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V大結局(上)

上V大結局(上)

念知還記得,初次見他,他戴着一副墨鏡,金褐色的短髮,美妙的側臉輪廓在陽光的照映下令人怦然心動。他在眾多粉絲和記者的圍堵中慢慢前行,臉上的笑容邪魅得迷人。他跟所有的粉絲打招呼,他給所有的粉絲一一送簽名,就像,那天的陽光一樣,讓人難忘。

那時和高晉,鬧過幾次矛盾了?第一次,她就在他面前果露了半個身子,還差點拒絕他的簽名。

後來,他就經常嫌棄她的樣子,嫌棄她的邋遢,不修邊幅,嫌棄她的髮型,嫌棄她在海邊曬得又黑又癟。

他們的認識,從無數次潑水開始……他說,女人是禍水,說的就是她。

她沒有禍水的傾城之貌,最後卻把他陷入殘局。

天賜的美貌,天生麗質的高晉,現在躺在床上,臉頰上的傷痕,也許用一系列整容手術可以恢復,但多少會留下疤痕。

高晉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是:「現在,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就沒那麼恥辱了?」

她破涕為笑。一年多前她所認識的高晉回來了。可是,她知道的高晉,已經不止是一年多前那個高晉了。

整容手術很快就安排下來,高晉馬上就要去日本。走之前,他給念知寄了一首新歌的小樣,是那天出演之前打算唱的。歌曲的名字叫《花開一夏》,看到歌名的時候,念知有點詫異,這已經不是新歌了,是去年生日高晉寫給她的歌,只是後來陰差陽錯成了唱給蕭詩遷的歌。

只是,聽到陌生的歌詞和早已面目全非的旋律時,她才恍然領悟。

「不是因為幸福才微笑,而是因為笑了才幸福。

你的一笑,花開一夏。落花流水,開到荼靡。

花未凋零,已到彼岸。當記憶已成黑白,還能遙望你的笑。」

抒情搖滾,爵士藍調。

新聞的圖片里,這個城市為數不多的湖泊,淌滿了白色玫瑰。成千上萬朵,一朵一朵,全都漂向下游。攝影師將畫面拍得很美,湖面倒映月光,白色的花瓣上染上淡藍色的光斑,美到令人窒息。日期,是高晉約她去夏館的那天。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夏館,館里安靜得出奇,只有一位女服務員給她帶路。坐上電梯,來到圓形的甬道,眼前就是夜色下的玻璃落地窗,從那裏望下去,可以看到一景不染塵埃的湖泊。

這個喧囂到世俗的城市,在一個沒有節日的日子,開出盛典。似乎所有美好的東西,她都留不住,就連高晉的告別。

高晉上飛機之前,念知揮着淋漓大汗,拿到踏進進艙通道的特權,將他口罩摘下,給了他一個吻。他驚訝的看着她,眼底抹過一絲羞愧,然後,微微一笑:

「好好的時候要親不親,現在這個樣子倒投懷送抱,是審美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了?」

她覺得鼻子發酸,眼淚又要被逼出來了,踮起腳尖將他摟得緊緊,嘴裏說不上話。

高晉只是把手搭在她腰間,輕聲說:「知道了吧?有種喜歡,不是因為想要得到。」

喜歡分很多種。那麼多人一直想要抓住的,終究都會失去。可是高晉,她再也不會失去。她仰著臉,最後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淌過那道疤痕。

蔚藍的港島上,只只海鷗低低飛過,嗷嗷的叫聲像從天邊傳來。郵輪鳴笛的聲音,伴着人群熱鬧的歡聲笑語,在微涼的海風中飄散。

寬闊整潔的濱海大道與黃金海岸交織纏一綿,排排宮殿般的美麗小屋對着大海的花開。棕櫚樹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生機勃勃。

這是個安靜的小鎮,似乎千百年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人們在這裏過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這是個熱鬧的小鎮,季季人來客往。

初夏,這裏迎來一年一度最大的盛典。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帶着他們引以為傲的電影展品聚集在這裏,戛納電影節。

未登出,歡叫聲已滿。未見紅地毯,已見人群身影,攢攢涌動。

她,踏着復古鏤空高跟鞋徐徐走來,腳踝輕盈,細嫩的腳趾頭隱約欲露。身上穿着深V緞面香檳色禮服,領子周圍鑲著粒粒分明的紅色寶鑽,無多餘造型的裙擺垂落至小腿,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細嫩得如同蟬翼。珍珠耳環恰到好處地裝飾著小巧的耳垂,在長發瀑布下若隱若現它的光芒。

每走一步,兩邊的道上都是盛開的鮮花,水仙,鬱金香,風信子,開到靡麗,香到馥郁。

晶瑩的雙眸波瀾不驚的注視着什麼,精心修過的一字眉,烏黑微翹的睫毛,眉宇幽暗,流露着神秘的光。臉上的肌膚輕薄透明,豐盈的蘋果肌人見猶憐。

「Diana!Diana!Diana!……」一聲聲突破喉嚨般的叫聲,縈繞在耳邊,成排的攝像機對着自己,閃爍如同這裏的珠光寶氣。

不少華人面孔從人群中擠出,大喊着她的名字。

接受完記者挨個的提問,準備出場前,最後一個問題是:「聽說這次來得很匆忙,都沒有時間看電影,展出結束後會多留幾天嗎?」

「恐怖不行,家裏那位盯得緊,晚一天回去都得被嘮叨上好幾天。」

「看來他黏你黏的緊哪!」記者調侃道。

她唇角勾起一絲不經意的笑,挑眉搖頭道:「恰恰相反,是我黏他。」

連續幾天的電影展終於告一段落,她坐在偌大的獨立化妝間,化妝師上完臉妝,照例將梳子遞給她之後便離開了。

纖細的手指輕夾梳子,流離在及腰長發間,幾縷柔軟的髮絲垂落臉頰,隱約露出側臉柔和的曲線。一邊梳着頭髮,一邊用流利的英文跟旁邊的女子說着什麼。

「Diana,真的不跟我們回去嗎?這才是你進軍國際的第一部電影,反響已經這麼熱烈,應該把握好現在的機會啊。」

「伊麗莎白,你知道我遲早是要回去的。那個地方,永遠都有我在等的人。」她淡漠的眼睛深深的凝視着伊麗莎白,臉上的表情嫻雅而溫和。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看屏幕上的人,對伊麗莎白說:「喏,剛休息就打過來,叫我怎麼敢再留?」

「來啦來啦,」換成一口中文,對着電話柔聲說,語氣還帶點小孩子一樣的不耐煩。

「還不給我看看我家寶貝現在的樣子?」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清脆聲音,語氣頗為威嚴。

她馬上領會過來,點開視頻通話,看到一張男孩子的臉。那孩子眉峰微翹,鼻翼高挺,好看的雙唇略微單薄,唇紅齒白,臉上的嬰兒肥還未減,稚氣未脫。他微微蹙眉,一雙鳳眼凝視過來,略帶不滿道:「瘦了。」

「那知道回去該怎麼做了吧?」

「看錶現吧。」孩子眨巴眨巴眼睛說。

「唔哇!」對着屏幕,嘟著小嘴親了一下,那孩子有點失望的垂下腦袋,又抬起頭說:「不是這個!明天要是敢晚點,不給你飯吃!」

「嘿……!」不服氣的瞪大眼睛瞅着他,那孩子卻冷道:「航班信息我會隨時跟進的,要是發現不是因為不可抗因素晚點,回來就只有粥喝了。」

「小子,你怎麼總是想控制我?」

小孩聳了聳肩,說:「可能因為像我爸爸。」

「哪來那麼多鬼理論?」

「可能因為像我媽媽。」

掛斷電話,撅著嘴滿臉無奈,看到伊麗莎白在旁邊傻笑,她只得歪著腦袋釋然道:「這孩子,越來越像他爹地了。」

「12歲的孩子,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伊麗莎白聳聳肩膀,贊同的點點頭,又說:「回去替我向Aunty程問聲好啊,她已經一年多沒來美國了,我都開始想她了。」

下了飛機,走在熟悉的大道上,這裏的每一縷空氣都那麼熟悉。

夏日的風暖暖貼在臉上,就像早已成群圍堵在走道兩邊的人群一樣,到處朝她散發來熱浪。

他們一遍遍叫她的名字:「顧念知!顧念知……!」

她對每一張探過來的臉點頭微笑,時不時伸手觸碰通道兩邊朝她伸來的手掌,終於在工作人員的擁護下走出機場。

上了程麗派來的車,跟追圍上來的粉絲揮手道了別,才打開電話:「小子,你媽我今天真得晚點,先去見一個比你更重要的人。」

下午茶是在郊區的一處度假村喝的,程阿姨已經50多歲,依然紅光滿面,笑顏盈盈,聊起天來眉飛色舞。長期的運動讓她保持很好的身材,喜歡穿貼身的休閑服,大部分服裝帶點民族風的味道。

「Reborn系列香水推出到現在已經四個多年頭了,銷售勢頭一直很好,去年在國內打開市場后就不敢斷過貨。你的加盟給公司帶來很大利潤,謝謝你。」程阿姨說。

「程阿姨,您別這麼說,您知道我對您有的不只是感激。而且,那人如果知道我做的這些,也會很高興的。」

程阿姨沉默了一會兒,用和藹的聲調問:「你真的還要等下去?」

「等。」念知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雖只吐一字,語氣卻很堅定。她緩緩道:「等,我早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消息之前,會一直等,等不到,就從頭再等。」

傍晚的夕陽落在桌上,照出纖纖胳膊的影子。念知喝下最後一口茶,說:「天天還在家裏等我,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帶他來看您和華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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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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