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心繫紅魅
看著郇明墨難過的表情,染姬慌亂的往後退了一步。
似是想到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她又匆忙朝前走了兩步,不安的抓著郇明墨的手,問:「我為何會哭?」
郇明墨怎麼也沒有想到染姬會將自己問她的問題還給自己,不由苦笑了出來。
憐愛的擦乾她臉上的淚水,郇明墨說:「你總是這樣,喜歡說一些讓我費解的話,還真是一個奇怪之人。」
「我!」
被郇明墨這麼一說,染姬才恢復了正常。
無奈一笑,染姬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讓太子爺見笑了。」
視線往後一挑,染姬看到桌上的茶杯是空的,便匆匆往後退了幾步,收起了臉上所有的不安,恢復了往日僅僅會對郇明墨顯露出的溫柔。
「太子爺,天涼,再過幾日又是一場大雪,切記要保暖好身子。染姬去幫您泡一壺熱茶來,順便給這爐子里添點炭火。」
郇明墨朝染姬輕輕一點頭,說:「去吧。」
等郇明墨回應了自己之後,染姬轉身朝書房外走去,可她才剛剛拉開門,身後又響起了郇明墨的聲音。
「染姬!」
以為郇明墨還有什麼別的吩咐,染姬當即轉過頭看著他。
「不知太子爺還有何吩咐?」
郇明墨看著大冬天只穿著單衫的染姬,不由微眯了眯雙眼,有些心疼的將染姬方才掛在衣架上的披風拿了下來,走過披在了染姬身上。
「好像年年月月,你都穿的如此單薄。女子不比男人,總要在照顧別人的時候,懂得如何照顧自己才是。」
染姬再次一愣,抬起頭失神的望著對她百般溫柔的郇明墨,一時間獃滯竟然忘卻了回應郇明墨。
緩緩的抬起手拉著披在身上的披風,染姬感覺心裡悶得慌,那種快要破心而出難過一次又一次的在心裡涌動。
腦海中浮現出了三百年前郇明墨為了煙幻柔而在冥界大發雷霆的事情,染姬猛然回神,立刻往後退了幾步,推開了郇明墨。
「太子爺,奴只是一個婢女,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太子爺費心了。」
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放在郇明墨懷裡,染姬抬眸朝他微微一笑,說:「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染姬就先退下了。」
郇明墨永遠也沒有辦法搞懂染姬這個女人。
十年前,她在他枯燥無味的生命中突然出現,告訴他,那是命中注定。
十年來,他逐漸覺得自己也可以開始懂得這個女人了,可是又發現她時時刻刻都偽裝、躲避著他。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一生一世永相隨」是否是真的,現在他覺得自己想要的似乎,並不只是她的「一生一世永相隨」了。
懷抱著披風,郇明墨無奈一笑,說:「是嗎?那你下去吧。」
不再去看郇明墨,染姬低頭轉身離去。
等染姬跨出門口,朝廚房走去的時候,郇明墨也跟著朝前走了幾步,站在門檻出望著染姬逐漸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
郇明言風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又回到了那天與陸月夏見面的河邊。
他看到紅髮紅眸的陸月夏背對著他站在河裡,如瀑布一般的黑髮垂直而下,浮在水面上,就像一件披在她身上的黑紗衣。
陸月夏身形窈窕,勻稱多姿,白肌如玉。她雙手捧著湖水,就這樣轉過頭來朝他羞澀一笑,直接奪取了他的整顆心。
他笑著走到湖邊,挑起陸月夏的下巴,笑問:「你這是在等我嗎?」
陸月夏輕輕一笑,如血一般紅的雙眸中透出了點點羞澀,輕輕的點著頭卻不言不語。
「你叫什麼名字?」
等郇明言風問完這個問題,他很清楚的從陸月夏的臉上撲捉到一絲難以形容的慌亂。
只見寸絲不掛的陸月夏匆匆往湖水中央後退了幾步,一抬手便幻化出一件跟她紅眸一樣妖紅的紗衣。
匆匆將紗衣披在身上,她展開雙臂,腳尖點水,直接朝後向天上飛去。
郇明言風見陸月夏這就要飛走了,立刻焦急著就像追上去,可他只不過是一介凡人,怎麼能追上有法力的陸月夏呢。
「姑娘,姑娘,你別走!」
郇明言風一路向前追,一路朝在天上飛的陸月夏,喊著叫她停下。
可誰知道,陸月夏非但不停,反而飛的更高了。
郇明言風心裡想要打算放棄了,可是他的身體卻依舊朝陸月夏飛的方向追了過去。
此時,陸月夏越飛越高,滿心焦急的郇明言風已經追逐著她,追逐到了懸岩邊上。
驚恐的止住腳步,郇明言風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在抬起頭朝陸月夏飛離的方向看了過去,可他一抬頭就看到原本應該在高空中的陸月夏,此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姑娘——」
他正準備叫陸月夏不要在離開了,然後告訴她,自己只不過是想和她好好說說話。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陸月夏朝他輕輕一笑,直接朝後再次飛了出去。
一時慌了神,郇明言風想也來不及想,便伸出手想要抓住再次準備離開的陸月夏。
可他身子一傾,整個人直接朝深淵懸崖下墜落了下去。
「啊——」
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郇明言風這才反應過來他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擦了擦頭上的薄汗,他的思緒又飄向了一個月前,在湖邊遇到陸月夏的情景。
那個紅髮紅眸的女人,當真就是陸月夏嗎?
郇明言風到現在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陸月夏就是他第一次看到的那個紅髮紅眸的女人,可是他又親眼看到那紅髮紅眸的女子變成了陸月夏的模樣。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好解釋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郇明言風頹坐在床上,煩躁的單手撐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從湖邊回來之後,他總是會不自覺地就想到那個紅髮紅眸的女人,還會時常夢到她。
他現在甚至有種非常想見到陸月夏的衝動。
如果陸月夏還不沒有嫁給郇明墨,還不是太子妃的話,他現在一定會向陸賢討要了她。
只可惜,他已經晚了一步。
就在郇明言風煩惱不已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位法號無欲的和尚。
他記得,那位無欲和尚曾在大殿之上,對郇明焱說過陸月夏是千年血蓮妖。
當初,他還對那位和尚的話不以為然,以為他是在胡說八道,經歷了這麼多,現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很多事情的始末,他都不明白。如果只靠自己一個人苦思冥想的話,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要是真的想知道詳情的話,那就必須要親自好好的問問無欲和尚了。
想明白了這麼件事,郇明言風快速從下了床,拿著外衣就朝房門外跑去。
第二日,陸月夏來到郇明墨的書房,站在門口躊躇猶豫了半天,也還是不知道應不應該敲門。
在房門口踱來踱去,來回徘徊了許久,她最終還是決定敲門。
一抬手,陸月夏正準備照著門就敲下去的時候,房門卻從裡面被打開了。
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郇明墨和染姬,陸月夏愣了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抬眸,她看到染姬頭上插著的那根紫釵,心裡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郇明墨看著面容忐忑的陸月夏,不禁然露出了笑意。
「你有事找我?」
聽到郇明墨的聲音,陸月夏當即將頭轉向了他。
看著溫柔的郇明墨,她更是忐忑的朝他點了點頭。
「嗯!」
兩個人來到後花園,陸月夏聽到身旁的郇明墨,說:「有什麼事情想對我說?」
停下腳步,陸月夏抬起頭望著郇明墨,緊張的頓了頓,才開口說道:「我,就是,昨天的事情。」
「昨天?」
點點頭,陸月夏小心翼翼的問:「我想我很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我跟二弟只是碰巧遇上了而已,那支釵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他的手裡。一個月前,我在山谷里被鼠妖劫走之後,那支釵就不見了。我一直都在找,可是怎麼也沒有找到。一直到昨天,在二弟的手中看到那支釵的時候,我也很驚訝。」
看著忐忑不安的向自己解釋的陸月夏,郇明墨帶著笑意,說:「我沒有生氣。」
有些大腦空白的陸月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郇明墨的意思,在楞了好一會兒,才瞪大了眼睛,疑惑的望著他。
看著陸月夏傻傻的樣子,郇明墨忍不住輕笑了兩聲,沉著的嗓音,煞是好聽。
「可、可是,你昨天冷淡不語的樣子,的確像是生氣了啊。一路上都跟我說話,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都快擔心死了。」
「擔心?」
挑了一眼陸月夏髮髻間的「蝶戀花」釵子,郇明墨暗眸中透出了更加明朗的神情。
走近陸月夏,他伸手摸著她髮髻間的釵子,若有所思的呢喃著:「不知道為何,昨日在看到你和郇明言風站在一起時,莫名感覺胸口一陣疼痛,好似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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