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眼淚，刺痛了誰的心

在她身後，不是很遠的位置，一抹單行落寞的身影立在一顆大樹下，漆黑的眸一直鎖住前面的那個讓他揪痛的身影……

這樣的她，就像是針頭扎進他的心裡，傷口很小，卻足以讓他痛不欲生。最後，還是轉身大步離開，他怕自己要是再停留片刻真的會管不住躍動的心，不顧一切的跑上去把她擁在懷裡。

顧旭堯一路跑著，眸里氳滿了酸澀的眼淚，沒有人看的清他眸里藏盡了多少無奈。

一個是父親和S軍區的首長，一個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夠救下他們的同時，一起和心愛的人步入最神聖的教堂，可是，自己卻沒有這個能力……

後天，將會是一場血腥的戰爭，蕁真，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這麼做，請原諒我！

不是不愛你，而是因為太愛，不得不放棄。

眼淚劃過他英俊的臉龐，不知道刺痛了誰的心。

「軍長。」

耳側傳來一道男聲，顧旭堯收起眼淚，抬手抹掉殘留在眼角的淚痕，許久才緩緩轉過身軀，一副嚴肅立在那裡。

人沒到，聲音已到。

兩個健壯的身影從路旁的樹叢里矯健的跳了出來，直接步到他的身邊。

他們兩個都是S軍區最年輕的精英，是三年前跟顧旭堯一起服兵役的人，也是他此生最要好的兄弟，他們現都掛著「旅長」的頭銜。

一個是T市裡的市長的兒子蘇爾亦，也是蘇爾白的哥哥，一個是上官正的長子也就是上官蕁真的哥哥叫上官池。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軍長了，你們懂的。」

百年不變的冰冷總是能讓人抖擻，明明就沒有那麼冷，心臟卻冷得快要跳出來一般。

幸運的是，他們對他的低氣壓里的寒氣早已習慣。

上官池來到他的右側跟他報告了情況，「旭堯，一切準備就緒。」

顧旭堯輕輕點頭，揚了揚眉，許久才淡然開口，「後天不要讓我母親和上官正進入教堂，不管用什麼方法。」

「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阻止他們進去有點難度。」蘇爾亦在他左側跟著，三人一條線，安靜地走著，「而且，他們都是主婚人呢！」

「這也是讓我最頭疼的，如果可以……」

「已經沒有選擇了。」上官池的話未說完就被顧旭堯搶了去，其實他想說，如果可以，真的不希望用自己妹妹的婚禮來引安志河出來。

顧旭堯頓了一聲，繼續說，「安志河既然能讓自己的女兒坐上上官千金的寶座，就一定能毀了整個上官集團，而且我爸和軍長還在他的手裡，推翻整個T市都有可能。」

「這個賤女人，真的恨不得現在就一槍崩了她。」上官池咬著牙，眸里射出可怕的猩紅，「對了，我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肯定不會好的啦，她的整個心思都在旭堯那裡，聽到他要娶別的女人，不自殺已經是很好的了。」蘇爾亦的一句話穿透了兩個男人的心，自殺，是他們最擔心的，好在，蕁真身邊有蘇爾白……

三人靜靜地走著，前面的路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完。

陽光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本來是最引人奪目的光影，而今卻是最落寞的。

蘇爾亦一直嘆氣，對於後天的計劃他真的很無奈，為了能夠抓住安志河，顧家和上官家都犧牲了太多。

後天，會搭上幾條性命無人知曉。

「後天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不要顧我，最重要的是生擒安志河。」走到街角的盡頭，顧旭堯說了這麼一句話，讓身旁的兩個男人心裡一顫。

他真的做最壞的打算了嗎？

「如果我真的有什麼意外，我母親和父親就拜託給你們了。」

上官池頓住腳步，此時的空氣竟然讓他閉氣，明明周圍的空氣清爽的很，可他卻快要窒息。

彷彿時間過了好久，上官池大步跨到顧旭堯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領，警告似的口氣，「無論如何，你明天都不能有事，我妹妹還需要你！」

顧旭堯扯了扯嘴角，揚起沒人看的懂的弧度，「我已經傷她很深了，她會忘了我的。」

他的話讓上官池驚鄂，抓著他衣領的手不禁鬆開。

對啊，後天他的新娘不是自己的妹妹，這個已經足夠讓蕁真寒心，就像蘇爾亦說的，蕁真不自殺已經是很好了。

作為一個哥哥卻沒能保護自己的妹妹，作為一名軍人卻沒能保護首長的安全，上官池，你究竟還有什麼用！

強烈的自責在上官池心裡萌芽，一股壓氣讓他喘不過氣來，「我去找蕁真。」

「如果你現在去找蕁真，後天，我們將功虧一簣！」

上官池才邁出一個步子，顧旭堯的話從空氣中飄來，驚醒了他的神經。

「上官，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們要以大局為重。」蘇爾亦向上官池走去，他的話像是在告訴他什麼才是最重要，何嘗又不是在告訴顧旭堯兒女之情在跟國家安危相比，兩個人的情是多麼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