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識馮小雪

不錯，體育課，程天另一門頭疼的科目。

如果說班主任的課程天還能勉強糊弄一下的話，那這種考驗人體基本機能的體育課，程天就只能暫避其鋒芒了。並不是他懼怕什麼考驗人的體育項目，而是在完成這些體育項目之後身體上所產生的劇烈反應，程天至今都還后怕著。

程天還依稀地記得上次跑完一千米后的自己是如何被幾個男生嘲笑並攙扶著送到醫務室的，那般見不得人的慫樣，程天可不想來第二次。

他的身體，也許真的就如武元所說的活不長遠了。但即使這樣，程天還是選擇了最為保守的調養方法。所以，每當遇到體育課，程天都處於本能的選擇了見習。

程天邁著低沉的步子，遠遠地便看見了幾名活力四射的男生正一臉興奮地展示著自己的那些颯爽英姿。那般做作的樣子，絕大多數是做給班裡的女生們看的。而程天，在和體育老師稍微解釋了幾句之後，便獨自一人躲到了操場一處偏僻的有樹蔭的地方躺下來閉目養神。

「呼」

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程天盡情地享受著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而灑在自己臉上的柔和光點，那一道道呈散射狀的線條上所帶來的絲絲暖意，讓的程天有些發困。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一聲嬌嫩的氣喘聲，如寧靜荷塘中的游魚繞過雪白的荷花時所盪起的一絲漣漪，溫暖而平靜地落入了程天的耳中。

程天抬起頭，將右手的手掌擋在自己的眉心，在陽光流露著無限美好的手掌陰影下，透過指間的縫隙看到了一道曼妙誘人的身影。

馮小雪翹首而立，額頭上帶有一絲薄薄的香汗，可能是因為剛剛運動過的緣故，此時她臉上的那一抹淡淡的緋紅，竟如雪白蓮花中那一點唯一呈粉紅色的花蕊，看上去格外的迷人。

「嗯。」

猶豫了幾秒，程天輕輕點了點頭。他坐起身來將身體靠一邊挪了挪，將那一片充滿無限光影交匯的陰涼，留給了後者。

「謝謝你。」

馮小雪輕笑了一聲，旋即便大方的坐在了程天的一旁。她雪白貝齒中忽然露出的兩顆小小的虎牙，看的程天心裡一陣發癢。

馮小雪的身體剛一坐下，一股淡淡的體香便迅速地傳進了程天的鼻孔。這麼多年來，除了柳夢琪這個發小，他還是頭一次和一名女生坐這麼近。忽然，一股無比複雜的心情，開始漫上了程天的全身。他整了整自己那沾有青草並有些零亂的衣衫，略顯白皙的臉上卻是瞬間爬上了一絲羞紅，

「你好，我叫馮小雪，首先謝謝你讓我做你的同桌。你，叫程天是吧？」馮小雪聲音嬌柔，靈動的眸子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程天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一切一般。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聽到馮小雪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程天的心中卻是一驚，旋即滿臉疑惑地盯著前者。

「那個……你和班主任出去的時候，有幾個男生和我閑聊的時候就被我問到了，所以……」

「原來是這樣……」聽完這話，程天卻是無奈地攤了一下手。

他能想象得到班裡的男生是如何將自己頹廢的模樣和糟糕的成績灌輸給馮小雪的，頓時間，給新同學留下第一好印象的幻想，破滅了。他將頭轉向了操場上一處同樣曼妙的身影，嘴角卻是有著一絲遊動，但卻沒有發出聲來。

「那個，你不喜歡體育課？」看到程天盯著遠處的一道倩影發獃，馮小雪心中忽然有種複雜的感覺，旋即便快速轉移了話題。

「不是，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應該是，有所忌憚吧。」程天的思緒從遠處被拉回來，頭卻微微低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從初中開始，自己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可能是缺乏鍛煉的緣故，每當遇到考驗耐力的體育項目，我總會感覺心跳急速加快，有時快是要炸了一樣，所以，我才會每節課都選擇見習。」程天小聲說著，眼睛卻無聊地盯著自己的手掌。反正那些男同學將自己的身體狀況都告訴的馮小雪，自己倒也不用隱瞞什麼。

「這個，應該能夠調養過來吧。」面對著程天的坦誠，馮小雪卻是目視著程天略顯沮喪的臉頰，心中不免有一絲擔憂。

「唉……反正都已經習慣了……」程天苦笑了一聲，卻不再說什麼。

沉默，開始席捲兩人……

「那個……我知道有一家很好的奶茶店，應該對你的身體調養有很大的幫助，怎麼樣，要不要去試一下？」忽然，馮小雪似是想起了什麼，旋即一臉興奮的望著程天。

「奶茶店？」程天疑惑地抬起頭，目光緊緊地盯著後者那張漂亮的臉頰。

「嗯……這家奶茶店就在學校附近，據說那兒的老闆還精通針灸哦，而且，我和那兒的老闆很熟，怎麼樣？要不要去試一下？」

「這個……」一聽到「針灸」兩個字，程天卻是忽然猶豫起來，就連臉色也頓時變得頗為難看。

「怎麼？你怕啦？」見到程天那副忽然怯懦了的樣子，馮小雪有些想笑，當下採取激將戰術。

「誰......誰怕啦！去就去。」程天的聲音顫抖著，表面卻作出了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他狠狠地一咬牙，似是作著重大的決定般，旋即也再不猶豫，而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放學后我們一起，我帶你去！」見到程天答應，馮小雪一臉地興奮。

「放學后一起？」聽到馮小雪的話語，程天又有些猶豫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么？」看到程天的猶豫，馮小雪心中的興奮勁兒瞬間涼了大半。

程天目光遠眺，眼睛深沉地望了一眼遠處的一道倩影，旋即他一咬牙，卻是重重地吐出幾個字，「沒問題，放學后我跟你去！」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見到程天的肯定，馮小雪如釋重負。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下課鈴那清脆的聲音卻是突兀的響起，讓的兩人都有些意猶未盡。但是，從兩個人的談話當中程天忽然覺得，這個剛剛認識沒多久的新同學，好像很久之前就和她是朋友般，是那麼的親切，舒服，乃至於安心。

「我走了，程天，記得我們剛剛的約定哦！」馮小雪站起身，拋給程天一個甜美的微笑，便欲轉身離去。

「嗯，我會的，謝謝你了，馮小雪同學。」

「叫我小雪就好了」馮小雪轉過頭，笑容竟是那樣的迷人，回眸一笑百媚生般的感覺，讓的程天的眼睛再度一亮。

「小雪么……」望著那逐漸遠去了的曼妙倩影，程天小聲喃喃道。

……

一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沒出程天的預料，整整一天，柳夢琪都未曾給自己一個好臉色看。她的強勢，在程天這種不斷的妥協之下被磨練的更加冷酷無情，完全沒有了那股發小的感覺。而這，偏偏又是程天最為頭疼的。

「還是不肯搭理我嗎……」程天在心中嘀咕著，手上卻利落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書包。

「走吧，程天。」

看到程天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馮小雪的心裡有一種淡淡的複雜，雖然這種表現很難從程天身上找到明確的答案，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絲異樣的源頭，絕對來自於女人。

「嗯。」程天背起了自己的書包，又轉頭望了一眼還在埋頭整理筆記的柳夢琪一眼，腳下也不猶豫，轉身便走。

冷戰打響的那刻，程天便做好了下狠心的準備，因此，這次和馮小雪一起放學回家，從名義上來說，倒是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傍晚6點鐘的夕陽彷彿是最美的，就像無數的溫暖集合在一起的陽光，給人一種柔和，寧靜而又安詳的感覺。一抹火紅的彩霞透過天邊的淡雲圈饒在落日的邊角，像是給夕陽鑲上了金邊，讓人看上去心情意外舒暢。

但是，也並非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美好的，就如同漫天黃沙中的唯一一滴乾淨的水，冷酷無情的沙漠永遠讀不懂它的悲涼與孤寂。看到來往的人群背起書包奔走回家的樣子，柳夢琪心中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不錯，程天走了，沒有等她就走了，更為可氣的是，他還是和新來的馮小雪一起走的！

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柳夢琪心中閃過一絲無助的自嘲，甚至有那麼一絲後悔。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會使小性子，讓的程天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那樣跟著一名女生走了。

夏紫菱似是看出了柳夢琪心中的不悅，想想也知道這絲不爽的來源。

「夢琪，我們一起回家吧，我一個人挺沒趣的。」和柳夢琪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夏紫菱自然知道後者並非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冰冷，她的這份冰冷，只不過是為了抵禦某些不必要的麻煩才逐漸養成的，所以，現在作為柳夢琪的好朋友，必要的關心還是有的。

「嗯」

柳夢琪悵然地答應了一聲，嘴角勉強地掛上了一抹難得的弧度，在這般心情下還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程天和馮小雪來到奶茶店的時候，便被這間奶茶店內的氛圍深深吸引住了。與別的奶茶店不同，這間奶茶店裡面所營造的安靜而又祥和的氣氛，可不是某些依靠純音樂和美色調的高檔奶茶店能比的。它裡面的自然，讓程天感到有些空靈，彷彿整個世界僅剩下自己一般，自然到超凡脫俗。

晚上6點半的時間，多數人還是很明智地選擇了去吃晚飯，所以現在的奶茶店裡，人並不是很多。

因為有著馮小雪這層關係，程天也沒有在選擇位子上作太大的決定，既然她和這裡的老闆認識，應該能找個很好的地方吧，程天心裡這樣想著。

而事實，也正如程天所料。

一間安靜的雅間內，程天和馮小雪對視而坐，無所事事的程天，開始慢慢地打量起這間雅間里的布置。至於馮小雪，在和程天稍微交代幾句之後，便獨自走出了雅間。

整間雅間的材料採用的大多是上好的木料，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結實，但卻異常地溫馨。屋門是左右拉式的，有點像日本的古屋，但卻只是一扇能動，另一扇是固定的。屋裡面擺放著一張矮桌和兩個蒲團，看樣子是完全符合日本茶道的布置了。

程天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兒，便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大約5分鐘之後，馮小雪回來了。

可是，當程天再度見到回來后的馮小雪時，眼前的一幕，卻是令他徹底驚呆了。

「這，哪兒還是馮小雪！？分明就是……」

馮小雪的樣子，已經讓程天驚訝地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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