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給你要的，我都能給】
那一貫俊美的容顏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容.可是能夠看得出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那麼艱難.每一次搖晃都使得旁邊得人想要伸手去攙扶.可卻不敢.因為他的瞳孔里滿滿的都塞滿了一個人.他步子極緩地朝她靠近.一步一步.彷彿是走在刀刃之上一般.而於他而言.卻好似走向的是萬丈霞光.
罄瑤是呆愣著的.她愣愣地看着他滿身是血地走向自己.臉上卻還帶着兀自維持的艱難的笑容.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所以你別笑.
你別笑……好不好……
終於.他在她面前站定.緩緩伸出手.掌心上赫然躺着那枚碧色的珠子.
「你要的.我為你拿回來了.」
人群中頓時發出喧鬧的議論聲：「那是凝碧珠.」
「凝碧珠.怎麼可能.不是被妖王之子蒼梏吞了么.」
「鬼君這萬年來都沒能哄得蒼梏把珠子還回來……」
「據說當年連妖王都親自去了.也不知這蒼梏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葯.說什麼也不肯.」、
……
議論聲充斥在整個耳畔.而罄瑤的眼裏此刻只有他定定望住自己的眼.
「蒼梏怎麼會.願意把這個交給你.」她緩緩開口.他卻在聽見這問話的那一刻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然後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我對蒼梏說.這是我唯一的機會.若是沒有這顆珠子.我生不如死.」言罷便拉過罄瑤的手.將那珠子放進她的掌心.「拿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石頭.有了瑕疵.我就想這般拿給我的阿月.總歸不夠完美.於是便又順路去了一趟鬼君的府上.討了些瓊織水晶.修補了下.」
……
「阿月.這是我從天君那兒搶來的.本是要賜給織錦上仙的聖物.可被我硬是搶來了.說是上古的寶玉.我不懂.只瞧著顏色通透澄澈.瞧上一眼便知當是你的東西……」
「拿到手裏的時候.覺著差了點什麼.便去了趟鮫人海.」
……
始終.便是如此.或許永遠.也都是如此……
罄瑤握住手上的珠子.強自壓制着眼底的淚水.緩緩開口道：「若這原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呢.」
姬白夜笑：「若不是.丟了便是.」言罷便伸手拿起那珠子.當真預備丟出去.卻被罄瑤及時抓住了手臂.
那般辛苦方才得來的.因為她的一句不要了.便這般丟棄.
罄瑤低頭苦笑：「你這又是何苦.」
姬白夜搖頭：「不苦.我只是以此來博你的同情.」
他說：「阿月.你要的.我都會幫你拿回來.你不要的.於我而言也毫無意義.」
「只是我希望.你能夠像答應木風那樣應我一件事.」他看着她的眼睛.呼吸卻越發的不平穩.「我所求不多.只求你.再聽我講一次.我們的故事……」
便是這最後一句.已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瞬間便直直地倒了下去.罄瑤趕忙伸出手將他接住.可是他腳邊那一灘火紅滾燙的血.卻刺痛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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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一次的桃花酒新鮮出爐.桃夭的院子裏又排滿了各宮遣來領酒的仙娥.鶯鶯燕燕滿園子.色彩斑斕的看起來也着實是賞心悅目.桃夭在院子裏坐着.臉上的神情卻着實不善.那小眼神更是要噴出火來了.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便會瞧見不遠處鶯鶯燕燕堆兒里.那一身墨綠色長衫笑的一臉陽光燦爛的某一隻.
自打化了那凝碧珠回了仙身.恢復了這成人身量模樣.雲華神君就沒閑着.東家竄竄西家走走.起初還怕天君發現了.追究他這些年依舊纏着桃夭不放手.后來發現.如今這位天君哪兒有空管他們倆這檔子閑事.索性便撒開了.與桃夭出雙入對不算.平日裏更是……
桃夭這般想着.恨恨地咬了咬牙.早知道就不讓罄瑤將那珠子給他用.平白給自己添了堵.這還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光是想了想曹操.曹操也來了.
不遠處七色霞光一閃.那瑤琴長橋上蹦躂噠下來的.不正是我們的罄瑤上仙.哦不.如今已經是上神了.人界幾番歷劫歸來.早已到了飛升的關鍵時刻.如今受了那八道天雷之劫便已同自己一樣.是上神品階的了.可這性子.卻還是當年小仙童時的模樣.
罄瑤蹦躂噠地跑到桃夭跟前.一身白色天蠶絲織就的長裙.裙擺上開滿了金色絲線綉制而成的芷妋.身段輕盈.動作間仍舊透著初時的俏皮.看着桃夭臉上甚是不悅的神情.便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喲喲喲.我們家小桃夭吃醋咯~~~」那音調音高都剛剛傳到遠處那人耳中.只見那人從鶯鶯燕燕堆里轉過身來.朝着坐在一旁生悶氣的桃夭狠狠飛了個媚眼.這動作果然將一旁的桃夭給逗樂了.
「嘖嘖嘖.還是雲華神君有辦法.哎呀.一個小眼神就擺平了.」罄瑤還不放棄.繼續拿話酸著桃夭.桃夭抬起頭白了她一眼.便揚手化了那紫金晏月粉雕窄頸瓶出來.往她懷裏一推：「喏.你的.都是你的.快快拿了你的東西回你的洞府去吧.」
罄瑤接過那窄頸瓶.一臉小酒鬼的模樣.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還是桃夭你對我最好了.」
「我如何就對你最好了.你們家那隻狐狸若是聽了去.定要與我說道的.」桃夭終於逮著機會反駁.自是要好不客氣一番.扁著嘴繼續道：「怎麼.整日膩在一起的連體嬰孩.今日倒是成功分開了.」
誰知桃夭這話一出口.罄瑤倒是一臉的不高興.嘴裡冷哼了一聲：「哼.好死不死的提他作甚.」
「哎呦.怎麼這一向溫柔體貼甜蜜非常的大狐狸也惹得我們神尊不高興了.」桃夭本來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可是瞧見罄瑤這表情.終於覺得哪裏不太對.伸手拍了拍罄瑤的手.「怎麼.還真是生氣了.卻是為何.」
為何.那隻大狐狸當真是要氣死她了.
「你可聽說了.前些日子飛升上來的一批小仙.」罄瑤開口道.桃夭點頭.每百年不是都要有這麼一場甄選.這又有何不妥.還不待他問出口.就聽見罄瑤兀自繼續道：「那其中有個小仙本是遣了去司星神君門下的.可那隻狐狸.卻費了好大力氣改了人家的仙籍.將原本定好了的.生生給改到自己門下來.你且說說.這是什麼道理.豈不是壞了規矩.」
桃夭聽着聽着覺得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便笑着開口道：「那小仙.是個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