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六章 無奈的選擇

草原上的夜晚空曠而寂遼，夜風在這裡毫無遮攔的遊盪，自由的吹過無限的空間。

伏在敖魯的背上，葉雪竟然沒有絲毫的暖意，難道她的心冷了嗎？

那樣如若無人之境的輕易將自己帶走，葉雪最後留在眼底的是被點穴的扎格那驚慌的面孔。可惜，她這個連自己都無法顧及了的人，那有時間和心情去憐惜別人呢？

「沒想到這麼容易！」敖魯狂奔了良久，確定不會有人能夠追上來，才放緩了身下的馬蹄聲。「我以為，你會被看的很牢。」

「大概，他們都不會想到，我會逃跑把！」葉雪沒有說出口，卻只是在心裡回答了句。

「我們現在去老城把，順利的話只要半天的路程。」拍拍身下的馬匹，敖魯開始盤算著要換換腳力了。

「你停一下。」聲音很輕，可是前面的人立刻停了馬步。

一閃身葉雪自己從馬後跳了下來，熬魯伸手剛想扶她，卻在夜色中看到了葉雪那冰冷的目光。於是，他的手僵住了！

「我不想去！」葉雪輕輕的搖搖頭，扭轉身將目光投向了那漆黑一片的空曠地。

「可是……。」聽到了這句話，敖魯急的從馬上蹦到了葉雪的身後。

頭上沒有任何的束縛，一頭秀髮散落在身後，敖魯在那上面看到了月亮的影子。

「我說過會幫你，不過要你自己去辦。」沒有回頭，葉雪遞給了敖魯一樣飾物。「你用這個去找宮傲天，告訴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更有獵人。」

「啊？」疑惑浮現在這個男人的臉上。

「嘿嘿！你告訴他，葉雪不想再做那高枝上鳴叫的蟬了，也不想再連累他做那黃雀了！你告訴他，葉雪累了！」

瞭然的目光閃現在敖魯的眼中，而他看著這個能夠讓月色也完全失去光澤的女人，卻比那深潭的水更冷寒！

「您要去那裡？」忽然間明白了葉雪的敖魯，感到眼前女人身上的寒氣，讓他陣陣發抖。

「到處走走，好了我就回去！你快去把，晚了那些人就沒命了。還有蒙放的屍體大概你是找不到了！」那最後的嘆息是藏隱在葉雪的心中，可是敖魯卻聽的那麼真切分明。

當敖魯重新跨上馬背後，葉雪前進的路線正好與他相反。

……

簡易的營寨，表明了攻城者的求勝求快之心。

當宮傲天注視著那單人單騎的敖魯手中之物時，他整個人都充滿了殺氣！那殺氣讓這個勇士也感到了無名的膽寒，那犀利的眼神幾乎就要將他整個撕裂。

現在敖魯相信了葉雪的話，如果他真的帶回了葉雪，後果就是他和他身後的城池將完全消失。

「你要什麼？」宮傲天注視那小小的在空氣中來回晃蕩的玉印，突然覺得那飾物是那麼的刺眼和耀目。

「我來向王爺傳幾句話，不過要王爺借步說話。」看看宮傲天身旁虎狼一樣的衛兵，還有一雙同樣鋒利的眼神和一個面色通紅的煞神，敖魯竟然忍不住笑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笑了，可是那笑容卻明顯的浮現在他的臉上。

「好，你說去那裡？」痛快的回答著，宮傲天沒有一絲猶豫的做個請的手勢。

「就去王爺的營中把！那裡應該更安全些。」

敖魯的從容和自信，讓對面的人也生出了幾分讚歎。

進入了大帳內，譴退了身邊的人，宮傲天卻留下了南宮平。

「這位是南宮公子把。」敖魯坦然的注視著這兩個男人，心裡卻在猜測他們和她的故事。

「說吧，你要如何才能放過她！」

「王爺誤會了，是她要在下來傳話的！」敖魯拱手將那玉印還給了宮傲天，恭敬的回答。

「那不一樣嗎？」南宮平實在忍不住插了句話，他的心情可見已經惡劣到了極點。

「唉！」心裡嘆息了聲，知道自己是解釋不清楚的，敖魯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前來是不是……。

「她說什麼？」

「回王爺，您的夫人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更有獵人。」

話語出口的那刻敖魯看到了兩張瞬息萬變的臉，那相對的目光在頃刻間變的銳利了。

沒有片刻的猶豫，兩個男人已經同時到達了身後的軍事圖前，目光隨著手指在移動，然後落在了最中間。

「啪！」宮傲天憤怒間甩出的掌風，把中央的支柱擊成了數截，木屑和碎木一起四處飛揚。大帳外，立刻隱約傳來了悶哼聲。

「蒙放手下有多少人馬？」宮傲天的詢問是沖著敖魯的。

「被那獵人收繳了將近十萬，最近很多部族都在考慮要投誠！」訕笑著搖搖頭，敖魯充分明白對方的憤怒。

「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自己不想再做那高枝上鳴叫的蟬了，也不想再連累您做那黃雀了！她說，葉雪累了。」想到那冰冷的目光，敖魯居然也透露出了失意。

「她去那裡了？」

「啊！」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這麼明銳，敖魯愣怔了下，才道：「不知道！她說四處走走，好了她就回去。」

咋咋嘴，敖魯又補了句，「我在她身上悄悄塞了兩片金葉子，夠她用幾天了。」

「你走把！我馬上會退兵的！」露出個謝謝的笑容，剛才還煞氣十足的人，此刻居然變的頹喪了。

「謝謝王爺！」恭恭敬敬的施了禮，敖魯快步離開了大帳。

帳外的宋聽玄看著從容而去的人，閃身飄進了帳內。

「什麼時候開戰！」

「我們要退兵了。」回答他的是南宮平。

「此人若成氣候，只怕他日要連累南宮公子了。」負手站立在那裡的宮傲天沒有回頭，語氣中全是擔憂。「是我太鹵莽了！」

「王爺何苦這樣講呢？」搖搖頭南宮平邁步離開了。

「他去那裡？」宋聽玄不明白的問道。

「他也去退兵了！」

「那葉雪呢？」

「離開了！」

「為什麼？」

「她累了！」宮傲天最後這句回答，宋聽玄到是隱約有些明白了。

……

大軍退的很快很利落，幾乎是瞬間就從整個草原消失了。

那茫茫的草原的恢復了往日的生機，那被踐踏的草地只消一夜便已經恢復了綠油油的昂然生機。

草地的高坡聲，孤零零的站立著一個白衣勝雪的人。就那樣默默的注視著沒有邊際的天盡頭，此刻他的心情無比矛盾。

「她累了！她累了！那我呢？追是不追呢？」

「唉！」那長嘆出口的嘆息，幾乎可以傳遍整個草原，可是這嘆息的人如何能夠喚醒那棵冰凍的心呢？

「雪兒！」沖著天空喊大喊出的聲音，讓整個草原都在震動。

於是，天際邊有個獨自行走的女人，在那驀然間回望著空蕩蕩的草地，感受著那風劃過臉龐，於是便露出了凄然的笑容。

「是幻聽把！」女人嘆息了聲，淚水卻不受控制的落下。

「我離開，對嗎？」女人的心裡在問自己，卻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