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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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個小偷。」

如同發怒的母獅一幫,梅簡雪一頭沖了上去,直直將金鑫撞得從床上飛了出去。

嚇壞了的孫淼淼乾淨從後面撲上去,將她一把抱住。

隨後趕的的哈里斯,見到那個整個暴走的女人,嚇得直接將手裏,煮來給金鑫敷臉的白煮蛋一丟,然後撲上去幫助孫淼淼抑制暴走人形。別的不為,他們實在是害怕搞出人命。

梅簡雪的陣勢,叫所有人不寒而慄。

就那麼哭喪著臉,將指甲油瓶子直接砸在梅簡雪身上,金鑫惱羞成怒道。幹什麼呀,不就是一瓶破指甲油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要不是因為你把它給弄丟了,姐又碰巧撿到,姐才不稀罕你的東西呢。因為它和某個明星愛用的顏色一樣,所以姐才想要試一試。如果不是最近報紙娛樂版上全是她報道,如果不是因為她總用這種土不拉幾得體顏色,姐才不想試呢。

如此死不悔改的話語,氣的梅簡雪又一陣手腳並用,好在有兩個人拉着她,金鑫這才避免被直接揍成豬頭的悲慘命運。當梅漢子發怒的時候,她幾乎是六親不認的。

雖然心有餘悸地朝遠離梅簡雪的方向逃去,金鑫依舊死不悔改地嘴硬著,瞧你那土包子形象,不就一瓶破指甲油,你至於……然後,她看見了有生以來最可怕的一幕。

梅漢子只一腳就將哈里斯整個踢飛,沒錯,真真的踢飛,然後就一秒不到,就搞定了她一直依賴的孫淼淼,然後如狼似虎地沖向自己。就這麼一秒兩秒,金鑫覺得梅漢子猶如天神下凡般威猛,至少比她之前勾一搭過的所有真漢子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威猛……

她的心象小鹿一樣突突地跳着,直到梅簡雪整個撲到她身上為止。

慘叫着,掙扎著要逃跑,但一切正如漫畫,聖鬥士裏面沙加那句經典台詞,無論抵抗或是逃跑都是徒勞。

狂暴中女漢子制服心生怯意的軟妹子,只花了0。1秒都不到的時間。她就將她整個制服,就在她狠狠壓向金鑫那一刻,對方的膝蓋正好頂在了梅簡雪小腹上,一陣疼痛襲來,她的沖勢軟了下去。抱着肚子滾向一邊,而金鑫趁這個機會滾到一邊。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貝蒂夫人威嚴地敲響了門板。

幾人之前的動靜終究還是把她給引了上來。

……

梅簡雪房間內,整個人蜷在被子裏的她何止面色慘白,簡直整個臉都綠了。

床前,哈里斯、孫淼淼和金鑫三人一排並肩站着,而貝蒂夫人用手叉著下額,在梅簡雪光溜溜的衣櫃前走來走去。現在這個柜子裏,出來讓送來的那件,引起好大風波的長裙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當然,那個全球限量五個的鱷魚皮包包,是第二件落網之魚,它安安靜靜地躺在屬於它的位置,讓給梅簡雪的第三樣值錢物品,因為被鎖在貝蒂夫人的保險櫃里,所以,非常自然的也逃過了這劫,除了這幾樣之外,其餘物品無一倖免。

假如以盜竊案來定義,這樣事件實在是太過奇怪,沒有理由小托會放着那兩樣一看就很值錢的東西不拿,而專拿一些不值錢的舊衣服下手。這樣的結果。比較像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在作案。因為舊衣服上面殘留着使用者的氣體,以及部分零碎的dna,比如掉發、比如皮屑、比如汗液和另外一些排泄物,所以相對新衣服而言,他們更加青睞舊衣服。

尤其是內衣褲。

拉開那隻專門設置來放內衣褲的抽屜,裏面現在空蕩蕩的。甚至就連舊襪子也沒有剩下一隻。這樣的盜竊案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雖然全力控制自己。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妥,但眼睛依舊不受控制地在金鑫身上掃來掃去,不止是貝蒂夫人,房間里另外幾人也如此。

氣氛低沉而且壓抑,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幾人將共同目標鎖定砸整個案件唯一的目擊證人,也就是金鑫身上。終於。那忍無可忍的姑娘大叫了起來。

「請你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要搞得就像我是那種心裏不正常的大叔……不就幾件破衣服嗎,姐又不是沒有衣服穿,姐至於拿她的嗎。姐的衣服,足足塞了一柜子,比她的更多比她的更好。不管怎麼說,姐的衣服全都是品牌。姐不可能對那種三無產品產生興趣。至於她的衣服去了哪裏。你得問她自己才對,因為她的男人不滿意她整天穿得象個土包子似的,所以這才叫人把她的衣服給丟了,至於具體是哪個個男人,你們得問她自己。梅大小姐那麼多男朋友,究竟哪一個可能做這種事。難道她自己不清楚她自己的男人嘛?難道梅大小姐的男朋友多到,甚至就連她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就那麼氣勢洶洶。誰知道當金鑫的張狂撞上梅簡雪那平淡的哀傷時,就那麼一秒時間,她的心又開始砰砰亂跳了。完全不知道所措地,她整個人呆在了那裏。

「我說姑娘,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你現在正面對的是一幢刑事案件。入室盜竊,你懂我的意思嗎,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貝蒂夫人大叫一聲。

集體宿舍發生盜竊案件,這是影響相當惡劣的惡性案件,絕對不能縱容,絕對不能輕饒。

至少在她貝蒂夫人的地盤上,絕對不能就這麼輕鬆

挨這當頭棒喝,金鑫地縮了縮腦袋。無論如何,就在這個月,有兩名姑娘在這間宿舍里被直接地,毫無挽回餘地地趕了出去。在如此前提之下,她根本興不起抵抗貝蒂夫人的勇氣。要知道這位夫人有權力在她的個人檔案上留下筆跡,而那筆跡將會追隨她一生。

象鵪鶉一樣畏首畏尾了好一會兒,這才大聲道:「不管怎麼樣,這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的男人乾的事,為什麼要找我質問。這麼本事找他們問去啊,找我這個弱女子糾纏不休算什麼本事。也不想想她男朋友是什麼身份,象他那樣的人掐死我這種人就像掐螞蟻,別人不許我說的內容,我怎麼敢隨便泄露,我還想繼續在這個城市裏混飯吃呢。」

就這樣,一把推開孫淼淼,金鑫直接沖了出去。

不管怎麼樣,在時間指到凌晨4點以前,事件依舊沒個結束。金鑫是個軟妹子,愛哭愛鬧的軟妹子,任何人只要對她的語氣強硬那麼一點點,她就會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招。如此一來,不止孫淼淼拿她沒轍,甚至就連貝蒂夫人也無可奈何,無論如何,她只是個嫌疑犯而已,就連警方也不能對嫌疑犯太過強硬吧。

凌晨四點左右,踮着腳尖,小心翼翼地靠近梅簡雪房間,黑暗中那姑娘就那麼寂靜無聲地坐着,一雙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在路燈的照射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對於大多數人而樣,家是令人嚮往的避風港,肉體和心靈的最終歸處,但對於梅簡雪而言家的定義從來都是模擬兩可的。在國內的時候,在和外婆一起時,家事溫暖而且溫馨的,但外婆畢竟是隔代,無論婆孫兩人多麼不情願,最終她還是被父母給接走了。

在那個和父母共同居住的房子裏,因為總是一個人的關係,因為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得自己應付。無論什麼恐懼,她也要自己承受。所以,家成為冰冷可怕的代言詞。

到了國外之後。因為種種或大或小的因素,她的身,她的心,如同飄渺在風雨中的落葉般,因為貝蒂夫人的關係,好不容易地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歸宿感。可這個歸宿。卻因為自己的同胞,在先有劉麗君和黃蘇梅,兩人之後又出個金鑫。在外面,則有盧克李和讓。如此內外夾攻之下,怎麼能叫她不心生厭倦,更重要的是,在今天以前。無論房門之外如何狂風暴雨,至少她還有這個一個小小的房間,一個絕密的私人空間可以躲避。但現在,甚至就連這個房間也遭到了無情入侵。如此種種,梅簡雪怎麼能不傷心難過,怎麼會不疲憊不堪。

寂靜在兩個姑娘之間蔓延,她的傷心和絕望甚至就連夜色的黑暗也無法比擬。

抓着頭不知所措了好一會兒。孫淼淼這才找到頭緒。首先代金鑫道歉。無論如何,今天是自己的小夥伴不對在先,雖然當事人拒絕承認這一點,但她這個保護者和老鄉,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表示吧。要知道她和金鑫可是穿一條裙子長大的姐妹。

彷彿是被剛才的事件耗干精力,過了好一會兒。梅簡雪才做出反應。看到她如此傷心和絕望的樣子,孫淼淼內疚得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抓了好一會兒頭道。我和金鑫的感情來源於我們的母親。我的母親和金鑫的母親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小象親姐妹一樣生活,因此我們兩人的命運有了共同的交集點,那就在在十二歲的時候,我們的父親同時被暴露出,他們在外面養了小三的醜聞。

金鑫的母親是單位財務主任,一直以來習慣了強勢的她拒絕承認丈夫的地下情,她拒絕和別人共同一個丈夫,所以,怒不可恕的她遭到了丈夫的遺棄,在地下情曝光一個月不到之後,他們兩人正式離婚。因為憎恨妻子的不大度,金鑫的父親不但拒絕支付撫養費,甚至利用金鑫的撫養權作為要挾,狠狠敲詐了她媽媽一筆。

那個有錯在先的男人,幾乎讓妻子凈身出戶,因為他是律師,因為他是男人。

而我的母親,因為只是個普通文員的關係,離開了父親,她養不活我,也承擔不起離異的夠過。所以,被逼無奈的她承認了父親的地下情,並且和那女人以姐妹相稱。興高采烈的父親吃着兩家飯,享受着齊人之福,並且承認了她正室的地位。

父親把工資交給母親打理,把獎金交給外面那個女人。

至於時間,父親的節假日屬於母親,因為她是正室,他法律上的配偶。為父親守着老人,照顧著小的,維繫着兄弟姊妹感情,可以帶到領導上司面前的正室。他身份和地位以及人格尊嚴的象徵,就像一件合體的阿曼尼西裝,又或者是一塊高檔手工手錶。而節假日以外的時間,父親的日常生活則屬於外面的女人,因為她給他生了兒子,她是他的真愛。而母親,只生了個女兒,也就是我而已,她和父親之間只有義務和責任而已。

在傳統思想中,女兒不算有后,只有兒子才算。

在離婚後好一段時間內,金鑫的母親承受着所有人的恥笑,她努力維護自身形象,想要重新找一個更好的,向外人證明自己不是棄婦。是她瞧不上那個花心的男人,所以提出離異。

只可惜傳統文化十分追究女性的貞潔,一個女人結過婚已經是二手貨,結過婚又帶着拖油瓶而且還身無分文,這樣的女人p都不如。她把最寶貴的青春,最珍貴的第一次、第一胎都給了別人,條件好的男人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就算他不計前嫌,他的家人也絕對不可能同意,而那些心懷念想的歪瓜裂棗她又看不上。就算離婚,金鑫的母親依舊十分高傲。

是不是覺得奇怪,做壞事的男人得到別人諒解,幾乎不用承受任何懲罰,所有的惡都由受害者,也就是女人來承受。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在國內傳統文化就是那樣,男人三妻四妾乃稀鬆平凡之事情,幾千年來一直如此。人們理解男人找小三的想法,並稱之為風流快事。

而女人,他們不原諒她不肯從一而終的做法。

市裏的流言挖苦和恥笑金鑫母親,說她想不開,說她因為讀書讀得太多,所以腦子僵化,不夠用。因為太過驕傲,所以甚至就連半個老公都沒有了。說她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快,所以毀掉了自己和自己女兒,因為爭一口氣,讓自己的女兒金鑫凄慘到甚至沒有父親。

至少在那幾年,在我的故鄉,所有的輿論都是沖着金鑫母親而去的。

至少我們身邊每一個人都這麼說,所有的熟人包括親戚……金鑫的外婆三天兩頭地上她家哭鬧,罵自己女兒不開竅,讓自己的外孫女金鑫沒了父親,讓自己淪為棄婦。金鑫的外婆痛罵她的母親,說是因為她的偏激和自私,讓家人也都跟着她丟臉。事情發展到了後來,一切都變成金鑫母親的錯,沒有人記得事件的最初是因為金鑫父親在外面養了小三。

甚至就連血肉至親也不記得。

知道講到這裏,梅簡雪這才回過神來,弱弱一句,世道就是如此,沒有好和不好的區別。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社會重視偏向於男人,不公平於女人。所以真沒什麼好奇怪。

她想到了母親曾經的涓涓教誨,那年。五姨婚變,母親和幾個姨母拉着五姨的手不停地勸解。她們說,男人在外面找三沒什麼大不了的,是貓就會偷腥,是狗就要吃屎,是男人就會找情一人。做女人。做別人的妻子就要懂得忍,千萬不可以大吵大鬧,你把他的醜事鬧出去,讓他顏面受損,你和他的婚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男人在外面混,圖的就是一個面子。你傷害了他的面子,他絕對不會原諒你。到時候吃虧的只有女人你。

男人,不管年紀有多大,不管婚過幾次,離了你,他立馬就能找到黃花大閨女。而你,女人。婚過一次還帶個娃,再要婚容易嗎?運氣不好甚至連殘疾人和老頭子都瞧不上你。一個男人,結婚離婚。他依舊是鑽石王老五,一個女人,你結過婚又離婚,你連狗都不如。

就這麼回憶著母親和姨母們的教誨,梅簡雪覺得無論是身上還是心裏,都出奇地疲憊。閉上眼睛,無力地將頭靠在牆上,難道一不小心被生為女人,一輩子就要這麼下賤……

不,絕對不會那樣。

梅簡雪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手掌……這些都是上一代的老新聞了,現在,世界已經改變,所有的一切全都不一樣了,她這一代絕對不會象父母輩那樣可憐和悲慘。至少她梅簡雪不要。

一旁孫淼淼揉着手接着道,大概是因為關係到自己的緣故,話匣子一打開就再也不受控制。

因為母親的悲劇,所以一直以來,金鑫都認為女人應該弱,應該楚楚可憐,她應該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因為想要安全感,所以她拚命地勾一搭自以為強大的男人,但是,母親的事件讓她對男人心存恐懼,和一個男人久了,她就會心生恐懼,然後始亂終棄。

而我,因為母親的悲劇……一個家庭里擠進了兩個女人,從三口之家變成了五口,怎麼可能真如男人所想的那樣風平浪靜。為了保護我那個除了流淚什麼都不會的母親,雖然那個樣子是父親的最愛,男人喜歡柔弱無助的女人,所以我就逐漸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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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老公別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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