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緣起緣滅
的身旁，掐著我的手抵在她的臉上，大聲地在我的耳旁吼著，「楊思宛，別他媽在那裡犯慫，也別濫用你那不值錢的同情心。楊若熙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來一丁點的悔恨之意了嗎？沒有，她從來都不會覺得是她自己的錯，她從來都不覺得是她自己太過貪婪。楊若熙只會認為她想要的都應該是她得到的，而所有擋住她的慾望的人都是欠著她的，都該殺無赦！」
顧晉城一邊說著話，一邊抓著我的手哆嗦著，隨後，楊若熙臉上淺淺的傷口就越發地多了起來。我死命地轉過頭去不敢看，也不想看，可是，顧晉城卻不如我的意願，非要把我的頭拉過來。就在我們兩僵持的時候，我發現莫靖南正提著一根木棍慢慢地靠近顧晉城。
他沖著我使了個眼色，我便只好配合著顧晉城，極不情願卻又無奈地看著楊若熙的傷口。莫靖南走到身邊之後，卯足了力氣，突然一抬手就朝著顧晉城的頭部打去。但是，顧晉城卻從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莫靖南在身後的動作，本能地一個躲避，本來要落在他頭上的那一棍子直接落在了他的後背上。
雖說如此，顧晉城整個人還是朝著地下癱了下去，這時候，莫靖南趕緊拉著我跑。楊若熙在身後大聲地喊道，「莫靖南，你不會就這樣帶著楊思宛一起離開了吧？你把我解開，解開啊，我不要跟這個瘋子待在一起。」
我的腳步稍作遲疑，莫靖南卻拉著我就跑，冷冷地說道，「楊若熙在顧晉城的手裡死不了！」
我看到莫靖南因為腿傷而咬著牙隱忍的表情，便也沒有再回頭看了。可是，正當我跟莫靖南一步就能跨上岸的時候，顧晉城卻從身後追了上來。他一把抓住我的頭髮，用力地往後拉扯著，我感覺我整張頭皮都要被他給扯得掉下來了。
「啊……」我忍不住尖叫起來，莫靖南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他剛要伸手去夠我的時候。顧晉城就用剛才那根木棍一下子拍在莫靖南的手腕處。他悶哼了一聲之後，趕緊收回了手臂，我沖著莫靖南喊了句，「別管我，你快走啊！」
顧晉城卻在我身後冷笑了一句，「莫太太，看來你對莫靖南的愛一點也不比楊若熙對他的愛少多少啊。我就是不明白了，這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啊，你們這些女人一個兩個地都愛他？他是比我多了只胳膊，還是比我多了條腿啊？」
我被顧晉城拉著跌跌撞撞地倒退著往後走，莫靖南也只好冷著臉一步步地跟了過來。他一直看著顧晉城拽著我頭髮的手，明明自己的手臂都已經耷拉下來了，卻硬是一聲都不喊出來。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莫靖南卻指著我問顧晉城道，「既然你是對我不滿，對楊若熙不滿，那你就放了楊思宛，想怎麼辦，怎麼玩，都行！」
莫靖南的話音剛剛落下，顧晉城就有些猖狂地笑了起來，「行啊，莫總，算你還夠種，像個男人。不過，莫太太我暫且還是不想放，要玩就四個人一起玩嘛，人多熱鬧啊，是不是？」
說著話，顧晉城就又拖了條板凳，跟楊若熙的並排放在一起，把我摁著坐在上面之後，他便指著莫靖南威脅道，「莫總，我要是你的話，現在一定會選擇站在原地不動的。要不然，我真怕我一失控，對您的太太做出點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顧晉城說著就用那冰冷的匕首在我的臉上拍的「啪啪」作響，莫靖南凝著眉站在那裡沒有動，沉著聲音說道，「好，我就站在這裡不動，你也別動她。如果楊思宛有一點閃失，顧晉城，你給我聽好了，就算是你躲到國外，我也一定會挖地三尺把你找出來的！況且……你不是還有一個已經失了寵的媽帶不走嘛！」
莫靖南說完話，顧晉城先是臉色不善地沉默下來，後來又突然大笑起來，湊到楊若熙的身邊問道，「親愛的，你聽到莫靖南剛才說什麼了嗎？你說我都動你這麼多下了，他怎麼一句話也沒有吭聲。我這還沒有動楊思宛一下呢，你看到莫靖南緊張的模樣了嗎？楊若熙，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看看在你要死不活地愛著的男人的心目中，你到底佔了個什麼樣的位置。」
楊若熙只是冷冷地看著莫靖南，用那種絕望中又透著些不甘心的眼神，笑著說道，「莫靖南，你真夠絕情的，本來害死廖敏的時候，我還經常會夢見她，夢見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哭啼啼的樣子。我曾經一度為此還感到悔恨過，可是，現在聽到你這樣說。我只是覺得……覺得我為什麼不狠心點早把她弄死，趁著你最恨楊思宛的時候，就把廖敏弄死！」
楊若熙說到後來，露出一臉猙獰的表情，莫靖南的臉上就像是打了一層霜一樣，他冷冷地掃了楊若熙一眼，笑著說道，「別急，我會給你機會的！」
隨後，又把眼神從楊若熙那裡收了回來，緊緊地鎖住了顧晉城那雙不受控制的瘋狂的手。
「說吧，你想怎麼玩，或者你也可以考慮把女士們放了，我瘸著一條腿陪著你玩。也讓你驗證一下，我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誰沒有給誰提鞋的資格！」
莫靖南的這句話成功地激怒了顧晉城，就像是戳到了他最不願意正視的痛處一樣。他握著匕首的不由地緊了又緊，半響卻又笑著回應道，「莫靖南，在我的地方，遊戲的規則只能由我來定。我們就玩個簡單點的吧，遊戲的名字就叫『猜猜看』。在我每划拉一下之前，你就幫我猜猜我到底是準備朝著這兩位美女中的哪一位下手。要是你猜對了，我就一刀不下；但……要是你猜錯了，那我就要懲罰性地划拉兩下咯！」
我看著莫靖南的神色就像是要把顧晉城生吞活剝了一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後，還是簡單明了地回應了一個字，「好！」
莫靖南過於乾脆的回答讓在場的三位都有些驚訝，顧晉城沖著他點點頭，「行啊，莫總爽快，那我們就開始了。你來猜猜下面這一刀我到底要給誰呢，是愛你的楊若熙呢，還是你愛的楊思宛呢？」
莫靖南的眼神在我和楊若熙之間來回掃射了一圈，突然嘴角勾起了我熟悉的自信的笑意，用篤定的口氣說道，「我猜是楊思宛！」
他的這一回答，讓我不免提起了心，楊若熙彷彿也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顧晉城跟著冷笑一聲，問道，「我還以為莫總對莫太太是真愛呢，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兒，那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為什麼呢！」
莫靖南趁著顧晉城的眼神看向楊若熙的時候，又不著痕迹地朝著前面走進了兩步，氣定神閑地分析道，「因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對楊若熙愛，我想……可能一個男人對自己愛而不得的女人，是怎麼也不忍心親自下手的吧！要不然你也不會一直藉由楊思宛的手，來實施你的報復了。顧晉城，其實，裝慫的人不是楊思宛，而是你自己。即使到現在，你還是對楊若熙下不了手，是不是？」
「我一直都沒有解釋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只是因為懶得解釋。但看你如此執迷不悟的樣子，我還是在這裡重申一句好了。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的孩子只可能是我跟我太太的。如果真的不是你的，那你就要好好地問問楊若熙他到底是誰的了！又或者是你該考慮的是，為什麼知道了是你的，知道了你也願意娶她，楊若熙卻還是狠心地把孩子打掉了！不要試圖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我不愛楊若熙，當一個人不愛另一個人的時候，愛的那個人的付出就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了。」
莫靖南說話的時候，顧晉城就站在我身旁，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每多說一個字，顧晉城的呼吸就粗重一些，像是刻意掩藏又或者是不願意承認的內心，被人給當著面硬生生地翻開來了一樣。他情緒越發激動地喊了句，「誰說我不敢對楊若熙下手的？誰說我下不了手的？莫靖南，你看著，你好好看著……」
而一旁的楊若熙也怔怔地看著莫靖南，，臉上的淚水止都止不住，連對顧晉城的發瘋，她都有些無動於衷了。不過，就在顧晉城真的要朝著楊若熙下手的時候，身後突然湧出來一批警察，一下子就把他撲倒在地。他整個人呈扭曲狀，在地下用力地掙扎著，試圖朝著楊若熙撲騰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楊若熙，老子不愛你了，老子就是要學，得不到的就毀掉好了！放開我……」
莫靖南趕緊趁著慌亂的時候，跑到我的身邊，查看我的傷勢，我沖著他直搖頭。他卻突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一下子捧起來我的臉，重重地吻了下來，像是那種這一刻不吻下去就再也沒有時間了一樣。
我感覺到周圍有些尷尬的咳嗽聲，想要推開莫靖南的身體，他卻執拗地抱著我不肯鬆手。直到身後傳來一陣戲謔的聲音，「莫靖南，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飢不擇食？你回家再啃，會死嗎？」
突然聽到葉蓓的聲音，我感到很是好奇，用力地推開莫靖南之後，轉過頭去便看到了鐵青著臉色的葉辰和一臉尷尬的王磊。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王磊便跟著解釋道，「看您走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對勁，我便報了警，悄悄滴跟了上來。但是，岸邊太過空曠不好下手，準備下海的時候，突然接到葉先生的電話，說是他和葉小姐正好就在附近。於是……」
王磊後面的話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我沖著葉辰和葉蓓點了點頭，莫靖南卻難得地在我之前說了句，「謝謝！」
葉辰沒有搭理他，只是冷眼瞟了他一眼，便把關心的眼神看向我，問道，「沒傷著哪裡吧？」
我沖著葉辰笑了笑，搖了搖頭，卻感覺到莫靖南搭在我的肩膀上的力道更大了，像是要把我拉的更靠近他似的。葉蓓見此情形，不由地對他進行了一番挖苦諷刺，「莫靖南，你怎麼不謝謝我呢？這交通工具還是我出的呢，你老婆事情可真夠多的，多到都打擾到我和我男朋友的約會了！」
葉蓓的話成功地引起來葉辰的白眼和莫靖南嘴角處隱隱的笑意，「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說著，就像是對我的承諾一樣，也跟著看了我一眼，葉辰卻帶著一絲質疑的口氣回應道，「但願莫總能說到做到！」
「不勞葉少費心了！」莫靖南立刻就反擊道。
說著，就攬著我的肩膀一瘸一拐地朝著船下走去。可是，就在我和莫靖南還沒有邁出幾步遠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葉蓓喊了句「小心」。而當我們一轉過身來的時候，就看到楊若熙趁著所有警察的注意力都放在顧晉城的身上，而把她當做另外一個受害人的時候，卻突然奪過來那把匕首，直直地朝著我站立的方向衝過來。
我不知道那一刻，楊若熙到底是哪裡來的力氣，那速度之快甚至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只聽到她大叫了一聲，「楊思宛，我恨你！」
我就感覺到我的身體被人用力地一扯，只聽到耳旁傳來一陣刀尖觸碰到肉體的聲音，然後，楊若熙愣愣地站在那裡。我回過頭來一看，莫靖南的手臂受傷了，楊若熙卻在片刻的愣神之後，又笑又哭地說道，「莫靖南，其實，我本來沒想怎麼樣，我就是……就是想要看看……看看是不是為楊思宛死，你都原意！」
我的眼神在觸及到莫靖南身上的鮮血的時候，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緒了，卯足了力氣，在眾人的尖叫聲和勸阻聲中，一口氣把楊若熙給推到了海里去，「你這個瘋子，你怎麼不去死啊？」
等她真的「噗通」一聲掉下水的時候，才意識到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我沖著警察喊了句，「這樣讓她死是便宜她了，楊若熙是殺人犯，她身上還背負著一條人命呢！」
莫靖南被抬上擔架送外醫院的時候，我看警察也把楊若熙給拖了上來，急忙送到了醫院。在救護車開往醫院的途中，莫靖南明明困的兩隻眼睛都耷拉了下來，卻非要死死地睜著眼睛看著我。像是讀懂了他眼中的擔心似地，我一直拉著他的手，篤定地說道，「你睡吧，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