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此別塵寰

第十章 自此別塵寰

輕絮說罷屈膝行了一個禮,李廣馬上跪倒在輕絮面前,語氣堅決:「公主放心,只要我李廣還活著,就不會讓大梁蠻子進城!大丈夫一言九鼎,公主如此相信臣等,臣無以為報,只有用臣等的生命保衛大燕!」周圍的士兵一見李廣如此,立刻齊齊跪下高呼:「誓死保衛大燕!」

李廣又道:「公主,此時不是傷心的時候,您還是快回宮吧!宮裡一定已經大亂,還需要公主回去主持大局。趙斌,快!送公主回宮!」旁邊立刻有人過來扶住輕絮,緊接著被有些強硬的送上了馬車,輕絮撩開窗帘向後看,高高的城樓孤獨地屹立在那裡,濃重的陰影投落在地上,是那麼的悲傷。

城外的主帳中,趙翾寰和趙宥承聽小兵稟報前方的戰事,面色皆是不好看。趙宥承更是一拍桌子,吼道:「取我的金甲戰衣來,我要活捉慕容輕絮!本王當真是小瞧她!」趙翾寰一聽連忙勸解:「皇叔稍安勿躁,前方有上官達即可,何須皇叔親自挂帥!」趙宥承一擺手:「太子不必再說,本王亦已決,太子就留在帳中吧!」趙翾寰見勸不了趙宥承,只得苦笑一聲:「既然皇叔執意如此,那皇叔多加小心,翾寰在此靜候佳音。」

城內早已經沒有多少人,此時在呼嘯的風聲中夾雜著一陣陣的悲鳴,是那些沒有來得及離開的人們因恐懼而哭泣的聲音,人人都道:「大梁打進來啦!大燕完了!」輕絮坐在馬車裡,聽著人們的哭喊,那是一種絕望的聲音,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馬車疾馳著駛進了皇宮裡,此時宮裡已經大亂。四周都是驚慌逃竄的宮人,面目驚恐,衣衫發亂,嘴裡大聲的叫喊:「快跑啊!大梁蠻子來了!」有的跌到了,從懷裡掉出大批的珠寶手飾,旁人見此紛紛前去搶奪,這個時候誰力氣大誰就是勝者。

馬車奔回朝陽殿,輕絮剛下馬車就見雲清正和一個面色黝黑的太監在爭奪著什麼,見狀輕絮大喝一聲,從背後的箭袋裡抽出一支箭,射向那個太監,只見他臉色一僵,向後仰了過去。雲清嚇了一跳,見是輕絮立刻哭著跑過來,嘴裡嘟囔著說道:「公主,他們搶了朝陽殿的東西,說大梁打過來了。您又不回來,奴婢怕您遇到危險。」輕絮淡淡一笑:「傻丫頭,我這不是毫髮無傷的回來了嗎?還擔心什麼呢?只是雲河……」輕絮有些說不下去,雲清見輕絮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明白了什麼,哭得更凶了。

「雲清,你怕嗎?」雲清聽了點點頭,又搖搖頭「怕。可是公主待奴婢們恩重如山,只要跟公主在一起,奴婢就什麼也不怕!」看著這個倔強的丫頭,輕絮的心裡說不出的憂傷,也許下一刻就會和她天人永隔了。輕絮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望著她:「既然不怕,那就和我一起先去宣華殿,然後去父皇那,你現在馬上將我的箭都取來,這個時候求人不如求己。」

輕絮和雲清急急地往宣華殿奔去。曾經繁花似錦的宣華殿已經空無一人,地上到處是凌亂的衣服和四散的首飾,這些麗妃曾經的珍愛之物已經被毀壞殆盡,桌椅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可是這一些都沒有引起輕絮的注意,她的視線被樑上那條白綾上吊著母妃牢牢的吸引住,她甚至連呼吸都忘了,旁邊的雲清「啊」的一聲,隨即跪倒在地失聲痛哭。也許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生老病死,輕絮一時間有些木然的望著麗妃僵硬的身體。輕絮一步步走到跟前,麗妃的臉上帶著解脫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嘲諷她這個亡國之妃悲慘的結局,頭上的金鳳步搖依舊閃閃發光,這個給與了自己生命的女人以這樣悲壯的方式保全了她最後的尊嚴。

輕絮有些僵硬的伸出手撫上她綉著粉色荷花的裙角,眼淚大顆大顆滴落下來,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深深地叩了一個頭。眼角瞟到桌上的一張紙,只見上面寫著:「輕絮我兒,大燕已亡,母妃身為慕容氏人,死亦為慕容氏鬼,自古亡國之眾,無一好下場。母妃這便去了,我兒珍重。來世莫再投身帝王家。」輕絮看著這張充滿著濃濃母愛的臨終遺言,久久不能釋懷。

「轟」的一聲一陣劇烈的聲響傳來,輕絮彷彿看見那扇厚重的宮門倒在地上激起厚厚的灰塵,腳下的大理石地面微微的顫動,一陣金戈鐵馬的喊殺聲愈來愈近。輕絮記得,這是大梁鐵騎的聲音,看來城門已經破了,已經到了御乾門。輕絮從來不知道,江山崩塌,大廈傾覆,是這麼的容易。輕絮閉了閉眼睛,再次看看麗妃已經僵硬的屍體,對著雲清說道:「走!我們快去乾政殿!」

驚恐的叫喊聲愈近的響起,我甚至能看到那飛揚著的綉著『上官』兩個字的旗子飄揚在風中,帶著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所有的御林軍紛紛沖向皇宮的各個出口,頃刻間就淹沒在大梁鋒利的白刃下,所有人都嚇得四處逃竄。沒有人注意到輕絮這個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飛揚的發梢飄蕩在黑暗的夜裡。當輕絮氣喘吁吁地跑到乾坤殿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張慕容羽為她畫的畫像,裡面的輕絮依舊笑得恬靜端莊,可此時卻是顯得那麼諷刺。

乾坤殿內依然一片混亂,只有李錄一個人守在慕容羽身邊,而慕容羽一改往日昏迷的樣子,此時正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的望著輕絮。過了一會才對輕絮招了招手:「絮兒,到父皇這來,讓父皇好好看看你。」輕絮走過去,跪倒在跟前:「父皇,大梁打進來了,您快走吧」慕容羽長嘆一聲:「走?往哪走?沒想到大燕几百年的歷史就斷送在我的手上,我愧對祖先」

「父皇…」

「其實,我早就知道無虛是姦細,可是父皇那個時候已經被無力反抗,父皇沒有辦法…。害的大燕亡國,我也想過做一個曠世明君,可是到頭來竟然做了亡國之君,我和那夏桀商紂有什麼兩樣」

「……。」

「絮兒,父皇有個秘密,那就是慕容氏的祖先在建國的時候留下了一批寶藏,那是我慕容氏最後的希望,絮兒,慕容氏以後就靠你了,你答應我,一定要重建大燕。」輕絮聽了立刻搖搖頭:「不!我不行的!我只是一個女兒家,我做不到!」

「你一定要做到,因為你姓慕容,這是你的責任!」這是第一次慕容羽對輕絮聲色俱厲的樣子,慕容羽見輕絮一副嚇壞了的樣子,緩和了一下口氣:「絮兒,就算父皇求你,無論如何都要復國!就算是代父皇給慕容氏一個交代」慕容羽說完這句話,臉色一變一口血噴在輕絮的臉上,溫熱的血液讓輕絮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輕絮慌亂的擦拭著他嘴角不斷湧上來的鮮血,答應著:「好,我答應你,父皇我答應你。你不要嚇我!」慕容羽聽了嘴角露出一絲笑:「這才是我慕容羽的女兒。李錄!準備一下!」一直沒有作聲的李錄應了一聲,從桌上的拿起一隻金碗,裡面是一碗藍色藥水,藥水里並排放著一根根細小的針。

李錄走到輕絮面前恭敬不帶一絲慌亂的說道:「請公主移至屏風後面」輕絮疑惑的起身,來到那張雕花屏風後面,李錄一躬身:「請公主褪下外衣,奴才要施針」

「施針」輕絮疑惑的開口,聽到輕絮問,慕容羽開口說道:「我們大燕祖先一直留了一批寶藏,這個秘密只有每一任君王才能知道,地圖我會讓李錄給你用摻有石蕊草汁的針繪在背上,平時是沒有顏色的,只有遇到鹼水的時候才會呈現藍色,這個秘密千萬不可以給人知道!」輕絮趴在屏風后的床上,背上傳來尖銳的刺痛,輕絮咬著牙忍著,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乾政殿的殿門被撞開了,馬蹄踏在宮門上的聲音震耳欲聾,直直的朝著乾坤殿的方向。曾經牢不可破的宮門此時竟如琉璃一般破碎,沉悶的聲音響徹天際。

終於李錄一聲「好了」,輕絮趕緊披著衣服坐起來,慕容羽坐在那裡,輕咳一聲,顫抖著開口:「絮兒,大燕就交給你了,父皇。。。。」一道金光閃過,「噗」的一聲,一隻雀翎箭羽深深地插在慕容羽的背上,慕容羽抽搐幾下便倒在了旁邊的地上,燭台被撞翻在地,旁邊的帷幔一下著了起來。旁邊的李錄見此。只道了一聲公主珍重,便咬舌自盡了。

而這邊趙宥承找遍了整個皇宮也不見輕絮的影子,就知道她一定在乾政殿。於是命人撞開了乾政殿大門,只見乾政殿內燈火通明,便知是慕容輕絮在這。從床上的人影中依稀辯出床上坐著的人是慕容羽,便拉弓搭箭嘴裡說道:「慕容羽,你我君臣幾載,今日我便送你一程。」

輕絮聽見外面的馬蹄聲止住,就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退,輕絮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看著雲清慘白的臉,努力想扯開一個安撫的笑,沒想到卻是徒勞。

趙宥承射出手中的箭,見慕容羽已死,便收了弓,朝著乾政殿喊道:「慕容輕絮,快看看我是誰?」

輕絮的眼睛一下變得血紅,就是這個人毀了大燕,她做夢也不會忘。幾步奔至殿外,殿外充斥著一種絕望的氣息。就見最前面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馬上坐著一個一身金甲的男人,手持一把長劍,是無虛

輕絮抬頭看向他:「你…到底是誰?」聽了輕絮的話他低頭一笑,隨即抬起頭來倨傲的說道:「大梁晉寧王趙宥承,當今聖上的胞弟。我二十歲就在你們大燕潛伏,孫子兵法說『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攻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你不是一直疑惑大燕何以敗得如此之快嗎?那是因為大燕大部分軍隊早就已經被我收入麾下,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這也不枉費本王對你父皇那個昏君低聲下氣了十年。」

然後輕絮看到他的唇邊揚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手一揮,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骨碌到我的腳邊。待看清是什麼后,輕絮嚇得連退數步。那是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一雙大大的眼睛不甘的瞪著,輕絮認得這顆頭的主人,是李廣。

我輕絮強忍住反胃的衝動,只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的近。趙宥承的聲音陰森森的再次響起:「這就是違逆本王的下場,怎麼樣?怕嗎?」他的眼神就像在逗弄一隻小動物一樣,充滿了玩味。

「。。。。。。。」輕絮睜著一雙眼睛倔強的瞪著他。

「如果怕,那本王給你個機會。到我這來,本王帶你回大梁,本王會像皇兄請旨,封你為我的王妃,你依然可以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說罷他向輕絮伸出手,舉手投足間帶著莫大的誘惑。

輕絮噗嗤一笑,像是聽到了多好笑的笑話。好不容易止住笑,輕絮目光清明地看著他,聲音里有著這徹骨的寒冷:「我是怕死,不過,我慕容輕絮,天家之女,怎可與豺狼為伍,即使死也絕不委曲求全。」趙宥承一張俊臉黑成了鍋底色。

輕絮抬手搭弓,「刷刷刷」的箭朝四周射出去,一箭可以射穿兩個人,速度快的讓他們來不及反應,趙宥承狼狽的躲閃,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射殺三十幾個人。輕絮氣喘吁吁地站在那,手裡只剩下最後三支箭。見輕絮停了下來,上官達一擺手勢,立刻有手持弓弩的人上前,趙宥承見狀大喝一聲:「都給我停下!誰也不準動手!」

轉而向輕絮語氣詭異的說道:「絮兒,過來!到本王這裡來,本王可以不計較你剛剛謀害本王的行為。」輕絮是淡淡一笑,拿起手中剩下的箭,準備再次射出去。見如此,趙宥承氣急敗壞的說道:「慕容輕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上官達,給我抓活的。」

隨著他一聲令下,大批的人馬向輕絮奔過來,滔天的聲響似要將她淹沒一般。輕絮射出手中最後的箭,轉身奔進已經被大火吞噬的乾政殿殿。

此時的乾坤殿內已是一片火海,飄蕩著樹木的焦糊味和人身體發出的冷香,輕絮聽見趙宥承在外面大聲呼喊著救火的聲音。雲清見輕絮進來大哭:「公主你怎麼不走呢」。輕絮苦笑一聲:「往哪走,天大地大,卻是不會再有我慕容輕絮的容身之地。」此時的眼淚此刻終於落了下來,她拉著雲清的手,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漸漸輕絮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臉頰也被燙得生疼。

突然旁邊的牆一陣震動,突然出現了一個洞。幾張陌生的面孔出現在見方的洞口處,見輕絮震驚的站在那裡,立馬一把將輕絮和雲清拉了過去,接著輕絮掉入了一條黑色的隧道,然後失去了知覺

而趙宥承看著乾政殿內的火越來越大,只覺得追悔莫及,剛才就應該直接生擒了慕容輕絮,不由得一把砸在了乾政殿門前的石獅子上,頓時鮮血淋漓。

宏志十四年十月初一,大梁晉寧王帶人攻陷了大燕的都城燕京,太子慕容遲被生擒,大燕滅亡,結束了長達四百多年的歷史。

大梁統一四國后,遂改名為祁聖王朝,年號祁耀,定都聖京。曾經的大燕太子慕容遲被封為懷柔王。舉國同慶,大赦天下。

那日乾政殿大火后,上官達只帶人找到了兩具燒焦了的屍體,趙宥承斷言慕容輕絮定是沒死,於是沒有同趙翾寰一同回聖京,留下來派人便到處搜索。

輕絮靠坐在窗前看著外面金黃色的麥田,一陣風吹過,湧起一陣陣的麥浪。距離攻城那天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如今天下已經統一。朝代更替,與百姓來說可能是盛世繁華。大燕近幾十年來一直是民不聊生,人人都想有一個明智的君主來統治,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輕絮的嗓子被濃煙灼傷了,而雲清的臉被燒毀了。如今外面大亂,自是沒有什麼醫術高明的大夫前來醫治。從那些救自己的人的口中輕絮知道原來他們是外公當初留下的那一批死士,當時形勢緊急,最後那刻他們才找到當年慕容氏祖先留下的密道,救她出來。

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只聽有人大聲說道:「看好了,這是大燕朝陽公主的畫像,誰看見了立刻稟報官府,如果情況屬實,重重有賞。」外面立刻有人低聲下氣的應是。隨著門帘被撩起,一個青衣的身影走了進來,見輕絮坐在那一拱手,語氣恭敬的說道:「公主,外面是大梁的探子,他們在到處找尋公主的下落,定是當日沒有見到公主的屍體,所以認定公主未死。不過公主放心,整個村子都是簡家軍的人,不會有任何人出賣公主,請公主安心的住在這裡。」說話的是死士的頭領簡如海。

輕絮微微垂下眼瞼,思索一番后便提筆寫了幾個字。簡如海一看說道:「公主是讓我去找這個人?」輕絮點點頭,又寫了幾個字。簡如海一看就明白了,原來公主是讓自己去找這位大夫一直喉疾。

兩天後,當輕絮像往常一樣坐在窗邊發獃的時候,簡如海進來稟報,墨大夫找到了。墨大夫依然是那副哆哆嗦嗦的老樣子,只是一雙眼睛精亮,看見輕絮彷彿鬆了一口氣,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而輕絮的心裡則有些發酸,親人朋友都一個一個離開了自己,此時看見墨大夫就好像看見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輕絮一下子撲倒在墨大夫懷裡,無聲的哭泣。墨大夫嘆了口氣,摸了摸輕絮的頭:「苦了你了,如今大燕已經沒了,你慕容家也已成為了歷史,你有什麼打算?」見輕絮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墨大夫突然神色凝重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輕絮點點頭,墨大夫狠狠地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輕絮不能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墨大夫只好點頭:「先把你的嗓子治好了,回頭再商議別的。」輕絮這才微微有了些笑意。

幾天後,輕絮的嗓子已經大好。墨大夫和輕絮坐在桌前,墨大夫看著輕絮欲言又止,倒是輕絮先開了口:「墨大夫,可是要問我是否還像先前那樣決定的?」墨大夫點點頭,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輕絮看著墨大夫開口,聲音中有著不如忽視的堅決:「我要進大梁皇宮。」墨大夫急的一拍大腿:「你說你這孩子,那地方是好進的嗎?再說了要是被人識破了身份你就死定了。」輕絮聞言苦澀的一笑:「墨大夫為了我好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要是讓我後半生都活在暗無天日躲躲藏藏的生活中,看著我的仇人坐擁江山,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到。而且,慕容輕絮已死,從此以後世間再無慕容輕絮。」

墨大夫見輕絮去意已決,也就不再多談,只是要輕絮隨他學些淺顯的醫術,以求自保。

祁聖王朝元年,太祖趙宥麟下旨,凡七品以上官員家中有十五歲以下適齡女子皆送往宮中,甄選家人子,輕絮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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