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鷹王劍(一)
奮然轉身離去,剛到後院,便聽到樓尹暴喝一聲:「一個不留!殺!」
沈都聞言,心中再一次燃起一股衝動,叫住沈雨惜道:「雨惜,我們回去吧,怎麼可以在關鍵時刻放棄所有家人的生命,他們雖不是我們的至親,卻是撫養我們,陪伴著我們,一起長大的親人,你真的狠心離開,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你的面前?」
沈雨惜眉頭緊蹙,冷冷道:「我何嘗不想回去,可是爺爺交代的事情怎麼辦,家族的未來,家族的榮耀怎麼辦,如果我們現在回去,恐怕也不過是白白犧牲,徒增傷亡罷了!」
「可是。」沈都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咬牙落淚,嘆息道:「可是,我們真的可以完成爺爺的心愿么,重振沈家聲威,真的那麼容易么。」
「當然不容易,靈州大陸地域遼闊,我們一個劍師,一個劍手,根本就是螻蟻般的存在,想要在高手如林的靈州大陸獲得榮耀,就必須要增強自身實力,在我們實力不如人的時候,要懂得謙讓,不可逞一時之能。」沈雨惜意味深長的說道,面上帶著對未來的迷惘之色。
「唉!」沈都重重嘆息一聲,面色沉重的回眸看了一眼門口的激戰,天空中劍影密布,兩道代表著劍王階層的金黃色劍氣,明顯壓制著沈家幾道橙色劍氣,和數十道赤色劍氣。
「看來沈家的人已經死傷大半,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沈雨惜原本冰冷的面龐,也升起一絲痛苦,語氣哀婉道。
「嗯!」沈都終於下定決心,咬牙轉身道:「那我們走吧!」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沈都再也控制不住決堤的淚水。
沈雨惜卻視而不見,冷冷道:「我們已經沒有軟弱的權利了,以後,我們可能就是孤獨的劍客,再也沒有任何依靠,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只要能夠復興沈家,我們便對沈家沒有任何愧疚。」
「沒有愧疚,雨惜,你真的可以沒有任何愧疚么,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大劍門的劍下,你真的一點也不痛心么。」
「痛心,痛心有何用,只有我們振作起來才能讓沈家恢復昔日的光彩,讓爺爺含笑九泉。」
「不!不要再說了!」沈都再也聽不下去,施展輕功,飛身向著後山竹林急速而去。
沈雨惜緊隨其後,心中何嘗不是百感交集,再一次回眸看了看爺爺那副老骨頭與大劍門拚命的樣子,一雙原本冰冷的雙目中,竟也花落出兩顆晶瑩的淚珠來。
剛到竹林,只見一個黑衣人身上泛著綠光,從他們面前閃過。
兩人的視線都因為淚水而有些模糊。
「是誰!」沈都大吃一驚,全身警戒,落在一顆翠竹頂端,踩著竹葉道:「那人的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太快了,沒看清。」沈雨惜也停在了沈都的身旁,踩在竹葉上,保持著拔劍姿勢。
環顧四周,卻都沒有看到一絲鬼影。
「那個一直服侍我的老傢伙,像不像。」沈都俊秀的面龐露出一絲懷疑道。
「你是說,他也是劍客?」沈雨惜難以置通道。
沈都思忖片刻,在腦海中構建出老顧的音容笑貌,更加堅定道:「其實我一直就懷疑他並不是普通人,但他剛才分明是向著沈家而去,而且以他那種速度,身帶綠光,恐怕已經到了劍皇階層了。」
「嗯!」沈雨惜握住劍柄的右手輕鬆下來,若有所思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嗯,也只能如此了。」沈都撇撇嘴道,但心中依然揣測著,剛才一直未見到老顧,莫非真的是老顧?
但不容多想,此去死亡之都路途遙遠,兩人一左一右施展輕功,急速向著砝碼帝國的都城「死亡之都」飛掠而去。
通往死亡之都的途中,儘是高山大河,美不勝收的景色,卻沒有誰有心思欣賞。
不知過了多久,沈都突然看到遠處有一隻長著青色羽毛的畫眉鳥,正在和一頭體型龐大的大鷹在樹頂打架。
「咦,那不是小詩么!」沈都唏噓一聲道。
「小詩,小詩是誰?」沈雨惜驚訝問道。
「咯。」沈都用手指向正在和大鷹打架的畫眉鳥道:「那隻畫眉鳥就是,它可是我最好的哥兒們。」說著急速趕了過去。
畫眉鳥見沈都前來,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歡悅道:「沈都,來得正好,快幫我收拾它!」
近看,才發覺那大鷹的體格,竟比靈山的靈獅還要巨大,雙翼伸展足有三丈,頭如磐石,雙目冷漠,漆黑的喙堪比長劍。
見到沈都和沈雨惜,大鷹發出一聲長嘯,那嘯聲綿長悠遠,震懾人心,並釋放出劍王般強橫的劍氣。
沈都和沈雨惜的身上都還受著傷,那強橫的劍氣四射,形成巨大的壓力,令他們二人感到呼吸緊張。
「雨惜小心!」沈都強忍住體內的痛苦,擋在沈雨惜的身前,雙拳緊握道。
沈雨惜見狀一怔,沈都的劍術分明不及自己,卻勇敢的擋在自己身前,對手分明是靈王階層的靈獸,遠遠超出沈都兩個等級,他卻絲毫不感畏懼。
正當雨惜思緒停留在另一個時空之際,沈都突然大吼一聲:「喂,鷹兄,你都這麼厲害了,又何必要欺壓如小詩這般低階的靈鳥,要知道靈山和遺魔山的靈獸可都是極美味的午餐呢!」
沈雨惜不知道沈都可以聽得懂鳥獸的語言,一臉驚愕的望著沈都道:「你這是在幹嘛,它又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而大鷹聞言,卻發出一陣「咕咕」的鷹唳,像是在和沈都交流。
「你為什麼不問問它到這裡來做什麼,可知道這裡是我鷹族的棲息之地,不容許任何外族踏入。」這是大鷹的語意。
沈都聞言,一臉歉意道:「那麼實在抱歉了鷹兄,我代小詩向您賠個不是可好,它本來是要替我去死亡之都的沙城打探消息的,不小心才闖入你的世界,真的抱歉。」
「哼!一句抱歉能代表什麼,除非你們幫我做一件事,否則這件事不可能就此罷休。」大鷹語氣堅定道。
沈都聞言一喜,心道,不就是辦一件事么,那算什麼,「好,我答應你!」
「喂,人家都還沒說讓你做什麼事情你就答應,你是不是喝酒吧腦袋喝壞了!」沈雨惜站在沈都身後,一臉驚訝道。
「沒什麼,就是幫他做件事。」沈都淡淡道,心中卻期盼著大鷹的要求不要太過分,如果太過分了,自己便也不能跟他客氣。
「嘿,小子,你倒是爽快,我喜歡你這傢伙。」大鷹拍著翅膀,「咕咕」道。
一陣疾風驟起,小詩嚇得直往沈都的懷裡竄。沈都和沈雨惜的衣袂發出「撲撲」的聲響,就連周邊的樹枝都發出斷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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