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二十年前孽債

「阿湛，我們家從來不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更不會沒事無理取鬧，是那個女人騙我們在先，你可是堂堂鳳翼首長，這件事傳出去你的面子往哪放，我們必須要追究到底！」她當然要為了自己兒子的尊嚴著想。

「媽，我累了，想回房間休息！」他揉揉太陽穴，想要上樓，但是林雪蘭卻又拉住了他。

「阿寒，你這是怎麼回事？你一向最聽媽的話了，是不是今天那個女人也去了，她又跟你說了什麼？要是想回來繼續做楚家的兒媳，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楚漠寒敷衍的應了一聲，但是林雪蘭又不滿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媽跟你說話你到底聽沒聽進去？你該不會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吧？她又不是真的夏衣，只是個冒牌的，還給你戴了一個這麼大的綠帽子，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你要是喜歡她的話，媽就不要你這個兒子了！」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嫁給他優秀的兒子。

楚漠寒終於不耐煩了，「媽，你不要再說了！沒錯，我是喜歡她，如果可以，無論如何我也會把她接回來，她可是我的妻子，但是……我卻沒有這個資格了！」

林雪蘭很難得沒有氣暈過去，也是，安卉在的時候，每天給她做葯膳，悉心照料，所以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葯補不如食補。

「阿寒，你難道要為了這個女人氣死你媽嗎？我告訴你，只要有我活著一天，我都不會讓這個女人再進楚家的門，絕對不可能！還有，明明是她對不起你在先，為什麼是你沒有資格，你是不是氣糊塗了你？」

楚漠寒自嘲一笑，「媽，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爸是很愛我們這個家，這是真的嗎？」

林雪蘭一怔，顯然沒有料想到這個問題，但是她還是很快回答，「這當然是真的了，還能有假？」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經常半個多月都不回家？」

林雪蘭有些不解，「阿寒，好好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回答我！」楚漠寒低聲吼道。

「你父親，他當然是因為公司事情太多，他可是董事長，每天那麼多的會議，還得經常去國外談判，他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啊！」

「所謂的去國外談判，就是去找別的女人，還跟人家有了孩子，事後為了怕外公知道，就讓人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逼得人自殺？」雲湛說過，他母親知道這件事情，那他就問個清楚明白。

「你……你說什麼？」林雪蘭變了臉色。

「媽，你還準備瞞我一輩子么？我身為楚家的兒子，活了快三十年，自認為光明正大，從來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我卻有這樣一個父親。什麼事情是最恥辱的，不是裴夏衣，而是楚君傲！」

「啪！」

楚漠寒的臉偏向一邊，臉上多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林雪蘭氣的渾身發抖，「你這個不孝子，他可是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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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母親激動的反應來看，楚漠寒顯然已經知道了事實。

雲湛他們說的果然沒錯，母親竟然真的知道當年的事情。

「媽，這是真的對不對？你果然知道對不對？」

林雪蘭背過身去，擦了一下眼淚，一言不發。

「媽，你說話啊，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到底和何叔趙叔說了什麼，你又聽進去多少？」

林雪蘭憤怒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聽誰胡說八道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媽，我了解你，你一直都是那麼善良慈愛，從小到大，父親幾乎都不在家，是你把我拉扯大，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也從來不會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他是我的父親，難道他做了什麼事情，連我這個兒子都沒有權利知道嗎？」

林雪蘭終於哭出聲來，這個隱忍的女人，什麼苦都吃過，都承受過，但是這一次，她終於也堅持不下去了！

「阿寒，媽跟你說過，我這輩子從來都沒做過壞事，這句話，我就算說也心中有愧，真是作孽啊！」

「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楚漠寒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慢慢說，你別激動！」

林雪蘭擦了擦眼淚，「那是二十年前，你八歲的時候，當時你生病發燒，又一直哭著喊著要爸爸，我給你爸打了好幾次電話都無人接聽，甚至打給秘書也被掛斷，看到你燒成那個樣子，我沒辦法只好去了公司，然後我就在辦公室外面，聽到你爸說的話……」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外面的女人一直都沒有間斷過，要不然他一直都不回家能去哪，但是你還小，我怎麼忍心讓你知道這些事情，所以我只能把一切都藏在心底，跟你說你爸是去出差了，為了我們的家所以才會這麼勞累，但是對於我自己，我也只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天，在你爸的辦公室門口，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真的震驚萬分，他竟然在七年之前有過一個女人，而且還和那個女人有了孩子，現在人家帶著兒子都找上門來了。但是你外公還活著，偌大的家業早就想讓你父親繼承，要是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情，那你外公一定會生氣，所以你爸就讓人……讓人……」

那事情太過殘忍，她說不出口。

「媽，這個你就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我剛開始以為是哪個女人勾、引你爸，但是聽他們說到後面才知道，原來那只是一個無辜的留學生，你爸騙了她的感情，然後就拋棄了她，老趙和老劉都是他的心腹，他對他們沒有必要說謊。他走了之後，卻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有了孩子。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就打開門走了進去，不許他們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父親一看我來了，就跟我說，他們只是開玩笑，隨便說說而已，哪兒能真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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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這種話，你也會相信？」

「我當然不信，但是我突然想到了我去的目的，你還在醫院裡發高燒，我是來找他看你的，要是鬧僵了，他肯定不會去，所以我……我就裝作相信了，然後讓他去看你，他也答應了！」

楚漠寒簡直不敢相信，母親為了他，竟然容忍了這種事情。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但是他自己更沒有資格說什麼，他必須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林雪蘭抹著眼淚，「後來我聽說那個女人自殺了，她的兒子也被殺死了，我就寢食難安，幾天幾夜都睡不著，她們母子死了，我就是幫凶啊！」

「她的兒子並沒有死！」

「什麼？可是……當時我明明打聽到……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

「媽，你還記得那天在醫院的那個跟我大打出手的男人嗎？」

「當然記得！」雲湛的臉，看過一遍就很難再忘記，她只知道他和裴夏衣關係貌似很不一般的樣子。

「他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他沒有死，他回來報復了！」

「阿寒，這是怎麼回事？」

「所以，這一切，都和裴夏衣……不，她的真正名字叫做安卉。安卉只是一個無辜的女人，她無辜的捲入其中，成為雲湛對楚家復仇的工具，我們都沒有資格說她什麼！」

「可是，她在的時候，明明對我們那麼好！」她終於想起安卉的好了！

「是，這也正是她的善良之處！」

現在聽到這些事情，林雪蘭有些無措，她不能說安卉什麼，更沒有資格說雲湛，那個孩子竟然沒死，想必死裡逃生之後，他的怨氣十分深重吧，孩子是無辜的，他那麼小就要承受這樣的罪孽，這的確也是楚家欠他的。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讓媽親自跟他解釋，就算要復仇，那所有一切的罪責，也讓我來承擔吧！我也是兇手啊！」林雪蘭嚎啕出聲。

「不用了，今天我去找他，正是為了解決這些恩怨的，他已經說了不會再追究了！」

「他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復仇，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因為……安卉！」

怎麼還是那個女人？林雪蘭有些不解了。

「安卉肚子里的孩子是雲湛的，雲湛說，他為了復仇，利用了安卉，覺得對她虧欠太多，所以為了她，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寧願放棄一切！」

林雪蘭只覺得心中多了幾分愧疚和苦澀。

自從知道安卉不是裴夏衣之後，這幾天她一直都在怨恨安卉，還想著一定要打官司把她告上法庭，現在她才知道，她錯的有多離譜。

安卉在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好兒媳，為了治療她的身體盡心儘力，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而已。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楚君傲死了，而他們身為楚家人，就要付一定的責任，且是一輩子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