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央央胭脂紅

第九章,央央胭脂紅

第九章

沒等若沫細細回憶,卻見冷風呼的一聲,直直跪下。

一驚。

「你這是?」

直跪於地,冷風繞是面無表情,情緒內斂。

"今日觸犯王爺,冷風在此受罰。」

這是策王親自定下的規矩,親信族人犯錯,必定要在佛堂前長跪悔過,任何人不得干擾,無論動機為何,冷風今日卻是犯了規矩。

「規矩……」兩字嘴裡嚼著,若沫一怔怔回頭,正面對著佛像,想是策王治下的人,所有獎罰懲戒無一例外。

目不旁視,內心不覺長嘆一口氣,今夜,漫長,很漫長。

天微微亮,臉色蒼白的若沫自個也不相信,自己一夜未眠整整跪了一晚上,任命在身的冷風適才被叫走,而自己也得走回去,而且必須得快點。

正娶女子,必須於新婚的第二天要行奉茶之禮,身為王妃的她,今早是要為王爺奉茶的。

裸膝徹夜長跪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雙腿早已麻痹,就如同失去知覺一般,感覺不到腿的存在。

細眉緊蹙,莫是走不了?才試著邁開步子,誰知一個倉促不穩,整個人竟直直撲在地上,散落艷紅的嫁衣,狼狽了一地。

紅艷丹唇不禁自諷一笑,真真是站都不站不起了。

勉力撐起身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攀上牆上窗沿上,才站直,可憐那兩節小腿兒不停地細細顫抖著,從未覺得走路原也是件那麼困難的事,若沫抬眸看去長長走廊,一望,似乎望不盡頭。

再晚,怕是要誤了時辰,柳眉緊蹙,咬緊下唇,用力邁出顫顫的腳。

一步,一步……

現在來看,昨晚的事,並沒有讓府里的其他人知道,看去,依然靜謐庄肅的策王深宅,被雨淋了一夜的別院,到處濕漉漉一片,天色朦朧,蒙上了一層茫茫霧氣。

不像冷風是習武的身子,跪了一夜起來行走與常人無異,但落到身纖單薄的若沫身上,又是另外一番風景。寒氣滲體,病弱之軀,本是經不起此番折騰。

長長走廊上,漫上霧氣,瞥見纖弱身影艱難地一步一頓。

「王妃!」

手才碰及門邊兒上,若沫直覺撐不住就要倒下,莫不是花秀眼快手疾,接住了她,估計這會兒,是要倒下了。

纖細身子撐起一身艷紅耀眼的嫁衣未曾褪下,華麗珠飾點綴著的烏黑髮絲有些凌亂,就連嬌艷的臉上也略略蒼白,更吃驚的是,抱著王妃,身體微微地顫抖。

可見,若沫這一趟可是費盡了力氣。

「王妃,可是發生什麼事了?」面色擔憂,花秀招手叫上花琪幫忙著扶穩王妃,坐下來。

本來一大早要伺候王妃洗漱的,進來結果發現房內空無一人,王爺王妃都不在,正納悶著,就見王妃是這樣狼狽地自個從外面走了回來。

坐下才得喘口氣,唇乾舌燥,沒顧上回答花秀,問了一杯茶,大口喝下。

「王妃,慢著點。」花琪輕拍著若沫後背,看她一副狼狽,不禁憂心問,「王妃,好好的,怎的是從外頭回來了?」

她記得昨兒王爺確實是來了啊,王妃怎的大早從外頭回來了?

喝下了一口茶,呼氣兒總歸順了些,才低眸看自己一身艷紅華貴的嫁衣,手握著茶杯,苦澀地笑笑。

這樣的日子,今後想必還很長吧。

小懲大誡,用得是很好。

一撩起長裙,那白皙的膝蓋上,腫起來的地方通紅地發青發紫,與她細嫩嬌貴之身,格格不入,可是跪了整整一晚啊。

「小姐……可疼不疼?」聲音有些哽咽,花琪紅了眼。

小姐體寒,哪能跪下一整夜?加之昨兒夜裡更是下了一夜的雨,體內寒氣殘積,豈不更甚?

這看得花秀眼裡也發酸,縱使沈家為奴為仆十多年,也未曾受罰跪一夜的。可憐身在人地,處處不由己。

若沫看底下的鼻子紅紅又滿臉委屈的丫頭,這自己遭罪,總是有這兩丫頭為自己心疼的,心中得一絲安慰,無奈摸摸花琪腦袋,又是耐心提醒著。

「花琪,怎的忘記改口叫王妃了?王府規矩繁多,這樣口直,可是要遭罪的。」

這話果然驚得花琪愣愣的,只管擦擦眼,點點頭。

戒口,慎言慎行,萬不可再讓王妃遭罪。

花秀也擦擦眼,收起情緒,催促花琪,「花琪別蹲著了,快去櫥櫃里拿金創藥膏來,給王妃敷上。等一下王妃還要去正殿行奉茶之禮。」

若沫點頭,讓她們去準備好。一旁安靜地看忙進忙出的兩丫頭,心中不禁感慨,她們左不過十五六歲的丫頭啊,花琪喜怒言表於行,性子比較直的丫頭,心底好,是很好處的人。

相比之下,花秀平時比較斯文沉靜,許是年紀稍稍長於花秀,看起細心一些,性子也穩一些,或是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在,跟若沫,花琪的感情也是異樣的好。

在房裡忙進忙出,兩丫頭干起活兒來,也利索,絲毫不輸王府里伺候主子已久的老人。

以前,總是想著,以後給她們找一門好親事,相守相惜,為人正妻自為主,別苦了她們,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相守相惜…怕是自己都尚且不能夠吧…

若沫望著窗外發獃,全然忘了早早就把更換新衣捧到她跟前的花秀。

「王妃,更衣了。」

(動動你的纖纖玉指,輕輕一點,哈!就把小文給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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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心,一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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