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 變臉

恢復了三天的葉雪終於下地走路了，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有兩個這樣的男人陪在身邊，不至於讓她變的更加凄慘。

穿上了敖魯買來的男裝，葉雪坐在那模糊的銅鏡前，仔細打量著自己十分消瘦的容顏。

這次敖魯為了給葉雪買合身的衣物，居然買了三個尺碼的，而且還買了三種顏色，難怪捧在手裡時是厚厚的一疊。

「姑娘在想什麼？」走進屋內看著發獃的葉雪，敖魯那厚重的聲音響起。

「這副容顏，看著讓我自己心煩！」這話語中的含義，讓敖魯頓覺難受。

搓搓手敖魯在原地來迴轉了兩圈，眼睛亮了下，道：「姑娘，你等下！」火急火燎的人又向一陣風般的消失了！

一個剛走，另一個暗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了屋內，他和敖魯兩個雖然同呆在葉雪身邊，卻很少同時出現。

進了屋內的人，沒有任何的言語，那青銅的面具彷彿成了一道屏障。

對於暗夜，葉雪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有些隔閡！那隔閡不單單是因為自己對他的歉疚，還有很多她說不出的感覺。

「我回來了！」一陣風刮過，敖魯的動作永遠是最快的。在他手裡拎著一堆紙包，散發著一陣清淡的葯香氣，而且敖魯手裡竟然還拿著一隻毛筆。

靠在角落的暗夜本來想離開，可是看到這一幕卻好奇的停下了腳步。

「姑娘，我來幫你變變樣子把！」敖魯有些激動的搓著手，將桌子上的茶杯全都擺放好，然後將那些紙包打開，仔細的調和著。

很認真的來到了葉雪面前，敖魯誠懇的道：「姑娘，您先把眼睛閉好，呆會再張開。」

疑惑的看看那敖魯調的那堆東西，葉雪順從的閉上了眼睛。

「畫把，畫把！畫成什麼樣子，也比這張臉要好啊！」心裡默念著，葉雪感覺到了涼意在她臉上散發到了每個毛孔中。

也不知道描繪了多久，葉雪感覺自己的脖子都酸了，才聽到一聲滿意的嘆息。

「好了，姑娘可以看看了！」

聽到了那聲許可，整開了自己的眼睛，葉雪在銅鏡子中看到了一個皮膚略微現蒼白的男子。那原先熟悉的面龐，就那樣變成了一個面帶病容的憔悴漢子！

細細的眉毛變粗了，鼻子也有些塌陷，嘴唇薄的象是一層紙，就是兩個耳朵也變的細長了。更誇張的是，自己的嘴角下竟、然被點了個黑痦子。

「妙筆生花！」端詳了許久的葉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對於這個形象，她很滿意。平凡的有些渺茫，人群中誰會注意這樣一個病怏怏的人呢？

身後的敖魯訕笑了下，道：「姑娘莫要誇我，其實我就是想讓姑娘換張容顏，換個心情！省得姑娘坐在鏡子前，總是嘆氣。」

「謝謝你！」終於數日來，葉雪浮上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個笑容。

「這樣，夫人今後豈非就不可以洗臉了！」暗夜站在那裡半晌，才說出了自己唯一的一個疑問。

一個稱呼「姑娘」，一個稱呼「夫人」，兩個男人各叫各的，誰也不改變。

「這東西，只能用醋才能洗去。平日了若是用水，除非洗脫了皮！」不知道為什麼，就象暗夜不喜歡他一樣，敖魯也不喜歡對面的男人。

「什麼鳥人，敢和爺爺搶地方？」一個粗魯的嗓音響起，店小二的哀呼聲也傳到了樓上。

「啊！你幹什麼打我！樓上是貴客啊！」店小二的呼喊聲夾雜著桌椅破碎的聲音響起，暗夜和敖魯相互看了下，已經聽到了重重的腳步聲走到了門前。

「咣鐺！」門被重重的踢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手裡提著粗粗的鋼鞭走了進來。

「這客棧爺爺包了，你們滾把！」一錠銀子扔在了屋子中央，那藐視的目光掃過屋子，最後落在了暗夜的面具上。

捂著半邊紅腫的面頰，店小二剛想說什麼，敖魯已經把他拉到了旁邊。

「大白天裝什麼神鬼，帶那玩意嚇人呢！」大大的嗓門，讓人聽的嗡嗡做響，葉雪不快的皺起了眉頭。

「滾把！楞毛啊，聽不懂人話嗎？」囂張的氣焰，和那蠻橫的態度到是把店小兒嚇的渾身哆嗦。

「這裡有人說話嗎？」敖魯看到暗夜沒有動作，自己便站出身來，到沒忘記把店小二再往後推了推。

「草！你找死啊！」對面的人說話粗魯，人可精明，聽出了這話是在罵自己，手裡的鋼鞭立刻就揮向了敖魯。

沒有躲閃，敖魯的手迎向了自己頭頂上的鋼鞭。那帶著風聲的鋼鞭居然被敖魯穩穩的抓在了手裡，就好象抓住了風中的一棵稻草。

「怎麼辦？」這次問話是向著暗夜的。

「扔出去！」回答沒有半分的含糊。

「好的！」看著面前這個干張著嘴沒有半分聲音的大漢，敖魯回手間骨斷筋折的聲音伴著殘叫聲，從那人的喉嚨中悶哼出聲。

被拎著的人就象一直小雞，轟然的聲音響在了客棧外，葉雪的嘆息聲響在了屋內。

「我以為自己離開了就可以安靜了，可是我卻忘記這個世上難有清平的地方了！」葉雪的話語被一個嬌柔的聲音打斷了。

「樓上的貴客，今天天色實在在晚了，就容許我們住一晚如何啊？」那俏生生的聲音，聽在人的心裡痒痒的。

屋門外顯現出一個嬌若風中垂柳的少女，一身白色的衣裳上沒有半點趕路人的風塵，含蓄的笑容掛著嘴邊。

可是那張面容，怎麼會讓葉雪覺得似曾相識呢？

屋內的兩個男人象似也看出了其中的玄妙，彼此都將目光放在了葉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