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罌粟迷情

自從在父皇的壽宴上一舞驚人後，麗妃就不再那麼嚴厲的管教輕絮。這樣她隨外公練箭的時間就更多了。

記得外公第一次教輕絮射箭時說：「以拇指勾弦，用食指和中指壓住拇指，右手勾弦，則箭桿在弓弣右側。拉弓搭箭，主要是弓部中央與視線平行。左手握弓，右手扶箭，沿水平方向朝後拉滿弦，然後釋放－－箭會自由急速飛出，射向目標。多多練習。弓套里多裝幾枚箭，可以快速連發。我們簡家的透甲箭又叫透甲錐箭：頭為圓錐形，前尖中粗后略細，桿以竹或木製。能夠穿透盔甲，將機械發射力發揮到極致。是以，我們能夠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可惜，到你母妃這一代外公只生了你母妃自己，本來以為透甲箭是一定會失傳的了。沒想到絮兒竟然要學。你放心，外公一定會好好教你，讓你成為透甲箭的傳人。」而輕絮也沒有讓簡鎮失望，箭術日益漸佳，讓簡鎮的手下副將都對輕絮另眼相看。

而慕容羽此時的身體每況愈下，精神萎頓頭腦不清的樣子讓輕絮很心疼。慕容羽雖然昏庸，但對輕絮是極其寵愛的，就和一般的父親對女兒一樣。甚至超過了他對太子的疼愛。太子慕容遲是惠淳皇后陳氏所生，陳皇後生慕容遲時血崩而亡，臨終前將太子交給慕容羽親自撫養。而大燕現在內憂外患，所有的朝中大事都攥在無虛一個人手裏，每次見到太子他都是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樣子。輕絮覺得要想改善大燕現在內憂外患的局面簡直太難了。首先要做的就是讓慕容羽不再服食長生丹。

輕絮一直覺得長生丹裏面可能含有類似罌粟那一類讓人亢奮的東西。有一次輕絮看見父皇服食過長生丹之後精神非常亢奮，而且曾經說過吃了長生丹后耳聰目明，心神清爽。如果不吃就會全身無力，手足委頓而不能舉，熟人進至跟前而不識其人。則一切和她在現代了解的罌粟太像了，她也知道如果想要戒了這東西是非常難的。宮中的御醫已經大部分是無虛的人馬，想要讓他們替慕容羽解毒是不可能了，所以輕絮首先要做的是讓自己外公在宮外找一名醫術高超的大夫。

輕絮將找大夫的消息消息傳給外公，將慕容羽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並且告訴他自己必須要親自見到大夫把情況說給他聽。

當輕絮見到外公口中的醫術高超的大夫時被嚇了一跳。一般那種人們口中的神醫什麼的都仙風道骨的，長鬢及肩的。可輕絮眼前的這老頭哆哩哆嗦跟帕金森前兆似的，走路都要人攙著。輕絮真的懷疑他下一刻會不會口吐白沫的昏過去。只有那一雙眼睛精光四射。輕絮向外公投去疑惑的目光，無奈簡鎮連看都沒看她，輕絮只好又從新看向大夫。輕絮和他講了慕容羽的情況，並把白天偷偷從太慕容羽哪裏偷來的長生丹給了他一顆。他拿着那顆葯端詳了許久，又嘗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將藥丸放下，轉而問我：「姑娘可知這藥丸的主要成分？想要解他的毒可不是那麼容易。」。「我知道，這裏面可能含有一種叫罌粟的東西，俗稱大煙，因產地不同，呈黑色或褐色；有氨味或陳舊尿味，味苦，氣味強烈。罌粟經燒煮和發酵，可製成精製膏體，呈棕色或金黃色。可供吸食，吸食時散發香甜氣味。亦可入葯，但如果藥量控制不當，就會擾亂人的思維，做出一些異於常人的事情。老先生，不知我說的可對。」輕絮試探的說道。「嗯…。不錯，這裏面有罌粟，曼陀羅，肉豆蔻。可是你要知道，這種東西一旦服食上癮，就再難以戒除。而且聽你所言，你父親服食這種藥物已久，已經藥石無醫。姑娘你請回吧。」

輕絮聞言噗通一聲跪下：「老先生，自古羊羔跪乳，烏鴉反哺，為人子女者怎麼看着自己的父親深受毒害而旁觀呢！小女也深知父親中毒已深，只求老先生能想想辦法緩解一下毒素，讓父親不至於再忍受痛苦，就請老先生看在小女一片孝心的份上想想辦法吧。！」說罷「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把簡鎮心疼得夠嗆。老頭嘆了口氣：「百善孝為先，姑娘既然能夠為親人如此辛苦的尋解毒之法，老朽亦不能袖手旁觀。要想全部將毒清除，已經不可能了。我先給你開張方子，拿回去煎給他們喝，看看能不能先減輕毒素。如果他服食的次數逐漸減少，那你再來找我，到時我再給你尋找解毒之法。」

輕絮大喜：「真的嗎？那絮兒在此先謝過先生。」

老頭笑了笑：「你這個丫頭，如果我給你的方子沒有用處你去官府告我於我就好了。不要叫我先生了，人家都叫我墨大夫。你呀，不要和我老頭廢話了，趕快回家給你父親治病去吧」說完轉身哆哆嗦嗦的又回去了。輕絮低頭看着手裏的藥方，只希望它真的能夠讓父皇擺脫無虛的控制。當日輕絮拿到墨大夫給的藥方后，立即吩咐身邊的大宮女雲清去熬藥。雲清和雲河是輕絮的心腹，她們從輕絮出生開始就在身邊做宮女。從她瞞着母妃偷偷學習射箭，到她去為父皇尋找大夫，她們都是知道的。並且有那麼幾次我母妃在她去學習射箭的時辰來看我，也被他們擋了回去。輕絮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奴才看待。因為在她看來，他們並不是奴才，她們是朋友，是知己。同時輕絮也知道她們對自己的忠心，無論怎樣，他們都不會背叛自己。待雲清將葯熬好之後，輕絮吩咐她端著葯和自己一起去慕容羽的乾政殿。大燕的皇宮是按照太極八卦圖的形式建造的。皇宮正門御乾門正對着慕容羽上朝的乾坤宮，乾坤宮後面就是慕容羽平時休息和處理政務的乾政殿。平時除了乾坤宮內伺候的人以外任何人不經傳召是不得入內的，如有擅闖者將被視為謀反，會被處以極刑。

不過有三個人是例外的。第一個就是太子，他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所以他可以自由出入。第二個就是無虛，現在他幫助慕容羽處理朝政，給他煉丹，自然要留在乾政殿內。第三個就是輕絮。

輕絮帶着雲清來到乾政殿前，當着的小太監立即跪在門前：「奴才小喜子給朝陽公主請安，公主萬福。」輕絮直接越過小喜子，她知道這個人就是無虛的狗腿子之一。小喜子見輕絮沒理他又覥著臉問道：「敢問公主今日來此可是有事？」

輕絮厭惡的皺起眉頭：「有沒有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個奴才要管的還真是多呀，我用的著和你這個奴才說么！還有……。我讓你起來了嗎？」輕絮骨子裏討厭這種自甘下賤的人。小喜子一愣，忙跪下：「奴才不敢」輕絮懶得和他計較，徑直往裏面走。

只看見慕容羽正靠在軟枕上，閉着眼睛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輕絮一喜，此時正是用藥的好時機。無虛坐在慕容羽的身邊，看見輕絮進來，眼裏閃過一絲銳利的光。對輕絮身後試圖再次阻攔的小喜子說道：「公主來了，怎麼也不通報一聲，你這個奴才是怎麼當差的，還不快請公主到西配殿歇息。」轉而又對輕絮道：「無虛拜見公主殿下。皇上剛剛服用過長生丹，現在正在與神仙交流，恐怕不能接見公主。」

輕絮撇了他一眼，輕輕開口：「道長辛苦了。不知父皇何時能夠醒來。朝陽得知父皇的精神一直不太好，特地給父皇在宮外尋得一良方，能夠治癒父皇多年來的頑疾。朝陽已經將葯熬好，趁熱給父皇送過來。不知道長可有辦法將父皇喚醒，喝了葯之後再休息。也不枉費朝陽一片盡孝之心。」「公主這話是自然。自古百善孝為先，公主能夠如此無疑為天下女子之典範。只是皇上服食過長生丹之後需要一定的時間才可醒來，公主不如將葯放下，待皇上醒來之後，無虛一定會將葯給皇上服用，並轉達公主的一片孝心」

輕絮自然是不肯，誰知道前腳走了他後腳會不會把葯給倒掉。輕絮上前，對着慕容羽輕輕地喚道：「父皇，絮兒來看你了。你醒醒啊，父皇。」輕絮連喚數聲，慕容羽都似不清醒一般。輕絮心知今天是白來了，就在她失望的轉身決定離開的時候，慕容羽含混不清的聲音傳過來：「唔…。是誰？」輕絮驚喜的轉過來，撲倒在慕容羽跟前：「父皇！父皇！是我呀！朝陽啊！」父皇睜開他那雙渾濁的雙眼。他似乎很費力的看了輕絮一會，才慈愛的說道：「是絮兒啊，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父皇？」旁邊的無虛看着輕絮若有所思，覺得怎麼就忽略了這個黃毛丫頭。

輕絮搖搖頭「一點也不久，絮兒也是剛來。對了父皇，絮兒知道您精神不太好，特地命人從宮外尋了一個藥方。可以讓您恢復以前的精神。」「哦，呵呵，絮兒有心了。只是無虛道長已經為父皇煉製了長生丹，慢慢的我就會好了。你的心意父皇心領了，這葯你倒了吧，父皇真的不需要。」說完，似乎極累的上下喘了兩口氣。輕絮咬咬牙，今天一定讓慕容羽要把這碗葯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