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別把愛玩的那麼深沉
莫靖南這話一出來，范珉和秦蕊就當場綳不住了，一個兩個在後面笑的前仰後合的，指著我說道，「楊思宛，你也真夠厲害了，連小媽都搬出來了，你這是趁機占莫靖南的便宜啊！」
其實，我內心裡也是笑開了花，但是，表面上卻依舊綳著個臉，轉過頭瞪了范珉和秦蕊一眼，「笑什麼笑，我這不也是為了驗證一下我在莫靖南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麼位置嘛！順帶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狗血的失憶了，看莫總一口叫出我這個小媽的名字的靈敏度，應該是沒有失憶哦吧，又或者是失憶地真的只記得我楊思宛一個人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掃了秦蕊一眼。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在我眼神的拷問下，終於正了正神色，牽強附會地解釋道，「那個，楊思宛，你別急躁啊。我這不也是看到莫靖南露出那種迷茫的眼神，替你感覺到著急嘛！這不失憶，不是更好嘛！你瞧，那張死人臉瞬間就回歸了！」
秦蕊說著就指向了莫靖南，我也跟著收回了視線，沉默地看著他，他用眼神詢問我一旁站著的陳山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把拉過來他，理直氣壯地說道，「莫靖南，我這個小媽你可以不認。但是，陳山這位親生父親，你還是真要認的。也不枉費我為了找他來喚醒你，大街小巷地拿著秦蕊那拙劣的畫像到處尋找。」
「楊思宛，你還鬧上癮了，是不是？」莫靖南壓根就沒有看陳山，只是對我呵斥道。
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擊他，倒是秦蕊先在一旁不樂意了。掏出手機就對著陳山對比，不服輸地嚷嚷道，「楊思宛，你有點良心好不好？這世界上到底有幾個有我秦蕊那超凡的記憶力的，時隔了那麼多天還能想起來一個一面之緣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的。再說了，他是莫靖南的老爹，也過了能夠一眼就抓住我眼球的年紀了，所以，我能憑著記憶畫到這種相似的程度，你就別在那裡挑刺了。」
我把秦蕊從陳山那邊給拉了回來，把他往前面推了推，說了句，「莫靖南，你們先聊會兒，我跟范珉和秦蕊他們一起出去買點東西。你假寐了這麼久，肚子應該也餓壞了吧？」
我就要拉著秦蕊轉身離開，可是，右手的手腕卻突然被莫靖南給抓住了。我想他大概是情急之下起的太猛了，一下子就動到了傷口處。「嘶」了一聲之後，愣是拽著我的手腕不放開，瞟了一眼陳山，有些不悅地問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我也不甘示弱地反擊道，「誰讓你昏迷不醒的？」
莫靖南瞪著我不說話，陳山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既然人沒事，那就好。改天吧，改天我再來看你。」
說著，陳山就深深地看了一眼莫靖南，然後，朝著外面走去了。我「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你有點人性好不好？我去送送人家，都在這裡轉悠好幾天了！」
莫靖南雖然不悅，但是，這次倒是沒有拽著我鬆手，只是叮囑了一句，「快去快回，別走遠了！」
我從病房跑出來之後，快步地朝著陳山跑了過去，有些喘氣地說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因為身上還有病，脾氣不太好，您別介意。其實，莫靖南就是個嘴上冷的人，是我今天的考慮不周，太過貿然地讓你們見面了。等他做好了心理準備，我想他一定會接納您的。其實，莫靖南這人最缺愛了！」
我說著就不由地嘴角掛起了笑意，陳山就那樣盯著我看，半響，也跟著笑著說道，「嗯，不接納也沒什麼關係，這麼多年，早就沒有抱有什麼幻想了，也習慣了。做父母的，總歸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現在看你們都好好的，那就好。思宛，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也許我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但是，我還是要發自內心地對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這些年不離不棄地陪伴在靖南的身邊。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他其實是個缺愛的孩子，所以，有你在，我這個做父親的，就算是站在一旁看著，也寬心了！」
陳山說著話，聲音里就多了一絲哽咽，我有些怔怔地看著他，腦海中不自覺地聯想到，如果莫浩霖還活著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他作為一個父親，會做出一種什麼樣的反應。大概是我想的出了神，連陳山離開了都不曾察覺。
正準備抬腳往回走的時候，就聽到秦蕊那女高音在走廊那頭喊道，「楊思宛，你還不趕緊回來，你們家莫總吵著喝奶呢！」
秦蕊這一聲吼的，全走廊的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看她，她笑著沖著自己擺了擺手。然後，直接指向了我，我臉漲的通紅的趕緊低著頭跑過去，對著她的手臂就是一拳，「你個神經病啊，你在這裡瞎嚷嚷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專職從事母乳餵養那職業的呢！」
秦蕊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沒瞎嚷嚷啊，你們家莫靖南這回一睜眼，不就跟那沒斷奶的孩子一樣嗎？估計你再不回來的話，他真要掀開被子去追擊陳山了，看來你這『小媽』的身份說的也不完全錯啊！」
「你閉嘴吧你，我還沒有找你算你跟莫靖南合起火來騙我的賬呢。」我瞪了秦蕊一眼，她隨即疑惑地問道，「對了，楊思宛，以前莫靖南騙你不是一騙一個準的嗎？你剛才是怎麼發現的？」
我指了指病床右手邊的桌子上，被果籃壓住的文件夾，沒好氣地說道，「沒醒過來的人還能處理那麼多的文件嗎？況且，莫靖南正想壓著這件事情呢，要是沒有他的同意，王磊肯定不會大白天的這麼大張旗鼓，又是鮮花又是果籃地過來探病了，這不相當於拿著喇叭對著全世界喊，莫靖南生病了嗎？」
我說完之後，秦蕊難得地一臉崇拜的眼神盯著我看，「楊思宛，沒看出來啊，你什麼時候邏輯推理能力這麼強了？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說的真是真理啊。你跟莫靖南在一起之後，不僅變的更加的陰險、毒舌、有心計了，現在臉腦袋轉悠地也比姐姐我快了，這節奏發展下去可怎麼的了？什麼時候，把你們家莫靖南貢獻出來，給我練練智商吧！」
聽秦蕊越說越離譜，我便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我親愛的閨蜜，請問你剛才那段話，到底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
秦蕊笑眯眯地正要回應的時候，就聽到病房裡面傳來莫靖南的一陣壓抑著的吼聲，「楊思宛，你要在門外站多久？」
「聽到了吧，趕緊去餵奶去吧，順便把我家范賤人給我叫出來，我就不進去了。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秦蕊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自顧自地朝著前面走去了。
我走進病房的時候，范珉也跟著出來了，用眼神向我傳達了，他作為損友的關懷之意，「楊思宛，你自求多福吧！」
我嘆了口氣，便朝著莫靖南的方向走去，查看了一下他手臂上的傷口，發現沒有什麼大礙之後，便在他開口說話之前，一本正經地說道，「莫靖南，下面我要跟你好好地談一談！」
莫靖南稍一挑眉，便「嘶」了一聲作勢去撫摸他的傷口，然後，整個人要慢慢地往被子里沉下去。我被他有些孩子氣的行為給逗笑了，又趕緊正了正色，說道，「別縮了，也別裝了，你不想談的話，就請你做個安靜地傾聽的美男子！」
莫靖南白了我一眼，口氣有些不善地問道，「楊思宛，我這一覺醒來，是成了你的小妾了嗎？」
我差點又被莫靖南那嚴肅中又帶著些較真的表情給逗笑了，努力繃住了之後，便開始一條條地說下去了，「首先，你這會兒睡著了不敢醒來，是因為擔心我跟你追究那天晚上，在你那個克隆房裡，你和楊思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嗎？」
莫靖南直視著我，那表情像是在搜尋我到底有沒有什麼突破口，半響，似乎有些頹敗地從鼻子處悶哼了一聲，「嗯！」
得到回應之後，我便接著問道，「那好，我再問你，那天在警局的時候，你是不是還囑咐了雲凡不要告訴我，關於你拍了楊若熙的裸照的事情？」
我這句話一問出口，莫靖南的整個神色就都跟著緊張起來了，像是意識到我知道了什麼一樣，厲色布滿整張臉，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沉了下來了，「我看雲凡這是嫌我付他的律師費低了吧！」
我覺得人都是一種賤賤的動物，莫靖南這麼一說話，我突然就覺得他正常了。這才是我認識的莫靖南，簡單明了的字眼裡卻滿滿的都是他不容置疑的霸道。我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握起他的大手，緩緩地說出自己的心思。
「莫靖南，我去找過殷宜當年的閨蜜肖青了，楊若熙知道的那些事情，我的確也都知道了。我承認，在我剛剛得知的那一刻，除了震驚以外，我便覺得自己臟，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帶著罪孽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原本想把這件事情一直捂下來的，因為我覺得你默默地為我做了那麼多，我不應該讓你的心思白費。」
「可是，你還記得你那天在天宇門口問我的話嗎？你問我你是不是不會愛人！我想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相處之間的最大的問題，我們明明是相愛的，從三年前到今天，這種愛意從未變淡過。但是，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卻在這短短的幾年中，給了彼此那麼多的傷害呢？數數我身上的疤痕，數數你身上的疤痕，都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有多麼的重口味了！」
我這麼說著的時候，莫靖南竟然輕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又順勢颳了一下我的鼻子。我一把抓住他亂動的手，繼續說道，「我後來總算是想明白了，我們雖然相愛，可是，我們愛人的方式都不對。當然，這問題主要是出在你身上。你總是用你自認為是對的，是對我好的方式來愛我。可是，熟不知，莫靖南，也許我要的不是你費盡心思的為我撐起一把大傘，也許我想要的是跟你一起攜手在大雨中尖叫著奔跑。我要的是共度，所以，別把你對我的愛玩的那麼深沉，你明白嗎？」
我說完這麼一大段話之後，整個病房都陷入了一種寂靜的狀態。莫靖南一直在把玩著我的手指，沒有就我的話做出任何回應。就在我想要重申一遍的時候，莫靖南又突然用力地抱住了我，很用力，很用力地那種，像是要把我整個人都嵌入他的身體里。鬍渣在我的脖頸之間，一點點的地摩挲著，弄的我痒痒的，麻麻的。
我拍了拍莫靖南的後背，說了句，「喂，你要是聽懂了，你就說一句你明白了，成不成？」
我話音剛剛落下，莫靖南卻突然一個低頭，咬住了我的耳垂，不停地對著裡面哈著氣，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楊思宛，我現在就想出院！」
我只好在心裡默默地回了句：真是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