹勾起胡蘿蔔一樣粗壯的手指，在他頭上打了個暴栗，「說你肥，你還真喘上了，就你這半吊子火焰之心加魔法盲還值得驕傲啊，就算你懂了魔法，也完全領悟火焰之心，也還是存在魔武壁壘，魔法和武技你必須捨棄一樣。當然，也不是完全捨棄，比如說你選擇了武技，那麼你也可以修鍊魔法，但是卻只能使用威力小的一級魔法了……」
「啊！不會這麼殘忍吧！」龍行天尖叫著，兩條小眉毛都擰到了一起，「一定有什麼辦法能夠突破魔武壁壘的吧……
「臭小子，痴人說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