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難以理解
無力的搖搖頭.她輕喃了一句:「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兒.」
「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呢.」
柳若衣的丫鬟小芹推門而進.看到柳若衣正坐在梳妝鏡前.面容似乎有些憂愁.一時好奇便問上了一句.
柳若聽到小芹聲音.轉頭看著她.問:「小芹.人為什麼要笑.」
小芹不知道自家小姐.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奇怪的問題.不由笑著走過來.說:「人嘛.開心自然就會笑啊.至於為什麼.這就很難解釋了.本來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她見柳若衣似乎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便繼續說道:「小芹是個粗人.也沒讀過什麼書.自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不過.人開心就要笑.難過就會發怒.傷心就會哭泣.這些都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嗎.」
「與生俱來.」
喃喃自語了一遍小芹對自己說的話.柳若衣頓時陷入了沉默.
「小姐.夫人叫您去花園刺繡呢.」
被小芹的話喚回了神.柳若衣從銅鏡前站了起來.離開了閨房.朝花園走去.
「與生俱來.」
走在去花園的路上.柳若衣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小芹對自己說的話.
她疑惑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依舊想不明白『人為什麼要笑』這種問題.
垂下眼眸.搖搖頭.她盡量剋制著自己不要在去想這個問題.加快了腳步朝花園走去.
吳可卿是一位非常溫柔的女人.對柳若衣來說.無異於就是她的恩人.
走到吳可卿面前.她輕聲喚了吳可卿一句「夫人」.
吳可卿笑著朝柳若衣點點頭.拿起放在針線盒裡面.才綉到一半的刺繡.說:「你坐吧.」
應聲而坐.柳若衣接過吳可卿遞過來的刺繡.開始完成還沒有完工的剩下一半.
「最近身子可有好些.」
「誒.好了許多.」
說話間.柳若衣沒怎麼注意.便被繡花針給扎了一下.從手指尖冒出珍珠般大小血.滴在了綉緞上.
心細的吳可卿一看到柳若衣的手指流血了.立刻牽起她的手.用手帕抱住了她受傷的手指.
「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看著對自己頗為緊張的吳可卿.柳若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流血了.
她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又匆匆收住了嘴.
陸月夏知道.其實柳若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被針扎了.自然是不能及時發現.
不得不說.柳若衣真的是一位可憐卻又可敬的女子.
為了自己最愛的弟弟.捨去了七魄.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最愛的男人.她卻沒了喜怒哀樂.不能哭.無法笑.就連身子有什麼不適.也感覺不到絲毫.
愁人.愁己.愁了心啊.
柳若衣雖然刺繡不行.但怎麼說也是天界的神仙.還是白族的首領.
這小家碧玉的東西.她不會.可其他的事情倒是手到擒來.
李德博和吳可卿將府中繁雜的事宜都交給了柳若衣去打理.而柳若衣也不負眾望.將整個李府打理的妥妥帖帖的.
該賞的賞.該罰的罰.柳若衣賞罰分明的態度.讓上下二十多位下人對她也是敬重有加.
有的時候.柳若衣要是閑的無事.也會去商鋪看看.幫著算算賬.打理打理事宜.給李言恭減少了很多負擔.
在這件事情上.李言恭自然也是樂的開心.每每看著埋首案前.撥弄著算珠的柳若衣.都會露出舒心的笑容.
李德博和吳可卿都將柳若衣對李家的所作所為都看在心裡.更是對柳若衣這位在他們心裡.已然是兒媳粗的人選非常滿意.
這日.柳若衣站在花園裡面容獃滯的眺望著遠方.李言恭遠遠的看著她.徑自朝她走了過來.
「若衣.」
聞聲.柳若衣轉身看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李言恭.輕聲問:「公子找我.」
「恩.」
李言恭臉上徒添一抹羞澀.可是又笑得合不攏嘴.他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笨拙表情看上去.似乎是發生了什麼非常值得慶賀的好事兒.
「若衣.」
「恩.」
柳若衣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眼眸也透著淡漠的光芒.別說是李言恭了.就算是陸月夏看了.也有些難以適從.
「我……」
李言恭緊張的搓著自己的雙手.看來是緊張的難以自控.
柳若衣正對著緊張的發抖的李言恭.朝他走近了幾步.問:「公子要是有什麼事想告知若衣.但說無妨.」
「若衣.我想……」
深吸了一口氣.李言恭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將心裡的話一口氣全部說出來.
對上柳若衣無神的眼眸.李言恭朝她高聲說了一句:「若衣.我想娶你為妻.」
聽到李言恭的話.柳若衣微顫了顫眼眸.轉眼間便恢復了臉上的淡漠.
「可以.」
柳若衣的聲音聽上去太過淡漠.一點兒也聽不出她對此而感到欣喜.
雖說柳若衣平時便是以一副淡漠的表情示人.可在這種時候.依舊是這種波瀾不驚.不為所動的表情.還是讓李言恭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李言恭欣喜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片刻才恢復了正常.
牽起柳若衣的手.他愁眉緊鎖的問:「若衣.你當真願意嫁給我嗎.」
偏頭疑惑的望著稍顯失落的李言恭.柳若衣不解的問:「恩.何出此言.」
憐愛的望著如同木偶一樣獃滯無神的柳若衣.李言恭露出了無奈的苦澀.
搖搖頭.他將柳若衣擁入懷中.長嘆了口氣.說:「沒事.只是怕你受委屈.」
柳若衣將頭靠在李言恭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說:「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我心裡總有一種聲音在對我說.我應該嫁給你.而且我相信.你是絕對不會讓受委屈的.」
聽到柳若衣的話.李言恭則是更加用力的將懷中的柳若衣抱緊了些.
就這樣.李言恭和柳若衣的婚事就這樣敲定了.在消息散出去之後.別說是整個李府上下.就是整條街上都熱鬧非凡.
柳若衣每次出門.都能收到過路人的道賀.當然.這都歸功於李德博和李言恭的好善樂施.
要不是他們以前行了太多善事.積了德.恐怕柳若衣也沒有辦法收到這麼多的祝福.
朝來往向她道賀的路人點點頭以示回應.柳若衣正準備去綉庄選幾匹上好的綢緞.拿去給李言恭做幾件新衣裳.
在去綉庄的路上.柳若衣與一位老和尚擦肩而過.
老和尚在經過柳若衣身旁的時候.故意提高的聲音.念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聽到老和尚的聲音.柳若衣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正邁著緩步超前走去的老和尚.
「請這位師傅停步.」
不等柳若衣的聲音落下.老和尚已經停下腳步.轉頭淡漠的望著她.問了句:「不知姑娘叫住貧僧.所為何事.」
思忖了一會兒.柳若衣走到老和尚面前.說:「師傅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嗎.又何必拐彎抹角的.」
老和尚布滿了歲月溝壑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他朝柳若衣拘了一禮.悠長著蒼老的聲音.說:「貧僧.法號:中和.」
面無表情的睨著中和老和尚.柳若衣似是沒什麼時間跟他耗在這兒.便開門見山的問了句:「所以呢.師傅想對我說什麼.」
中和老和尚看著眼眸中沒有絲毫神彩的柳若衣.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去.
「冤冤孽孽.不知是福是禍.因因緣緣.命中自有定數.本是天上仙.又何必留戀凡世.徒惹一身塵埃.善緣也是緣.惡緣也是緣.也罷.也罷.也罷也罷.」
柳若衣目送口中念念有詞的老和尚離去.心裡總歸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她總覺得老和尚是想告訴她什麼.可又沒有輕易的點明.
站在她身後的小芹等老和尚走遠了之後.才說道:「小姐.這老和尚是有病吧.怎麼說話奇奇怪怪的.」
轉頭看了一眼小芹.柳若衣搖搖頭.若有所思的低語了一句:「誰知道呢.」
來到綉庄.柳若衣選好幾匹上等的綢緞.便與小芹一同回到家中.開始為李言恭和自己置辦新衣裳.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與那中和老和尚相遇之後.柳若衣時不時的總是會想起他.還有他在離別時對自己說的話.
「本是天上仙.又何必留戀凡世.徒惹一身塵埃.」
將那老和尚的話低聲重複了好幾遍.柳若衣也沒有捋出什麼名堂來.
覺得趕製喜服和新衣裳要緊.柳若衣也就不再這件事情上繼續浪費心思了.
中和和尚與他臨走之前所說的那幾句話.也隨著柳若衣日益忙碌.被拋諸腦後.
轉瞬之間.又是一月過去.也到了柳若衣與李言恭成親的日子了.
那日.整條街張燈結綵.充滿了喜慶的氣氛.李府門庭若市.喜氣洋洋.
穿戴鳳冠霞帔的柳若衣.在喜娘和丫鬟的攙扶下.下了花轎.走進李府.與李言恭拜堂成了親.
笑看著眼前張燈結綵.一片火紅喜慶的畫面.陸月夏臉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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